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暴風雪山莊9二合一

數學題還沒寫幾個,池嘉就再次敲響了她的房門。

“你又看見髒東西了?”姜郁開門問。

“不是,我剛才在廚房沒吃飽,你不是說帶了餅幹和泡面嗎?”三人從地下室回來後便在廚房裏炸了點土豆,還從冰箱裏搜刮出一大碗用保鮮膜封住的紅棗粥分而食之。

姜郁吃得肚子飽飽的,沒想到池嘉還沒飽。

她沒多想便讓池嘉進屋,打開自己帶來的大包在裏面翻找,邊找邊問:“你想吃什麽味的?”

“有些什麽味?”池嘉探過頭來看。

“我買了麻辣排骨味和香菇雞肉味,哦,還有一盒海鮮味的。”

“我要海鮮味。”池嘉拿走藍色的桶裝面。

姜郁收好包,擡眼看池嘉拿着桶裝面杵在原地沒動,疑惑道:“還有什麽事嗎?”

“我能不能在你這裏吃?”池嘉小心發問。

看來是先前在地下室裏看到的那一幕給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現在不太想一個人呆着。

平心而論,池嘉裝乖的時候挺招人喜歡。他本來就漂亮,一貫帶着輕蔑意味的桃花眼軟下來帶上祈求的意味時很能打動人。特別是想要對姜郁低頭又覺得低頭有點羞恥的矛盾感在身上交織形成的脆弱更是特別。

可惜姜郁是個無性戀。

她只能欣賞美,但無法動心去戀慕這種美,于是木然地回答:“哦,随你便。”

池嘉松了口氣,撞見那種恐怖的靈異現象後,他實在是不想一個人單獨在房間裏呆着。

慢吞吞地撕開方便面包裝,慢吞吞地用熱水壺燒水,再慢吞吞地把面泡開,盡可能地想和活人多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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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郁沒法繼續放松地做題,只能拿着雜志胡亂翻看。

這樣的靜默并沒有維持多長時間,沒過多久,門又響了。

“誰呀?”自從進入邬裏山莊後,姜郁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受歡迎,每天都會有人來找她。

門外的東野聲臉上挂着标志性的爽朗笑容,手裏還端着一次性塑料盒,“要不要吃東西?我剛做的小炒肉。”

話剛落,東野聲看到了房間裏默默吃面的池嘉,臉上笑意不減,“你弟弟也在啊,正好一起了。”

姜郁側身讓東野聲進來,“我不餓,你們兩個吃。诶,這肉是你回地下室拿的嗎?”

“嗯,嘴太饞。”東野聲說。

池嘉聞言瞟了他一眼,很快又移開目光,喝了口泡面湯後說:“我飽了。”

言外之意非常明顯。

東野聲沒在意,他把塑料盒放到桌子上,沒有要開動的意思,轉而說:“網絡沒有,手機刷不了,我在房間裏窩着都快長毛了,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來聊天怎麽樣?”

“聊什麽?”姜郁問。

東野聲:“來猜猜殺人兇手是誰。”

說起這個,姜郁可就不困了,雙目炯炯有神,“怎麽猜?”

“直接用最簡單的排除法嘛,反正現在兇手只需要從山莊裏的這幾個人裏選,可比需要大海撈針的警察輕松多了。”東野聲理所應當道。

“如果兇手是……非自然因素怎麽算?”處理掉泡面桶的池嘉從洗手間回來,他把椅子往姜郁和東野聲的方向挪得近了些。

“那不就更好了。”東野聲語氣輕快,全然不覺自己說的話有哪裏不對。

池嘉擰眉:“哪裏好了?”

