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過往(6100大粗長)

什麽意思?

什麽叫以前并不癡傻?

皇子祁長憶天生如此,難道不是衆人皆知的事情嗎?

“把話說清楚!”

裴争手下忽的加大了力氣,祁冰之感覺自己的下巴都快要被他生生捏碎了。

她痛得眼前一片模糊,斷斷續續道,“看來大人并不知道……也對……若不是母後告訴我,我也怎麽都想不

原來,祁長憶小時候聰明伶俐,小小年紀便會吟詩頌詞,能說善道,深得皇上喜愛。

可是那時候祁長憶一直被養在後宮,平日并不抛頭露面,因此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小時候的事情。

他的母妃甯貴妃是外族人獻給了皇上的,她并不愛皇上,因此對皇上一直是冷冷淡淡。

但是這并不影響皇上愛她寵她,把最好的東西賞賜給她,還單獨給了她一處寝宮,不許外人打擾。

那時候相比起四皇子祁長風來說,皇上更加喜愛小兒子祁長憶,因為祁長憶自小便于母妃更加相像一些,五官豔麗,乖巧可人。

皇上還對他寄予厚望,說他長大後必定能成才。

可是誰知到了七歲時,祁長憶卻突然生了一場大病,高燒幾天幾夜不退,把腦子燒壞了。

再次醒來之後,祁長憶就變得有些不同了,說話變得磕磕絆絆起來,完全沒了以前的那股伶俐勁。

随着祁長憶越長越大,異樣也越來越明顯,他心思特別單純,單純的甚至可以說是愚鈍。

在書房跟着先生求學,先生教的東西他總是學不會,還會被其他皇子公主變着法子捉弄,每次回去都是帶着半身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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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貴妃心疼,便求了皇上不讓他再去求學了,皇上也允了,甚至還會親自教他些東西。

再後來,發生了甯貴妃叛國通敵之事。

沒了母妃庇佑的祁長憶,戰戰兢兢的長大,直到遇上裴争。

“什麽生了場大病,不過都是,對外的說辭罷了……”祁冰之感覺身體裏的空氣都在一點點被人奪走,她費勁力氣才能說出後面的話。

“他變成這副模樣,全都是,人為造成的!”

脖子上的手忽的松了,祁冰之慌忙急促的呼吸起來,她臉憋的通紅,咳嗽了好一會才漸漸平息。

“人為?何人所為?”

“四皇子……”祁冰之看着裴争道,“……祁長風。”

裴争眼神猛地一變,他揪起祁冰之的衣領,把她提到自己跟前,“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我知道,年前,十三歲的四皇子帶着七歲的皇子偷溜出宮玩,兩人在外發生争執,四皇子為了懲治皇子,要他獨自翻越宮牆,誰知皇子不慎從那高高的宮牆上跌下,摔到了頭部,此後連續三天的高燒不退……”

“我想長憶自己應該也不記得了,據說,兩人在宮外争執的起因竟然是因為一個小乞丐,實在荒唐……”

“閉嘴!”裴争不知怎的,眼底的血紅又泛了上來,表情也很不對勁。

他好像陷入了某種痛苦,用了很長時間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那是,年前的哪一天?”

祁冰之被他的樣子吓到,呆呆回道,“臘月廿,大寒。”

轟的一聲,裴争腦海的弓弦崩斷了,回憶如洪水猛獸瞬間侵襲而來。

體內突然鋪天蓋地湧上來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頭腦像是要被人生生劈成了兩半一般,裴争捂着胸口,氣息快要喘不上來了。

忽的他唇邊溢出口鮮血,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意識慢慢從身體裏抽離,漸漸飄忽起來,飄過外面的一片冰天雪地,飄過繁華熱鬧的帝都城,飄到了一處落滿了雪花的小巷子裏。

十五歲的裴争,就住在這樣一條漆黑幽暗的小巷子。

“老爺,行行好,賞口飯吃吧……我能幹活,我力氣很大,我可以抵工錢的……”

—個蓬頭垢面的小乞丐站在一家權貴門前,光裸着腳踩在滿地新雪上,腳背生的凍瘡已經潰爛流膿了。

“哎,臭要飯的,滾滾滾!別在這裏髒了我家老爺的門!快點滾啊!”

那個管家伸腳踢了小乞丐的胸口,把他踢的滾下了臺階,埋進了深雪裏。

小乞丐渾身瘦的沒有二兩肉,個子也不高,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身上的破爛布條七零八碎,根本就擋不了風寒。

他趴在雪地裏良久沒能爬的起來,方才滾下臺階磕到了額頭,痛得他頭暈眼花的。

那管家見小乞丐還趴在自家門前不肯離去,十分生氣,上前走到他身邊,踩住了他的手指。

“喂,別在這裏裝死啊!快點绐我醒過來,好趕緊找別的地方死去,要死也別死在我家門前!”

