27

江巍睜開眼，陌生的天花板讓他猛地坐起身，身上的被子滑落，記憶也瞬間回籠，昨晚他是喝多了，但意識是有的。

他偏過頭往右看，床的另一邊一個短發女人背對着他。

漁鼓山莊的女老板梁總。

梁總似乎有所感應微微轉過身，江巍看見她內心忍不住有些膽怯。

她湊到江巍身邊，伸手勾着他倒在床上，梁總摸到下面，笑了，“這麽硬？”

“嗯。”江巍吞咽一口唾沫，那是他的晨bo。

梁總什麽都沒穿，潔白而又晃動的東西在江巍眼前，江巍閉上了眼睛。

“弟弟就是好哇，”梁總抓着他的手摁在自己身上，“一舉一動都這麽青澀誘人…”

江巍無法做到像昨夜那樣厚臉皮，酒醒後他不好意思極了，“我…還要去上班。”

“放心，等會我跟你們程總說一下就行。”

結束後梁總心滿意足地趴在江巍身上，兩人都喘着氣，梁總說，“你小子是不是特意練過？”

“練什麽？”江巍不解。

梁總的手在他耳邊畫着圈，“練怎麽讓女人飄飄欲仙。”

江巍一頓，說，“您開心就好。”

梁總笑笑“會開車嗎？”

“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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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你坐的那輛歸你了，”梁總從他身上起來，掀開被子下床，“等會你開到公司去。”

江巍呆呆愣愣的，坐起身看着她，梁總走到浴室門口，對他伸手，“一起洗？”

“哦。”江巍下了床。

洗漱完一起坐電梯下樓，江巍掏出手機，昨晚上卞淩給他發了微信打了電話，他都沒回，此刻做賊心虛不知道回什麽。

“今兒晚上換個地方。”梁總突然回頭看他。

江巍立馬收起手機，“您說了算。”

電梯裏沒有第三個人，梁總踮着腳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我就喜歡聽話的。”

走出酒店，昨晚上的車被司機開過來停在門口，司機下了車，梁總拍了拍江巍，“注意安全。”

“您坐哪個車？”江巍問。

“馬上到，”梁總說，“快去上班，好好工作。”

江巍坐進車裏，雙手摸着方向盤頗為激動，這輛車…歸他了？

是，歸他了。

江巍笑着将車開出酒店，第一個路口拐彎，笑容僵在臉上。

路邊停着一輛黑色奔馳車，卞淩靠在車邊看着他。

江巍的喜悅瞬間消失殆盡被恐懼占領。

卞淩打開他副駕駛車門坐了進來，“可急着上班？”

其實并不急，梁總已經跟程總打過電話說了，他稍微去晚點也沒關系，但此刻他不想跟卞淩說他不急，他甚至不敢跟卞淩說話。

“急着上班你就往公司開，”卞淩扣上安全帶，“走吧。”

江巍踩下油門，明顯感覺到自己手心冒了汗。

“還是第一次坐你開的車，”卞淩說，“技術還可以啊，還以為你拿了駕照就沒開過。”

卞淩說着很正常的話，語氣聽起來也很正常，江巍有點搞不清楚她的意思。

“之前跟高律師出門辦事我給他開過車。”江巍回答她。

“哦。”卞淩點點頭，沒有繼續再說話。

真的就一句話都沒再說，江巍好幾次忍不住偏過頭看她，每次都被卞淩發現了，“好好開，別分心。”

江巍提心吊膽的将車子開進公司地下停車場，熄了火，誰也沒下車。

卞淩終于開口，“昨晚怎麽不回我。”

“沒看見。”江巍說，他是真的沒看見信息也沒聽見電話聲，在梁總身邊他緊張到腦子繃成一根弦。

“什麽時候開始的。”卞淩問。

江巍雙手交叉，卞淩肯問他居然還松了口氣，“昨天是第一次。”

“第一次？”卞淩歪了歪頭，不是她不肯信，而是覺得沒有這麽巧，第一次就被她發現了，第一次…就将這麽好的車給他開了？

“真是第一次。”江巍說，“上月底我突然被程總……就是我們總經理提拔，他讓我和高律共同完成案子，說案子完成後讓我提前轉正，昨天是第一次跟程總一起應酬。”

“行，”卞淩信他，“既然這樣，我們分手吧。”

江巍握緊了雙手，他沒想到他們的分手是這樣，卞淩是他追了兩年的人，在學校他就喜歡她，但是那會兒的卞淩很忙，忙着學習忙着打工，江巍不忍心去打擾她的生活，直到快畢業了才意識到再不追就真的晚了，他才發起了追求。

他喜歡卞淩，但是相處後才發現卞淩跟自己想象中的又很不一樣，很多方面他有時候也并不能認同和接受，可他還是喜歡，從沒有想過分手。

在昨天晚上的應酬上，他看出來程須舟是想讓撮合他和梁總，梁總三十多歲，離異女強人，江巍不太明白為啥程須舟在明知他有女朋友的情況下還這麽做，但也不好拒絕boss，酒過三巡後，梁總坐到了他邊上，開始和他勾肩搭背。