先是穿綠裙子的女人,接着又是死者睜眼睛,池嘉慶幸自己的心髒還算強大,不然真的有崩潰的危險。他現在都幾乎咬定了死掉的易渡和章曉琴都是出自某非自然因素之手。

“放心吧,看得見的東西總是比看不見的東西要恐怖。”東野聲說了句耐人尋味的話。

姜郁回想起自己在陸之林房間裏的所見所聞,深表贊同,催促道:“開始吧,我認為首先應該排除的是易渡和章曉琴。死者肯定不可能是兇手。”

池嘉:……真是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東野聲被姜郁逗得直樂:“嗯嗯,有道理,就先排除掉這兩人。接下來再排除我們三個人,畢竟你們兩個都是第一次和邬裏山莊的人接觸,完全沒有作案動機。”

“等等,”姜郁舉起手,“照你的說法,應該排除的是我和池嘉才對,你可是和易渡私下就認識的,說不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過節,這可不能輕易地被排除到嫌疑人範圍之外。”

東野聲愣了愣,“說的有道理,那麽暫時把我劃定在犯罪嫌疑人的範圍裏好了。”

“接下來再排掉易軒吧,好歹也是易渡的父親,而且他們父子兩人的關系看上去還不錯,不至于要對自己的兒子下殺手。”本來旁觀的池嘉也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确實,易家的繼承人本來選定的就是易渡,他沒有必要做這種事。”和易渡的交情雖不深,但易渡這個白癡老喜歡在他耳邊有意無意地提起這些事,一來二去東野聲了解了個大概。

姜郁面露難色:“這樣看來,現在嫌疑最大的還是離開山莊下落不明的易霖啊。”

為了争奪家産,謀害自己的親兄弟,這種劇情姜郁看的不在少數。

“嗯,”東野聲敷衍着贊同,然後說:“陸之林也可以排除。”

“陸之林也要排?”池嘉提出質疑,他總覺得陸之林不是什麽好人。

虧得之前還有幾分喜歡他的畫作,見到本人後,那點好感立馬被踐踏得絲毫不剩。

“如果陸之林是兇手,他會做的更加滴水不漏,至少屍體是不會讓我們發現的。”若兇手是陸之林,那發現屍體的人一個都別想活着從邬裏山莊離開。

姜郁若有所思:“你好像很了解他的樣子。”

“我不過是猜測啦,”東野聲擡手摸自己的頭發,“之前有段時間很偏愛陰沉味道的畫風,所以對他做了很多了解。要知道,作為公衆人物,或多或少都會面對外界質疑的聲音,但陸之林這個人又愛面子又小心眼,容不得別人說自己的一點不好。以前有個記者對他做過專訪報道,就因為其中一句話寫的不合他心意,他就把記者給告了。”

這可太像東野京的做派了。

東野聲長了兩張臉,一張面帶微笑,在姜郁和池嘉的面前爽朗地談吐,另一張則隐于身後,冷冷地想着別的事,漠然地以第三視角旁觀。

陸之林身上的某種特質和東野聲的父親沒來由的相似,東野聲太熟悉這樣的人為了達成目的會使出什麽樣下作的手段。

他死掉的母親,再往後死掉的四任妻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經過排除,現在的嫌疑人就只有我,謝素素和易渡,三選一,随便猜一個正确率都能達到百分之三十三,”東野聲注視着姜郁,“來吧,猜猜看,這三個人中誰才是兇手。”

被東野聲用深不見底的眼神看着,姜郁心裏有點發緊,她的舌頭動了動,“你”這個字都自然地挑在舌尖上。

正要吐出時,窗外卻傳出一聲刺耳的尖叫,是易軒的聲音。

三人立馬起身,往窗口聚攏。

時間倒回十分鐘前。

易軒哄好被陸之林招惹毛了的謝素素後,開始擔心起自己那個頂着暴風雪離開山莊的大兒子。

“這個傻小子現在都還不見回來,真是擔心死我了。”易軒嘆氣。

易渡死亡,易霖就成了易家的獨苗苗,關系到香火問題,可不能再輕易出什麽差錯。

思前想後,易軒有些後悔易霖發脾氣離開時他聽了陸之林的話沒有追出去。

“要不出去在附近找找?”謝素素的眼眶還紅紅的,聲音也有點啞。

易軒年紀大了,身體不同以前,天氣濕冷時關節會隐隐的犯疼,他有點愁地走到窗邊觀察天氣狀況。

這一觀察,倒讓他觀察到一個小黑點正從不遠處往邬裏山莊的方向移動。

易軒定睛一看,這不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大兒子嗎?