小乞丐手指處傳來鑽心的疼痛,他終于恢複了些意識,慌忙的想把手指抽出來,那個管家卻不肯松腳。

“喲,醒了,我就知道你是在跟我裝呢!這不是挺有精神的嗎!剛才我叫你你怎麽不起來呢!是不是耍我呢!”

管家咬牙切齒,又狠狠加重了腳下的力氣,小乞丐痛得身子蜷縮了起來,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突然用另一只手死命的一推,竟然把管家直接推倒了。

那管家摔了個狗吃屎,抹掉臉上的雪,目光憤恨的瞪着小乞丐。

“你竟然敢推我!你這個狗雜種!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

管家揮手招了門內的奴仆出來,把小乞丐粗魯的從地上拖了起來,直接拖進了大門內,随後大門緊緊關上了。

管家命人把小乞丐一路拖到了府後院,随即讓人狠狠的把他打了一頓。

直到小乞丐氣息奄奄,遍體鱗傷的倒在雪地後,那管家才停了手。

剛想命人把小乞丐直接從後門拖出去,扔到條無人的小巷等死算了。

府主人卻突然回來了。

這主人不是尋常人等,竟然是在朝當差的官員,官從五品,姓趙名巡。

趙巡看到幾個奴仆架着個人,目光看向了管家。

管家連忙笑得一臉谄媚,“大人,這小乞丐目無人膽大包天,小的懲治了他一番,正要把他打發出去呢。”趙巡看着那個單薄的身影,提步走了過去。

管家有些驚詫,“大人,這乞丐身上髒污的很,您還是離他遠點,省得染上什麽髒東西。”

“無妨。”

趙巡走過去,伸手撩起了黏在小乞丐臉上髒兮兮的發絲。

當底下那張白皙秀美的臉龐露出來時,驚的其他人都呆愣住了。

雖然他臉上滿是髒污,但是那緊閉的雙眸,微微顫抖的長睫,筆直挺翹的鼻梁,蒼白毫無血色的薄唇,以及精巧無比瘦削脆弱的下巴……

那雙眼睛緩緩睜開了,狹長的眼眸滿是驚慌和害怕,眉眼間還有股自帶的矜持尊貴。

—個流落街頭乞讨為生的乞丐,怎麽可能會長成這副樣子?

趙巡壓抑下眼的驚豔,換上副關切的面容來,手指不由自主的就挑起了他的衣領。

小乞丐氣息微弱,聲音也極小,“大人,求求您,饒,饒我一命吧……”

趙巡沒有說話,那個管家卻從他臉上看出了些許別樣的意味來。

“大人心底寬厚,又沒說要了你的命!來人,把他拉去客房暫且安頓下,請個郎來看看,一定要好生照顧着,聽到了沒有!”

那幾個奴仆還不懂為何管家臉色變得如此之快,趕緊應了聲,拉着人就下去了。

趙巡站在原地,一直看着那個小乞丐離去的背影。

“大人,怎麽樣?”管家湊了過來,“小的就是見他有些姿色,才命人把他帶了回來的,誰知性子烈的很吶。”趙巡撚了撚手指,“烈了好,烈的才有征服的滋味,你說是不是?”

兩人随即相視一笑。

小乞丐沒想到自己會運氣這樣好,遇上了個大善人,收留自己不說,還把他當成了個小少爺般供養着,天天好吃好喝伺候着。

他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凍瘡也被治好了,皮膚恢複了白皙順滑,穿着身錦衣華服,看起來尊貴極了。

趙大人已經四十多歲,卻沒有妻兒,經常忙于朝政之事,實在是個良心好官。

小乞丐白吃白住着過意不去,便主動請求去趙巡身邊伺候着。

管家立即滿口應允下了,“本來想等你再修養些日子的,但是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也不好再阻攔你了。”

小乞丐滿心歡喜,端着碗熱乎乎的養生湯就送去了趙巡的書房。

推門進去時,趙巡正在點着蠟燭寫章,他擡頭看到來人後,暗自深呼吸了兩口,露出個笑來。

“過來。”

小乞丐小心翼翼的端着湯過去了,遞到趙巡跟前。

“大人,您辛苦了,先喝口熱湯吧,暖暖身子。”

趙巡接過湯來,卻直接放到了桌子上,然後目光緊緊盯着眼前的人。

“別拘謹,來,過來坐。”趙巡拍了拍自己身旁。

小乞丐面露難色,“大人,這,恐怕不太合适吧……”

趙巡直接伸手拉了他一把,他不加防備,被拉着坐到了趙巡的大腿上。

“有什麽不合适的?這裏是本大人的書房,無人敢來。”趙巡大手順着他纖細的腰肢捏了一把,“除了你。”

