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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那風刃從四周席卷而來,沒有可以閃躲的空隙,我在風穴産生的風壁中游走着盡量不讓風刃刺穿我的要害。
“龍瑤!不要繼續下去了!在這樣你會死的!”不知是誰喊道,風聲讓我隐約聽見這段喊話卻不知道是誰喊的。不管是誰,我也知道我這副狼狽的樣子讓人信不過,可是儀式一旦開始就不能結束;如果強制結束的話,不僅是我,其餘人也會受到波及。
我拿出晶卡,也不知道它是什麽制的,風刃劃過它也只留下一道劃痕并不妨礙使用;給衆人發了一條“原地待命,儀式繼續”的消息後,從被劃成布條的上衣上撕下一塊布條裹在腹部,不一會兒這布條就被染上了血色。
我苦笑,在先前閃躲時看到青河因擔憂而眉頭又一次緊皺的神情後,一出神便被風刃直直的擊中,大概是傷着內髒了。
我捂着傷口,血流失的量快趕上當初所謂的覺醒檢測了。
——汝,可有背負罪孽之覺悟。
這句話無征兆的刻在腦海,不論是聲音還是話的內容之前有在哪裏也聽過…可是無論怎麽回憶,記憶就是如此暧昧的模糊不清,就像一幅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紗布,有輪廓有印象卻看不明了看不清晰。
“如果沒覺悟的話,我也不會在這裏。”因為失血過多,雙腿再也沒有力氣支撐這開始虛弱的身體而倒下;倒下時還能看到她的臉…那種表情是在做甚,我已經不想再看到這種表情了,明明已經讓你忘記了所有。
可是,誰能告訴我…為什麽她哭的如此讓人心碎,這一生能讓我剎那崩潰的人,不多。姬青河算一個,随着她的一舉一動,我會悲傷或是快樂全取決與她。
——汝,遂永不為人亦要為之?
“呵呵,如果說能讓她正常的活下去,我願意去死。至于其它的人就當順便救的算了…”瞳孔渙散使我看到景物開始模糊,至少讓我在失去意識之前再讓我好好看看這張動人的臉,所以拜托了青河,不要這副表情看着我…
——吾可助汝一臂之力。
“不是很早之前就幫了嗎?呵,我的身體這段時間就交給你了…”我無力的閉上雙眼,進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再此之前将身體托付給了一個,可以說是依附在我體內曾在危難時出手相助過的魂靈。
我也是直到現在才知道它的存在的,要不是失血過多讓我想起來這暮務院時被做過的測驗,我不會想起我當時覺醒所說的話的和它所說的‘背負罪孽之覺悟'類似的話。
如此推測的話,當時是它出手相救,之後在學校和別人打架也是它殘留在我體內的力量讓我暴走…一直以來都以為是龍氣外洩,至于後來在酒後變的異常能打…只有一種解釋,就是只有在我意識模糊或失去意識的時候它的力量會洩漏出來,如此一來一切的一切都能說的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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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麽輕易把身體交給它,真的好嗎?
事實證明我多慮了。
衆生肖擔憂的看着我在風壁中倒下,卻苦于“位動則卦動”的這一說法沒有上前搭救。只要站在位置上人一動,則對應的八卦會産生異動,而我是巽辰位所以會産生風穴,這也是為什麽一旦開始就不可以動的原因。
幾道風刃就這樣從地面上沖向倒地的我,衆人的心可謂提到嗓子眼。可結果是我的背上多了幾道血痕,有些生肖別過頭不忍看下去。
在衆人以為我失血過多昏死過去時,倒下的‘我’奇跡般的站起來,卻以一種詭異的方式跨入了風穴中心的安全地帶,這種行為在別人看來就像是自殺。
風刃本是一記襲來然後在閃躲路線上随機再刮起致命的刀風,因為人的條件反射一定會躲開襲來看着威力很大的刃,而這個詭異的方式則是承受第一記襲來的刃使其無法做出預測而繼續發出試探的風刃。
簡直是瘋子。在場能看清此時“我”行為的人,腦中只剩下這句形容。
“哧哧~”‘我'龇牙咧嘴的笑着,站在早已無風的中心地帶,十二生肖的血浮在空中團在一起像有生命般在蠕動着,不時還擦出電火花有噼裏啪啦聲發出。
身上留下的血浮到半空中與血球抱團,‘我’伸出放血的掌心去觸碰這團血。
只一瞬,身體的掌控權又重新回到我這裏;如果可能,我到寧可這樣無意識下去。這團血很快從掌心處的傷口進入了我的體內,與此同時身上的傷口以神速愈合着。現在我的身體可以是一個封閉的容器,将這團血封閉在內,而這團血卻不是這麽好困住的;一進入就開始四處流竄…
