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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後來又聽見外面沒有聲音了,才把門緩緩地打開,走到院子裏,擡頭望天,是璀璨的星空。
只是不知道,阿霞,你又變成了哪一顆……
當今夕回眸前世的時候,卻恍如昨日。
當初進宮的時候,她只是一個末等宮女,今日出宮她卻已經成了皇後娘娘身邊的紅人。
誰又料得到世事呢。
她走出了宮門,回過頭去看它,它仍是那麽莊嚴而具有威壓。
只身站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才會覺得,自己有多渺小。
在買完皇後娘娘吩咐的東西後,她也去了東平,把宮裏的賞賜帶給她的母親和弟弟。想必這些東西也足夠他們這幾年衣食無憂。
哪知到了原來的小茅棚時,發現茅棚早已經倒塌,更別說她的母親和弟弟。
她連忙問了幾個街坊鄰居卻也不知道這一家去了哪裏,卻也沒人知道。
她也沒有任何法子,只能希望他們還活得好好的。
正當她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宮的路上,路邊的一個酒館的老板正在用力地打着一個蓬頭垢面的小乞丐。
原本那個小乞丐還在拼命地咬着手中的饅頭,後來實在是熬不過了就求饒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疼,疼!”
她的頭猛的轉了過去。這個聲音……
“你住手!”她跑過去使勁把那位老板推開,也顧不上那個小乞丐身上撲鼻而來的惡臭,蹲下來抓住他的肩膀,“小松?你是小松!”
那小乞丐掙紮着喊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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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松,你不要害怕我是姐姐。”她連忙按住了掙紮中的小松,而聽了這句話後的小松也漸漸平靜下來,一雙眼睛怯怯地看着她。
看着小松身上東一塊西一塊的傷她也是滿臉的心疼,然後拉着小松轉過身對那位老板罵道,“他只是一個小孩子,你怎麽忍心下這麽重的手。”
而小松看到那個老板則是害怕地躲到了她的身後。
那老板看她穿的不錯,也知肯定有些來頭,無奈地說道,“我說姑娘,這小孩老來我們酒館偷東西吃,我打他一次他下次還來,你說這……”
羅忻兒掏出一塊金子扔給那位老板,“不就是幾個包子嗎,哪有一條人命值錢?這錠金子給你,幫我準備一桌最好的飯菜。”
這老板見到這錠金子眼都直了,連忙叫人去準備,然後又讓羅忻兒帶着她的弟弟往樓上的包廂去。
看着小松狼吞虎咽地吃着桌上的菜,她也只是心疼地摸着他的頭。雖然以前家裏也窮,但至少每頓還吃得上點飯,可現在,小松怎麽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慢點吃,”她怕他噎着又遞給他一杯水,“小松你告訴姐姐,娘去哪了?”
原本還忙着吃東西的小松突然就停了下來然後開始大哭,“娘……娘病死了!”
她的身子也是一晃,卻還是忍住內心的痛楚問了下去,才得知,她走了沒幾個月,東平就鬧起了瘟疫,她的父母都得了瘟疫死了,而那個遠房的表舅也是自顧不暇,才導致了小松四處流浪,到了邺城。
她用手擦了擦小松臉上的眼淚,“小松別哭,姐姐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可是,她是宮女,又不能把小松帶回宮。
正當她在為這煩惱的時候又聽見外面一陣喧嘩,然後包廂的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了。
為首走進來一個油光滿面的男人,後面還跟着一大群家仆。他原本還在罵罵咧咧,看到坐在裏面的羅忻兒眼睛便看直了,口水也差點流了下來。
