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喚醒

萬丈樓雄踞南岳,宗內瓊樓玉宇無數。其中有一座煙雨樓臺,背山面水,巧奪天工,是萬丈樓裏最恢宏華麗的建築。

樓主司空畢賜給司空娴做居所。

司空娴入睡時,會要求侍女給她燃上昂貴熏香,再挑選兩個伶俐的守夜伺候她。

至于那些被司空畢派來保護她的高手們,司空娴從沒見過,也不關心他們在哪。

她一直安穩無憂,只需要知道在危險降臨之前,就會有人替她全解決掉。

可今日,寝殿內的血腥氣,是有多麽昂貴的熏香都掩蓋不掉。伶俐的侍女死在了,本該司空娴睡覺大床上。那些所謂高手的臉,司空娴見着了一張張死人的臉。

“我警告你們!我是司空娴,要是敢動我一根頭發試試看。”被人押着趴在地上的司空娴,惡狠狠的厲聲道:“我叫我叔父把你們全都剁成肉泥!”

對于這位高高在上世家小姐的恐吓。

殿內的黑衣使者充耳未聞,他們一個個雙眼無神,宛如一尊尊活人傀儡。

司空娴聽見門外有動靜,越發大聲掙紮呼喊起來,“我是司空娴!快來人救我!”

大門推開,最先走在前面的是兩名同樣裝束的黑衣使者,門是被這二人推開的,他們是在給後面的那一位推門。

那人戴一張白玉面具,潔白無瑕的面具卻在眼角下有一滴格外刺眼的血淚。

殿內殿外的黑衣使者們,悉數畢恭畢敬的跪在男人的面前。

仿若是在跪拜神明。

“你是誰!識相的趕快放了我!”

龍胤緩緩瞥了她一眼,司空娴只覺在那張面具下,有雙令人心生畏懼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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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冷冷地能直視你內心的恐懼。

司空娴忙低頭不敢再看,不自覺打了個寒戰,“你們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們,只要你們放了我。”

龍胤恍惚有那麽一瞬,将眼前的景象與上一世重疊起來。

那時神道宮內,司空娴也被人按在地上起不來,頭發披散,大聲囔囔着毒藥不是她下的,拼命喊着蘇如如的死與她沒關系。

當他站到她面前時,她又不敢看他,聲音弱了下去,只求他能饒過她。

龍胤跨過寝殿門欄。

他垂下眼眸,幽黑的瞳孔深處,暗得像是沒有一點光亮,“你喜歡她?”

司空娴根本不懂那個男人在問什麽,只能驚慌地矢口否認,“不喜歡,不喜歡……我什麽也不喜歡。”

“你羞辱了她。”

龍胤的眼神冰冷,這并非一個問句。

司空娴上一世羞辱過龍胤,他當然知道她的嘴有多惡毒。

他不喜歡人們在談論蘇如時,附加上那些難聽的詞彙。

他覺得蘇如應該也不會喜歡。

“我沒有,我沒有!”司空娴眼中閃爍着害怕,“我叔父是司空畢很疼我的。你們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們。只要你們放了我。”

龍胤看着司空娴,眼中的眸光波瀾不興,像是在聽一個笑話,“本座想要的東西,你能給?司空畢能給?”

司空娴止不住瑟瑟發抖點頭。

面具下的龍胤如上一世一般笑了,“除了她,沒有能給。也沒有資格給。”

“灌藥吧。”

黑衣使者得聖主之令,拿出瓷瓶,幹淨利落地卸掉了司空娴的下颚。

咔嚓一聲。

關節脫位疼得司空娴大哭出來,“我叔父是……”

沒了嘴巴的閉合,她說話難聽就跟漏了風似的,把司空娴自己都吓到了。

黑衣使者把黑棕色的藥一股腦全倒了進去。

司空娴終于閉嘴消停了,她眼裏失了生機,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動也不會動。

清晨太陽緩緩升起,溫和的光線鋪灑在床榻上,帶着幾分暖意。

而床上的少年,仿佛連姿勢都沒有改變過,還縮在被子裏,不願意去接受陽光。

取下面具的男人,就這樣坐在床沿邊,定定看了好一會。

少年的小腦袋就是不肯,自己主動從被子裏鑽出來。

龍胤很好奇,難不成自他離去後一夜都是如此?她就不會被悶壞嗎?

