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再次初遇(粗粗粗粗長)

三年後

—片郁郁蔥蔥的山林之間,彌漫着袅袅青煙。

青煙綿延十裏消散不去,誤闖入內必定會毒身亡。

—個身穿白衣,背着竹簍的身影腳步輕快的穿梭于這片青煙之,時不時得彎腰采撷些草藥扔進背後的竹簍,然後又蹦蹦跳跳的消失在了青煙裏。

他來到了一條溪流邊,溪流上冒着隐隐的熱氣,旁邊停着條小船。

把竹簍扔到船上,撐着小船搖搖晃晃得向着山林更深處劃去。

兩邊的山峰高聳入雲,間的低谷幽深看不見前路,這裏正是被世人稱作“鬼谷”的地方。

千百年來,從沒有人能夠尋得過來,因此世人都以為這個地方并不存在。

小船行過高低不平的山脈,最終停在了一片及腰高的草地前。

那個身影重新背上了竹簍,穿過草叢向裏走去。

—片草叢背後,是幾座清幽的竹屋,竹屋上面冒着煙,恍如世外仙境。

“啊啊啊啊……”

幾聲慘叫從竹屋傳出,只見一個黑乎乎的影子瞬間從裏面奔了出來,屁股後面好像還着火了,直直的向着草叢外的溪流就跑了過去。

“師父!”

竹簍被人扔在了地上,白衣匆匆的跟在後面跑了過去。

草叢都被燒出了條小路出來,那個黑乎乎的影子從溪流裏爬出來,呆呆的坐在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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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您沒事吧,受傷了沒有?”

白衣跑了過來,蹲在一邊仔細檢查師父的情況。

“十,我的試驗又失敗了嗚嗚嗚嗚,都做了八十一回了,取經都能取回來了,我怎麽還沒成功啊嗚嗚嗚嗚,我“鬼醫”一世英名都要被毀了嗚嗚嗚嗚……”

十替師父擦了擦眼淚,不慎擦掉了師父臉上被燒糊了的人皮面具,他連忙手忙腳亂的想再粘回去,結果粘的鼻子眼睛全都竄了位。

沈歡幹脆一把将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扯了下來,露出了底下那張年輕美麗的容顏,看起來保養的極好,眉眼間盡是靈動與風情。

她也不再用什麽變聲術了,直接換上原本細柔的嗓音。

“十,快幫為師看看,我這真臉沒被燒壞吧!”

十湊過去,上上下下仔細掃視了一遍,“沒有,師父,您放心,您還是像以前一樣美的。”

沈歡這才擦了擦眼淚,露出笑來,她看着蹲在自己眼前的人兒,那一張長的平平無奇的面容上,也只有這一

雙眼瞳亮晶晶的,看着人時別樣真誠。

沈歡摸了摸徒兒的臉,順着他的下巴一直摸到了耳後,确認這張臉上的面具貼合的很是牢固,沒有絲毫縫隙後,這才放下心來。

為了保護自己這個傻徒兒,她也是操碎了老母親的心了。

“十,你知道,為何為師每次出山,都要帶着面具喬裝一番嗎?”

十歪着腦袋想了想,一臉認真的回答道,“師父每次都要打扮成一個老爺爺的樣子,應該是……”

沈歡滿臉期待的看着他。

“……應該是想白蹭城口的那家包子吃,那個胖老板說過了,只要是老人和小孩子都不收錢的……”

沈歡眼裏的光亮滅了下去,長嘆一聲,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然後站起身來。

“哎,是因為外面的世道太亂,只有普普通通不惹人注目才能平安些啊。算了,為師幹嘛問你這種問題。看來我還得繼續試驗才行啊,什麽時候才能治好你這瓜腦殼……”

沈歡邊說着邊往竹屋那邊走去,見身後的十沒有跟上,回身沖他招了招手,“過來啊你個小傻子。”

十仍然站着沒動,眼圈卻紅了紅。

“師父,您是不是嫌棄我了,不想要我了啊……”

沈歡見他那雙純潔無辜的杏眼裏浸滿淚水,頓時心疼了幾分。

“瞎說什麽呢,為師要是不想要你,當初就不會救起你,讓你在那水裏淹死算了。”

聽見這話,十的眼淚懸挂欲滴,“師父……”

沈歡連忙解釋,“不是不是,為師不是說要淹死你的意思,為師的意思是,是……哎,反正你只要記住,為師最最疼愛的就是你這個小徒兒,知道嗎?”