“我說酒館老板怎麽不讓我進這個包廂呢,原來裏面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啊!”他搓了搓手,一副好色的模樣。
羅忻兒不想鬧事,拉起小松就想走,就立刻被王閩侯給攔住了。
“姑娘怎麽見了我就要走了啊,來,讓我們一起喝幾杯……”他的手還沒有搭上她的肩,就感覺手被一扭,下一刻整個身子就飛出了包廂外。
這包廂外也有許多酒桌,這王閩侯一摔上去,立刻就撞塌了一張。四周的客人們也紛紛都繞開了,只有一個穿着黑色勁裝的男子還坐在那裏喝酒。
羅忻兒冷冷地看了一眼被摔得七葷八素的王閩侯,現在她的水平雖說沒有到從前的六分,但對付這種酒囊飯袋還是綽綽有餘。
“都快給我上啊!幫我把她辦起來,等到了本侯爺的床上,我看她還能不能這麽嚣張!”王閩侯氣急敗壞地對他的仆人吼道。
那些仆人也都是一股腦撲了上去。羅忻兒對付王閩侯一個還行,可那麽多人一起上來,她也只能拉着小松躲,卻還是被一群人給攔住了出口。
她轉身往那些客人多的地方跑,卻看到那邊還有一個男子仍悠閑地喝着酒,而他的身邊則放了一把劍。
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沖過去把劍□然後指着那些要沖上來的仆人。
好久沒有用練劍術了,希望她的劍術還沒有退到太爛的地步。
那些仆人看羅忻兒拿着劍也只當她是虛張聲勢,仍是撲了上去,哪知她的劍卻使得他們眼花缭亂,還沒反應過來,身上就多了好幾道傷口。
那個在喝酒的男子也是“咦”了一聲,然後便饒有興致地繼續看着,沒有出手的打算。
“大家圍成一個圈,把她圍起來!”一個仆人仗着人多這般提議。
羅忻兒則早就脫了力,劍刺得速度也越來越慢,然後就被一個仆人趁機把劍一奪,她整個人就往後倒去。
一只有力的手摟住他的腰轉了一圈然後便一腳把那個撲上來的仆人踹了出去,那仆人竟一路滑出去,撞破了好幾張桌子,直到撞到十幾米遠的牆上,昏死了過去。
“你是誰,竟敢管本侯爺的事!”那王閩侯被仆人扶起來叫嚣道。
那男子用輕柔的動作把她扶正,冷冷地看向王閩侯,深刻的五官和堅毅的輪廓使他看起來便令人膽寒。
“我是沈國公府大公子,羽林軍二品将軍,”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揚起,“沈嘉彥。”
chapter 10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喜歡某沫寫的高殷嘛?~
說實話,這章寫沈嘉彥的時候憋了好久……(ps:很抱歉很抱歉,在發第九章的時候少複制了一段,沈嘉彥的出場被ox掉了,沒有看到的童鞋再看一遍吧~有冷面将軍的霸氣出場哦~順便為了補償漏發,明天的第一更今天提前發哦~)
時近七月了,感覺催淚的第一彈快到了~還有幾章才會到呢~
乾元宮中,似乎總是籠罩着一絲淡淡的陰霾。進進出出的太監宮女們無不是苦着臉進去又苦着臉出來。只是這出來的時候,身上都或多或少多了幾處傷。
朱公公顫巍巍地拿着衣袖擦着汗,然後又眼睜睜地看着皇上把一只價值千金的陳國官瓷瓶摔在地上。
“這報告徐州災情的奏折怎麽會送了三天才到這裏!”高殷怒氣沖沖地把一份奏折撕碎扔在了地上。
“皇上,這從徐州到邺城路途遙遠……”朱公公看到一個九樽鼎香爐朝自己飛來,立刻明智地把剩下的那句“三天到那也不知跑死幾匹馬”給咽了下去。
“這後宮的開支怎麽今年又大了這麽多!”高殷緊皺眉頭地看下去,“一月十八,婁太後壽辰花費了一萬四千五百兩黃金,婁家親眷前來朝見太後總共上次三千兩黃金,三月廿四……”他猛地将拳頭敲在桌子上,咬牙切齒,“婁氏,又是婁氏!”然後便将桌上所有的東西都給拂了下去。
他真恨不得,此刻就将她挫骨揚灰。
手背上的血漬,顯得格外刺眼。
“謝謝你啊,”羅忻兒牽着小松地手走在沈嘉彥的旁邊,“今天要不是沈将軍替我解圍,恐怕今日就麻煩了。”
“這并沒有什麽,這王閩侯其實只是平頂侯的庶子,平時卻打着小侯爺的名號出來作威作福。就算我不給他個教訓,遲早他也會倒大黴,”他又是想到什麽,停了下來,“對了,姑娘你剛才使得是什麽高深劍法,進退有度,靈活而不失輕巧。在下實在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羅忻兒哪知道沈嘉彥能夠在那麽短時間內就看出西洋劍術的精妙,又說不出個來頭,只能苦笑道,“将軍謬贊了。這要是什麽高深的劍術,也不會讓将軍出面相救了。”
