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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活該
就在前日, 母親告訴她,當年父親蒙受不白之冤一事,極有可能與蕭子初有關。
崔莺眠其實一直都不敢相信。
對蕭子初,她悔恨有之, 愧疚有之。
初入東宮, 她後悔為何沒有早一些與蕭子初定下婚事并成親, 好過被惡賊所擄,委身于他。再後來, 她真的喜歡上了賀蘭桀,對蕭子初便是無比的愧疚。
她沒有守住自己的心, 愛上了一個對她強取豪奪的男人。
蕭子初是玉京才子, 是有名的豪富,但願他今後能夠找到比她好千倍萬倍的女子,這個女子也會比她千倍萬倍地愛他。
可這一切, 只持續到前天夜裏,在梳洗後與母親抵足而卧交談之時。
此刻,蕭子初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她不想去深究這幾年蕭子初去了何處, 但是她必須要一個答案,崔莺眠驚訝過後眼眸冷暗地睨着他:“你來了。”
蕭子初微微一怔, 曾想過她的反應,當年在崔府,她極力抱住賀蘭桀,讓自己得以脫身歷歷在目, 她對自己顯然不能忘情, 但三年已過, 誰也說不好, 他還幻想過, 當自己再度出現她面前,或許崔莺眠會用一種冷淡的,猶如看待陌生人的眼神看自己,那将會是極其傷人的一幅畫面。但她的眼神之中,瞞不住他,還是存有一種悸動。
蕭子初很是振奮。
但就在這時候,崔莺眠接着一桶冷水潑了下來:“告訴我,當年陷害我父親的侍童,是你安排的嗎?”
蕭子初沒想到好不容易見了一面,她對自己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莺眠,我拒絕回答你的問題。”
看來他是企圖蒙混過去,崔莺眠臉色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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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此類情況,便是因為她說中了。
原來,真的是他。
“為什麽,我父親那麽信任你。”
他甚至,想把唯一的女兒托付給你。
你為什麽要置我們崔家于死地?
蕭子初并不想在糾結這個問題上浪費太多時間,他伸臂抓住崔莺眠的肩膀:“莺眠,你出來,這件事我可以詳細解釋。”
崔莺眠不會再如以往單純好騙,伸手打掉蕭子初的手:“惡心!莫碰我!”
當初蕭子初在皇城站穩腳跟,少不了他父親的引薦,那個所謂的才子之名,又有幾分是附庸于父親當年的博聞雅正,他究竟為何如此,要拉下整個崔家?不管出于什麽原因,這種以怨報德,反咬一口的行徑,都為人所不齒,唾棄!
蕭子初眼風一斜:“莺眠,難道你真的愛上了賀蘭桀?是他對你說了什麽,你竟然不相信我的話?”
“你不值得我相信。”
語焉不詳,顧左右言它,崔莺眠已經失去了全部的耐心和信任。
既然如此,蕭子初暗暗道,你也別怪我心狠手辣了,我是一定要帶你走的。
蕭子初躍入窗來,将身騰挪,閃現崔莺眠面前,她吃了一驚,早早就知道他會武功,而自己卻手無縛雞之力,急忙後退幾步,可已經來不及,蕭子初的擒拿手到了近前而來,崔莺眠手無寸鐵,更加難以抵擋,看手邊的餐桌上還有一疊沒吃完的醬豆,她伸手就搶了過來朝蕭子初狠狠砸去。
蕭子初一拳打開,但餐盤裏的醬豆還是撲了幾粒到他衣襟上,暈開大片油漬。
“莺眠你——”
他的臉色真的很失望,失望透頂。
崔莺眠竟然會對他大打出手。
就算是方才還有一點憐香惜玉之情,這時也全然不顧了,只要能生擒她離開,代價大就大些也無妨,拖得越久越礙事。
蕭子初箭步上前,掏出兩手擒拿崔莺眠,崔莺眠朝後奔逃,但她的速度快不過蕭子初,還沒逃到外屋,蕭子初的手已撲在近前,就在這時,前方的門也被堵住了去路,他的手下從房梁上一躍而下,将崔莺眠圍攻在內。
她是插翅難飛,只得閉目就擒。
賀蘭桀,我們是沒有緣分了……
最後一個念頭,她想。
但也就在這時,蕭子初的手卻被隔開,砰一聲,他的人猶如一只折翼的斷線紙鳶,飛在了牆上,撞得木板險些釘不住牆面,發出劇烈的響動,崔莺眠猛地睜眼,只見他悶哼一聲,從牆上滾落在地,神情痛苦,低嚎起來。
崔莺眠四周,有七八個黑衣人影降落,護在她面前。
影子!