上一世也是如此。那時她還是天真無邪的少女。他也曾守在床邊,發現她會不自覺把自己裹進被子裏熟睡的壞習慣。

他很擔心這樣會悶壞她,她是不是生病了,不舒服。

她就跟小鳥似的,把腦袋輕輕擱在了他的肩頭,眼睛直視前方和他說,沒有生病,也沒有舒服,更不會悶壞。

他微微一垂眸,看見她明亮的眼眸,和嘴角翹起的笑意,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他問她原因。

她蹙了蹙眉,說那是小時候養成的習慣,她怕床底下的鬼怪會突然跑出來,吃了她。躲在被子裏,它們就找不到她了。

他很想笑,但也知道此時此刻要是讓少女察覺到他在笑話她。

那她一定不會高興,她會和他賭氣,一旦她在生氣。

作為神道宮宮主的他,就會很難辦,不知該如何是好。

所以,何必給自己找麻煩呢。

男人正在假裝沉默。

少女趁機把小手,伸進了男人長袖裏,偷偷地握住了他的手。

她擺正腦袋忽地從他懷裏起身,手卻沒松開。

牽着他的手,和他撒嬌。

那應該是撒嬌吧。她會對他眨眼睛,他的手掌很大,她就會兩只手一起拉着他,就看他依不依。

小鳥開始提要求了,“胤郎怕我悶在被子裏,可以天天晚上來陪呀。”

她學會了誘惑他,“胤郎可以睡在床上,和我蓋一張被子,被子下我們手牽着手,那如如就不會怕鬼怪了。”

她問他,能否每夜都陪她安睡。

男人一言不發,沉默了。

那原本僞裝的沉默,變成了真的無法開口。

他想攬進她入懷裏,答應着她,好好吻着她。

可他只能用漆黑的眼眸,去冷漠地看着她。守着那份一言不發。

少女注視着他的表情,最後還是松開手,欠身對他說,“抱歉,是蘇如如僭越了,宮主大人。”

聲音疏離不失禮貌,像刀片在刮他的心。

她走了。他的小鳥主動飛走,離開了他。

在毀滅世界之際。

天道和他有過賭約,賭得是那一世名為蘇如如的少女,是否真心喜歡過那位神道宮裏的龍胤。

天道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說他會輸。如果他輸了,少女會遵從她原本的意願,轉生為男。過上另一段精彩的修真之旅。

龍胤垂眸颔首。他對天道說,心知肚明的事情,又何必賭。

像是每一次的出劍,都是那麽沉穩在胸。

天道沉默了。世界的介質開始崩塌,天與地之間開始模糊,時光正在拉扯中飛速倒退。

光影混亂中,龍胤留存了一段記憶,在記憶中他滿足地笑了。從一開始,他就沒在乎過輸贏。

只要她能重活一世,他甚至不在意她以前是否喜歡過自己,将來是否會喜歡自己。

可心底有個聲音在不斷嗤笑他,不,你就是在乎她是否喜歡你,你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讓她重新活過來了。