他想着，既然老板令不可辭，那就順從一次，反正也就這一次，沒有人可以發現，直到昨晚他單獨和梁總在一起時才知道，梁總想的并不是一次就結束，今早給了他車，很明顯就是要和他發展下去。

事情被推動着走到了這一步，分手是既定的事實，他挽回不了，以卞淩的性格他們之間不可能再有什麽。

江巍心裏又空又莫名地有了一些放松。

“我想要說的就是這些，”卞淩解開安全帶，“你上班去吧。”

“卞淩。”江巍喊住她。

卞淩扭頭看着他。

“有些話其實我早就想說了，”江巍眼睛盯着面前的方向盤，“什麽戀愛時間太短不會幹那種事，什麽不夠了解不會住一起，真喜歡一個人不會設定許多的條條框框，喜歡一個人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和對方在一起，想要親對方抱對方，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黏在一起，跟你戀愛這五個多月，我每天都想見到你，卞淩，你呢？”

卞淩說不出話。

“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吧。”江巍說。

沒有喜歡過嗎？

卞淩好像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江巍追她的時候恰逢老媽生病，那段時間她一頭忙着畢業、一頭忙着律所的實習，一個人恨不得掰成三份，心力交瘁，江巍給予了她很大的幫助和陪伴。

本來沒想着這麽快交男朋友，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卞淩默許了江巍的追求，直到去年八月，江巍生日那天對她告白，她覺得江巍人不錯，也陪她走過了那段老媽生病時她的低谷時期，她同意了。

既然同意了在一起，卞淩就是想好好地跟江巍在一起的，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是不是喜歡江巍。

不喜歡嗎？

如果不是喜歡，那麽喜歡是什麽樣的。

小方開着車來找她，卞淩坐進車，沒看見蕭千亦。

“蕭總說今天有拍攝，”小方将車直接開出了普盾的停車場，“不讓你繼續盯着，想讓你去看拍攝。”

“什麽拍攝？”

“我不太清楚。”

卞淩掏出手機想問問蕭千亦，看見了一條銀行短信，今天是發工資的日子，工資準時到賬了。

她第一時間打開手機銀行，給一位名叫‘葛念南’的轉過去一千五，在記賬本上自己減去一千五。

還剩下十六萬五的債。

“你要我看什麽拍攝？”卞淩撥通了蕭千亦的電話。

“是顏松知，來給我的品牌拍廣告，”蕭千亦說，“你想不想看看大明星怎麽拍廣告的？”

要是別的明星卞淩是真的沒什麽興趣，顏松知她當然想要看看，好在昨天陳慧的案子是她年前最後一個案子，手頭目前也沒什麽重要的事兒了。

拍攝地點是L·L的本部，是一棟八層建築，巨大的L·Llogo占用了四層大小挂在幕牆LED屏幕兩邊，中間的LED屏播放着前陣子的服裝秀。

拍攝是在五樓，卞淩被工作人員帶着到攝影棚，五樓被劃分成專門的攝影棚，很大，分成了很多不同的區域。

目前在工作中亮着燈圍着人的就是顏松知在拍攝。

顏松知穿着一件紫色西裝材質的吊帶連衣裙，這件衣服并不好駕馭，穿在顏松知身上就像是為她度身定做。

卞淩站在角落裏看着不敢上前去打擾，第一次看現場拍攝，挺有意思的。

顏松知拍這些是手到擒來，拍攝起來很順利，一般是換衣服的時候她非常痛苦，可能是趕時間，也沒下臺換衣服，在臺上就開始脫，裏面穿着安全褲和無肩帶裹胸。

“好煩啊，”顏松知哀嚎，“唉慢點慢點，別蹭到我的妝。”

她的助理崔橙唰一下，幫她套進去一件連衣裙。

衣服換好，助理下臺，她又一改頹廢專業了起來。

卞淩笑了笑，看見蕭千亦不知道從哪過來了站在攝影師的旁邊，低頭在手機上戳了兩下，接着她的手機就響了。

“到了嗎？”蕭千亦問。

“嗯，”卞淩看着她，“我往左邊回頭。”

蕭千亦回頭，眼神飄忽着往卞淩這邊過來，卞淩伸手揮了揮，蕭千亦眼神落在她臉上，勾起唇角朝她走了過來。

早上跟她分別的時候蕭千亦穿的還是昨天的衣服，這會兒已經換上了一套粉白色長裙，長發散着，比臺上的顏松知還要奪人眼球。

蕭千亦站在她面前，對她伸手，“恭喜你。”

“嗯？”卞淩也對她伸出手。

“恭喜你比我先和渣男分開。”蕭千亦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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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分手了。（蕭總內心狂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