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神鳥
歸雲府說大不大, 說小也不小。
酒館一行人抱着開眼長見識的心情走進來, 見識過大殿人群迷失心智混亂厮殺的模樣,表示真的是大開眼界。
不是多難的關卡, 卻困住了八成的人。
這世上, 千妖萬魔都好誅,唯有心魔最難過啊。
李不咎最後看了一眼寬闊的大殿,遙遠處大滟天廷方向,模糊飛過秘法蹤跡,像極了夕陽神将多年前在唐營見過的法術。
不過, 算了, 多思無益。
李姓後人有那麽‘仨瓜倆棗’窩在大滟天廷,也算不得難打聽的消息,李不咎心中搖頭, 身後白芙蓉揮手喊道:“不咎, 李不咎!走了走了!”
“看啥, 有肉吃嗎?”
李不咎厭煩白芙蓉這喊狗子一樣的語氣, 啧一聲,轉身跟着衆人消失在通天高的屏風後面。
身後深溝火海煮熟了冰冷的空氣。
孔笙一劍破開面前的火焰重山,撲面而來的火浪如焚風殺人,身後孔家人紛紛念動清水訣幫助孔笙分擔壓力, 孔空空掏出長輩給的卷軸,頂在頭上形成一頂小水帽, 躲避烈火帶來的傷害。
孔笙回頭喝道:“照顧好小輩!”
孔空空趕緊噢一聲, 很自覺的拉住了身旁善年堂叔的手, 不摸不知道,這白玉般好看的手掌,比白雪還要冰涼。
孔空空一驚,擡頭望孔慈,瞧他面色無異,手卻冷的吓人。
前面孔家二代的幾個兄弟在合力破除迷宮中的火焰長龍,方便其他人收繳沿途的異寶,孔慈卻不聞不問,毫無兄弟情,只盯着前方。
孔空空:堂叔這樣子,比火龍還可怕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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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年叔,你怎麽了?”小童子将剛撿到的一塊暖玉塞到孔慈手中,幫他烤手,小聲問。
孔慈面無表情卻聲音溫和道:“無事。”
“方才一殿中破除心魔,有些感悟而已。”
“謝謝空空了。”
孔空空一聽這說法,更覺得古怪了。
歸雲府本身不是個難度特別高的秘境,這是喬六神城主和孔家遞消息說的明明白白的——畢竟是雍州州主,掌握的高等戰力數量确實不敵孔家族長,但是消息來源因為十三州的緣故,可是遠遠不能小觑——府中唯一的神器也就是那面歸雲鏡,噢,還不确定到底在不在歸雲府。
現在話說回方才的記憶迷障。
二代孔家子弟大多一兩個時辰就掙脫了迷障,甚至從中得到頓悟者也不少,脫離迷障後就地參悟,晉階成功的也有那麽五六個。
孔慈卻全然相反。
身為現存二代子弟中最聰慧機敏,經歷最坎坷的人,孔慈是五十六名孔家人最後從記憶迷障中清醒過來的兩個人之一。
另一個是位老祖叔,天資一般,已經快要活到壽數,本身進取心了了,漫游記憶迷障了好久才出來,出來就說心情很歡樂。
然而,孔慈不是這般情形。
他清醒時,孔空空正巧離他不遠,見堂叔一雙鳳目睜開時,血光洶湧,毫無明光,炸開來的血絲密密堆在瞳孔旁,吓得空空手中的杯子差點摔個粉碎,随後就見着孔慈深呼吸幾次,閉目調息,面色青白泛灰,眼周皮膚卻充血發紅。
孔空空:“……”
孔空空心情複雜地咬着杯子邊沿,說一句善年堂叔那模樣比狂化的魔修還恐怖。
然而,更出人意料地是,看孔慈面色就知道他心魔深重,好不容易掙脫,卻并沒有體現出絲毫的境界晉升跡象,這不由得人不揣測猜疑。
無論是當時迷障關卡守夜的空空,還是現在穿行在火海中的空空,他都想不通這件事。
孔慈心思通靈,瞥一眼小侄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他心中笑了一聲,嘴上道一句:“多思無益,空空,等你再大點也許就知道了。”
也許你就知道,這三界中,有人會累計修為,有人會感悟遠超實力,有人…會接連晉升。
此時此刻我沒有晉階,不代表我修為不夠,而是我心魔突破卻根末不淨,我需要多點時間切割,割舍那些無用的東西。
空氣中充滿了燒焦氣味,孔慈深深呼吸一口,覺得此情此景就像是賜與自我重生,燒死了過往優柔寡斷的自己,靈魂浴火。
斷舍離,斷舍離。
為大義燃燒自己,希求大義之道重歸。
孔慈發自內心感謝歸雲府這一道記憶迷障。
一波火浪從孔空空身側竄過,同行的幾個小輩嗷一聲抱頭蹲下,空空靈敏地側身躲過,拉起了同伴,一擡頭正好看到孔慈眼神譏诮地望着孔家隊伍最前方——
那裏是正在禦劍談笑的喬六神和孔繁秀。
不知為何,孔空空覺得尾巴一緊。
他不覺得這眼神是給喬城主的,但是……他又覺得深知孝悌之義的善年堂叔不該這樣望着爺爺。
孔空空:多變的堂叔,令我禿頭。
面前是一道火海懸崖,高百丈,一眼望下去烈焰滾滾岩漿閃爍明光,不斷有黑色的土石被高溫灼燒,從崖壁掉下岩漿池中。
懸崖對面,是濃重黑霧中曲繞回環的迷宮,深不可測。
酒館人:“……”
白芙蓉手指戳戳空中,眨眼道:“剛才,還是宮殿大堂吧?”
