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國師
懷璧其罪, 懷璧其罪啊。
這世界上就不會有幹吃肉不流血的好買賣!
白。貪財。芙蓉在心中無數次哀嚎——奈何都無法解決此刻她被作妖的歸雲鏡吸進了鏡面漩渦這件事。
身體進入漩渦的一刻, 宛如墜入時間洪流,皮肉骨撕拉劇痛像是要盡皆毀去, 白芙蓉心中感謝自己上輩子的人體改造, 熬過渦刃後, 睜開眼糟糕的發現——背後來處的鏡面早就不見了, 去處眼前則是一望無際的雲霧。
除了一個貪財兩腳怪之外, 再無一人一物。
白芙蓉:日了狗了。
萬裏時間長河, 記憶似雲,不如歸去, 歸雲鏡的奧秘就在于此。
然而白芙蓉不是有慧根長道心的人, 她只覺得麻煩。
困在此方天地,不知時間流速, 不知外界變遷, 出不去就不生不死, 出的去說不準物是人非, 這麽一想, 白掌櫃覺得心中哇涼哇涼的。
我好不容易積攢的酒館生意啊,白芙蓉覺得心中難受,但是幹坐着等死肯定不是她的個性, 白掌櫃拍拍屁股土, 站起來準備往前走。
腳步這麽一動, 長河波浪翻卷, 将人帶往遠處, 如同雨水最終彙入大海。
白芙蓉:“……”
……
……
遲遲鐘鼓初長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夜幕下江水氣勢喧天,翻湧濁黃波浪,撲上岸邊,打濕了駐紮在江邊的唐軍營帳紮腳。
陰國師背手,立在芥子江邊擡頭望星空。
朱雀走出來給他遞杯酒,低聲道:“已經和李二商量好了。”
陰國師轉頭望同僚,沒有接酒杯:“還是決定水攻?”
朱雀聳肩,“修帝王道的人拿主意,一向穩得很。”說完,朱雀嘆氣,爽快拍拍陰國師的肩膀:“行了行了,執明大佬。”
“我知道你心中煩悶,畢竟水攻洛陽虎牢關,肯定要你出手。”千萬凡人之死源頭的始作俑者,要損德的。
“但是你也要記得咱們四方神獸的使命啊。”
“引出一番新天地對不對?要不然這一道道的轉世為了什麽,來一趟世間就要融一片新王朝啊。”
陰國師沒說話,接過朱雀神君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朱雀寬慰點頭:“這就對了。”
“心眼太死折壽。”
這話逗笑了陰國師,“那敢情好了,我活得可不耐煩了。”
“這一道轉世,我比你們三個活得都久。”
朱雀憑空變出一壺酒,理所當然道:“你個老王八本來就壽數長,慢慢活着吧——哎哎哎你這啥人,不告而取視為偷啊陰國師,陰執明!”
被一句老王八膈應地想吐,陰國師冷笑,拿着手中酒壺,捏個粉碎。
“有這功夫碎嘴閑話,不如想想明日洛陽城上空和青龍相遇,你鬥不鬥得過吧,陵光神君!”
說完,陰國師轉身,朝歸雲府中走去,留下朱雀面對着一地酒壺渣滓,氣不打一處來。
“呸,老子好心開解,狗咬呂洞賓。”朱雀氣不過,轉身回帳,決定向李世民告狀。
天色黑沉,穹頂星海落下輝光,陰國師拿着樹枝推演虎牢關之戰的大勢,發覺因為自己的參與,導致星象模糊,氣運不清,不免嘆了口氣,心中慨嘆自嘲。
旁邊樹林傳來踩斷枯枝聲,陰國師手一揮,地上的占蔔象頓時化作飛灰,他背手道:“來者是客,何不出來坐坐?”