無論是什麽謊言,什麽方法萬般手段。皆是為了,讓她重新回到你的身邊。

這唯一的目的。

他掐住了那個惱人的聲音,掐地死死的。像是抑制住了蠢蠢欲動的黑暗,鎖住另一半見不得光的自己。

那個他知道,她不會喜歡,不想看到的自己。

小鳥又重新飛到了他的身邊,褪去翅膀,學會了修行持刀。

她說她不是籠中鳥,是振翅而飛的鴻鹄少年。

龍胤擰起被子一角,掀開了大半。

少年任由人将她從被褥中剝離出來,展現着她格外乖巧的睡顏。

龍胤見着了那張小臉蛋,将她散亂的長發,輕輕地向後撥去,露出光潔的額頭。

陽光為她的臉上的輪廓,鍍上了一層微薄的熹光。

他的指腹微涼,在她肌膚上拂過。

想象着,這就是上一世。他在答應陪伴她每夜入睡後,也會在清晨從她身邊醒來。他會在夜晚成為她的保護神,也會擔負起晨間喚醒她的義務。

用他的方式。

龍胤撐着手掌,低頭湊了上去。

溫柔的吻落在額上,眉心。

最終落到少年的唇上。

他用舌尖舔舐了一圈唇瓣,用薄唇吮吻吸着。帶着無比的耐心悄悄溜了進去,輾轉流連地親她。

在用盡全力地渴求索取她。

蘇如在半夢半醒間,感到有什麽在咬她,如沙漠裏幹渴的旅人,在渴求一滴泉水的滋潤,有什麽吸進了她的嘴裏,在偷走她的津液。

而她在噩夢中,動彈不得。心底莫名的恐慌,她既不是什麽美味也不是什麽泉水。無論如何拼命的吮,皆是徒勞無功,得不到任何消除幹渴的。

那家夥肯定是怪獸,蘇如不喜歡夢見怪獸,還是她無法反抗的怪獸。

所以她要強迫自己醒來,擺脫夢裏被欺負的命運。

蘇如帶點迷糊的眼眸,正好對上龍胤幽深的眼眸,他手臂撐在她的頸側,兩人臉對着臉貼得極近。

蘇如的大腦頓時停止運作,意識分不清眼前究竟是不是另一場夢境。

龍傲天怎麽可能在她床上!這夢她不敢做下去啊。

龍胤見少年睜眼,直直地看着她。

他主動放過了,那被蹂.躏已久的嬌嫩櫻唇。

唇瓣瞧上去外形完好無損,反倒是滋潤出了嬌豔欲滴。

龍胤凝視着他的傑作,語氣輕松尤為惬意,“早,師弟。”

即無內疚,更無自責。

蘇如被龍胤輕柔的呼喚,從懵逼的愣神中恢複了幾分狀态,“早?”

她仍是呆呆地盯着眼前那張被放大的俊臉,試着在他深邃的眼眸中分辨真實與夢境。

“抱歉,把我的師弟吻醒了。”

“以後需要師兄每天叫你起床嗎?”

龍胤溫柔的笑着,不像是在玩笑,而是在好心腸的提議。

少年剛醒的狀态,比她睡着時更惹人憐愛。

下一瞬龍胤不由又在她的眉宇間親了一下。

薄唇一觸既離。

感覺到有吻落下,蘇如回神緩和過來,心跳卻一下跳得比一下快。

龍傲天怎麽會在她的床上!

蘇如又慌又急切,忙推開龍胤,“師兄,你下去!”

卻發現自己那點力量,根本推不動他。

“好,師兄下去。”

龍胤嘴上遷就着她,手臂卻仍撐在她身側,像是困住蘇如,未見有絲毫動靜。

蘇如警惕着扯過被子,蓋住自己脖頸以下的部位。

“師兄,你找我有什麽要緊事嗎?”

龍胤勾起嘴角,答複地很快,“沒事。”

而且無恥。

蘇如無語至極,瞬間想掐死龍傲天的心都有了。

她偷偷地咽了咽口水,換了個方式,用小心翼翼的笑容來支開龍胤,“既然師兄無事……能否先幫忙倒杯茶來。我口渴了。”

蘇如話音剛落,龍胤确實起身了,可他并沒挪開步子。

就在蘇如睜開眼睛緊盯龍胤時,龍胤反而忽地欺身貼近。

蘇如只來得及雙手護胸,龍胤溫熱的吐息就掠過她的耳邊,“都是師兄的錯,剛才吻得不好。沒能解師弟的渴……”

男人的壞心眼攀上來了。

龍胤低沉的嗓音,在這個寂靜的清晨顯得格外清晰。

語氣裏充斥着暧昧與親昵。

狗龍傲天,蘇如登時被龍胤的話燒得熱起來,小臉通紅,恨不得重新鑽到被子裏去。

龍胤是在引誘她,在用他自己誘惑蘇如。

蘇如不知該說什麽好,手指偷偷摸出被子,戳着龍胤撐在她身旁的手掌,似警告似還擊,“師兄過分了。”

他還想更過分。

龍胤笑意不減,他稀罕着少年臉皮薄,立馬順從她的心意換了個話題,“難得來寮城一趟。除了喝茶,想吃點什麽?”

