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面具人
星海下, 長河邊,白掌櫃從蛇筋繩中掙脫出來展現出了超靈活的身手, 飛起一腳将歸雲鏡從空中打下來, 蹦上去使勁踩, 踩踩踩。
陰國師:“……”
陰國師覺得, 當着神器主人的面子這樣做,貌似不太好。
不過這鏡子脾氣着實不咋地,陰國師自恃身份不會與它一般見識——卻不代表他不想有人讓它長長見識。
于是——
歸雲鏡在白芙蓉馬蹄子般狂亂的腳步下慘叫:“陰老鬼!救命啊!”
白芙蓉:踩踩踩!
陰國師嗯了一聲, 掏掏耳朵。
歸雲鏡:“……”
歸雲鏡慘叫聲都變了調:“日你媽陰執明!”
陰國師皮笑肉不笑, “我都不知道我媽是誰, 你還能耐了。”
白芙蓉?白芙蓉趕緊抓緊時間踩幾腳, 完成她的一百腳大業, 完了吐口氣, 道爽快。
陰國師裝模做樣制止:“行了行了,身在敵營, 像點樣子。”
歸雲鏡灰頭土臉的趴在地上, 裝死。
白芙蓉敏銳捕捉到了面前這人态度的軟化, 心中覺得怪異, 裝模做樣是她的風格, 但是這會情報不足她也拉不出什麽家常話,便直接道:“多謝真人手下留情了。”
“不過——”白芙蓉沉吟片刻, 保留着一絲客氣, 拿捏着語氣, 防止被人認為蹬鼻子上臉而導致下一秒被人捏死:“真人這麽快就放下對我的懷疑, 着實令我驚喜。”
年紀不大,套話不少,能看透年齡像看清樹的年輪一樣的陰國師心中哂笑,“何來懷疑?何來放下?”
“白姑娘還是好好解釋下您那黑森林的戶籍吧。”
白芙蓉糾正道:“白掌櫃,或者直接叫我白芙蓉。”
陰國師挑眉。
白芙蓉解釋道:“我是個商人。”
“叫姑娘這說法太弱了,商場上不招人待見,還容易遭貶。”
陰國師點頭,姑且接受這個說法,道一句白掌櫃。
白芙蓉詳詳細細又解釋了一遍緣由,發覺這回陰國師的面色無異,這模樣要不是根本就不信,要不就是早就信了——
“真人是想聽人講志怪傳奇了?”
白芙蓉笑眯眯道:“何必揪着我這麽點使勁兒聽?出不來花兒。”
“估計您大手一揮,多的是小說家人願意給您講故事。”
陰國師笑了笑,“白掌櫃聰明。”
白掌櫃并不領情:“客氣,從方才歸雲鏡出現,您就态度好轉很多。”
陰國師:“靈光。”
白掌櫃直言不諱:“所以,我到底是哪一點取信了您呢?”
“我不覺得空口白話的一句‘未來數百年盡歸大唐’就能打消您的懷疑——”
“——您是玄武真人,占蔔觀未來是您的看家本事。”所以你才不會信我,反倒有可能認為我是信口胡吹。
面前的少女面容在夜色中柔和朦胧,眼神堅毅,是十分美麗的人類相貌,哪怕是妖獸的眼光來看,也是頂好看的——陰國師分神想着,回憶着方才掌心數算推演出來的自己和眼前人的“緣數交叉”,算是有緣人,而且——
他望了望在腳下哼唧不起來的歸雲鏡。
方才歸雲鏡沖出來的一刻,陰國師就感到了一股掙紮感從靈魂深處傳來,那是神器認主契約松動的感覺——但是這不可能,陰國師是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将歸雲鏡上一任主人殺成了肉末火燒成灰的,且,神器在一任主人死前不會易主,也不會出現歸屬權松動——除非——
除非眼前這方外之人,真的從未來而來。
她是神器下一任正正當當的主人。
想透這一層,陰國師不覺得古怪或者嫉妒,相反……他覺得有意思極了。
時間是此方天地間最大的奧義,如無盡長河覆蓋萬物,只能前進無法後退,自己竟然能親眼得見一個活着的時間悖論,多麽有幸。
面對白芙蓉的問題,陰國師心中百轉千回頗有趣味,面上卻只是淡淡道:“你不需要知道過程。”
“結果對你有利就行了。”
白芙蓉撓頭,“倒也是。”反正只要你別宰我就行,這麽想着,白芙蓉偷摸望了望這活生生的陰國師。
怪了,咋總覺得這大佬長得有丁點眼熟?
白小芙蓉百思不得其解,奈何肉體凡胎一雙拙眼實在是做不到‘剖開’陰執明臉上的詭秘花紋只看五官,只能暫時按下心中疑問不表。
遠處傳來夜晚拉練的聲音,仙妖魔力混雜在一處蓬勃飛揚在夜空中,擂動人心,令人胸腔發悶喘不過氣來。白芙蓉回頭望,心中凜然生畏,陰國師聽了一會,淡淡問道:“這是朱雀神君領的兵。”
“比之後世如何?”
這莫名其妙的攀比之心真有病,白芙蓉腹诽,坦誠回答:“後世一塌糊塗,此時一打十沒問題。”
陰國師斜睨她:“何出此言?”
白芙蓉:“大一統王朝,彙集天下氣運,練出來的兵神威無上,可以理解。”
陰國師:“白掌櫃言之過早。”
白芙蓉:“可白掌櫃是未來人。”
陰國師勾起嘴角:“何謂未來?”