他心下一喜,扭頭對謝素素說:“易霖回來了!”

謝素素聞言走到窗邊,“好像真是他,不過他走路的姿态怎麽有點不太對?”

小黑點越來越近,易霖的身形越發清晰,謝素素發現他的肢體僵硬得不太自然,仿佛是被遙控器操縱着的機器人。

“肯定是被凍傻了,這個笨蛋,連圍巾都沒戴呢,我下去接他。”易軒拿起挂在衣帽架上的厚圍巾,打算給自家兒子送過去。

他匆匆下了樓,謝素素緊随其後。

地面上的雪已經厚實得沒過小腿的一半,易軒喘着氣,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易霖的方向移動,“阿霖!你總算曉得回來了啊,你說說當時發什麽脾氣嘛,把自己凍成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快回去弄點食物暖暖身體,哎喲。”

易霖被凍得面色鐵青,他一言不發,機械地朝易軒的方向移動,走到他面前時停下不動。

易軒總算發現了自家的兒子不太對勁。易霖的臉上面無表情,眼神像死人一樣沒有焦點。

“易霖?”易軒遲疑地叫了聲他的名字。

易霖一動不動,不說話。

“做什麽呢,別吓人啊,快和我回去。”易軒打算去拽易霖的手,卻被對方先發制人。

易霖的手冷得像塊寒冰,他拉住易軒的手,放了個硬*邦*邦的東西在易軒的手上,“這個……給你……爸爸。”

易軒臉色一變,前面的話都還正常,但到了最後的稱謂時,易霖男性化的聲線卻變成了女人。

怯懦的柔弱的女人發出的聲音。

易軒記得很清楚,這是秦心的音色。

然而還不算完,他牽線木偶般咔咔地低下頭,待看清自己的手心被易霖放了什麽東西時,終于忍不住脊背發毛,毛孔炸開,扯着嗓子尖叫出聲。

他的手掌上,躺着半截凍硬了的舌頭。

被關在地下室後,秦心經常崩潰,只是這種消極的狀态有時持續的時間較長,有時持續的時間較短。

很不幸,今晚的情況屬于前者。

她以前不明白為何有人說出色的藝術家總是患有或輕或重的精神病,現在倒是明白了。

人在處于極端差勁的精神狀态下,創作出的作品總會擁有震懾人心的魔力。

陸之林剛和她分享自己成為當地畫家協會會長的好消息,并且“不經意”提及某幅畫拍賣出去的天價數額。這無疑加重了秦心的負面情緒,她感覺自己耳鳴的現象比平時更加嚴重。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這暗色的天花板恍若添加了“梵高版”特效,扭曲螺旋成抽象的線條一圈疊加着一圈,開始旋轉的速度還算緩慢,可慢慢的,速度變快起來。

