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不出片刻,氣溫驟降到了冰點;那輪紫月被厚重的雲遮住,也遮住本就暗淡的光芒,說也奇怪,偏偏是那麽重要的時候學校給出了停電的解釋。我、青河、毓容、樂樂四人面面相觑,每個人都有不好的預感。
我坐在主幹道旁的石階上托着下巴,盯着被遮住的紫月,恐懼感揮之不去;青河則坐在身旁捏了捏我的手,示意讓我放心。顧樂樂則是倚在先前還亮着的路燈下,毓容則一直憂心忡忡的在不遠處。
這漫長的黑暗,讓人心中的狂躁難以按耐,唯一讓我還保持冷靜的就是一直傳來溫意的手;要不然我非發瘋不可。
“嘤嘤。。。”那充滿怨氣的抽泣聲,映入人的腦中再蕩開,難免心驚失魂;可我們又怎是常人。
且不說青河定力如何,我自有天心口訣靜心;而顧樂樂則一聲煞氣盯着即将出現風穴的地方,自我和她說我中了縛鬼手之後她便一直沉默,而如今再沒人跟她提風穴位置的情況下,竟能感覺出異樣,不知這半年她又學了多少本事,最不濟也是毓容了,她本就不是行動組今日本不可出動,但是她良心上過不去跟了過來,也只是閉上雙眼凝神調整。
“開始了。”青河起身,扯了扯我的手,将我拉起;從始至終手都未放過。
我一手拉着青河,一手放在淪隽的劍柄上,靜靜的看着異變。
先是地上開了個黑洞,那黑洞竟比當晚大了三倍不止;濃濃怨氣從洞中散出,主幹道上的樹木接觸到怨氣便枯死了,可見怨氣之惡毒。
“我怨啊~”又是那怪異的腔調,似是戲劇中戲子的腔調吟唱出來;确實效果是好的,在場的人都感覺到了她的怨氣了。
“是怨靈。”顧樂樂皺眉道,她本是白骨精與人所生對陰邪之物的感應自是比我們靈敏,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任誰都知道這是個怨靈,只不過為何這怨靈會纏上我。
開始有黑影爬出,站起來走路搖搖晃晃的,隐約能辨出個人影;像這樣的黑影總共只爬出了十個,卻沒有一個讓我手上的咒印有所感覺。
“嘻~”一個黑影發出詭異的笑聲,接着就是連鎖反應,十個黑影一起在那裏笑了半分鐘之久;這畫面別提有多詭異了,直叫人頭皮發麻。
驀地,十道黑影突過來讓人猝不及防,倒是青河和顧樂樂反應快,青河一個短刃抽出,寒光一閃砍掉了一個黑影的膀子;顧樂樂則是一道藍色冷火将兩道黑影燒的精光。
火光照亮瞬間。隐約中,我好像看到了一張像極了自已的驚訝的臉,好像是在黑洞後方一顆枯萎的樹後;頓時一陣窩火,這種時候龍漣漪在這裏做什麽?她若看到這我們與黑影搏鬥,我們便是将她拖入到裏世,便是害了她;若是看不到,我們該怎麽解釋我們跟瘋子一樣在空地上舞刀弄槍。
“這些影侍攔不住我們的,還請速速現身。”顧樂樂攔住要往前沖的我,眼睛直直的盯着黑洞,“嘶~”的一聲這些黑影便都被冷火燒的精光。
我暗道,好一個強力的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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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火,但是感覺不到任何溫熱,原本就冷的夜被着冷火燃的更加寒冷;雲散開,人生第一次居然感覺清寒的月光是有溫度的,這透骨奇寒總是一身正氣護體也被侵蝕的難過。
毓容一臉蒼白,哆嗦着,不時哈兩口氣搓手取暖;何必呢,其實我只怪自己太蠢,會中這種咒,與他人無關的。
我只覺得握着我手的那雙手,似乎沒有之前的溫暖了;擡頭望去,那眉上還附了一層白霜;最令人震驚和擔心的是顧樂樂,她說她剃去了妖骨,那她此時只是凡人肉胎,如何承受得住這寒氣侵蝕。
那怨靈并沒有理會,似是低低的哀吟,竟音似黃莺,還是那種腔調,在這幽紫月光下格外妖異。
“燭火瑩瑩,忘川負清秋。可曾記得當年賞花長安,斷腸處,共采薇。與君決絕,似杜鵑,啼血花。斷腸崖,表長情,同年同月同日死。弑父仇,不共天,怨~怨~怨~我怨啊~”
這段詞唱的在別人聽來只是她怨的始終,而我則是一驚,看向青河;那雙看着我的美目哪還有之前的柔情,我的心頓時跌入了谷底。
這詞唱的是我和青河的前世啊,這怨靈為何知道,仔細聽得話這不就是我聲音嗎?
