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陸楓2+·

楊思弦的感覺完全沒錯。

為了避免掉馬, 蘇梓刻意誇張了每個馬甲的部分人設。

但她畢竟是一個人,所以即使時刻注意,一些小動作也免不了重複。

發現這些細節的并不僅僅只有楊思弦, 但是他們都沒有聯想到“這其實是同一個人”這個算得上是非常驚悚的事實,而是推測特報局衆人可能接受過同樣的培訓, 又或者是他們在一起生活了很長的時間。

介于之前得到的情報:特報局中的人都“不會死”。

這個時間線可能更長。

所以他們才會不自覺互相染上同樣的小習慣、小動作。

……

那麽, 在這麽長的時間裏,隐匿在暗處、無人知曉的特報局到底在做些什麽呢?

總不能一直在通下水道吧……

楊思弦的視線不自覺飄忽了一瞬。

不怪她思路跑偏,因為陸楓實在是太能侃了。

他不只是聲音大和話多而已,他的語調抑揚頓挫, 表情豐富, 還有那誇張卻又恰到好處的肢體動作, 完美地傳達出他充沛的情感——愣是将通下水道這樣的小事說得引人入勝, 像追劇似的情不自禁、難以自拔。

盡管明面上他是在蔣伍說話。

實際上全車人的耳朵都架在他嘴上了。

除了司機和秦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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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是豎了隔音板。

但秦柒衣并沒有。

她也沒有戴耳機。

但她就能屏蔽陸楓的聲音,閉着眼睛, 手指随意敲着窗框,惬意地吹着風。

她身上的衣服花裏胡哨, 但卻絲毫不影響她的漂亮, 或者說, 她的顏值和氣勢拉高了這件衣服的格調,讓它就像傳說中的“高級審美”的風格, 獨特, 奇妙, 迷人。

風吹起她的頭發, 陽光落在她臉上, 像流瀉的淡金色瀑布,勾勒出她精致的輪廓。

突然, 她的手指停住了。

與此同時,一輛行駛在橋上的公交車突然歪七扭八,朝着欄杆快速撞了過去。

而公務車上,楊思弦下意識地看向秦柒衣,發現她依然是閉着眼睛的,但是手指卻輕巧又快速地在空中描畫出繁複的紋路。

她手指滑過的地方都驀地泛起淺淡的紫色光點,轉瞬便又消失。

此起彼伏。

在她停住動作的那一瞬間,那輛公交車碰地撞上欄杆。

萬幸的是,車窗被兩邊翹起的鋼筋同時挂住,整輛車子在空中剎停。

恰巧有輛消防車執勤回來,就在他們後面。

所以車上包括孕婦肚子裏的寶寶在內的17個人除了剮蹭、撞擊的輕傷外,無一人死亡。

就連突發疾病的司機也因及時救援而保住了生命。

一連串的小幸運就像不起眼的種子,悄悄灑落,醞釀生長,然後綻放出錦緞似的蓬勃、美麗的花海。

秦柒衣的手指重新敲起窗框。

一下又一下。

像舒緩的純音樂。

楊思弦透過車窗,看着後面慶祝死裏逃生的驚喜的人群,心跳的速度微微變換。

她想:除了他們,其他人大約只把這當成極小概率發生的超級幸運。

沒人知道,這份“幸運”其實是有人撥動命運的琴弦,送來的生命的饋贈。

而這樣的“撥動琴弦”發生過多少次,又有多少次默默地隐匿,任感激、榮耀擦身而過。

不管是金子、莫洲、林晚,或是陸楓和秦柒衣,他們的能力都很強大,強大到他們完全可以無視束縛,輕松地過上萬衆羨豔、自由自在的幸福生活,但他們卻選擇躲在無人知曉的角落裏,背負起沉重的責任,踽踽而行。

這樣的人一定不是他們的敵人。

……

而且,也能想象得出來他們所面臨的對手有多麽強大。

……

楊思弦的眼神忍不住變得嚴肅。

她揉了揉眉心。

秦柒衣睜開眼睛:“怎麽了?”

楊思弦的手一頓。

秦柒衣能感受到她的情緒和動作本正常,她只是沒想到秦柒衣居然會問。

楊思弦笑了下:“有點暈車,不過好在快到了。”

秦柒衣看了她一會。

就在楊思弦泛起點緊張時,秦柒衣伸手,摸了摸她的耳朵。一股冰涼清新的氣息就像暴雪後的微風似的順着她的耳朵,一直吹,吹走她胸中的郁氣,只留下滿肺腑的涼絲絲。

秦柒衣收回手:“好點了嗎?”