像坐在卷入龍卷風的飛機中,秦心頭暈得想吐。

她的床邊有個小鈴,摁響後在樓上做家務的章曉琴就會來優先照顧她。但秦心現在更想一個人呆着,她晃晃悠悠地坐起身,像個發着高燒神志不清的人。

給自己倒水的時候手裏的杯子不停晃動,像是犯了癫痫。

她用右手去捏住自己晃蕩的左手,想叫它不要顫抖得這麽厲害,可是不管用。

本來杯子裏就沒幾滴水,這麽一晃潑出的比留在杯子裏的還多。

秦心舉起杯子,狠狠對着面前的牆壁扔過去,杯子是塑料的接觸到牆壁後便反彈回來滾落到地上,沒碎。

反倒是牆面上被濡*濕了一小塊。

秦心癱坐在地抱住身體無聲地哭泣着,她痛恨這樣沒有自理能力的自己,她覺得自己是個沒用的廢人。

這樣癱坐在地上不知過了多久,來給秦心送午飯的章曉琴下到地下室來。

她對秦心這個樣子已經見怪不怪,輕手輕腳地扶起秦心讓她坐到床上,把安裝着滑輪的小桌子推到她面前。

“今天中午吃餃子,包的是白菜豬肉餡,個頭都很大,您吃一點。”章曉琴把勺子遞給她,讓她舀着吃。

秦心緩慢地動了動手去舀餃子,細嚼慢咽地吃了五個後不肯再吃。

“不再多吃兩個嗎?您早上就吃得很少。”章曉琴看着秦心雙目無神的樣子,小聲勸解道。

秦心搖搖頭,側身拍了拍枕頭示意自己要睡覺。

“好吧,那我把剩下的收起來了。”章曉琴把瓷碗和勺子撿好放回托盤裏,“我在上面,有什麽事随時可以按鈴叫我。”

秦心拉好被子躺下,背對着她,沒什麽反應。

等章曉琴走後,秦心側過身來,本想是換個姿勢能更好地入睡。不想看到對面牆壁上剛才那個濕漉漉的水印子竟然在變色。

秦心以為是自己休息不好精神再度錯亂,她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的大腦陷入睡眠。

但混亂的大腦始終保持在極度亢奮的狀态,閉上眼不到十分鐘後,她重新睜開眼睛,這下,牆上的水印已經變成了深綠色,逐漸有暈染開蔓延整面牆壁的趨勢。

秦心徹底精神了,她走到牆壁前,好奇地用手指觸摸了一下。

指尖立馬染上墨綠的顏色,而牆面上适才還在緩慢暈染的顏色此刻加快了速度往四周蔓延,待整面牆都染成綠色後又奇跡般的往中間凝縮,最後——

形成一個信箱。

一個三維的,能摸到實體的信箱。

秦心彎曲食指往信箱上敲了兩下,發出锃锃的響聲。

是活生生的信箱沒錯。

這是幻覺出現以來最嚴重的一次。

秦心想:我難道真的瘋了?

雖然手能感受到信箱的觸感,但秦心不敢妄下定論,她難得摁響小鈴叫來了章曉琴。

“請問有什麽事嗎?”章曉琴很快來到地下室,以為是秦心剛剛沒吃飽現在餓了。

秦心已經坐回床上,她指着對面的牆壁讓章曉琴快看。

“牆怎麽了?”章曉琴疑惑地看了眼牆壁,上面什麽都沒有。

秦心眨了眨眼,看不見?

可是,一個綠色的信箱明明就生動地挂在牆壁上。

打發走章曉琴後,秦心再度來到信箱前細細地打量。信箱的肚子沒有上鎖裏面空空的沒有一封信。

走投無路的秦心此刻有點走火入魔的傾向,她随手撕掉一張畫紙的邊角,用紅色的顏料在上面寫下“救命”二字便草草把紙塞進信箱肚子裏再關上小門。

心裏懷揣着有人能收到這封信的期望,忐忑不安地睡下。

秦心本以為自己肯定要翻來覆去好一陣睡不着,奇怪的是,她睡得特別香,甚至連晚餐時間都跳過,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

起床後身體比以往更有精神,秦心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信箱前,打開信箱肚子看裏面會否真的出現回信。

真的有。

裏面是一張便簽紙,上面寫着:“你是誰?你叫什麽名字?”

