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紫月早就恢複了原來的顏色,除了枯死的樹木見證了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外,沒有任何征兆的我的世界全變了。

我躺在堅硬的水泥道路上,盯着這冷冷的月,一語不發;直到有人蹲在身邊用濕巾擦抹我脖子上的傷口,血早就凝固,一絲疼痛傳來,雖不錐心但也讓人倒吸一口冷氣。

“酒呢?”我握住那個幫我處理傷口的手,示意她停下。

“在這兒,可是傷口…”顧樂樂将塑料袋放在地上,聽到幾聲瓶瓶罐罐碰撞的聲音,我爬起身來,打開一瓶啤酒,猛灌自己。

苦,難喝。

要是平時,我早就吐出來,如今咽下也沒說什麽,只是一個勁繼續喝下去。

“樂樂,我唱歌給你聽”沒等顧樂樂說什麽,自顧自的唱了起來;“若今生魂魄枯萎,盼他朝與卿再會,日日夜夜守你年年歲歲,太美的夢…易碎。待追憶成灰…”喉中哽咽着,怎麽也唱不出那句“我無悔,一生年華逝流水”

那清冷的月光如玉般傾注下來,恍惚間,我看見了樂樂眼角上又是盈盈淚光;輕笑一聲,開了一罐酒遞了過去。

“我們妖喝酒就像喝水。。。”樂樂沒拒絕,然,也接過了我手中的酒。

“可是你是人啊。”說完,我仰頭又灌了自己一口酒,那月亮卻怎麽看怎麽不順眼;心中有太多的郁結纾解不開,也只能這樣對自己,這個世界本就殘酷,又怎麽奢求別人對你溫柔以待。

幼稚。

這兩個字從小別人都是這麽形容我,現在想想倒也沒說錯。

“為樂樂加入暮務院,幹杯。”我又開了一瓶酒碰了一下樂樂手中并沒有怎麽喝過的酒,喝的太急被嗆後猛咳。

“為自己還有四天的命,幹杯~”

“為自己加入單身,幹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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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重逢故友。幹杯~”

我已語無倫次的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此情已殘人已缺,戲言是非誰能斷定,若從此那人心寒如鐵,那就讓它如水中月、鏡中花一般灰飛煙滅吧。

“龍瑤,別這樣。”弱弱的感覺懷中有溫軟的人兒,而沒有那甜膩的感覺,但也能讓我有微弱的安心感,下意識的将溫軟的可人抱緊了些,耳邊是她若蘭的吐息,酥酥麻麻好舒服。我自私的将頭埋下去,瘋狂的吮吸着另一個不熟悉的味道,為尋求安慰。

“龍瑤,抱着好暖和。”那柔柔的聲音帶着治愈,有那一刻我的心真的沒有那麽痛了,只是一切來得太突然…

“是嘛~不久之前還有人嫌我手腳冰涼呢~”我輕輕松開顧樂樂,雙手撐地做出一副悠悠然的樣子。

顧樂樂也翻身與我并肩坐下,看着月亮,也是輕笑道:“我總是不懂你,第一次見你也是,明明血流的滿腿,走路一瘸一拐,一句話沒有說,一滴淚沒有流,咬着發白的嘴唇自己一個人走那麽遠的路去醫務室,一個人孤孤單單;之後也是,一個人…直到那天我發現你看到我的樣子是那樣瘆人後還是拉着我的手逃跑…再後來見到你又知道你喜歡一個女人…”

“惡心嗎?”

月光照射在顧樂樂本就無暇的臉上,又覆上了一瑩玉般的柔光,不似青河冷豔,有着她獨有柔美。

“嗯?”顧樂樂一雙桃花眼瞪得大大不解的看着我。

“我說兩個女人在一起,你覺得惡心嗎?”我又打開一瓶酒,腦子早就昏昏沉沉,可是心中也越來越清明。

“一點也不~”這證明了我也有機會了不是嗎?顧樂樂眨着一雙明亮的眸,咽下了後面的話,啄了一口苦澀的酒,将臉上的惆悵藏起,暗暗道:”龍瑤,你可知道,當時我就喜歡上了你這個孤孤單單的人。”

再次醒過來是第二天,我早躺在寝室的床上,而顧樂樂則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上半身趴在我的床上;睡顏上滿是疲倦,屋中還有濃濃的酒氣,我身上的衣服也被換去。

我一臉苦笑,上一次喝醉為我換衣服的大概是青河吧。

起身下床,不管動作怎麽的輕巧還是驚醒了顧樂樂。顧樂樂一醒就是哀嚎:“不打了,不打了。我認輸!”