沈嘉彥原本就對武學十分癡迷,聽她這麽說也一臉正經地說道,“姑娘只是下盤還未穩,這才吃了虧。對了,”他看向羅忻兒,“還不知道姑娘你的名字。”
感覺到沈嘉彥的為人儒雅正派,更是對他們仗義相助,羅忻兒心中對他的好感也是增了幾分,便燦爛地笑道,“我叫羅忻兒,這是我弟弟小松。”
沈嘉彥摸了摸小松的頭,然後邊走邊說道,“羅姑娘去哪,我送你們一程吧,免得路上又碰到宵小之徒。”
這時羅忻兒才想起要回宮的事,天色也已經不早了,可是小松他……她低頭看着渾身髒兮兮的小松,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般,倏地向沈嘉彥跪下。
“羅姑娘你這是幹什麽?”沈嘉彥也是被她的舉止給吓了一跳,連忙要拉她起來。
“沈将軍,”她面帶懇求地望着沈嘉彥,“實不相瞞,我是宮裏的宮女,小松是我今日剛找到的弟弟。可是我身在宮中,沒有辦法照顧他,在邺城,我們也是舉目無親,我……”
“我答應你,”沈嘉彥沒等她說完就答道,然後趁她錯愕的時候把她拉了起來,“我們沈家家大業大,多一個小松也不算什麽。我會好好照顧他的,等你出宮的那一天再還給你一個好好的小松。”
她感激地一笑,卻又是想起什麽,把自己的包袱拿了下來,“沈将軍,這裏的首飾雖然不多,但也是我一點一點存下來的,你一定要拿着。”她把包袱塞在了沈嘉彥的手裏,卻見他一反手,又把包袱塞回了她手裏。
“沈将軍……”她還想說什麽卻被沈嘉彥打斷了話。
他難得一笑,“我并不是因為你拜托我才照顧小松的,我剛才摸了他的渾身筋骨,卻也是難得的堅韌,是我自己想照顧他的。如果你想報恩的話,等你下次出宮,就賜教我幾招那獨特的劍術吧!”
看見沈嘉彥真摯的眼神,她也是一陣感動,向沈嘉彥行了個江湖人的權力,笑道,“必傾囊相授,”然後便彎下腰對小松說道,“小松也要好好跟着沈将軍學武,将來做個像沈将軍這樣武功高強的大将軍。”
小松雖然不是很懂,卻還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兩人相視一笑,都摸了摸小松的頭。
時節迫近七月,一絲絲的熱氣也逐漸從泥土裏浮起,帶來了夏暑的味道。
婉婉拿着一大桶的冰塊和阿寧一起有說有笑地過來。
“诶,你說以前人人都不想來鳳儀宮,現在卻是挖破頭腦了都進不來,還是我們有福氣!你看這天氣一熱,冰塊那麽缺乏,皇上卻特賜我們鳳儀宮各個房間都能放一桶冰呢!”說完婉婉便得意地笑着。
“當然了,自從皇後娘娘常住在鳳儀宮,皇上就常常來呢!你看那馮嫔,都已經快兩個月都沒見着皇上了吧!還有嚴婧那個賤人,”她想到嚴婧現在的下場就忍不住開心,“從前她老給我顏色看,現在見了我卻大氣不敢出一聲。”
兩人說說笑笑着倒也沒注意羅忻兒就在她們身後,都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不過聽到她們這麽講,羅忻兒也是覺得有些反常的。這皇上十天裏有五天都來鳳儀宮,可每次都只是和皇後娘娘坐在薄紗後,不讓人進去伺候。第二天等宮女們進去後,皇上也早就離去。
要說是皇上寵愛皇後娘娘,可是……
她搖了搖自己的腦袋,不去想這件事,反正,皇上和皇後娘娘之間也不是她能管的。
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後,她便拿着托盤往主殿走去。
高殷心神不寧地喝着茶,也沒聽見一旁的皇後在講什麽話,只是不是瞄一眼殿門處。
當看見一個他日思夜想的人影走了進來後,眼神一亮,然後便對朱公公使了個眼色。
羅忻兒走上前去,剛想把點心送過去,就看見以為老公公掀開簾子走了出來,對她和藹地說道,“讓我來吧。”
“是。”她把托盤小心地放在公公的手中,然後又好奇地向裏面瞄了一眼,除了皇後之外看到了一個挺拔的身影,想必就是皇上了。
“忻兒。”皇後突然在裏面喊了她一聲,
“奴婢在。”她轉身跪下。