血團在體內橫沖直撞得渾身上下就像被撕裂一樣,我痛苦得在地上打着滾,也顧不上什麽形象不形象了,生怕這團血會破體而出。
【痛兮?懼兮?爾深墜于黑紅之世矣。】
“啊!!”我卧在地上蜷着身子,雙手撕扯着頭發慘嚎着。
何為黑?無邊的黑暗,一切的逝去皆為黑暗;何為紅?緋紅的鮮血,一切的流血即為紅。死亡與殺戮嗎…
【爾心無大愛,不足矣為人皇;凡好高鹜遠者,必嚴懲。】
血團在體內漸漸安分下來,面前卻出現一個明黃的虛影,虛影漸漸清晰。是個身着龍袍,看起來慈祥卻威嚴十足的老者。
“我明白。”我順了順呼吸說道。
【爾既明白乎而為之,所為何求。】
始終未見老者開口,交流完全是靠意念發出,我不知道在場的衆人能否聽到他的聲音,反正我是可以清晰的聽到。
“只求将其他生肖的獸化抹去,沒有人希望自己是不人不鬼的樣子。”我艱難的站起直視這個在捋胡子的老者。
【爾為此願明知不成人形而為之?】
老者一揮衣袍那些先前快要了我半條命的風立刻消失的無形,這才可以看清外面的一切。
也就進入風穴的這會兒時間,外面早就入夜。衆人看到我相安無事的站在中間,都松了一口氣。
“是的。”我大概掃了一眼他們沒有什麽眼神交流的,接着回答老者道。
“足足五千年,十二生肖又齊了。”老者看着衆人感慨道。
我不高興的皺起了眉,合着這老頭可以好好講話非在這裏裝模作樣、裝神弄鬼了半天。老者似乎捕捉到了我的表情,也不擺出什麽不滿的神情只是有些惋惜。
“你有拯救他人的憐憫之心,可沒有自愛之意;試問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怎麽去愛蒼生。就憑這個你無資格為皇。”老者像是再教導晚輩一樣講的語重心長。
“我本意不在為皇…”
我還想繼續說下去,可是被黃帝老兒開始閃爍的虛影給打斷。
“也罷,就随了你。”黃帝再次拂衣袖,衆人身上的毛角鱗片之類的都化為了粼粼幻光逐漸消失。
【如此一來,爾不再為人。待爾參透,或有轉機。】
黃帝留下這一句便消失的無跡可尋,衆人欣喜的看着再次變回人樣貌的自己,反複檢查後;各個洋溢着快樂的湊到我身邊,說的無非是大恩大德無以為報之類的客套話。
只是身為子鼠的茉莉驚呼了一聲“龍瑤姐姐”,衆人因為這個驚呼都盯着我,随即也是驚詫。
“怎麽?一個個這樣看着我。”我不解。
“龍瑤,你開始獸化了…”毓容見其他人都沉默着不說話,好心的提醒我。
“嗯。”我看了看開始大面積的覆蓋乳白色的鱗片的四肢還有腹部,應了一聲;苦笑着又問道:“我現在是不是很醜?”
“美的不像人了好嗎!”旬陽雙眼含霧而通紅情緒極為不穩定,他按住自己緊握而顫抖的拳回答了我的問題。
當初青河不願讓我看到她獸化選擇了将我逼走,即使她忘了我,我也不要她看到我這副模樣。我看向她,她雙唇顫抖着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在她注意到我的目光後,我又一次怯于面對而避開了她的視線接過了不知是誰遞來的鏡子。
鏡中熟悉的五官被鱗片覆蓋住了鼻子和臉頰,因為鱗片是乳白色,就像玉面具一樣遮住了半張臉。那雙圓圓的杏仁眼和上揚的劍眉從未如此協調的組合在一起,而覆面鱗片下的嘴唇紅如鮮血般。額前兩側亂發随意散落,而腦後長發高高束着,從未見過這樣的自己。即使知道這只是暫時的,也被這一刻的自己給驚豔到了。
只是血液中沸騰的炙熱感告訴了我,離我完全變成獸的時間越來越近。我痛苦的嚎叫了一聲,清楚的可以聽見這一聲是龍嘯。
縱身躍起,白光肆虐照射的讓他人睜不開眼,而我确确實實化為了一條足有百米的龍。從人到半人到人龍然後成為了真龍,這種經歷真的不想發生在自己身上…
此時,我只是拼命的想逃離這裏,後回過神時,早就騰雲駕霧在九天之上。
只留場上的人們面面相觑,洛天兒愣愣的道:“無角的龍…”
而姬青河久久凝視天空那條龍消失之處雖有驚愕但一副有疑慮而若有所思的模樣;其餘人也是皆一副愣神的樣子。
不知道飛了多久,我在一個山頭盤伏下,看樣子這山還沒有守山的山主之類的。
察探了一會兒,不由得覺得好笑,也嘆于命運的弄人。這不就是當初被我用墜星焚山的地方,果然自己犯下的殺孽還是要自己來還。
——如此甚好。
我閉上了雙眼休息養神,不在去想其他,不再去想那些為人時的種種…安心的永世為獸,為了償還一切。可這些又怎麽還的的清,某年某月某日,見你一眼、驚于冷顏,自此就三三兩兩惶惶然然烙我心間,炙熱灼人、焚燼燃情,再難自顧。
只想最後道一句。
——青河…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_(:з」∠)_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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