是賀蘭桀給她的影子。
沒想到她都已經離開了他,他的影子居然還在,保護着自己。
崔莺眠眼眶一熱,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将她拿下!”
蕭子初雖然再也爬不起來,但還不忘發號施令。
于是停在窗外的蕭子初的部下抽刀向影子,影子也拔劍向刺客,雙方刀劍相接,戰成一團。
在廚房忙碌的秦霜華聽到了打鬥的聲音,忙不疊放下手中的活計出來查探,猝不及防,撞見一溜人在自己的茅屋內打得你死我活,餐盤碎了一地,各式的板凳桌椅,也全部推翻在旁。就在這時,她的腳下一絆。
秦霜華連忙停了下來,低下頭凝睛看去。
不看還好,這一看之下,躺在地上的人竟是蕭子初!
秦霜華驚呆了,這個害死丈夫的人突然出現在了自己面前,秦霜華心頭豈能無恨?她惡狠狠地踢出一腳,正中蕭子初背骨,蕭子初脊骨骨折,又被她踢了一腳,頓時鑽心劇痛。
他回過頭,面前所立之人是秦霜華,再一看戰圈之中被影子保護得滴水不漏的崔莺眠,知道再硬拼去接近崔莺眠已經無望,不如先擒拿她的母親秦氏,到時拿秦氏威脅她跟自己走!
主意打定,蕭子初勉力坐起來,在秦氏要去廚房拿刀之際,猛撲上前抱住她的後腿,秦霜華一個趔趄,向前撲倒,這一倒,便摔在了地上。
見勢大好,蕭子初妄圖乘勝追擊,揮拳向秦霜華。
但一柄精鋼劍速度竟比他還快,搶在他前面,一劍朝蕭子初的肩膀削了下來。
蕭子初躲閃不及,只來得及撤走半邊胳膊,小臂硬生生被砍斷。
斷手掉落在地,蕭子初疼得慘叫,叫聲如鬼哭狼嚎,驚動得崔莺眠也不得不回頭,只見血撒了一地,沈辭橫劍在母親身前。母親倒在地上,目瞪口呆地望着這一幕。
崔莺眠瞬間明白,蕭子初為人險惡,他還想拿住自己的母親要挾自己,如此奸惡歹毒之人,她以前定是瞎了雙眼覺得他君子謙謙溫潤如玉。
“沈将軍!”
這人有重大的嫌疑,加害崔家,害他們舉家流放,現在要傷害她的母親,是罪證确鑿,倘若還存有一丁點的恻隐和愧疚之心,她都枉為人女。
“請你将他拿下!”
沈辭朗聲道:“臣遵命!”
蕭子初掙紮着要起身,雙瞳露出恐懼之色,警惕着沈辭的走近。
斷臂的血越湧越多,直至流了滿地,他一面呼痛,一面逃命,直至沈辭将他猶如拎小雞仔兒般從地上提起來,號令道:“倘不停手,我即刻殺他!”
蕭子初的部下立刻罷了兵戈,這些人,倒也是真心服從于他,顧慮了他的生死,很快就被影子一并斬殺。
崔莺眠身遭橫屍遍地,她不敢去看,身體輕輕地發抖。
沈辭道:“娘娘,影子只會保護主人的安危,不受軍令調度,當有人威脅娘娘安全受到威脅,他們的第一要義就是殺人解決。這個禍首罪魁,臣已将其拿下。”
崔莺眠道:“我不要他死,我還有很多問題要問。”
“是。”
沈辭應聲,封住蕭子初的擠出大穴,延緩其血液湧出。
“夫人,煩請您拿出紗布,末将替他包紮止血,保其性命。”
秦霜華去忙碌之後,在崔莺眠身邊的影子見危機解除,來則無影去則無蹤,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崔莺眠一步跨出橫着的屍體,來到蕭子初的面前。
蕭子初已經臉色灰白,失去血色,因為脊椎重傷,現在也無法站立,沈辭挎着他一條肩膀,将其扔在桌上。
崔莺眠道:“将軍,你是來問信的嗎?”
恰好來到,碰見蕭子初施暴,所以進來救援?
“不是,”沈辭搖頭,“公主想念娘娘,臣奉聖人之命,将她送來您的身邊。”
崔莺眠驚魂未定,此刻心又涼了半截,喃喃道:“是嘛,初月人呢?”
沈辭抱劍回道:“在彭鎮,明日便到。”
崔莺眠苦笑。
她沒有找到真正的害父仇人,卻将所有的憤怒和恨,推在了賀蘭桀的頭上。沒有她的答複,初月已經被送出了皇宮,這說明現在他一定已經死了心,再也不會回頭了。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她是活該。
作者有話說:
明天得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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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春節一家團聚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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