“今夜便你在外殿值夜吧。”皇後吩咐了一句。
“是。”恭敬地應聲她才緩緩地退下。
高殷的目光也是随着她直到她走出殿門才不舍地離開,這是皇後突然遞給了他一塊糕餅,柔聲說道,“皇上嘗一塊杏酥餅吧,這種味道保準皇上沒有吃到過。”
高殷看忻兒走了出去本來就沒什麽心情了,剛想拒絕又聽見皇後說了一句,“這是臣妾的宮女羅忻兒做的,她這人聰明伶俐,做的一些糕點臣妾也是聞所未聞,卻好吃的出奇。”
“哦?”高殷這也來了興趣,接過那塊糕餅,還沒吃到便是香味撲鼻,令人食指大動。放進嘴裏,還真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美味,又不免多吃了幾塊。
朱公公欣慰道,“皇上前些日子心情不好連帶着吃食都少了,人都削瘦了幾分。現在看皇上胃口大開,老奴真是……”然後又假裝用衣袖抹了抹眼淚。
高殷心情好也難得調笑了他幾句,“朕說朱海,你要是再在朕面前像個女人一樣哭哭啼啼的,朕的好胃口可又要沒了。”
朱公公又裝模作樣地拍拍自己的嘴。
皇後只是在一旁看着,嘴角有絲小小的弧度,替高殷倒了杯茶,柔聲說道,“上次聽皇上誇那珍珠簾子好看,臣妾就又吩咐忻兒多做了一副,等明日就派人送到乾元宮去。”
高殷想起他和忻兒一起在亭子裏共同穿珍珠簾子的場景嘴角不禁浮出笑容,但又想到那天她那麽決絕地叫自己不要再去找他心中又是一痛。她看起來倒是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可是他卻……忍不住用這麽荒唐的方式來見她。
“皇上今夜可留宿在鳳儀宮內?”朱公公看到皇上有些黯淡的表情,便問道。
他原本是要走的,可是聽到剛才皇後說今日在外殿值夜的是忻兒,于是便擺了擺手說道,“今日朕留在這裏。”
已是三更時分,整個鳳儀宮內安靜得便是掉一根針都清楚可聞。
突然有一只手撥開了簾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外殿,正是只穿了名黃色亵衣的高殷。
看到忻兒只是穿着件單薄的外衣趴着睡在桌上時,更是輕聲屏氣地走了過去嗎,然後便坐在她的旁邊。
看着她微發着柔光的側臉他卻是一聲輕微的嘆息,又看她眉頭輕皺,手便忍不住想去撫平她的憂愁,卻見一滴眼淚從她眼角滑下。手,便一下子僵在了那裏。
她為什麽哭?
是因為那個阿霞的宮女嗎?還是她,還有什麽傷心的事……
他的心沒由來的一疼,看到她,就覺得很疼。他猛地站了起來,剛轉身想走,就聽見內殿有東西摔落的聲音,然後便有宮女慌亂地喊道“失火了!”
他突然感覺到驚慌,轉過頭就看到羅忻兒已經睜開了眼睛,正驚訝地看着他。
“皇上,皇上您沒事吧!”沖進來的幾位乾元宮的公公焦急地問道。
可他卻什麽都沒聽見。他只看到,她的眼睛慢慢睜大,看着他,除了驚愕,還有恐懼?
“參見皇上……”她卻是突然跪下。
他的身體一晃,幾個內監連忙扶住。
不……
chapter 11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貌似是字數最少的一章……但某沫絕對沒有偷工減料哦,也有很用心地寫~
只是覺得這一章節到這裏該斷開。 大家有看到長廣王殿下的心嘛?~
接下來的情節發展會越來越快啦~涼涼又該出場啦~還有催淚的第一彈~
還有,某沫看到有童鞋覺得男主角不明朗化,好吧,身為楠竹一開始戲份還木有男n多是不科學的,不過接下來,我們的楠竹終于要挑大梁啦~
雖然有人不想陸貞菇涼出來,但是陸貞菇涼再不出來就要在角落裏哭了~請支持哦~
陽光微醺,在枝桠上投下一圈圈淡淡的光暈。
羅忻兒心事重重地走着,有些熱了,就坐在了樹蔭下的草地上。
前些日子的事實在是令她吃驚不小。李殷……高殷……怪不得她當時聽到他的名字會覺得耳熟。
她又用手支着腮幫。她想過的他的身份必定不低,卻也從來沒想過他會是皇上。而且,以為那件事之後還會發生什麽事,但高殷幾乎是落荒而逃之後,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正當她苦思冥想的時候,突然聽見婉婉高聲喊了一句,“忻兒姐,你幫我們把樹上的毽子拿一下吧!”
