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裴哥哥,我好痛

來人一身玄色錦繡蟒袍,上鏽暗銀祥雲,腰間朱紅白玉腰帶,上挂玲珑玉體令牌,無風自動,氣勢迫人。

那兩個侍衛看到來人後,先是吓得手裏的東西哐當掉落在地,随後趕緊附身畢恭畢敬的行禮。

“見,見過裴大人。”

裴丞相怎麽會來這掌刑的慎刑司?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裴争冷冷的看了看彎腰行禮的二人,理都沒理,邁進屋內。

祁長憶眼神朦胧,以為是自己痛得出現了幻覺,不然怎麽會在這種地方看到裴哥哥呢?

他搖搖小腦袋,想讓幻覺趕緊消失。

可是幻覺不僅沒有消失,反而向着自己走過來,眼神幽暗複雜。

被綁在十字架上的小人兒渾身通紅,像是泡在了血水裏一般,好幾處傷痕都是皮開肉綻的,看得人就倒吸一口涼氣。

可是身上傷痕累累的,這張瑩白如玉的小臉倒是一點沒傷,裴争撫了撫他的臉頰,動作很是輕緩。

祁長憶感受到臉上的溫度後,眼眶一下子就濕潤了,他還在努力忍着不讓眼淚掉落,聲音極小卻也極委屈的喚了聲,“裴哥哥。”

裴争只覺得自己心尖顫了顫。

他小心的把祁長憶從架子上解下來,敞開袍子把他整個人兜了進去,然後把小人兒抱在胸前。

那邊的兩個侍衛見狀,雖然對裴争很是畏懼,但也鬥着膽子阻攔道,“裴大人不可将人帶走啊!三公主有令,不問出實情來,此人不得離開慎刑司!”

裴争眼睛裏像是能射出數寒冰般,聲音冰冷的整個慎刑司都冷凍了三分。

“哦?若是本相執意帶走他呢?你們有膽子就攔一下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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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裴争真的抱着懷裏的祁長憶就要提步離開,先前拼命掙紮恨不得把手腕都勒斷的小人兒,現在安靜乖巧的窩在裴争胸前,眼裏還滴溜溜的流着眼淚。

那兩個侍衛在三公主和裴丞相之間權衡了一下,還是拔出劍來指着裴争。

“裴大人,若您執意如此,那就別怪卑職多有得罪了。”

劍眨眼間就向着裴争刺來,可是還沒碰到裴争,就突然被一股內力彈開,掉落在地。

門邊迅速閃進來一道黑影,腳一勾地上的劍,劍就似長了眼睛般,轉而刺向了那三弟的手腕,直接把他整個手掌釘在了十字架上。

哀嚎聲響起的瞬間,黑影手飛速的挽了個劍花,把那個二哥的手掌也一并穿在了十字架上。

接下來劍憑空飛舞着,在那兩人的身上胡亂劃着,少說劃了也有幾十道口子,鮮血立馬浸透了他們的官袍。

乘風站在十字架前垂着眼眸,等候裴争的命令。

場面十分殘暴血腥,裴争用衣袍遮了遮祁長憶哭得腫脹的眼睛,“殿下想怎麽處置這兩個狗奴才?”

祁長憶抽噎了兩下,“他們,他們也是聽了三姐姐的命令辦事……”

他頓了頓,将一只細若無骨的手伸出來,指向其一人道,“可是,他剛剛居然,居然想脫我的褲子。裴哥哥,三姐姐派來的宮女明明沒說還要脫褲子行刑的……”

祁長憶不懂這是什麽事情,不代表裴争也不懂,他看着那個吓得腿都抖成篩子般的侍衛,一下子就怒火燒。

那侍衛喊道,“裴大人,您別聽個傻子胡說!這命令是上面下的,小的只是奉命辦事啊!”

裴争嘴角勾起抹冷笑,“奉命?奉誰的命?皇上只是說了把皇子關在這裏聽候發落,三公主卻要你們立即行刑?”

裴争斂了笑意,眼神突然變得淩厲,“你們的意思是,三公主違抗聖命濫用私刑?你可知,濫用私刑乃是宮大忌。”

幾句話已經把那兩個侍衛吓得站立不住了,裴争冷嗤一聲,留下句話,轉身離去。

“留他們一條狗命。”

乘風俯首稱是。

那兩個侍衛堪堪松了口氣,他們都認識這個裴丞相身邊寸步不離的護衛,轉而跟乘風求饒。

“風護衛,裴大人來慎刑司奪人已經算是抗旨不遵了,再打傷我們兩個掌刑侍衛,一定會引起聖怒的,不如您放了我們,我們保證不将此事……”

“誰說裴大人是抗旨了?”

乘風出聲打斷他們,聲音也是冷的徹骨,當真随了他家主子。

“傳皇上口谕,釋放皇子祁長憶,改為寝殿禁足三日,欽此。不好意思,剛剛忘說了。”

乘風拿起地上已經冷掉了的烙鐵,重新放回爐子裏燒的通紅,在手把玩着,“還有啊,大人說的留你們一條狗命,意思就是……”

他面無表情道,“……別搞死了就成。”

沒一會,慎刑司的上空就傳來了凄厲的叫喊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

其一個喊聲更加慘烈,因為他已經從一個侍衛變成了一個太監。

裴争抱着祁長憶快速的在宮牆間穿梭,懷裏的小人兒身子越來越燙,血也越流越多,怎麽也止不住似的,他的嘴唇都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了。

嫌走路過慢,裴争幹脆抱着人運動輕功,足間輕輕點地,沒幾下就來到了太醫院。

落進太醫院的院落內時,把正在院子裏擺弄草藥的江逾白吓了一大跳,剛擺好的藥又全都混在了一起。

他看到來人是裴争時,翻了翻白眼,質問道,“裴大人,您不覺得最近看見我有點太頻繁了嗎?”

裴争沒說話,把衣袍掀開一角,裏面渾身血色的小人兒就漏了出來。

江逾白手裏的草藥直接掉在了地上,他二話沒說趕緊引着裴争來到裏面的內房,把緊閉着雙眼的祁長憶輕輕放在了床榻上。

指揮着幾個宮女去打了好些熱水,又迅速的配好了外塗的藥膏,江逾白把藥膏塞進裴争手裏。

“每道傷口都要塗,可能會有些痛,你下手輕點,別傷着殿下。”

說完拎着藥包就要下去煎藥。

裴争輕咳了聲,“要我來塗?”

江逾白古怪的看他一眼,也不回答,搶過藥膏不聲不響的就坐在了床榻邊,動手脫起祁長憶的血紅色內衫來。

裴争一把按下他的手,“你幹什麽?”

“塗藥啊。”

裴争把藥膏搶回來,冷淡道,“出去把門帶上。”

江逾白這才重新拎起藥包走出去,貼心的把門關上了。

裴争開始小心的脫起祁長憶的衣服,可是傷口處的皮肉和衣物已經黏連在了一起,就算動作再輕的撕下,還是會扯到皮肉,滲出大片鮮血。

祁長憶痛得擰起了眉頭,聲音軟糯糯的,“裴哥哥,我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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