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你直接念我身份證號得了
在聽到隔壁房間傳來動靜之際,盛緋迩猛地頓住了腳步。
她的第一反應不是逃跑,而是追根溯源,一探究竟。
畢竟這島上的一切奇怪現象,都有可能成為解開最終謎題的線索,遇到了就不能錯過。
她退回原地,悄悄從枕頭底下摸出了之前從抽屜裏找到的那把匕首,攥在掌心。
她輕手輕腳靠近那道簾子,半邊身子緊貼牆壁,擡手小心翼翼将簾子掀開了一道縫——
微弱月光下,隔壁住着的女島民,正站在床邊脫衣服。
或者也不能稱之為脫衣服,應該稱之為……
蛻皮。
女島民的衣服已經脫幹淨了,它目前處于一絲.不挂的狀态,正用指甲鈎住自己的皮膚,一片接一片往下撕扯。
剛才那陣布料撕裂的聲音,正是來源于此。
随着皮膚不斷剝落,有渾濁的污血淌滿全身,露出大面積斑駁血紅的爛肉,女島民抓撓着,最後甚至隐約現出了白骨的輪廓。
它搖搖晃晃側過身來。
從它的角度,并看不見躲在陰影裏的盛緋迩,可盛緋迩卻能清楚地看見它的臉。
那張臉呈現出死灰一般的顏色,又像是幹枯褶皺的老樹皮,蓬亂的長發下,包裹着一顆骷髅樣的腦袋。
那顆腦袋左右晃動,發出“喀啦喀啦”不堪重負的脆響,仿佛下一秒就要折斷。
要說入殓師的身份,的确賦予了盛緋迩極強的心理素質,她見多了面目全非的屍體,哪怕潛意識再緊張抗拒,也依舊能保持鎮定情緒。
她屏住呼吸,步步倒退,一路退到門口,反手擰開了門鎖。
然後,開始往遠處一溜小跑。
……不對,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
背脊油然襲上一股寒意,她警惕四顧。
此時的夕照島,已不再是白天那美麗的夕照島。
花草枯萎、樹木彎折,整齊漂亮的房屋變得破敗不堪,幾乎是世外桃源和荒村野鎮的巨大落差。
陰風吹過,嗚嗚的愈演愈烈,像極了萬鬼同哭。
盛緋迩更加用力攥緊了手中的匕首,她遲疑地往前又走了一步。
誰知還沒等她辨清方向,忽覺身後腳步輕響,有一只修長冰涼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
大約是求生欲使然,她反應快得不可思議,登時将匕首朝對方揮去。
對方敏捷側身躲避,又穩又準鉗住了她的手腕,刀尖就停在他喉嚨前,他冷聲開口。
“是我。”
盛緋迩終于看清了來者何人,她連忙松手,在慶幸的同時又有些難為情。
“抱歉啊徐先生,我還以為是……”
“是變成幹屍的島民。”
“對!你也看見了?”
“看見了。”徐蒼曦略一颔首,把刀遞還給她,“走吧,去找其他人。”
盛緋迩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剛才還懸起來的心,莫名就踏實了幾分。
她試探性地問:“徐先生,你住在南面,怎麽來找我了?”
“順路。”
“從南到北這怎麽會順路啊?”
徐蒼曦淡聲回答:“要去西面樹林,走哪條路都順路。”
“噢……”
盡管疑惑,盛緋迩也沒有再追問,反正有隊友陪同這段路,總比一個人戰戰兢兢要好多了。
她感覺自己的運氣,其實也不算很差。
……
事實上,每間房內的島民,在淩晨到來之際,都要進行一場關于蛻皮的血腥表演。
只不過有人看見了,比如盛緋迩和徐蒼曦;有人沒看見,比如賀屏、路曉鳳和歐陽飛鷹;還有人看見了并沒忍住尖叫出聲了,比如冉素素。
所以冉素素大明星,被她隔壁那血淋淋的女島民,追了将近一裏地,才終于被偶然路過的盛徐二人解救。
說是解救,其實就是徐蒼曦拽着她的衣領,單手把她拖進了旁邊某棟房子的陰影裏。
她差點以為自己是他手裏的掃帚,專門上這做衛生來了。
“這位徐先生,你難道就不會對女孩子溫柔一點嗎?”