她擡頭往樹上看,果然有一個五彩斑斓的雞毛毽子挂在了樹上,想必是她們踢毽子的時候不小心踢了上去。
她自從堅持鍛煉後,身手也是越來越靈活,所以婉婉她們才會求助于她。
她也是笑着點了下頭,把有些累贅的裙子往上卷了卷,然後便利索地爬了上去。
“小心點兒!”婉婉在下面提醒道。
她很快就爬到了樹幹上去,有些濃密的枝葉不時碰到她的人,她盡量避開,然後伸手去夠那只毽子,可卻怎麽伸都只差一點。
突然在婉婉的一聲驚呼下她只感覺到身邊有一個影子經過,然後就被一股大力從樹上扯了下來。
“忻兒姐你沒事吧!”婉婉也是忙跑了過去。
羅忻兒還沒有回話呢,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是你啊。”
這才擡頭一看,居然是沈嘉彥。
“沈将軍。”她也是有些驚喜地喊道。
沈嘉彥把順手拿下的毽子遞給不斷驚奇地打量着他的婉婉,然後對忻兒說道,“我倒是奇怪哪個膽大的宮女居然在皇宮裏爬樹,見到是你,倒也沒什麽奇怪了。”說着便笑着取下她頭發上沾着的一片樹葉。
羅忻兒倒是沒有想到沈嘉彥再次見到竟然會如此自然地聊天,也是不好意思地笑道,“沈将軍可是在取笑我沒有女兒家該有的姿态。”
婉婉看着他們兩聊得火熱的樣子,便想到了些什麽,然後捂着嘴偷笑,便識趣地退下了。
高湛這時站在不遠處,卻是看見羅忻兒和一個男人正在有說有笑,而那個男人……他眉毛微挑,居然是他好友沈國公府大公子沈嘉彥。他這位好友可以說是性格冷淡,也不近女色,現在卻被他看到眉開眼笑的模樣,連他都是有幾分驚訝了。
又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他還是向羅忻兒他們走了過去。
“長廣王殿下。”羅忻兒一眼就看到了高湛,連忙行禮。
沈嘉彥轉過身,看到他也是行了個臣禮。
“嘉彥,看到你正好,本王剛才從前面過來,羽林軍的練習督頭正在找你,你趕緊過去吧。”高湛拍了拍沈嘉彥的肩膀,然後便面不紅心不跳地說了個謊話。
“是。”沈嘉彥再看了眼羅忻兒,點了點頭然後便走了。
她也是知道高湛只是把沈嘉彥支走,恐怕是因為皇上的事和她有話講,于是她說道,“殿下,奴婢就……”
“忻兒,你聽我把話講完,”他一眼便看穿了她的目的,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雖然皇上欺騙了你,可他卻也是真心把你當作朋友的。”
她低頭,并不吱聲。
高湛又接着說道,“在他年紀尚小的時候便登基做了皇帝,太後婁氏又野心頗大,處處克制控制他,他在皇宮卻是連個知心朋友都沒有,”他按住她的雙肩,“直到他遇見了你,我才在他臉上看到他消失許久的笑容。”
她的心也是微微觸動。她的小時候又何嘗不是如此。從小她就被當成家族企業的接班人培養,沒有同齡朋友陪伴,她的童年幾乎一直與孤單為伍。
“皇上為了見你,千方百計擺脫婁氏的控制,甚至不惜和婁氏正面相抗,”他最後又微嘆了一口氣,“如果你心裏把他當過朋友,就去乾元宮看看他,他這些天一直萎靡不振,昨天還喝的酩酊大醉,誰都勸不住。”
“那他……皇上人怎麽樣?”聽到高殷酗酒的事她還是忍不住關切的問道。
高湛一瞬間不知為何有想苦笑的感覺,卻也是強忍住了,“從昨天還是就一直在說胡話,也不讓人接近。”
只是突然又想到自己與高殷身份的如此懸殊,便嘆了口氣說道,”即使如此,我與皇上身份如此懸殊,又怎麽能成為朋友。”
高湛半晌不語,突然淡淡地說道,“忻兒,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麽嗎?我曾說過要把你當作兩肋插刀的朋友,當時你卻有想過我們的身份差距嗎?真正的朋友并不會受身份所限制!”