十抽噎了兩聲,點了點頭。

沈歡替他擦了擦眼淚,看着自己收下的這唯一一個小徒兒,眼眸充滿了關切與憂心。

她沒有告訴他,其實她第一次遇見他,是在帝都城外的一個小城鎮裏,那時候他身子虛弱的厲害。

沈歡當時是喬裝打扮成了一個老郎,她第一眼看見那個躺在床上美麗脆弱的小人兒時,就對他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冥冥感覺他們之間好像是存在着某種羁絆似的,所以她對他們出手相助了一把。

可是沒想到,第二次遇見他,竟然是在鬼谷的一條溪流。

這裏沒人能進的來,他卻能夠順着溪流一路飄到了這裏,這讓沈歡更加堅定他們之間一定有着某種聯系。

當時那個小人兒渾身是血,就快要沒了呼吸。

沈歡把他帶回了自己的竹屋,費盡千辛萬苦,終于把他救醒了過來。

可是醒過來的小人兒卻失去了所有記憶,不知道自己叫什麽,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受的

沈歡想,這可能也是天意,讓他忘卻以前種種,重新來過。沈歡孤身一人在這鬼谷生活了這麽久,還是有些寂寞的。有了小人兒做伴,日子終于過得有了些顏色。

沈歡教他識藥,教他醫術,誰知他竟然真的在這方面有些天賦,學得很快,甚至有時能夠想出些連沈歡都沒想到的配方來。

沈歡還給他取名,沈十九,因為救下他的那天正好是十日。

沈十九雖然單純呆傻了些,但是極為孝敬沈歡這個師父,平日裏唯沈歡是瞻,毫不吝啬對沈歡的崇敬與誇贊。

—師一徒在這與世隔絕的山過得倒也自在潇灑。

時間一晃,就是三年。

“好了,我的乖徒兒,別哭了,快讓為師回去換身衣服吧。”

十點點頭,“師父…快些把濕衣服換下來…可千萬不要…着涼了……”

他說的斷斷續續的,不停的打哭嗝,惹得沈歡想笑又不敢笑的,臉都快憋紅了。

“師父…您的臉好紅啊…是不是…着涼了啊……”

“哈哈哈哈……”沈歡再也繃不住了,捂着肚子狂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徒兒別說了,為師快要笑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就跟個小青蛙似的哈哈哈哈……”

沈歡擺擺手,邊笑着邊往竹屋邊走去了。

沈十九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眼淚不流了,哭嗝也不再打了,看着沈歡笑彎了腰的背影,委屈的跟了上去。

師父一定是不愛他了,師父以前都說他像可愛的小兔子的,現在都淪落到小青蛙了。

他委屈。

竹屋裏是一片狼藉,爐火邊黑乎乎的一團,鍋底也被炸出了個洞。

沈歡已經換上了一身幹淨衣物,臉上貼好了一副新的人皮面具。

師徒二人圍着竈爐邊發呆。

“師父,我們要怎麽做飯呢?”

沈歡抱着手臂,挑了挑眉,“走,為師帶你去城裏吃去!”

沈十九興奮的眼睛直冒星星,“師父最棒了!”