他在讨好蘇如。

龍胤不問還好,他一問,蘇如就跟點醒了似的,“我要吃城門口那一家的羊肉湯。”

昨日進城坐在馬車上時,蘇如就聞到了街邊饞人的羊肉湯香味。他們住的地方離城門口遠得很,蘇如本将這事給淡忘了。

可眼下正好拿來反将龍胤一軍,有哪家師兄一大早,在床上就逮着欺負師弟的道理。

龍傲天,學誰不好學大反派聖主。以後她睡覺,要把房間裏裏外外全都貼滿雷符,就算防不住龍胤,自己也好醒來,不被白占便宜。

他還欺負她上瘾不成?

龍胤目光寵溺地注視着蘇如,她還不知自己心裏的小九九,全被龍胤看在眼裏。

“快點起來吧。羊肉湯用爐子暖着在。”他說,“今日天氣好,在院子裏吃。”

她的每一個細節,他都放在了心裏。

蘇如豈止是驚訝于他能猜中自己的想法,更詫異龍胤究竟是何時出過門,又何時回來。

留宿的院子裏,種了一株槐花樹。

龍胤沒有騙蘇如,樹下一方石桌上,小泥爐羊肉湯,一樣不少,還有幾張芝麻胡餅。

枝頭的小鳥歇了聲,正擺頭望着樹下的兩人。

蘇如一小口接一小口吃的很快,龍胤就坐在石桌的對面,認真端詳着她的臉,或者說是少年的吃相,安安靜靜。

龍胤忽然問她,“師弟,何時有了蒙頭睡覺的習慣,不怕悶嗎?”

蘇如吃的很滿足,沒了心眼,只覺得這話像是在哪裏聽過,又不記得。

她埋進被子睡覺的習慣,是在現代養成的。她喜歡躲進被子裏看書,玩手機,久而久之來到這邊後習慣也沒能改掉。

蘇如筷子不停,随口一答,“自小如此,不覺得悶。”

“是嗎?”龍胤意味深長的輕笑着,“很期待師弟不蒙頭睡覺的那一天。”

一夜之間,萬丈樓不知出了何事,把寮城上下禁嚴了起來,似乎在排查什麽。

蘇如和龍胤為了避免麻煩,改走水路,坐船沿淳水江回到上游。

遠方江水湛湛如碧,幾只白鷗閑飛。

一頭紅發的秦粹,老早就在上天境入口的渡口前等着他們。

秦粹一見蘇如的面,迎上去高興壞了,“奉了秦長老的命令,特來相迎。蘇如師弟不簡單啊!才出第二趟門,師兄我就聽聞你斬殺邪教五名護法弟子的光榮戰績了。”

蘇如心裏咯噔一下,想到天悲山腳下,那幾天所發生的事情。

從龍胤昏迷後,到幾個聖門護法弟子的圍攻,再到那個可怕的男人從天而降……

以及她小拇指上,拜他所賜的詭異咒文。

蘇如實在沒想到消息居然會傳播的這麽快。她人剛回神道宮,秦粹就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

她心裏有鬼,特意去瞧了龍胤一眼。有外人在時,他總面無表情冷着張臉,蘇如也看不出什麽。

秦粹的話,她很不好回。

不知是矢口否認,還是幹脆承認下來。

“誇大其詞了……”蘇如決定把偶像包袱抛還給龍胤,“最後還是龍胤師兄厲害,以一己之力,先單挑天悲門全派,再力戰聖門無數高手,将我救出。”

龍傲天小說裏,功勞算在男主角頭上就不會錯。

秦粹滿臉狐疑,“我這消息,可是從秦長老那得來的。說回來的路上,你們碰見幾名邪教高手。一番交戰聖門因此損失慘重,宮中幾位長老都很滿意你和龍胤。”

蘇如驚了,假消息都傳到長老耳朵裏,神道宮的長老們居然還信了?