徐蒼曦漠然瞥向她:“我現在就溫柔地把你送回原地。”
“……”
算了,沒必要和不解風情的男人講道理。
巧的是,另外三位隊友也正等在附近,路曉鳳正扒着窗戶,透過半掩的窗簾,緊張目睹着裏面的女島民蛻皮。
“靠,這什麽啊?原來她們一到夜裏就變成幹屍了?難怪島主不讓我們出門!”
盛緋迩奇道:“路先生你之前沒發現嗎?”
“沒有,我一到十二點就急着出門了,哪有工夫注意隔壁?”
歐陽飛鷹也湊近窗戶看了一眼,她迅速移開了視線。
“算了,這跟偷窺人家姑娘洗澡似的。”
“裏面血刺呼啦的都沒人樣兒了,你居然還能上升到這種道德高度?”路曉鳳難以置信,“我現在能理解,為什麽你特受女性歡迎了,因為你不分場合不分物種的憐香惜玉。”
“……請你閉嘴。”
最後還是賀屏及時将話題扯回正軌,他很有耐心地提議:“各位,我們要不要先去探一探樹林?”
“走吧。”路曉鳳提議,“大家保持隊型,我領路,徐先生賀先生殿後,女生們走中間,最沒戰力的大明星走最中間。”
冉素素:“……你直接念我身份證號得了?你看這小姑娘不比我戰力低?”
她指了指盛緋迩。
盛緋迩柔聲解釋:“冉小姐,其實我也懂一點點防身本領。”
“我也懂啊,我拿高跟鞋砸人可厲害了!”
路曉鳳豎起大拇指:“好,既然大明星這麽當仁不讓,那我退後,你來領路吧。”
“???”
冉素素感覺自己正在被全世界針對。
……
四面風聲漸緊,夜幕越深,空氣就越發寒涼。
六人繞着房後彎腰前行,暗中朝目标樹林進發,盛緋迩走着走着忽覺一陣寒意襲來,忍不住小聲打了個噴嚏。
不多時,後方的徐蒼曦脫下自己的外套随手一扔,不偏不倚正罩在她肩膀上。
她驚訝回頭,聽得他說:“借的。”
“……謝謝徐先生。”
冉素素穿的裙子,被夜風一吹,連骨頭縫都滲冷氣,她很納悶盛緋迩怎麽就有這種特殊待遇,思前想後,她試探性拍了下前面路曉鳳的背。
“那什麽,能麻煩你把外套也借我穿一下嗎?”
路曉鳳反問:“大明星,單從外貌上看,我也是個需要被照顧的姑娘吧?”
“……”
不過調侃歸調侃,他還是把外套借了她。
出于禮節,賀屏客氣詢問歐陽飛鷹:“歐陽小姐需要外套嗎?”
“不必了,謝謝小賀總。”歐陽飛鷹拒絕得很幹脆,“我怕熱,冬天有時候都不愛穿外套的。”
“佩服佩服。”
這時路曉鳳突然停下了腳步,他豎起手指示意衆人噤聲,并指了指不遠處。
在蜿蜒的小路盡頭,神秘的樹林就在那裏。
而這條小路附近,有三四位男島民在巡邏,手裏還拎着砍柴的那種大刀。
“卧槽,這也太離譜了。”他小聲嘀咕,“白天也是他們巡邏,但那時候他們還沒拿刀,合着夜裏武器還能升級?”
冉素素打了個寒顫:“咱們手無寸鐵,怎麽過去啊?”
“有的。”盛緋迩從口袋裏掏出了那柄雕花匕首,“我屋子裏找到的。”
“……你要靠一把匕首,對抗他們四把砍刀?”
正當大家拿不定主意時,徐蒼曦開口了:“直接闖過去。”
“怎麽可能闖得過去啊!”