兩人來到了天朝最大的城,帝都城。

這裏是天子腳下,熱鬧繁華的不得了。

街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商品,各種商鋪店面鱗次栉比。

最好的酒樓當屬這一品香,天下所有的美食在這裏都能品嘗到。

沈歡今日帶的是個普通年男子的面具,一旁的十看起來也是相貌普通。

二人站在一品香門口,十有些緊張的拉了拉沈歡的衣袖,“師父,這裏肯定很貴的吧,我們沒有錢……”沈歡瞥了他一眼,“哼,誰說的,一頓飯為師還是請的起的吧。怕什麽,進!”

說完拽的跟個大爺似的,大搖大擺的就進去了,十也乖乖巧巧跟在後面進去。

店小二忙着招呼二人,“二位客官,來,這邊大堂裏坐。”

沈歡擺了擺手,粗聲粗氣的一副暴發戶模樣,“不,我們要去二樓的雅間。”

店小二面露難色,“客官不好意思,我們這二樓雅間已經沒有位子了,您看看您是屈尊去大堂入座,還是另尋別處?”

沈歡摸了摸下巴思量。

沈十九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聲音軟軟糯糯,“師父,我餓。”

沈歡當機立斷,“行吧,大堂就大堂了,我們就委屈一下吧。”

店小二高高興興的引着二人就去了大堂落座。

沈歡點了一大堆吃食,飯菜一道一道的端上桌,沈十九舉着筷子砸吧砸吧嘴,眼巴巴的看着坐着不動的沈歡。

沈歡擡頭看見對面目光可憐兮兮的小徒兒,“快吃吧,小餓鬼,人不大食量不小,為師都要養不起你了。”沈十九塞了只雞腿在口,含糊不清道,“不用怕師父,我長大了,我可以行醫賺錢,我來養您。”大堂裏也坐了不少的人,都在邊吃邊交談着,嘈雜而熱鬧。

師徒二人吃飽喝足,沈歡起身随着店小二去付錢,要十坐在位子上等着。

十乖乖趴在桌子邊,下巴擔在上面,腳尖一晃一晃的。

突然,周圍嘈雜的聲音消失了,所有人好像頓時噤聲一般,都只埋頭吃飯,臉都要埋進盤子裏了。

十奇怪不已,直起身子四處張望着。

門外忽的湧進來了一隊侍衛,在門邊排開,擋住其他人等,讓出一條路來。

随後一個人走了進來,穿着一身玄色衣袍,相貌俊美,但是異常氣質冷冽,看的十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

他看着那人走上二樓雅間,走進了一間房門,然後房門緊緊關上,他竟然覺得心頭湧現出一股濃烈的悲傷情緒來。

随即感覺到心口處傳來了悶悶的疼痛,痛得他淚眼朦胧,趴在桌子上不知所措。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只覺得心裏難受極了。

那人進了房門後,大堂裏的衆人仿佛松了口氣,又開始了鬧哄哄的交談聲。

十默默的在桌子上趴了會,總算感覺到心裏舒服了些。

他轉過頭,發現門邊的師父正在和掌櫃的聊的正歡,他便轉回了身子。

店小二正好從身旁路過,十叫住了他。

“請問一下,剛才進來的那個人是誰啊,為什麽大家好像都很怕他的樣子呢?”

那店小二被他這話吓了一跳,四處看了看,這才敢小聲在他耳旁道,“客官您想必是外地來的吧,不認識這裴争裴丞相?”

十眨了眨眼睛,“不認識……”

“哎,這裴丞相啊,可是朝廷衆官的這個……”店小二比了個大拇指,“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而且這幾年脾氣越發古怪的很,惹到了他的人可沒一個好下場,所以大家見着他都得夾緊尾巴做人。”

十點了點頭,小聲道,“他很兇嗎?”