不由揣測,假消息能真到,讓神道宮長老都深信無疑,那只可能是那位無所不能的聖主所能辦到的事情了。

他究竟想幹什麽?

蘇如與龍胤回神道宮複命,在長老面前呈上迷神煙卷軸與天悲門的憫人劍。幾位長老端坐在殿上,一段時間不見,就連先前有過過節的何官深,臉上也換了一副和顏悅色。

當着其他幾位長老,還有全員金翎衛的面,何長老主動贊賞他倆,是對神道宮有功之人。

蘇如怎麽聽,怎麽覺得何長老的話是在綿裏藏針。

賞賜跟着賜下,秦茂長老交代了一件事,不日,萬丈樓樓主司空畢将要造訪神道。

三宗之一的司空樓主突來來訪,定是出了要緊事,前來相商。

他是司空霏的父親,也是少年成名,城府頗深一路坐上了萬丈樓樓主的位置。秦長老私下裏把秦粹單獨留下來,就是給他透口風,告訴秦粹司空畢的女兒,有着天下第一美女名聲的司空霏,也将随父來到神道宮。

秦長老一直有,欲靈、萬丈兩家聯姻的心思。他是要秦粹借此機會,博得司空霏的好感。

別看秦粹喜歡美人,卻也是個不喜歡受長輩管束,放蕩不羁的叛逆二世祖。

“這世上哪真有天下第一的大美女。各花入各眼罷了。”秦粹在酒桌上抒發着他的見解,“我看這個司空霏,也不過是言過其實,徒有虛名。”

司空霏,雅號劍中仙子。蘇如在沒見過司空霏之前,也想過究竟一個人要美到何種程度,才能做到衆人心悅誠服的第一。

顯然創造司空霏的作者,用了最簡單的方式,直接給予了司空霏作為一本後宮小說裏,女主角所需要擁有的一切。

一等一的家世實力,足矣匹敵的外貌,溫柔大方,蕙質蘭心。

蘇如震驚在那,不可思議的望着秦粹,“她……她怎麽可能來神道宮。”

按劇情發展,龍胤是在下一屆華元秘境開啓之時,才正式與女主見面。

此時離秘境開啓,還尚有一年時間。

蘇如的反應過于激動,秦粹頗感驚訝,“師弟長居留雲山,年紀輕輕,也聽過司空霏的大名?”

秦粹還未來得及問更多。

在一旁,久未發言的龍胤,忽的靠過來,貼在蘇如耳邊,問了句別有深意的話語,“師弟好像認識這個司空霏,對她格外感興趣?”

龍胤嗓音低沉,不緊不慢,透着一股不妙意味。

要說認識,重生一次的蘇如是認識司空霏。那龍胤就不認識了嗎?

原書中老早就給這對男女主角,鋪墊了前緣。說他們二人在互相不認識,沒有通報名姓的情況下,早就有所結交,互生好感。

只等二人再次相見,開啓一段居然是你,千回百轉,那人就在燈火闌珊處的緣分。

蘇如扁了扁嘴,“天下第一女修士,第一美女。天下三宗之一萬丈樓主的獨女。龍胤師兄,不感興趣?”

龍胤勾了一抹淺笑,直直凝視蘇如雙眸,“師弟難道不是最清楚,我對何人最感興趣?”

蘇如心裏裝了心事,沒什麽笑意,漫不經心的開口,“可惜師弟是個愚鈍的。”

不給龍胤留半點情面。

秦粹夾在他們二人中間,直感他倆之間氣氛很奇怪,卻又說不出到底哪裏不對勁。

去一趟天悲山,蘇如與龍胤,究竟發生什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蘇如如:蓋一張被子,牽手睡覺。

龍胤笑歪了嘴,好,蓋一張被子,牽手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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