“你們闖過去,我攔住他們。”
盛緋迩表示反對:“那太危險了徐先生,他們有四個人,每個人都有刀。”
“才四個人而已。”
才四個人,而已。
正常人聽了,大概都覺得他瘋了,究竟在說什麽膨脹的瘋話。
然而下一秒,當徐蒼曦大步流星朝那四個島民走過去的時候,隊友們才意識到,他根本沒有逞強或者開玩笑。
他确實沒把對方放在眼裏。
他劈手奪了其中一人的刀,幹脆利落将其砍翻在地,轉而又将目标對準了另外三人。
金屬相擊,他身形猶如夜幕裏一道黑色閃電,兇狠矯捷到不可思議。
他究竟是什麽來路,能有這樣的好身手?
另外五位隊友也不過是一瞬間的晃神,很快就意識到孰輕孰重,紛紛舉步朝樹林方向跑去。
豈料中途有一島民,大約是見徐蒼曦實在不好惹,竟臨時脫離戰圈,将目标轉向了跑在隊伍最後的冉素素。
砍刀在夜色裏折射出一道寒光,氣勢洶洶朝冉素素頭頂斬落,待冉素素察覺到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啊——!!!”
她穿着帶跟的小皮靴,慌亂之下崴了腳絆倒在地,只能抱頭尖叫。
可尖叫了得有三四秒,預想中的疼痛卻并未如期而至。
……空氣仿佛都靜止了,她頓了頓,小心翼翼睜開眼睛。
那男島民就站在她面前,砍刀距離她頭頂只有兩寸,甚至還帶着涼飕飕的寒意。
但他保持着先前的姿勢,就這麽僵硬地站着,沒再往前一步。
她膽戰心驚,側身向後看去——
盛緋迩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島民的身後,而她手裏的那柄雕花匕首,就準确插在對方的後心位置。
大約是擔心沒死透,她揚手拔刀,又往島民喉嚨口補了一刀,動作迅速,完全鎮定——是那種面對危險必須保持的鎮定。
島民終于直挺挺倒地。
這一系列的變故,其實經歷得非常短暫,以致其他隊友們反應過來時,一切都已塵埃落定。
徐蒼曦殺了另外三名島民,他走過來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又将目光轉向盛緋迩,語氣平靜。
“很好。”
盛緋迩彎腰用島民的衣服擦了擦刀刃的血,她深吸一口氣平複情緒,看得出還是緊張的,而後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
“也不算很好吧。”
“……這還不算很好呢?”目睹全場的路曉鳳,定格在一個極其震驚的表情,“你真是入殓師嗎?入殓師殺人都這麽順手的?”
“我常年研究屍體,人身體的構造和致命部位,我還是了解的。”盛緋迩嘆息,“再說他剛才都要殺冉小姐了,我總不能袖手旁觀。”
冉素素剛被歐陽飛鷹扶起來,她搭着歐陽飛鷹的手臂,兀自心有餘悸。
她現在算明白了,比起人家,自己拿高跟鞋砸人的那點本事,确實不夠看。
“對,是為了救我,謝謝謝謝……你們倆太厲害了,真的。”
要說賀屏和歐陽飛鷹也都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但這種兇案現場着實沒見識過,兩人為難地對視一眼。
“在這裏殺人,應該不算殺人吧?”
“這是在游戲裏,更何況從嚴格意義上講,他們也不能算人。”
賀屏掀開其中一具屍體的衣服,見屍體從前胸到後背,幾乎整具軀幹都布滿了血紅發紫的紋路,像是分分鐘就要裂開。再去看其餘三具屍體,也都如此。
他皺眉,心情複雜:“這些男島民看似正常,其實可能也離變異不遠了。”
女島民蛻皮,男島民變異,這座島上,果然沒有正常的生物。
障礙清除,六人繼續往樹林的更深處行走,由于樹林內枝葉茂密,月光透不進來,又沒有光源照亮,他們只能放慢腳步,謹慎摸索前行。
歐陽飛鷹忽然駐足,她聽覺一向敏銳,此刻像是聽到了什麽細微的動靜。
“各位,先等一等。”她小聲道,“前面好像有人在……”
隊友們湊近詢問:“在幹什麽?”
“在咀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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