小乞丐吓得渾身一僵,只感覺到屁股下面被個可怕的東西強硬的頂着,他腦袋一片空白,不知該作何反應。

趙巡擡手将桌子上的東西都推到了一邊去,然後把懷的人抱上了桌子,手忙腳亂的就去撕他身上的衣服。

“老子都等了這麽久了,可算是把你绐養好了,雖然你這身子還是瘦弱了些,但是沒事,再養着就是了。”趙巡脫他的衣服半晌沒脫下來,等不及了,直接先脫起自己的褲子來。

小乞丐開始拼命掙紮起來,雙腳胡亂的踢着。

趙巡直接分開他的雙腿,呼吸急促道,“行了,別掙紮了,你是逃不掉的了,你以為我養着你是為了什麽,當然是為了伺候老子的!你還不願意起來了,當初住進來的時候你怎麽不拒絕呢?”

小乞丐眼淚流了出來,用盡全身的力氣在掙脫。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您是要這樣……你放開我……我走……放開我啊……”

趙巡被他抓傷,生起氣來,手指扯住了他的頭發向後一拉,在他耳旁道,“現在想走了?我告訴你,晚了!你還敢反抗?我讓你反抗!

說着,趙巡拉着他的頭就狠狠向着桌子上一撞。

小乞丐額頭瞬間被撞出血來,血水糊住了他的一只眼睛,他睜眼就是半邊血紅。

他看見了桌子上的那碗滾燙的湯,不管不顧的端起來就向着後面一摔。

湯碗正巧灑在了趙巡的胸前,他立即被痛得大叫起來。

小乞丐借此機會急忙從桌子上下來,跌跌撞撞的就向着門外跑去。

誰知他剛跑出門去,就被守在門邊的管家給一棒子敲暈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之後,小乞丐發現自己被扔在了一處柴房,四周光線昏暗。

他身上的衣物還是完好的,但是額頭上的傷卻更加嚴重了,傷口沒有處理,血跡已經幹涸在了上面。

柴房門被人打開,是那個管家進來了,他指揮着幾人把小乞丐從地上拖起來,直接拉去了後院。

後院有一棵大樹,小乞丐被捆住手腕半吊在了樹上,腳尖堪堪能夠點地,整個人的重量全部集在手腕處。幾個奴仆拿着軟鞭過來,二話不說先狠狠抽打了他十幾鞭,鞭鞭皮開肉綻。

“你真是好大的狗膽!竟然敢傷了大人!你就在這裏绐我好好反省,什麽時候醒悟了,什麽時候才能下來!”說完管家帶着一群人走了。

小乞丐半張着嘴巴,半天沒能喘上來一口氣,他身上的傷勢很重,血水順着身子往下流,流進了身下的雪地上,融化了一大灘的血水和雪水。

剛才被鞭打時,他出了一身的冷汗,現在被寒風一吹,凍的他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身上的傷痛越來越麻木起來,他眼皮也變得沉重,終于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第二日,管家又帶了奴仆過來,問他知不知錯。

小乞丐低垂着眼眸沒有回答,便又遭受了一頓毒打。

第三日依然如此。

第四日,第五日……

整整七日,小乞丐被吊在樹上糟了七日的鞭打。

每一次痛暈過去,他都覺得自己不可能再醒過來了,可總是能夠在翌日的疼痛繼續清醒。

每日都會有個小丫鬟來給他喂上幾口吃的喝的,防止他死了。

他們折磨他,淩辱他,就是想要他低頭認錯,想要他乖乖就範,可是小乞丐寧死也不。

終于,讓他找到了一個可以逃跑的機會。

這一天正是臘月廿,大寒。

那個給他喂食的小丫鬟,匆匆在他手塞了個瓷碗碎片,然後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開了。

小乞丐慌張的把碎片捏進了手心,割破了掌心也不覺得痛了,他只覺得緊張的心髒撲通撲通的快要跳出來了。

那一晚,小乞丐割破了捆住手腕的繩索,一步一個血印,從府上逃走了。

他不敢停歇,身上每一處傷口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他不能停歇,只能快點走,快點逃,快點離開這裏。

寒風吹透了他的衣衫,他身上的血被凍的凝固了,不再往下滴了。

他躲進了一條小巷子,身子瑟縮着隐藏進了一堆破草席裏,然後再也支撐不住,慢慢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恍惚間好像聽到有人在說話,一雙溫暖的小手撫上了他的額頭。

那雙手很小,但是軟綿綿熱乎乎的,讓他不由自主的就想向着熱源靠過去。

“你想要我抱抱嗎?那我抱抱你好不好?你流了好多血哦,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啊?”