“怎麽扭臉就火海地獄了?”
“我又穿越了?”
白福貴撓頭:“啥叫又?啥叫穿越?”
“這岩漿池是想讓我們飛過去啊。”
李不咎耳朵動動,收起扇子化作原形,譏諷道:“或者你想赤腳走過岩漿池也行啊,炭燒豬腿,午飯省得做了。”
白福貴:“……”好吧,打不過他,我閉嘴。
陰三峤站在崖邊蹲下,手指觸摸滾熱岩石,細細分辨,心中挫敗——果然還是能力不敵上一世陰國師一半,根本分辨不出來眼前這火海地獄到底是真還是假。
“我分不出到底是不是陣法障目,對不起。”黑衣少年低聲說話的樣子,看起來充滿愧疚,激起酒館一行人磅礴母愛,他們齊齊擺手:“沒事沒事!別在意!”
“大不了就做碳烤人腿好了。”
李不咎:“……”
李不咎沒忍住呸了一口。
這幫沙雕到底記不記得我是只仙鶴妖。
看不到我的翅膀嗎!
一炷香後,仙鶴妖立在崖邊化作原形,不耐煩的蹬爪子,喝道:“白芙蓉!爪子老實些!”
“再扣老子的腳趾甲我就給你蹬下岩漿去!”
“燒死你丫的!”
白芙蓉小白手一縮,嘿嘿笑裝傻,旁邊坐在另一只爪子上的陰三峤無奈看她一眼。
另一邊,陳玄商揪着白福貴的腰帶,晃晃悠悠的,小福貴慫慫地說:“玄商,要不我禦劍得了。”
陳玄商瞪眼:“你是看不起我嘛!”
白福貴咧嘴:“不敢不敢。”說完抱着頭心中祈禱千萬別在岩漿池正中間被摔下來了。
起飛了,李不咎不愧是世間最一流的飛行器備選,他振翅時風穿過羽毛形成弧度,白芙蓉在底下坐着,邊揪着李仙鶴的腳皮皮,邊看翅膀,呱唧呱唧講什麽這形狀這空氣動力學讓我好有靈感。
李不咎:“……”
又一塊皮皮被揪掉了,李不咎忍得咬牙切齒,沒把白芙蓉一jio蹬下去。
陰三峤在一旁低咳忍笑。
烈風帶火吹過面頰,腳下火海翻滾,橙紅金黃混雜,如同将黃金山和太陽一鍋燴了,爆發出最熱烈的色彩。
火海有生命,随着酒館一行人橫渡深入,越發高漲起來,眼看着岸線高了幾丈。
白芙蓉低頭看岩漿池,心中的靈感如小荷冒尖角。
“小喬,你說,出了歸雲府之後,我做一個系列酒怎麽樣?”白芙蓉晃蕩腳丫子,問道。
陰三峤偏頭:“什麽系列酒?”
白芙蓉:“鮮花酒,不做修為酒,就做日常酒。”
“我希望讓更多人嘗到我的酒。”
“第一種,就來紅蓮酒好了。”她手指指着腳下岩漿池,笑語嫣然。
陰三峤望着她,心頭一動,答道:“随你。”
“你的手藝無論做什麽酒,都不需要擔心。”
白芙蓉剛想笑笑調侃幾句回複陰三峤,就聽頭頂上李不咎聲音一緊:“陳玄商不對!”
“崖後面有人跟上來了!”
白芙蓉忙回頭,疾風射來,陰三峤揮手妖力作屏障,擋住了箭雨,只看到遙遠的來處,一行人拉弓站定,一波過去就沒再跟射。
白芙蓉蹙眉:“他們搞什麽?”
陰三峤冷聲:“試探,無聊的把戲。”
李不咎這邊無事,陳玄商那邊卻陣腳大亂。
陳玄商本就帶人技術生疏,白福貴方才還反擊箭雨,讓陳玄商慌張不已,一個不差,連人帶鳥斜着朝岩漿池沖去——
火海海岸線張開嘴巴,洶湧的沖了上來。
白福貴趕緊禦劍,人都沒站定慌着去拉陳玄商的爪子,卻只看到冒着明光的岩漿将神鳥吞沒的一刻。
白福貴整個人一愣,眼淚奪眶而出,大叫道:“陳玄商!”
“白芙蓉白芙蓉你快下來啊——陳玄商掉——他掉下去了!”
白芙蓉心中緊張,她和李不咎對視一眼,低聲道:“不咎,希望咱們之前的猜測是對的。”說完,三人朝火海降落。
陰三峤化做原型,龜殼如陸地,水火不侵,載着幾人浮在岩漿上,龜蛇厭煩地蹙眉,心道活了這麽久,還是最讨厭火焰,一面沖喊叫的白福貴道:“行了,沒大事的。”別喊了,高溫火焰加噪聲,要瘋了。
“假設這岩漿海是真實不是陣法障目,那麽陳玄商是神鳥,你聽說過那只神鳥會被火燒死的?”雖然不是每個都能浴火重生,但是肯定是燒不死的。
“如果這岩漿海是陣法障目,你又擔心什麽呢?”
白福貴瞪着眼,被吓得打了個嗝,白芙蓉嘆氣,給他一個擁抱,安撫的拍着他的肩膀。
果不其然,三息過後,一只通體金紅色的大鳥從岩漿池中飛躍而出,他渾身散發金光,如一輪太陽從火海中升起,帶着煌煌之光,照耀整座懸崖,一雙金目迸射無上神威。
白福貴喊起來:“他還活着還活着!”
陰三峤:“竟然是真的岩漿池。”
白芙蓉:“太好了,玄商!我們在這兒!”
李不咎:“……”
這家夥原型長得…有點像朱雀大佬的遠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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