店小二嘴角抽了抽,“這倒也不是兇不兇的問題,他還經常笑呢,但是他對着你一笑,就說明你命不久

店小二渾身抖了抖,不願再多說,轉身又忙活去了。

十托着臉頰想了想,繼續坐在位子上等着師父。

他突然感覺到腳邊傳來了股毛茸茸的觸感,低頭一看,居然是一只小黑貓。

那只小貓渾身的毛都是黑色,泛着富貴的光澤,一看就是被什麽權貴人家養出來的。

小貓蜷縮在他腳旁異常的乖順,時不時的用肉乎乎的小腳掌去磨蹭十的腳踝,看樣子是想要他抱抱自己。

十看着小貓圓溜溜的大眼睛,一顆心都要被軟化了,他彎腰把小貓抱了起來,小貓有靈性一般,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背。

十笑了起來,抱着小貓,用手去順它背後黑亮的貓毛,那小貓舒服的眯了眯眼睛,乖乖得窩在他懷裏一動不動。

“瞄嗚 ”

小貓細細的叫了一聲。

“瞄嗚 瞄嗚 ”

十學着它的聲音也跟着軟軟的叫了兩聲。

小貓高興起來,順着他的衣服輕巧的爬到了他的肩膀上盤着,毛茸茸的尾巴掃在了十的臉上,惹得十咯咯笑起來。

—人一貓玩得正開心,門口卻急急忙忙的走進來一人,像是個奴仆的樣子,圍着酒樓的大堂四處尋找着,甚至趴在各個桌子底下焦急的張望。

突然,那奴仆擡頭看向了十的方向,便緊緊盯住了他,張牙舞爪的便要撲過來。

十被他的架勢吓了一跳,驚慌失措之間來不及思考,轉身就跑起來,肩膀上的小貓異常靈巧的順着他胸前的衣襟就鑽了進去,只露出顆小小的腦袋。

十圍着大堂東跑西跑,躲過上菜的店小二,爬過空着的餐桌,跳躍過幾條摞在一起的板凳……

那個奴仆身子不如他靈巧,撞翻了店小二手的熱菜,踢倒了餐桌和椅子,推倒了各位無辜的食客……

整個大堂突然之間混亂起來,只能看見兩個你追我趕的人影四處奔竄。

沈歡跟掌櫃的讨價還價了半晌也沒要得什麽好處,忍痛付了錢後,看見大堂內的景象,便抱着手臂在一旁看起好戲來。

等看清楚了被追的那人是自己小徒兒後,沈歡氣急敗壞,“徒兒!快點跑!怎麽跑的這麽慢啊!為師平日是怎麽訓練你的!加快速度,手臂擺起來!不準被捉到啊!”

那掌櫃的臉色一會青一會白的,“別別別跑了!別追了!別打翻了我的玉瑤瓷!”

十邊跑着邊回頭看,路過一個轉角處,“d彭”的一聲,直直的撞上了一個胸膛。

他一下子被撞的頭暈眼花,不由自主的向後倒去,手還記得小心的護着胸前的小貓。

眼看着連人帶貓就要直接摔到地上去了,十突然感覺腰間附了只手,那手輕輕一拉,他就跌進了個溫熱的懷抱。

—股淡淡的檀香味道傳來,十心髒還在砰砰砰的跳着,氣息不穩。

熱度從他手下緊貼着的胸膛處傳來,他能感覺到那人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

耳邊好像傳來了大堂內其他人隐隐的倒吸涼氣聲,十腦袋裏嗡嗡的胡亂作響,他擡起頭,正好撞進了一雙狹長幽深的眼眸。

攬在腰後的那只手還沒收回,十盯着他的眼睛,片刻的怔怆之間,感覺胸前的衣襟被只修長的手指輕輕挑開。

十耳根一熱,慌亂的擡手握住了那只手指。

小手雪白纖細,皮膚太過細嫩,骨骼又小,看起來比被握住的手小了整整一圈。

那人眼神忽的冷了下去,十無意識的愣了愣,便被趁虛而入了。

胸前的衣襟徹底被人挑開,底下白皙凹陷的鎖骨露出一小片,上面光潔無暇美如璞玉,明晃晃的紮眼。

裴争眼眸眯了眯,沒做任何猶豫,手微微懸着。

“岀來。”

—直藏匿在十懷的那只小黑貓像是能聽懂人話似的,老老實實的冒出個小腦袋來,圓溜溜的眼睛看着裴争,滿是無辜。

“我再說一遍,出來。”

