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搬房子+·
說實話, 并不疼。
韓邗反倒覺得有股暖流像跳跳糖似的在血管裏刺撓,酥酥癢癢,有種在太陽下昏昏欲睡的感覺。
但他的模樣着實吓人。
除了渾身的白毛後, 他的指甲和牙也冒得很快,長長的指甲是淬毒似的青黑色, 而密集的牙齒則像怪物的獠牙般尖銳。
就, 很像一只白僵。
但罪魁禍首的空了還在肆意地嘲笑他,比張文林暗戳戳的偷笑嚣張多了!她還要用手機拍照紀念。
韓邗嘴角抽搐,沒好氣地說道:“這可是你家小黑幹的好事!”
空了的笑聲一滞。
韓邗繼續說:“不管怎麽樣,被寵物咬了得打疫苗吧。”
他認真地算了算:“狂犬疫苗、誤工費、精神損失費……你至少得賠我3萬。”
空了的眼睛頓時瞪得圓圓的。
衆所周知, 金錢是特報局所有人的死穴。因為他們根本就沒錢。
空了蹭地站起來:“什麽啊!被僵屍咬了, 哪要打什麽狂犬疫苗?!”
韓邗不慌不忙, 有理有據:“被人咬了都需要打狂犬疫苗, 更何況是僵屍。”
空了一哽。
她總感覺不,但又憋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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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邗還在說:“所以疫苗肯定要打。你看, 我現在這副模樣,吓人吧, 班肯定上不了, 誤工費得出吧。我幫你遛小黑, 結果被反咬一口,精神損失多大啊!收你3萬。”
他這算得清清楚楚, 連讓人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空了一臉空白。
她的眼皮帶着睫毛一起顫動, 像被甩出水、快要渴死的可憐的魚。
見韓邗還想說什麽, 她趕緊掏出一張黃符, 啪地貼在了韓邗的額頭上, 動作快且凜然,只是她貼符的手在微微顫抖。
這張符當然不是禁言符。
雖然空了确實非常希望他閉嘴!!
不過這張符一貼上, 韓邗也确實沒再繼續說了。
因為他體內那股暖流驀地沸騰,以澎湃之勢沖刷經脈,與他自身的力量融合,如同百川入海般浩然。
他皮膚上的白毛也簌簌地掉落,像秋天枯萎凋零的落葉;他可怕的指甲和牙齒也像春初的雪一般無聲地融化,青黑的液體融進他的手和牙,騰起微微的麻。
韓邗周身也冒出淡灰色的氣流,那氣流蘊含着泥土和血液的味道,一點點在空中描繪出詭谲的畫面。
張文林用手肘搗了搗林晚,輕聲問道:“這是?”
林晚也學着他低聲說道:“這是酆都。僵屍非生非死,地府和人間都容不下它們,只有酆都,百無禁忌,神鬼皆許。”
張文林這些天在特報局也學到了不少東西,其中就包括地府和酆都。他知道酆都介于陰陽之間,所以不在三界,但看着那淺灰色的氣流勾勒出的粗犷線條,和線條扭曲組合成的各種怪異,他撓了撓頭:“這酆都怎麽看着有點眼熟呢?”
他正想仔細看看,氣流卻如雲如霧,被收納回韓邗體內。
韓邗額頭上的黃符點點燃起,在迅速熄滅的火焰下,他的眼睛像黑曜石般烏黑明亮,周身的氣勢透着血味的寒涼。
但他笑了下,那股寒意便迅速收斂。
“多謝,大師。”
這語氣多少有些陰陽怪氣。
因為韓邗心裏清楚,他們擺明就是看他的笑話。
要是他真的會被“小黑”轉化為僵屍,那張文林他們也不會偷偷摸摸笑得跟二傻子似的了。
“這張符5萬,算下來你還欠我2萬,不過我才不像你,我不計較。”空了這倒打一耙的話說得還理直氣壯。
“說話算話。”韓邗不僅沒生氣,反而面露微笑。
“那當然!”
空了很是自得。
但她漸漸被韓邗笑得毛骨悚然,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問道:“你笑什麽?!”
“他在笑你的大方。”
一道陰恻恻的聲音迅速由遠及近,突然在空了背後響起。
空了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扭頭時,頸骨發出咯吱咯吱的、猶如機械老化時的聲音。
但她再慢,陸楓那張嫩生生的臉還是清晰地倒映進她的眼睛,在她的眼珠上覆蓋上一層恐怖的陰影。
“陸,陸,陸楓,你回來啦。”
“是啊,我回來了。我回來得應該不算晚吧。”陸楓驀地露出一個燦爛的笑。他本就是少年模樣,這樣一笑,少年意氣與春争,格外招人,但在場所有人都頭皮一緊。
秦柒衣輕咳一聲,打破這片暗潮湧動的死寂:“好像晚了一點,今年不好賣嗎?”