白芙蓉倚在樹上,将嘴裏的草根吐掉。
她站在這裏半天了,憋氣沒法力讓她有幸看了半天,鬼畫符一樣的占蔔過程她看不懂,剛才空中的星辰都在随着眼前這黑衣人的動作發生着移動,立在天地間,望着星海滾滾起波濤,實在是很難心如止水。
于是白掌櫃抱拳道:“見過仙人。”
“在下豫州黑森林白芙蓉。”
陰國師慢慢轉過臉來,青白色面容上畫着詭谲的黑色秘紋,如藤蔓地生,纏繞在他的狹長蛇眼之外,乍一看,甚是可怖。
白芙蓉一驚,心道眼拙,方才不該叫仙人,該叫真人的。
“哪來的小賊,夜闖唐營?”陰國師不緊不慢的問着,眼珠盯着白芙蓉——旁人看不見的是,這意外來客周身圍繞着一層怪異的能量波動,陰國師走遍大河山川,腳步丈量寸寸疆土,從未見過這種能量。
古怪,古怪極了。
仿佛方外之人。
唐營這兩個字給常識智障白芙蓉聽成了地名,她還心道好古怪的名字,叫什麽前朝,晦氣,不待她想完,面前的黑衣男人接着冷聲道:“還敢在我面前撒謊。”
白芙蓉:“…不好意思,什麽?”
陰國師連冷笑的表情都懶得做,心道面前這厮的來歷還真是有點意思,話語間短暫卦術竟然還真顯示是天外之人:“豫州黑森林此刻落在那王世充手中。”
“根本沒有人修定居。”
“一戳就破的謊言,來唐營探聽機密,找死。”陰國師不緊不慢地說着,話語陰毒,蛇瞳像是淬了毒地刀子。
白芙蓉:“……”
白芙蓉:“不是,等等,王世充?”
眼看着陰國師手中龜殼變大,白芙蓉心中不詳預感,一面覺得這厮撥開臉上鬼畫符看着有點臉熟,一面又覺着自己命懸一線,她果斷喊道:“敢問真人說的是洛陽王世充?”
陰國師琢磨着吓她一吓,說不準能掏出點別的情報,慢悠悠道:“明知故問。”
什麽。
什麽?!
白芙蓉背脊一僵,冷汗簌簌而下。
她怎麽也想不到,一朝穿越一朝重生,活得水深火熱,三界不知多少人惦記着她地銀錢生意她的小命名聲——夠辛苦了,他娘這種事兒還能“二進宮”?!!
白芙蓉:可去你他媽的,老子不玩了!
心中狂噴,白芙蓉腦海裏快速梳理一番早已丢到腦後的前世歷史知識,心中瘋狂感謝教建模史的瑞老師是個冷面魔王,為了過她的考試白芙蓉是下了苦功夫的——倒不至于此刻全然抓瞎。
王世充是誰?
隋末枭雄,華夏正史留名的人物——雖然這名頭是被唐太宗踩着肩膀給狠狠跺進了泥巴裏——但那也是赫赫有名。
如果此時此刻,洛陽還在王世充手中——畢竟此時面前這黑衣男人沒有動機欺騙白芙蓉——那麽,此刻時空的坐标點,就定在了唐高祖太宗時期。
王世充也許在不久之後,就要被‘腰力絕好’的唐太宗給暴捶了。
王世充:……
白芙蓉:嘴賤了,對不住。
萬分緊要時刻,白芙蓉忽然想起了幾年前臨月城聽的那場書。
戲說唐皇,神獸奇緣,論一代帝皇是如何與四方神獸中的大美人朱雀來一番露水緣分的。
在瞧瞧面前這人,身材高大肌肉線條饒是黑袍寬松也是看得出流暢強勁——剛才他還口口聲聲說唐營,沙雕還會相信唐軍需要靠睡神獸來贏得勝利。
這麽一想,白芙蓉神情鎮定中,難免扭曲了幾分,看的陰國師挑眉。
朱雀:可去你媽的大美人!
算了算了,明知道結局還不投靠勝者,那我就是個白癡,白芙蓉心道,出言制止了陰國師愈發靠近的腳步:“真人明鑒。”
“我決沒有說謊。”
“這偌大修真界,我的故鄉确實是豫州黑森林。”但這僅僅是修真界的故鄉。
“——沒錯,此刻豫州黑森林妖獸占據,無人修——但這不代表幾百年後黑森林無人修。”白芙蓉小心拿捏着說話的節奏,游刃有餘的放出了部分真相。
可誰知面前的黑衣男人臉色絲毫不改,甚至露出了冷笑,手掌一伸,蛇筋繩捆住白芙蓉,一腳踹過來讓她跪倒在地,斥道:“奸猾賊子。”
“你分分明明不是此方天地之人。”
“小小語言陷阱還想騙我陰玄武。”
“可笑——正好,綁你去見李二。”說不準能作為敵方人質互換,緩一緩明日地水淹洛陽之計。
陰玄武幾個字如響鼓重錘,沉沉擊在白芙蓉心間,令她心頭一跳,擡頭:“您是陰國師?”