楊思弦有點沒回過神來:“嗯,好多了……”

秦柒衣:“那就行。下次可以不用聽陸楓的,他就想着法子占便宜。我們其實都有法子過來。”

對于她的“污蔑”,陸楓表示抗議。

秦柒衣沒好氣地說道:“少來這套,你又不是傻子,好好的不作妖,怎麽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陸楓鼓着臉頰,還想說,車子停了。

他立刻将秦柒衣抛之腦後,快速地從車上下來,瞬間露出熱烈憧憬的笑容,反客為主,握住來人的手,攬着他的肩膀就往裏走。

秦柒衣還能聽見他激動的聲音。

“……總算是見到您了,也算是了了我的心願!說起來,我有好多的工作想要跟您彙報呢!咱不着急,先吃個午飯,不能餓着大夥……”

楊思弦:“……”

她想到剛剛秦柒衣的話。

明白了。

餓不餓另說,但蹭飯這個便宜一定得占。

不僅他要占,特報局其他人也得占。

比如已經在警局提前吃過飯、完全不想來但還是被拎過來、被勒令要吃三碗,全程戴着痛苦面具、不吱聲的金子。

‘沒記錯的話,陸楓還是特報局“領導”。特報局過的到底是啥樣的苦日子,才能把人逼成這樣?!’

楊思弦百思不得其解。

而她的問題在飯後得到了解答。

其實他們根本就還沒張嘴,陸楓就已經張開手,從他那黝黑幽深的空間裏掏出一大摞一大摞的紙。

“這些是特報局這麽多年的工作彙報,我還特意讓他們寫得很詳細了呢。”

他貼心地将這些報告攤開,并分給了所有人。

然後往那一坐,就開始擦眼淚。

“這麽多年了,我就盼望着這一天!我就想告訴你們,我們特報局一直把慎獨奉為最高原則,領導在與不在都是一個樣,我們勤勤懇懇工作,沒有一天松懈,哪怕沒有工資,沒有工資啊!連饅頭都買不起,餓進辟谷期,打了好多份零工,連莫洲的頭發都剪下來賣了,但我們還是恪守原則,沒去違法賣血賣腎,沒給公職人員丢臉……”

楊思弦:“……”

這果然就是在要工資吧。

她看到金子和秦柒衣從報告被拿出來的那一瞬間開始就魂魄離體似的滿臉呆滞。

她好奇地翻開了一份報告,快速地浏覽。

這份報告字跡清晰,筆鋒幹淨利落。

然而寫的卻是教社區叔叔阿姨跳廣場舞的事情。

寫得非常詳細。

連每個叔叔和阿姨每天穿了啥,一天三餐吃了啥都寫了,愣是湊了三萬字報告。

“廣場舞培訓”的50塊錢工資簡直對不起這份報告。

楊思弦差點看呆。

幸好報告不完全都是這樣。

也有處理“異常”的報告。

但是想在那些浩如煙海的廢話中提取信息不是一時半會的事。

蔣伍嘩啦啦地翻看了幾份,滿臉疑惑地問道:“既然這麽艱難,為什麽要藏這麽深呢,至少留條路啊。”

陸楓豎起食指,抵住嘴唇。

他微微一笑,貼着食指的嘴唇輕輕掀起:“噓。”

蔣伍心裏莫名一驚。

但他還沒反應過來,陸楓便又嘻嘻笑笑地開啓了新的話題。

只有楊思弦他們同樣茫然又帶了點警惕的表情才能證明剛才他的直覺沒有提醒錯:危險!

蔣伍的腦子快速地轉起來:不可說=說不了,不能說,不敢說。

只能是因為敵人。

能讓特報局忌憚成這樣,這個敵人得有多恐怖。

但是不管是金子還是秦柒衣都沒有回答這之類的問題,更別提陸楓了。

秦柒衣直接了當地說道:“這不是現階段我們能安全處理的話題。”

她站起身:“你們繼續,我去看看那些昏迷的警探。”

她不需要人帶路,準确地走到了韓邗他們的位置。

韓邗他們确實昏迷得很奇怪。

身體運轉一切正常,但就是醒不來。

而且他們眉心都有一點浮沉的耀眼金點。

“這是,金蝶?”

他們的意識陷入了紊亂的時間,在一片空茫中,他們跌進一片柔軟的草地裏,完全不痛,爬起來時,正看到稚嫩的莫洲正拿着木劍一下一下地揮動着。

小男孩束着高高的馬尾,露出嫩嫩的臉蛋,汗水浸透他的衣衫,但他的手卻一直穩定地重複揮劍,從日出到日落,直到他的師父喊他,他才輕輕呼出口氣,流轉靈氣,穿過韓邗他們的身體,腳步雀躍地走向木屋。

鄭禪致:“這是,過去?”

……

秦柒衣确定是金蝶。

她想起金子的判斷,了然道:“不要緊,迷霧之城已毀,它們早已不成氣候,只要不強行催動,時間一到,這幾個警探就會醒來。”

跟着一起過來的楊思弦:“他們會看到過去或者未來嗎?”

秦柒衣:“嗯,也沒什麽用。過去不可改變,未來難以篤定。”

作者有話要說:

祝小可愛們國慶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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