陸楓好半天才哼了一聲,恢複了正常:“今年行情不錯,我順便去把兮末山的錢給賠了。早知道多種億點,估計明年的賠償款都能開出來了。”
秦柒衣點點頭。
她看了一圈,沒看到那幾個跟着陸楓出去的人:“他們呢?”
陸楓随即笑眯眯地說道:“我在賣稻的時候,順便找到了幾份兼職,待遇很不錯,他們正在幹,我是回來喊你們的。”
秦柒衣:“……”
她忍住了額頭炸筋的沖動,緩緩問道:“什麽兼職?”
陸楓:“搬房子。”
林晚滿臉迷茫:“搬家?”
陸楓:“不是,就是搬房子。”
雖然聽不懂,但似乎是比較正經的兼職。
比“當海王塘裏的魚”“在菜市場做服裝模特”“做無情的殺魚工”“滴滴罵人”“幫搶廣場舞C位”……這些,“搬房子”好像要正經得多。
秦柒衣他們都微妙地松了口氣。
直到他們看到了那片建築群。
連綿的樓房在沉沉夜色中像趴在地上的黑色的鐵獸,脊梁起伏,還有高高的尖角,似乎能觸碰到幕布般的夜空。零星分布的綠化帶像它身上墨色的硬質毛皮。遠處的海洋波瀾壯闊,像鑲嵌在它尾巴上的深藍色的寶石。
這裏是G市臨海的部分。
站在高處,還能看到裏面暈散的燈光。
陸楓朝着這一片一揮手,滿腔豪情壯志:“來,搬吧!”
衆人:“……”
原來“搬房子”真的就是字面意義上的搬、房、子。
——将G市臨海這塊的建築,好好地搬到內陸提前規劃的那片區域。
就像游戲的填方塊。
因為特組的異常探測儀檢測到G市臨海的數值有嚴重波動,似乎在醞釀一場巨大異常,所以需要提前轉移所有市民。
但,既然有條件,能把包括房子在內的所有東西都搬走當然最好,争取完全不影響市民的正常生活和工作。
陸楓眉飛色舞地說道:“一棟房子1萬,我數過了,這片總共103棟,我們賺翻了!”
這确實是筆大買賣。
但林晚總覺得被坑了。
她嘀嘀咕咕:“從這到那,一棟棟的搬,才1萬?”
陸楓嘆了口氣:“咱們是體制內,這種活本來就是一毛沒有的份內事,能有這麽多就不錯了。”
林晚:“行叭。”
陸楓見衆人無異議,催促道:“都上吧,別搞出動靜,別被人發現,在3點前弄完啊。”
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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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呂作為日夜颠倒的程序員,經常熬到淩晨,今天也是一樣。
他好不容易關上電腦的時候,桌上的時鐘叮地提醒他淩晨一點半。
小呂摘下眼鏡,搓了搓臉,将臉皮搓得又紅又熱才勉強恢複了幾分精神。他有點渴,想喝口水,但是在端杯子的時候卻發現水面在微微晃動,漣漪圈圈,一點點擴散。
他一時間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但他盯着看了很久,并不是幻覺。杯子裏的水的确在一圈圈地蕩,像有微風在一陣陣地吹拂,輕輕地撥弄原本平靜的水面。
“地震?”
小呂喃喃道。
他下意識地起身,走到窗邊,往下看。
外面果然風平浪靜。
因為G市并不屬于地震帶。
小呂松了口氣,正想回去睡覺,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桂花樹呢?”
他們小區種了一片金桂。剛剛綻放的桂花像灑滿了金子似的,從葉片裏冒出漂亮的金黃,還伴随着馥郁的花香,就算夜晚也有很強的存在感。但他剛剛沒看到桂花樹。
小呂趕緊回頭,又往下看。
果然沒有桂花樹。
不,不僅沒有桂花樹,連整個小區都不見了!
南面空茫一片,啥都沒有,只有靜止不動的地平線。
小呂趕緊跑到客廳,從另一個方向的窗戶看。
然後他慢慢地瞪大眼睛,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
他看到一棟棟房子像長了腿似的,排着隊往前走,就像動物搬家,一連串,
大小高矮都不一,在寂靜的夜色中無聲趕路,偶爾還輕輕跳一下,整棟樓的窗簾便像波紋似的微微蕩漾。
難怪他的水在動。
原來房子成精了。
“我肯定是熬夜熬瘋了……”
小呂這麽說着,但還是拿出了手機,想要拍照發朋友圈。
他摁下拍照鍵,但鏡頭裏卻驀地模糊一片,隐約能看出是飄然的衣衫。
他的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他輕輕慢慢地挪開手機,看到一個蹲站在窗框上的人,朝着他呲牙咧嘴。
“你好,我……”
張文林話還沒說完,眼前這個人就翻着白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張文林:“……”
哦吼。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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