“你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我急得直直逼問道。
可是怨靈并沒有回答,只是一直吟唱着。一道黑影竄出,往一個方向竄去。
哪個方向,龍漣漪在那裏啊!我大叫一聲不好,要過去救她,可是為時已晚,龍漣漪走了出來,臉上的笑別提有多詭異。
連顧樂樂都看出來,壓低聲音和我道:“這個女孩和白天所見不一樣。”
而我身邊人,早就松開我的手,似是被那段歌吟唱所牽引着。
“姬姐姐,我是該叫你姬姐姐呢,還是忘川呢。”龍漣漪笑的輕狂,像是挑釁一般看向我,嘴角的弧度美得鬼魅。
再看姬青河愣神的望着她;與昔日我提往事時的态度,簡直天壤之別。不可能天機鏡中我窺看前世,我才是與青河有三世情的人,這個人是哪裏來的冒牌貨。
“我才是和姬姐姐有三世情的人,這個人是哪裏來的冒牌貨。”龍漣漪指着我道,青河不知何時站到了她的身邊,兩人看起來是如此相配,那雙美目曾經的柔情都給了她身邊的人。
“青河?”我不敢相信的喊了喊她的名字試探着,對上的确實滿滿的冷冽,清冷如初的鳳眼。
——不會的,不會的,我的青河不會這樣。
“龍瑤,我忘了你的能力了,還是太小看你了。”青河那淡漠到可怕的語氣,讓我害怕。
我出神很久,覺得荒唐至極,笑的反問道:“能力?言靈?”
“呵~不錯,只要你一句話,所說的必會實現。”姬青河一道冷冽的目光向我投來,本就寒冷至極如今加上這寒目,清寒入骨,人心更是寒如死灰;仿佛昔日溫情毫不存在一樣。
“即便如此,我怎會對心愛之人用這個…”說完,回憶占據大腦,只是愧疚。
——“別叫我瑤瑤!”
—— “青河,叫我瑤瑤…”
“呵~”青河看向我滿是輕蔑和可憐,大概是在嘲笑我要用着種方法留住她的心。
“姬青河!你別忘了,當初是你說與我有前世糾纏的。”我吼得歇斯底裏,這樣的人是青河嗎。
“如果說那也是你的能力呢?讓我認為你是她!”在青河說出這話的時候,我的心已經徹底死絕了。
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快步上前指着龍漣漪的鼻子道:“那她呢?你就肯定她就是你的良人?”
一個短刃貼在我脖子上,寒意通過肌膚傳至全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我一臉失望看着手握短刃的青河,沉吟一聲。
“啊,這和當初我贈與你斷絕往來的刀一模一樣呢。”
“你閉嘴!”此時我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龍漣漪天真無邪的聲音。
“該閉嘴的是你。”這聲音仿佛來自嚴寒九天,沒有感情,也正如青河此時的态度。
短刃已經輕松地劃破我的皮膚,血滲出留下一道血痕;在一旁的樂樂也看不下去,對姬青河怒吼道:“是你說你們在熱戀中的。”
“樂樂,算了。”我推開姬青河的刀,掏出我心血來潮帶上的佩刀;和姬青河的短刃一模一樣似是一對。可是姬青河看我如此,便是身子一橫将龍漣漪護在身後,怕我做出什麽傷害她的舉動。
我現在在她心中竟是如不堪的形象,處處提防嘛。
“天機鏡,只要找到天機鏡,我就能證明我是你那個有夙世因緣的人。”我靈光一閃想到什麽,像是救命稻草一樣的滿是希望的看向那雙仍是冷淡的鳳眼。
“我說過你的能力,只要找到天機鏡,一切就會變了吧。”姬青河在說“只要找到”的時候語氣還加重了,說什麽她也不會再信我了,要不是我是十二生肖之一恐怕我早就被她殺死了千次萬次。
“哈哈哈,我的能力,哈哈哈”我将手中緊握的刀扔在地上,“姬青河,我對你愛不對,恨不起。你如此認為的話,我無話可說,只是感謝你贈我的一場空歡喜。哈哈哈”我笑着跌坐在原地,笑的狼狽,所愛之人如此絕情,那月下的承諾,皆成空。
“三千弱水飲一杯,煙花不敵人心涼。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三朝同夢盡荒唐,莫莫莫!韶華未幸入骨寒,滿是斑駁不忍說。哈哈哈,人生幾何?生死何懼!哈哈哈。”
沒了,我什麽都沒了。近在咫尺,恍如陌路。青河挽着龍漣漪走了,看都不看我一眼,眼中滿是漣漪;她真的值得我愛嗎?我反問自己。
“龍瑤,別這樣。”顧樂樂将我抱住,那嬌小的身軀此時讓我有一絲心安。
“我沒了,什麽都沒了。”那個讓我在意,讓我為她癡狂的人,對我滿是敵意;任何解釋都沒有動搖她絲毫。
“你還有我啊。”樂樂的身軀顫抖着,說着話早就帶着哭音。
“喂,我還沒哭,你哭什麽。”我拍拍她的頭,不同于水沉香的甜膩,樂樂此時身上帶着的異香,淡而凝神,不會有太多的青睐,但是回想起又是那麽留戀。
“因為龍瑤都不哭啊。”
“我想喝酒。”只此一晚,我懦弱的想用酒來忘記我的傷痛。
——你是我種下的前因,那我又是誰的果報。
萬物皆有因果,路是我一步步走的,無關他人;只是龍漣漪。。。。
作者有話要說: 叫我錯別字大王!
好的,錯別字。沒問題,錯別字。
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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