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晚上,克萊斯特得到了他成年後的第一個生日晚會,有鮮美的肉腸,甜膩的蛋糕和各種零食。而且只有他們兩個人參與,這感覺私密而安全。艾德裏安額外準備了優質的白葡萄酒,克萊斯特婉拒了,并非因為他對酒瘾的克制,而是因為那瓶酒是一個世紀前的佳釀,他不敢消受太過昂貴的東西,轉而選擇礦泉水與伴侶同飲。艾德裏安習慣了,随他去。

等那瓶酒下去大半,克萊斯特謹慎地掏出一張照片,是法碧安娜杜蘭德桌上那張的複制品。他用掃描儀把它掃了下來。

“你看過這張照片嗎?”克萊斯特蠢乎乎地問。

“法碧安娜桌子上的那張,”艾德裏安瞟了一眼,放下杯子,“你是怎麽得到它的?”

“她讓我去重新修片,”克萊斯特扯了個謊,“中間的人是誰?你們的同事嗎?”

“是的,一個同事。”

“看起來像個主管,在哪個部門?”克萊斯特追問。

“今天是你的日子,親愛的,你的那個肯尼迪先生怎麽樣了?[注]”

“他好得很,照片上這人是誰啊。”

“你管他是誰啊,”艾德裏安放下杯子,突突地笑着,酒氣從他身上每個毛孔裏散發出來。

“快說,”克萊斯特站起來。

“先喝點酒,”艾德裏安笑了,“1904年的酒可不是時時都有。”

“我不喝酒,這人是誰。”

“你為什麽對他感興趣?”

“為了不掃興,”克萊斯特上身繃緊,一觸即發。

“答應我,你知道之後不會從這張桌子前離開。”

“他是誰?”克萊斯特的聲音慢慢變低,和現在的場面極不相稱。

“想知道秘密,先答應我,”艾德裏安氣定神閑地為自己斟滿酒杯。

“好吧,快說。”

“你一直想知道的第三個前任,”艾德裏安注視着克萊斯特的眼睛,“列昂杜蘭德,以前某個合作單位的人力資源主管,法碧安娜的哥哥。我在迪拜時認識他。”

克萊斯特收起照片,起身想離開餐桌。想到艾德裏安曾經和這號人物有過情史,他越發确信自己毫無機會,艾德裏安對他所有的行為都只是微不足道的消遣,而他信以為真。既然如此,他不願再多呆半秒。

“站住,你剛才答應我什麽?”艾德裏安放下酒杯,把瓶子推到一邊。

克萊斯特面無表情地把照片按在自己用過的餐盤裏,掏出打火機點着,火焰将照片和蛋糕碎屑一起燒成焦炭。

“列昂不在這裏,”艾德裏安放平聲音,強調事實,“他從他的權力金字塔裏把我扔了出去。”

“那你還留着照片幹什麽?”克萊斯特完全喪失了理智。

“你自己從法碧安娜那裏拿的,不是我。”

艾德裏安把腿上的餐巾拿開,緩緩起身,他粗粗估計了餐桌周圍可能引發的危險:桌子下的手槍、不遠的廚具——包括各種尖刀、幾把椅子。同時,克萊斯特做着與他相同的預估。

“萊因哈特,清醒點,想想這半年我們是怎麽過的,難道現實抵不過猜疑?過去只會讓我明白自己是什麽樣的人,”艾德裏安堅定地說,“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我不會離開你。”

克萊斯特什麽都沒說,緩慢地退到客廳中間,和艾德裏安保持着适宜的距離。艾德裏安重複着委婉的勸言,克萊斯特完全聽不進去,理智随着那張被點燃的照片一起灰飛煙滅,強烈的不安和自我厭惡侵襲了他,除了離開——回到原來不人不鬼的生活中去,克萊斯特想不到別的方法了。

克萊斯特離開客廳,把自己鎖進閣樓裏,那裏有他藏匿的部分衣物。艾德裏安跟了上去,敲敲閣樓的門,沒有回應,艾德裏安拿鑰匙開了門,裏面空空如也。他只得用手機發了幾條短信過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周日,克萊斯特沒有在機構出現。他通常和艾德裏安一起出門,為他駕車,并在早于規定時間半個小時出現在工位上,刷幾個游戲論壇。

離上班時間還有三分鐘時,艾德裏安收到一條短信,內容是這樣的:我不會洩露你機構的任何訊息,請放心。再見。

克萊斯特不是頭次陷入自我厭惡的情緒中。但這次太過嚴重。艾德裏安反思自己的所有行為,沒有毆打、沒有辱罵、沒有欺騙,所有的事情都提前說好,為什麽克萊斯特還要逃跑?

事情還得解決,艾德裏安用保密線路撥打了克萊斯特的手機,電話出乎意料地接通了。

“我們得談談,別挂斷,”艾德裏安調出定位程序,緩慢地說。

聽筒中傳來克萊斯特壓抑的呼吸聲。

“你要什麽?怎樣才能讓你的恐懼消弭?”

“法碧安娜讓我調查弗朗茲施威格霍夫,我辦不到,”克萊斯特長嘆一聲,“我不想……我不能再回到過去。”

“所以找個理由讓我發怒,你再逃走?”

“我沒想過逃走。”

“那你現在做的是什麽事?這件事我讓別人去辦。兩個小時內回來,中尉,”艾德裏安下了命令,“你自己回來和被同事帶回來,處置會截然不同。”

“上校,你根本沒有履行合約,除了花言巧語你什麽都沒做,那也別指望我會做什麽,”克萊斯特開始抱怨,“于公,辭職報告早就給你了,根據本州法規,這個時間我已經可以走了。你得講理。”

“襲擊的事我們會慢慢調查,別為這麽個煙霧彈損壞我們難得建立的信任,”艾德裏安看了看搜索結果,面板已經反饋出了克萊斯特所處的地理位置。

“這件事我的确辦不到,”克萊斯特的聲音突然變得疲憊不堪,“我說不清楚,也不指望你的寬恕。很抱歉,拿你的過去說事……搞砸就搞砸吧,再見。”

克萊斯特挂斷電話,轉臉又吐在蹲位裏,衛生間裏充滿了令人惡心的氣味。他沖了水,扶着牆壁艱難地回到房間。

倉促離開住處之後,克萊斯特就嘔吐個不停,伴随臉部麻痹和短暫的昏迷,還差點開車撞死自己。不過沒什麽關系,這間肮髒的小旅館倒是适合像狗一樣死掉,克萊斯特想着。他很久沒這麽失控了。還沒等夠到床沿,昏迷再次侵襲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