“什麽?”看到我是正常的後,顧樂樂老淚縱橫将我喝完酒意識不清的打醉拳的事說了一遍,但是看她身上一處瘀傷都沒有,我對她能力強大的猜測又肯定了幾分。

毓容不在,青河也不在。。。

我能想到的只有基地,帶上顧樂樂火急火燎的沖去了基地。

看到的是一臉幸福洋溢的龍漣漪和只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青河,我永遠也忘不了青河那望向龍漣漪的目光滿是寵溺。

只是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問身後的顧樂樂:“那怨靈怎麽進來的?”

“附在人身上就進來了。”顧樂樂在我身後,把兩個手臂分別搭載我肩膀上,嘴在我耳邊說着話;好似故意做給誰看,可是那人眼裏只有她人,又怎會看我們這裏。

“我想也是。”

目光目送兩人離去,臉上無所謂的樣子也随着她們離去而瓦解。

“龍瑤,有人找。”說話的是洛天兒,旁邊還有那個昨天一言未發的毓容,居然還在睡覺。

“讓人過來。”

來的是一對中年夫婦,男的雖額上有皺紋但是一身西裝還是有年輕時的俊朗在臉上,女的穿的普普通通,但是臉上人畜無害的笑像極了龍漣漪。

——毓容,我要他們的資料。

“叮——”與毓容有心靈感應的洛天兒立刻發來他們二人的資料。

【龍羅霄,男,45歲。龍氏企業董事…】

【曲月,女,45.龍羅霄的夫人,兩人育有兩女,一女至今下落不明…】

我大致看了一眼,給他們二人各倒了杯茶放在茶幾上。沒事可做的顧樂樂也被我拉着坐下。

“閣下是暮務院長老?”開口的是龍羅霄,濃眉星目,一身的沉穩經過滄桑洗禮散發出來。

“正是。真巧,我也是姓龍。”我一臉不明意味的笑,這夫婦剛看到我時很是驚訝,直到現在龍夫人還是一臉迷茫的盯着我的臉,直到我瞪回去時,她才意識自己的失禮,收回眼光後一直垂着頭若有所思。

“我們夫婦兩人,是為了小女。”這渾厚的聲音,讓我有鼻頭一酸的感覺,可是我不知道這種情緒從何而來,為何而來。

只是淡淡道:“放心,龍漣漪一直與姬青河一起。”

“這孩子從未這樣夜不歸宿,也不會這樣對我們說話。簡直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我們懷疑。。。”那婦人說着說着情緒激動,竟捂着嘴巴嗚咽起來。

“我說的話,二位不信?”我皺眉,龍漣漪牽進裏世這是無可奈何,至少讓面前兩人可以在表世無憂。

“求求你,救救我們唯一的女兒。”夫婦二人,接在我面前跪下。那膝蓋接觸到地板放出的沉悶之聲,我永生難忘。

我從未知道這種帶着酸意的憤怒是嫉妒,只是理智告訴我不能大吼大叫。臉上的笑愈發的詭異;“據我所知,你們有兩個女兒…”

“我們全當她死了!”跪在我面前的龍羅霄語氣有了絲激動。

“是嘛~”死了…親身父母當自己的女兒死了…“你這女兒叫龍謠呢?和我這個瑤就偏旁不一樣呢~”胸口沉悶的喘不過氣來,回憶起當時老修女與我所講禍從口出,将我‘謠’字改為象征美好,珍貴的‘瑤’;只是這些并沒有改變我從小就注定的‘禍從口出’呢。

“還請龍長老不要開玩笑,我們只有這一個女兒了。”跪在面前的兩個人似是要把臉貼在了地上。

不忍。心中的怒氣被不忍所取代。

良久,我深吸一口氣吐出淡淡道:“我會救她的,四天後我會還你們一個完整的唯一的女兒。二位請回吧。”

兩人從地上爬起來,始終沒有擡頭,因為他們沒有臉面對眼前的人;就這樣徑直離開,走出這個地方後,龍夫人身子一軟攤在龍羅霄懷中,喃喃道:“她是謠兒啊,是我們的謠兒。你怎麽能說這種話呢!”

“月,謠兒現在的身份,我們認回她又如何?我們更本彌補不了我們對她所做的罪過,而且…”她現在可是和一群怪物在一起生活啊… 龍羅霄沒有說出之後的話,怕懷中的妻子哭的更傷心,只是心中默念了聲‘對不起’,心一狠就當這個女兒不存在了。

作者有話要說: _(:з」∠)_我是透明人,好基摸。。。目前處于自閉階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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