“衆多偶然組成的必然。”
“你既已腳踏這片時空,就不在能保證你知道的未來,一定是我看見的未來。”
白芙蓉一怔,發覺無話反駁。
半晌,白芙蓉還是誠懇道謝陰國師沒有将她當場絞殺的恩情。
陰國師不置可否:“白掌櫃自輕了。”
“知曉未來的人,陰某要是殺了,可就成了大唐的罪人。”
白芙蓉笑道:“未來說不準已變。”
陰國師不為所動:“我們這輩人的義務,就是讓它不變。”
白芙蓉正考慮怎麽回答這話,只見陰國師手中妖力一卷,一張金石面具出現,遞過來道:“戴上。”
“朱雀來了。”
白芙蓉:“……”
白芙蓉道謝,神速接過來抹臉上,睜大眼睛心道要看看這個降伏了唐太宗大佬的朱雀究竟是個多大的美人兒。
李不咎:你個沙雕,忘了我說過朱雀将軍是公的了嗎!耳朵出氣兒的嗎!
遠遠的一個火紅身影沿河走來,手拿一張圖紙,面容妖冶美麗,整個人像是一團最明亮的火在夜中發光。
白芙蓉:“……”
我敲,是個男的!
朱雀走來,将明日作戰地圖遞給陰國師,陰國師不接,“在你看來,我連個地圖都記不住?”
朱雀啧一聲,不耐煩:“給你你就拿着!搞什麽特殊。”
“屁事兒不少。”
說完,粗暴将圖紙塞進陰國師手裏,看的白芙蓉心中叫好,正想着,朱雀橙色眼珠一轉,盯住白芙蓉,那感覺像是一片火海在眼前燃燒,灼灼逼人:“這誰啊。”
朱雀神君問道,神色忽然調侃:“小美人看着不錯啊。”
“陰執明你啥時候開竅了也不和哥哥我說說。”
白芙蓉:“……”
臉都看不見,大佬你咋知道我長得美醜啊。
陰國師一根眉毛都沒動彈:“瞎說什麽。”
“新收的門客,剛聊着明日戰局呢。”
朱雀噢了一聲,咂摸:“喪氣。”
“我剛想說你要是否認了,這漂亮小妮子給我玩兩天呢。”
陰國師:“你是想搞大幾個人修的肚子?”
“胎生混血會讓人修撕裂腹腔,陵光你是想被李二亂棍打出去嗎?”
朱雀聳肩撇嘴,烈焰星目俊的像是冬天裏的一把火:“我屬性烈欲望強,我也沒辦法啊。”
看着那矮個子兩腳怪往陰執明身後躲,朱雀頓覺無聊:“行了,別躲了。”
“不就是個門客嘛,就你家老怪門客多。”
“今天收個匠門,明天收個墨家。”
“嘿——陰執明,你這小門客是個凡人啊。”朱雀大腦袋湊過來問。
陰國師:“……”
陰國師不耐煩了,“有事兒說,沒事兒滾。”
朱雀又搔他兩句,才正色道:“明日準點,寅時三刻,記好了。”
陰國師點頭,朱雀轉身離去。
看朱雀神君走遠了,白芙蓉才脫下面具,拱手感謝陰國師救命之恩。
陰國師面無表情,“謝早了。”
“明日跟着我探虎牢關芥子江口。”
白芙蓉心知自己一個變數,陰國師沒一刀宰了自己算是給面子了,于是趕緊點頭。
陰國師瞧她還算乖覺,心中滿意,片刻後開口解釋道:“朱雀脾氣爆但是觀念保守,未必能接受你是未來人。”其實除了李二,陰國師對其他人能不能接受白芙蓉都不抱希望。
“要是剛才直接告訴他,你現在可能就會變成串子架在火叢上了。”
白芙蓉看他一眼,心道人體改造這事還是咬住吧——然而這一眼卻被陰國師誤解了:“你別不忿。”
“我不知曉幾百年後的修真界如何。”
“我只知道,現在戰亂頻仍,易子而食。”
“你不要高看妖修的底線。”
“四方神獸也一樣。”
白芙蓉:“……”
這人好擰巴的心腸,好心警告我別亂跑省的被妖獸抓住吃了,竟然能彎彎繞繞說這麽多,想到這裏,白芙蓉一笑,拱手道:“那就多謝陰國師好意了。”
“白芙蓉收到。”
陰國師:“……”
陰國師轉身就走,留下一句你就呆在歸雲府吧。
年輕的李二坐在帥帳中,燈火映長戟,凝成他眉心的刻痕。
不到二十歲的帝王道修煉天才,卻也小小年紀就長出了消不掉的眉心紋,陰國師掀開帳子走進來,如此想道。
也不知道李家兩個修帝王道的小輩,到底那個才算是真命天子——至少現在看來,兩個都挺不錯,閱人無數的陰國師點評。
李二擡頭,招呼道:“執明來了。”
陰國師行禮,見過李世民。
李二問:“剛你差人通報說有要事相商,害得我從被窩裏爬起來。”
“說吧,什麽事。”
距離寅時還有不到兩個時辰,陰國師也不謙虛,道:“公子,今夜估計您睡不了了。”
李二打個哈欠:“睡什麽睡。”
“明天開閘淹城我能睡得着?”
“何事,直說。”
陰國師掏出裝死的歸雲鏡,道:“方才歸雲府上方時空異動。”
“有奇人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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