那小貓依依不舍的從十懷裏鑽了出來,跳上了裴争的手掌,尾巴讨好似的卷上了他的手指。

十突然就被人猛地甩開了,周身的溫熱和檀香味道瞬間消失,他踉跄了兩下,扶住了旁邊的桌子。

眼前這個裴大人果然吓人的很,看來這只小苗嗚應該是他的貓,那自己剛才……

十有些愧疚,低垂着頭,“對不起,我不知道這只小貓是你的,我剛才不應該抱着它到處跑的……對不起……”

眼前身影一晃,十再擡起頭來,卻發現那人早就帶着貓離開了,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他咬了咬唇瓣,內心覺得十分抱歉。

那個追着十跑了半晌的奴仆走了過來,叉着腰,聲音極大,“你你你,你跑什麽啊你!你是不是想偷我們大人的貓啊?你這個膽大包天的偷貓賊!”

十眼圈紅了紅,“我不是……我沒有想偷……只是你剛才的樣子吓到我了……我還以為你是來搶小瞄嗚的……”

那奴仆得理不饒人,“你連我家貓的名字都打聽好了,還說不是想偷貓!大人就該把你抓起來,怎麽能這麽好心的不跟你計較呢!還說什麽我吓到你了,你膽子就那麽小嗎!裝模作樣的,真是醜人多作怪!”

十見他咄咄逼人的樣子,握緊了拳頭,聲音也大了起來,“你剛才要是好好跟我說,不要追我的話,我才不會被吓跑呢!你才是醜人呢!你是!你還是個大笨蛋!”

那奴仆居然被他吼的愣了一下,“你你你,你還敢罵我!我要揍死你!”

他說着又張牙舞爪的想沖過來,誰知十也不肯讓事,挺着小胸脯就要跟他幹一場。

“住手!”

一聲淩厲的低喝。

那個奴仆臉色一變,立即蔦蔦的縮了回去。

—個一身黑衣腰間配劍的人走了過來,對着那個奴仆道,“今日之事全是因你職責疏忽,在這裏大呼小叫,丢盡了大人的臉,還不快滾回去。”

“是”

那個奴仆低着頭應了聲,臨走之前還對着十的方向揮了揮拳頭,十也揚着頭瞪了回去。

那個黑衣人面無表情,淡淡的看了十一眼,沒有言語,轉身去了樓梯間旁邊。

大堂裏的其他人也漸漸散了下去,圍觀了全程的人還以為今日裴丞相一定會狠狠責罰那個偷貓賊的,因為丞相府的那只小黑貓可是出了名的貓主子,全府的人都寶貝着呢。

誰知并沒有看到意想的好戲,衆人都覺得今日裴丞相有些不對勁。

沈歡擠開衆人到了十身旁,“徒兒,怎麽樣,沒受傷吧?”

十看見師父,又覺得自己十分委屈起來,“師父……我沒事……”

“好了好了,徒兒,時候也不早了,咱們得趕緊回去了啊,乖,回去之後為師再教你幾招,下次能再跑的快些

沈歡一邊說着,一邊牽着沈十九往門口走去。

路過那個樓梯間時,上面正好走下來一個人,穿着身紋路繁複的錦繡衣裙,雍容華貴。

“風護衛,麻煩你專程來接我了。”

“二公主言重了,這都是卑職應該做的。”

聽見這個稱呼,樓梯上的祁冰之愣了一下,随即又恢複了笑顏。

她正要提步繼續下樓,卻看見了門邊一閃而過的一個白色背影,單薄纖細,像極了……

祁冰之忽的心慌意亂起來,急急忙忙的奔出門去,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四處張望,可是什麽都沒有發現。

她自嘲的笑了笑,這世上身形相像之人遍地都是,自己到底在擔驚受怕些什麽。

那個人已經死了,這是所以人公認的事實。

只是除了裴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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