她呆呆地望着高湛,又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般,擡起頭堅定地說道,“殿下說的對,皇上确實是把我當成朋友來對待,我也應該……”她輕笑,“只是把他當成我的朋友而不是皇上。”
兩人目光相對,卻已滿是笑意。
朱公公也是在那記得滿頭大汗,想去勸皇上別喝酒了,頭上就硬生生地被酒壺給砸破了。可他一個做奴才的能怎麽辦呢,只能先把太醫請過來,萬一皇上有個什麽問題也可及時救治。
當他看到高湛帶着羅忻兒進來時就跟看到救命稻草似地趕忙迎了上去。
“皇上怎麽樣了?”高湛問道。
朱公公嘆了口氣,“還是老樣子,這會又喝了很多酒,一直說醉話,誰都不讓靠近。”
“我進去吧。”羅忻兒看向高湛,見他點了點頭就推開殿門走了進去。
高殷此時卻覺得自己全身發燙,總覺得有一團火在自己胸口一直燃燒,令他格外煩躁。
此時又感覺有人拿帕子在擦他的臉,本能就把手一揮吼道,“滾,都給朕滾出去!”
可過了沒多會,又感覺到身邊有水聲,他便睜開眼大發雷霆地吼道,“都讓你們滾……”後面的半句話卻在他看到眼前的人兒硬生生給憋了回去,“忻……忻兒!”他又使勁晃了晃自己的腦袋,然後又眼睛睜大看着她。
忻兒卻一把把濕巾帕“啪”地一下拍在他的臉上,然後故意說道,“要是腦袋還沒清醒,我就把冰塊放你腦袋上了。”
“真……真的是你,”高殷驚喜地坐了起來,也顧不上把帕子拿掉,然後又讪讪地說道,“你不生我氣了嗎?”
她聽到卻是故意把手往腰上一叉,“我當然生氣了。”
高殷聽到這話眼眸立刻便黯淡了下去。
然後又聽羅忻兒說道,“剛才我給你擦臉的時候,不僅被你揮手打了,還被你踢了好幾腳!”
聽到忻兒這麽講,高殷的心裏卻是心花怒放。至少,至少他知道忻兒并不生他的氣。
他原本還想強忍住心中的歡喜,看到忻兒的笑容卻還是明朗地笑了出來。
這份真真切切的快樂,在心中化為滋養的雨露,慢慢濕潤着那一顆已經太過疲倦的心。
他眼眸明亮,唇間的笑意還未消失,然後,将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忻兒,”将頭靠在她的肩上,“謝謝你。”
朱公公看見高湛原本想開門進去,卻在開門的瞬間停了下來,望着裏面卻再也沒有動作。于是便上前問道,“長廣王殿下,是否需要進去?”
高湛退了一步,輕輕地把門關上,說道,“不用了。”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這朱公公倒是奇怪了,這皇上倒是開懷大笑心情好了,看長廣王的表情怎麽又感覺心情不好了呢?