他知道自己現在一定很狼狽,可是那雙手的主人卻沒有嫌棄,而是張開了小小的懷抱,把他的頭抱進了懷裏,還一下一下的輕輕的摸着他的頭發安慰。

“好了好了,不哭哭了哦,是不是傷口痛啊,我給你呼呼就不痛了哦。”

好像真的有股熱氣吹在了額頭上的傷口處,暖洋洋的,可以融化渾身的寒冰。

“你是不是餓了呀,我去绐你買好吃的好不好,你乖乖的在這裏等着我好不好啊?”

小乞丐睜不開眼睛,只能從一條細小的縫看見,一個白花花的小團子從眼前跑過,朝着巷子外面跑去,還不放心的一步三回頭,随即就消失不見了。

這一切太過虛幻,太過不真實,這種暖乎乎的善意,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因此他以為自己只是出現了幻覺,很快就又陷入了昏迷。

果然是幻覺啊,那個離開了的小人兒真的沒有再回來。

反倒是巷子口處傳來了熙熙攘攘的動靜,幾個人走了進來。

為首的走到他跟前,看起來跟他差不多的年紀,但是穿着身華貴的衣服,高傲尊貴,氣質非凡。

小乞丐已經稍稍恢複了些意識,但是他仍舊動彈不得,臉色慘白如紙,動一下身上的傷口就疼痛無比。

那尊貴之人開口道,“原來是個臭乞丐,還非要帶回宮裏去,我看他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仗着有了寵愛便要這般肆意妄為!”

旁邊的人以為小乞丐還在昏迷,低聲勸解道,“四皇子殿下,您先別生氣,這乞丐來歷不明,勢必不能帶回去了,況且現在天色也不早了,咱們還是盡快回宮去吧。”

那四皇子萬分鄙夷的瞥了一眼癱倒在地上的乞丐,冷哼一聲,便要轉身離去。

誰知那小乞丐卻突然睜開了眼睛,有些害怕的看着巷子外面出現的人,是趙府的人追過來了!

怎麽辦!他該怎麽辦!

小乞丐費盡力氣撐起身子,爬到了那個四皇子的腳邊,伸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衣服下擺。

“求……你……救救……我……求……”

他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身邊滿是髒污的血痕。

四皇子嫌惡的看了他一眼,伸腳把他踢到了一旁去,“別碰我,髒死了!”

那跟在身邊的幾個護衛連忙過來把小乞丐拉到一邊去,毫不留情把他拎起來摔到了牆上,任由他的身子軟綿綿的垂到了地上,還不忘過去在他的傷口處踩上幾腳。

“你這個臭乞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什麽人都敢碰了,吃了熊心豹子膽!”

那四皇子就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着,看着那小乞丐被踩的蜷縮成一團無力反抗。

視線冷不丁與那個小乞丐對視上了,四皇子被他眼神的冷硬倔強和濃厚恨意驚到,驚呼了一聲,“你居然還敢瞪我!”

那幾個護衛聽見此話,踩的更加用力了,小乞丐連仰起頭都費力了,視線隐藏在了淩亂的發絲後。

四皇子叫停了幾個護衛,向着巷子口處走去,邊走還邊道,“遇上這麽個肮髒的東西,真是晦氣!”

走到了巷子口處後,正好與那趙府的人迎面碰上了。

趙府管家看出此人絕對是權貴之人,笑着上前搭話,“這位公子,敢問有沒有見到一個受了傷的小乞丐?”

四皇子嗤笑一聲,好心的指了指巷子裏,“人就在裏面,不過不識好歹被我教訓了一番。”

那管家笑着謝過了,帶着人便沖進了巷子裏……

小乞丐又被抓回了趙府,這次換來的是更加嚴厲的刑罰與鞭打,他仍然絲毫不肯屈服,甚至在趙巡硬要上弓之時,踢碎了他的寶貝命疙瘩。

趙巡氣得失去了理智,命人把小乞丐活活打死,弄斷了他的手指骨,半夜悄悄把他扔去了死人崗。

大雪紛紛揚揚下了起來,将死人崗層層掩蓋住。

—片蒼茫的雪地上,卻有一條長長的血痕,像是有人從死人崗裏爬了出來,一直爬到了官道上。

—個紅通通的身影趴在官道的正間,周身彌漫開濃重的血氣,鮮血染紅了一大片白雪。

—輛馬車遠遠的駛來,上面坐着的是趕去皇宮任命的天才少年太醫,姓江名逾白。

此後四年,裴家終于認回了流落在外的獨子,然後新任丞相裴争上位,出了名的殘忍暴戾冷血無情。他第一件事就是尋了個由頭懲治了當時已經辭官歸家的趙巡,整個趙府上下三十幾口人,全部處死。而趙巡則被關押在丞相府的密牢受盡了刑罰後,被扔去了軍營,任由幾十個粗壯男子折磨而死。那個管家,被生生拔去了手指和腳趾,然後扔去死人崗活埋了。

聽說裴丞相還曾試圖在趙府尋找一個小丫鬟,最終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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