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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城降溫,深秋來臨,學校裏的銀杏樹變得金黃,曾經夏日裏缤紛的色彩不再,只有教師辦公樓角落偏居一隅的的翠竹還泛着青。

除了吃飯和跑操大家越發的不想走出教室,手裏抱着裝滿熱水的瓶子縮在座位上,晝日溫差變大,感冒也接踵而至。

陸川是他們之中第一個中招的,甚至連着兩天躺在醫務室柔軟的病床上,連課都沒來上,許空毛遂自薦去陪床,遲夕和陳昏旁邊的位子都空了出來。

自從上次趙月的事情之後,他們高三部漸漸傳出了陳昏喜歡學習好的女孩子,那句經典的‘不跟數學150分以下的人談戀愛’也被大家熟知。

雖然有點搞笑但是不得不說,教室後門來找陳昏的女孩子明顯少了一大半,至于剩下的那一大半聽說開始苦心鑽研數學。

午休結束的鈴聲一響,陳昏和遲夕就同時從座位上起身,少年因為剛睡醒朦胧着眼看向遲夕打了個哈欠。

“你幹嘛去?”聲音還沒有緩過來有些沙啞。

“我去廁所啊。”

“恩,那一塊走吧。”

遲夕猶豫着小心翼翼的開口:“···咱倆一起去廁所是不是不太好···?”

陳昏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遲夕一眼:“你想什麽呢,我去醫務室。”

哦,原來是去找陸川他們啊,只是因為兩個人順路而已。

遲夕有點尴尬,摸了摸鼻子解釋:“那個什麽,我誤會了誤會了。”

兩個人一塊下樓,遲夕也跟着進了醫務室慰問了一下,離開之前陳昏叫住她說待會兒可以等她在一塊上去。

遲夕點了點說可以,她很快回來。

陸川躺在病床上,一只手紮着針還在打點滴,許空在他旁邊的空床上跟醫務室另外一個陪好朋友來輸液的小姑娘聊得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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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昏坐在陸川的病床邊看了看還剩下三分二的點滴瓶:“你這什麽時候才能輸完?”

陸川一聽這話就樂了,還以為這厮良心發現,終于知道關心自己的好兄弟了,嘴角一咧,還沒說話就聽到陳昏又加了一句,“你不在,沒人給我擋風,睡覺有點冷。”

陸川的話到了嘴邊轉了個彎又咽回去,氣急敗壞的罵了句:“滾蛋。”

陳昏剛睡醒又壞又損,幾句話逼得陸川恨不得拔了枕頭出去跟他打一架。

好不容易不吵了,陸川又開始好奇心作祟,小聲問道:“我說,你是不是看上遲夕了?”

陳昏瞥了他一眼:“你什麽時候加入退休婦女居委會了?”這麽八卦,想當婦女之友了?

“去你的。”陸川還是不死心,“真的,你要是不喜歡她吧,但是我怎麽總覺得你對她有點不一樣呢,哥們,你有點過分關注人家了啊。”

陳昏手裏擺弄着陸川的輸液瓶子:“別多想了,我就是覺得她有點像一人。”

廢話,那還能像鬼了啊。

陸川忍住心裏的吐槽,繼續暗戳戳的追問:“誰啊,那不成是你青春悸動裏夢裏每晚陪你過夜的···”

陳昏瞧着這人滿腦子的黃色廢料,嫌棄的看了人一眼,手指默默的将輸液管控制器滑到最低。

“你以為我是你呢。”

說完起身離開,陸川撇了撇因為感覺并沒有套出來什麽有用信息還讓陳昏逮住一個機會裝逼而不高興。

陸川餘光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自己輸着液的手背,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我艹,回血了回血了,醫生醫生!”

“陳昏我是你大爺!!!!”

遲夕從廁所出來正要往醫務室走,沒幾步就被三四個同樣穿着高三校服的男生攔住了去路,只是他們校服上的衣領跟她們B部的不一樣是黑色的,那就是C部的學生了。

“有事嗎?”

遲夕并不慌亂,反而十分自然的插着上衣口袋看着幾個人,心裏默默吐槽,啧,真醜。

“同學你是哪個班的啊,叫什麽名字?交個朋友怎麽樣?”

說話的男生自以為很帥的臉上帶着痞痞的笑,朝着遲夕挑了下眉。

“我不缺朋友,也不想認識你們,麻煩讓開。”

趁她現在還能耐心跟他們講話。

“啧,挺厲害啊,大家都是一個年級的認識認識怎麽了?”

遲夕擡眼看了人一眼,漫不經心:“你語文成績是不是不太好啊?”

黃宇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遲夕嘴角憋着笑,“要不然你怎麽聽不懂中國話呢?”

遲夕說完黃宇身邊跟着的三個人忍不住都笑了出來。

“艹,你他媽怎麽說話的!”

遲夕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耐煩,她眨了眨眼,語氣無辜:“用嘴說的喽。”

黃宇身邊的三個人又笑了,滿臉兇狠的男生臉上有點挂不住,扭頭呵了一聲:“媽的,別笑了,你們哪邊的?!”