此時,落日的餘晖,把他挺拔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
chapter 12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真是磨了半天才寫完的,人不舒服導致效率也不高,才寫了兩章~
話說大家覺得這一章會覺得把涼涼虐到了嘛?~
會喜歡這一章一點點的小暧昧嘛?~
請支持收藏吧~
在有些酷熱難當的季節,處在繁花盛瑾處的玉佛宮卻有着幾分涼意。微風拂過似乎都夾雜了一陣如有若無的香氣。
婁氏穿着略薄的蟬夏衣,用剪刀修剪着床邊的盆栽。
一旁的婁青薔則拿着一份記錄說道,“前些日子皇上稱乾元宮中的幾個宮女伺候得不好,分別從鳳儀宮、用勤院調了幾個過去,把我們安排的幾個宮女也全部調走了。”
婁氏并沒有擡頭,“這些都不是什麽大事,他們以為調走了宮女哀家就沒有眼線了嗎?”她剪掉了一根枝幹。
“是。最近長廣王去乾元宮很是勤快,還有左相、兵部尚書、羽林軍将軍等人,似乎在秘密協商什麽事,”婁青薔又接着說道,“這恐怕……”
“怕什麽,”婁氏放下剪刀,轉身走到殿上,“哀家這還有婁家還有朝堂中近一半大臣的支持。不過……去,幫哀家把常山王叫進宮來。”
“是,”婁青薔應道,然後想起什麽又說道,“太後,奴婢還得知一事。北魏最近侵擾北齊的邊境,這長廣王似乎要被派去迎敵。”
“哦?”婁氏眼睛一亮,一絲陰謀已慢慢浮現在她的腦海。她冷冷一笑。
想必,她的好日子是要來了。還有,屬于阿演的皇位,怕也是不遠了。
她眼裏陰冷的光閃過,突然便振臂大笑。笑聲傳遍了整個玉佛宮,經久不散。
而羅忻兒自從被高殷換到乾元宮做了乾元宮的掌事姑姑,她便幾乎就是過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簡直是比皇帝過的還要安逸。她想替高殷倒杯茶吧,也被其他宮女攔下來說會累着她,也不用她打掃大殿,最後只能給她替皇上更衣的活,可是高殷正要讓人幫他更衣的時候卻看到她走了進來,又臉漲紅地把她推出去說自己來就好。
最後她實在受不了了,便威脅高殷說再不讓她做些事,她就回鳳儀宮的話。高殷無奈之下就将去內務府取東西的事交給了她。
而她在去內務府的路上,卻看到了面無表情的高湛,剛想上前請安,又看到那位面容豔麗的常山王妃也在那裏,表情激動,似乎在與高湛争論些什麽。
她一下子不知道該不該上去,便愣在了那裏。
蕭喚雲看見高湛就要揮袖離去的模樣便連忙抓住了他的衣袖激動地說道,“阿湛,你聽我說,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夠了!”高湛卻是一下子揮開了她的手,面無表情地看着已經滿臉是淚的蕭喚雲,“在你和阿演成親的那一晚我便說過從此以後你就只是我的六嫂,我和你從此并無瓜葛!”然後又背手轉過身去,“不要把你所作的一切都說成是為我好,我從來就沒有要求你為我做過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蕭喚雲卻是哀求着說道,“阿湛,你不要這樣,我知道你心裏還是有我的。我所作的一切都只是不想讓皇位被婁氏得到,想為你報仇啊阿湛!”她又想到今天太後讓高演進宮的事又連忙開口,“婁氏今天讓高演進宮,好像要待挺長一段時間,她一定是有什麽陰謀……”
“喚雲……”他雖然不再是用那種冷漠的語氣稱呼她,卻帶着一種深深地悲傷還有愧疚,“阿演現在已經是你的丈夫,你不應該再這樣。”
“不!”蕭喚雲卻是激動地抱住了他,“阿湛,你才是一直是我心目中的良人,小時候是,現在仍然是!”她突然地擡頭,卻是吻住了他的唇。
高湛錯愕了一會後便用力推開了她,怒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麽!”然後便不顧蕭喚雲的哭喊轉身就在走,可就在他要走的那一剎那,卻看見羅忻兒正在不遠處捂着嘴驚訝地看着他們。
心裏,卻突然慌亂了。
而被推開的蕭喚雲在看到羅忻兒時卻立刻恢複了副冷漠的樣子,突然拔下頭上的釵子就要往羅忻兒的身上刺去。
高湛看到這一幕也是膽戰心驚,飛快地擋在羅忻兒的身前,用手握住了那只釵子,被刺破的手掌立刻流出了鮮血。
“阿湛!”蕭喚雲也是吓得放開了釵子,然後便連忙拿出帕子要替他包紮卻是被高湛一把揮開摔在了地上。
“殿下!”羅忻兒也是被剛才的場景吓了一跳,看到蕭喚雲的眼神,便明白蕭喚雲是真的想殺了她。
高湛用沒受傷的手抓住了她的手,然後便居高臨下冷漠地望着蕭喚雲,“如果我還記得以前的蕭觀音,那便是因為她的善良、溫婉。可是你知道你現在在我心目中是什麽樣子嗎?”他看着她,不帶有一絲感情,緩緩吐出那傷人的四個字,“蛇蠍心腸。”然後便頭也不回地拉着羅忻兒走了。
蕭喚雲在聽見他那最後四個字時身子一抖,看到他毫不留戀的背影終是無聲地哭泣。
“蛇蠍心腸……蛇蠍心腸……”她喃喃自語道,“你又何嘗知道,我有多懷念以前那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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