陰國師:“王世充好糙的心眼兒,探子連對家幾個将軍都不知道。”
白芙蓉:“您可知道歸雲鏡!”
陰國師:“我神器無數,你意欲何為?”說着,将手掌放在白芙蓉頭頂,一陣法力波動,白掌櫃只覺得身體中的水分像是被烈火炙烤,紛紛順着毛孔蒸發,整個人宛如置身火炎地獄,酷熱痛苦,眼球發紅。
白芙蓉面不改色,“是您的歸雲鏡送我來的唐初。”
陰國師抓的一手好重點:“唐初?”
白芙蓉立馬打蛇随棍上:“是的,對峙王世充,勝者終會是唐王。”
“之後的數百年,都會是大唐,而不是大鄭。”
陰國師看不出心中所想,面上倒是一派淡定。
“有意思。”
白芙蓉心道一句古怪,而後接着道:“您的歸雲鏡是一面青銅色古鏡,最突出的特征是鏡子背後密密麻麻的人骨紋,恐怖卻又好看。”
“此神器的功效在于,屬性不陰不陽,看穿前世今生。”
陰國師颔首,手中繩子松松牽着,跟遛狗子一樣,“接着說。”
白芙蓉:“……”
這厮不會剛得到歸雲鏡不久,用的還不順手吧?
陰國師:猜對了,不過沒有獎勵。
不過形勢比人強,白芙蓉只得就着下跪的姿勢接着唱贊歌:“歸雲鏡威能無限。”
“從鏡中望誰人一眼,便能看見其兩世軌跡。”
“三人行必有我師,數人生命軌跡一望,便能結成世間物事大網,盡知世事。”
“感悟他人生命,提升自我修為,實在是——”白芙蓉吸氣,做了個總結:“——實在是居家旅行修煉升級必備法寶。”
陰國師:“……”
陰執明沒忍住面上露出了點笑意。
不待白芙蓉發問,一面鏡子從身後歸雲府中飛出來,正是年輕了幾百歲的歸雲鏡:“誰誰誰,誰剛才那麽大聲的誇我?”
“老鬼,是你嗎!”
白芙蓉:“……”
閃開,我要打死這個鏡子!
別攔我!
同類推薦

仙家萌喵嬌養成
一派仙師齊晟路遇一只奶貓,本想冬天暖脖子夏天當腳踏,誰知這是一只貓妹砸,還變成蘿莉騎在了他身上。從此被這只貓蹭吃蹭喝還蹭睡,淪為貓奴。
“喵喵!”大喵搖着尾巴在齊晟腳邊蹭來蹭去,毛茸茸的耳朵一抖一抖。
齊晟冷酷的面龐瞬間融化,将她抱起,揉着滿身順滑的貓毛,心中一片滿足。
齊晟滿目柔情的眸子盯着那雙琥珀般的大眼,捏着她的粉嫩爪爪,霸氣道:“傻喵,吻我。”
“喵嗚~放肆!區區鏟屎官也想親我,小魚幹準備了沒有?”
“啪!”“哎呦!”
大喵一爪子糊在齊晟的臉頰之上,隐隐的有一點紅痕。
見齊晟委屈模樣,心想,那,那,勉強來一口吧!
大喵強勢捧上齊晟的臉頰,爪子按在他的胸膛,毛茸茸的大臉湊向他的薄唇。

擺爛太狠,我被宗門當反面教材了
重生無數次的宋以枝直接佛了。
每一世都改變不了死亡的結局,宋以枝決定,擺爛!
別人在努力修煉飛升,宋以枝在地裏除草澆水。
新一輩的天才弟子在努力修煉,宋以枝在烤鳥。
氣運之女在內卷同門,宋以枝在睡大覺。
在最大最內卷的門派裏,宋以枝當最鹹的魚。
最後,擺爛太狠的宋以枝被制裁了。
落入修煉狂魔之手,宋以枝以為自己要死,沒想到最後過的…還算滋潤?
“五長老,我要種地。
”
“可。
”
“五長老,我要養鵝!”
“可。
”
……
在某位修煉狂魔的縱容之下,宋以枝不僅将他的地方大變樣,甚至還比以前更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