秦心捏着這張便簽宛如捏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這個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郵箱真的能把信帶到另一個人那裏。

從字跡來看,對面的那個人很有可能是個女生。

秦心握着便簽在書桌前坐下,她把這張便簽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直到自己手心裏泌出的細汗把便簽打濕。

找了張幹淨的畫紙,提起筆來。她太久沒有和人好好說過話了,這麽長的時間,自己都似乎忘記了該怎麽寫信的開頭,該從什麽地方說起自己的經歷。

何況,自說自話地寫一篇冗長的信件說不定會被對方誤認為自己是個瘋子,後面就不和自己通信了。

秦心思來想去,最終還是小心地回了一句話:“我叫秦心。”

另一頭的周瑛自是不知道秦心是誰,她對着這張只有一行字的字條沉思了許久。

果然還是得再回一封信,這次要問的問題比較多,不能單用一張便簽紙來解決。

周瑛從用來記日常花銷的筆記本上撕下一頁,本着禮尚往來的态度,第一句話先自報家門:“你好,我叫周瑛。”

然後,該怎麽繼續呢?

周瑛咬着筆頭構思了會兒後繼續動筆寫道:“你先前給我的那封信上為什麽寫着救命?”

不對不對,這問的也太奇怪了,周瑛把這句話劃掉,往下寫:“昨天早上,我家的牆壁上突然出現一個綠色的信箱,裏面有你的信,我嘗試着回信後沒想到真的再次收到你的來信。你寫的第一張字條是在求救嗎?你是不是遭遇了什麽危險?可以把詳細的地址告訴我,我來幫你報警。”

周瑛寫完後都打算把紙折好放回信箱了,可看到第二行被塗的黑黑的字跡後總覺得不合适,想了想還是臨時換了張沒用過的紙,把剛才的內容重新謄寫了一遍。

将信投進信箱後得等到第二天早上才能收到回信,這段等待的時間特別難熬,幸好上班分去了她的大部分心神。

這次的回信和前次相比,內容較多,而且也不再用顏色鮮豔的顏料寫字,而是用吸了藍色墨水的鋼筆:“謝謝你周瑛,謝謝你願意幫我報警,我住在水西城南家灣的卉雲小區裏,小區裏最氣派的洋樓就是我的家,我的丈夫陸之林把我*禁在地下室長達五年,求求你一定要幫我報警!”

信的開頭和結尾都在強調報警事宜,可以看出秦心迫切地想得到幫助。

然而,周瑛在看到信上的地址時,臉上卻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水西城是她報考的大學所在的城市,也就是她現在所在的市區。可是,“水西城”這種叫法已經是十幾年前的叫法了,現在已經改名為西城,她所報考的大學就叫西城師範學院。

至于南家灣的卉雲小區,是遠近聞名的富人小區,周瑛就算沒去過也略有耳聞。

特別是籌備着婚姻大事的收銀小妹就時常和她感嘆:“唉,省吃儉用一整年,攢下來的錢都不夠在卉雲小區買半平米,人和人之間的差別怎麽就這麽大呢?”

想到這裏,周瑛心情沉重地回了一句話:“冒昧問一下,你現在所處的時間是幾幾年?我的這裏是XXXX年。”

秦心以為自己馬上就要得救,在等周瑛回信的期間不斷幻想警察來救自己的場景,陸之林被逮捕的場景。

可事不如人意,秦心沒有等來救援,等到的回信上還明擺着告訴她信箱的兩頭連接的時空跨越了十八年的光陰。

上天似乎跟她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但這是來之不易的求救機會,秦心只是短暫地沉浸在失落的情緒中,很快就重新打起精神來:“我已經讀了你的來信,知曉我們現在的時空橫跨了十八年,我在過去,你在未來。我相信你沒有任何理由會随意捏造一個荒謬的時間來讓我灰心。”

信寫到這裏,文字裏有着微妙的博弈和試探。

“能否請求你幫我查一查,十八年後的我逃離陸之林的魔掌了嗎?他是否受到應有的法律制裁了呢?如若沒有,又能否請你救救十八年後的我。”

信落下最後的句號,秦心卻陷入茫然,如果未來的十八年仍舊被陸之林*禁在地下室,她不确定知曉未來十幾年命運的自己是否真的能撐到那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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