黃宇要去碰遲夕的肩膀,被面前瘦弱的女孩子靈活的躲開,身後冒出個不悅的聲音:“你們在幹嘛?”

遲夕松開衣兜裏的拳頭,踏出去的腳也撤了回來,本來還打算給這個醜東西一腳呢,啧,來的真不是時候。

“他們說想跟我交個朋友。”

陳昏走到遲夕身邊站定,隔開了她和黃宇,帶着點鄙視和懶散的上下打量了黃宇一眼,然後緩緩開口:“交朋友?你數學考多少分?”

“啊?我,我上次周考考了34分。”黃宇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陳昏問了,他竟然乖乖的答了。

等說完看到面前的男生看着他的時候明顯更加嫌棄了,身子往後縮了縮有點不自在。

“你,我們說話關你什麽事啊,你誰啊你,袖子裏邊伸出個腳丫子來你是第幾把手啊?”

黃宇後邊的魏凡扯了扯他的衣服,湊到人身邊小聲的嘀咕:“他,他好像是B部的陳昏啊。”

陳昏是誰?高一的時候逃學逃課,上課打了數學老師,回家反省一個星期又繼續回來上課,反而是數學老師從他們高一部調走的神人。

臨中南北坡,誰敢不服我昏哥。

這麽算的話,

好像是一把手呢··`

黃宇有點站不住腳,但是又不想失了自己顏面,故作兇狠的放狠話讓他們倆等着,然後自己帶着人了。

遲夕他們倆當然不可能真的聽話的等着,小姑娘從背後戳了陳昏一下,陳昏扭頭看向她,眼神疑惑。

遲夕臉上最近好像長了些肉,瞧着越發乖巧,嘴角上揚,酒窩就凹陷出來:“謝謝你啦。”

陳昏收回視線,擡腳往前走:“那麽久不回來,我只是以為你掉進廁所了來看看而已。”

少年的腿長,步子邁的也大,遲夕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才小跑着追了過去跑到陳昏前面,然後轉過身歪頭認真道:“那我也要謝謝你。”

小姑娘背着手對着她,身後的馬尾因為走路一晃一晃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的酒窩像是兌了糖的蜂蜜,甜甜的。

陳昏面上不動聲色,依舊冷着一張臉,越過遲夕沉聲道:“好好走路。”

今天周五放假,下午放學打掃衛生的名單裏有陳昏,底下用碳素筆新加了一個遲夕的名字,陸川和許空收拾了東西去網吧裏占座位。

前兩年的時候尤其高一他們三就跟混世魔王似的,老師管都管不住,班裏也沒多少人敢跟他們說話。

此時打掃衛生,陳昏打掃右邊靠牆的一豎行,四周竟然一個人也沒有,大家都聚集在左邊,沒一個敢湊過來,遲夕洗完拖把回來了,發現陳昏隔壁都沒有人打掃,拖完自己的範圍之後,只能去拿了掃把将那一豎行打掃幹淨。

剩下的三個人都已經完成了自己的工作,站在教室門口走也不是不走而不是,遲夕看了他們一眼擺了擺手:“行了,你們走吧。”他們才離開。

教室裏只剩下遲夕在彎着腰拖地,陳昏在後面擺放掃把,兩人也不說話,教室裏安靜的只剩下濕漉漉的拖把落在地板磚上的聲音。

“我他媽不是讓你去我們教室門口等我嗎?!”

“我,我去了,你們班裏,有,有老師。”

“草,還會頂嘴了是吧!錢呢?拿出來吧。”

外面有巴掌落在人臉上的聲音,很響。

“老子跟你說多少遍了,這點錢不夠,你們家那麽錢你他嗎不知道跟你媽多要點嗎?張晨陽你他嗎是不是故意的??”

遲夕矮着身子蹲在走道中央,手裏捏着拖把聽到張晨陽的名字時,挑了挑眉頭,要是她沒記錯的話,他們班那個每天早上來的最早的有點腼腆的男生就叫張晨陽。

外面又傳出來幾聲拳響,然後是那個要錢的男生囑咐張晨陽開學的時候多帶點錢。

等到外面沒有聲音了,遲夕支起身子來想去門口看看人走沒走,教室後門響起陳昏清冷的聲音:“不用看了,都走了。”

少年從後門門後走出來,拍了拍褲腿上蹭上的白,看到遲夕還貓着腰走了過去。

遲夕杵着拖把直起身子,輕咳了兩聲,有點尴尬的解釋:“那個,我可不是故意要偷聽他們講話的。”

陳昏看着遲夕因為蹲的短時間太長了,腿腳發麻,偷偷在跺腳的樣子,清心寡欲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層笑意:“是嗎?看出來了。”

遲夕看着陳昏臉上這個笑就不太好,挑了挑眉反問:“是嗎?你看出什麽來了?”

聽到外邊有談話聲了,遲夕蹭的一下就蹲下了,陳昏在後門都還沒反應過來呢,這人就已經支着耳朵開始偷聽了。

他似笑非笑:“你這個新同學很一般般啊。”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閱讀,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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