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說你智商差,你說我戰五渣……
白晝隐去,長夜漫漫,天邊紅月如血,在越聚越濃的霧氣裏,庭院外教徒們發狂的呼喊聲逐漸淡去,最終歸于一片沉寂。
四周安靜得可怕,齊雲肆貼近院門凝神聽了半晌,又将門開了一道縫察看,這才确定教徒們是真的全部消失了。
街道空空蕩蕩,只餘夜風卷起落葉,以及滿地狼藉的鮮血。
……半晌,遠方傳來了沉重紛雜的腳步聲。
他轉過頭去,一本正經向三位同僚傳達情況。
“我懷疑是剩下那九位陰神被召喚出來了,聽聲音很快就到。”
趙星海說:“那我們趕緊商量一下作戰方針。”
“有什麽可商量的?”淩旭大步流星朝門外走去,“八首神一定會優先攻擊我,姜玄月随便挑一個殺,你就躲在齊雲肆後面,以保命為基礎,能殺誰就殺誰吧。”
“……謝謝你把我安排得這麽好哈!”
姜玄月正在圍牆的邊緣磨刀,刀聲霍霍,盡管她什麽都沒說,那種即将大開殺戒的興奮感,卻也已經顯而易見了。
齊雲肆試探性問她:“月月,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行動,大家相互照應可能比較……”
“不用,你保護好趙星海,他在實戰中很累贅。”
趙星海:“操,你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但姜玄月的意志是不會以任何人的想法而轉移的,她說獨自行動就一定要獨自行動,誰敢跟上去,後果就只能是被她砍一刀。
她磨完刀,随意掃了一眼《摩诃圖鑒》那些陰神的畫像,當即目不斜視繞過齊雲肆,出門尋找目标了。
同樣的,此前淩旭也早就離開庭院,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以說,永遠不要試圖和亡命徒們講團隊策略。
趙星海嘆了口氣,他抄起那把屠神的柴刀,朝齊雲肆示意。
“還等什麽呢?走吧。”
“行,那你待會兒跟緊我啊老趙,我怕你被它們抓走當夜宵。”
“……快閉嘴吧你!”
齊雲肆之前曾向姜玄月推薦過戰力排名第4的獨角神,理由是獨角神長得比較順眼,而姜玄月在翻看畫像的時候,也的确對獨角神的顏值表示了滿意。
然後陰差陽錯的,她就當真在街巷的轉角,和游蕩的獨角神狹路相逢了。
一人一神隔着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相互打量。
獨角神是諸方陰神裏除了盜花神之外,唯一的一名女性陰神。
或許這麽形容也不太嚴謹,因為它好像是雌雄同體,即長着一張美麗純情的臉,卻同時具有男人和女人的生理構造。
有了妒神的前車之鑒,姜玄月暫且沒急着出手,而是停在原地仔細觀察對方。
萬一這獨角神也像妒神那樣,看似人模人樣,實際上變了身比誰都惡心,那她也該考慮換個目标。
畢竟才排名第四而已,也不算特別靠前(……)
不過獨角神顯然沒打算給她考慮的時間,它弓下脊背,做出了攻擊的姿态。
下一秒,它像是被某種力量彈射出去,頭頂那根尖角驟然伸長,雙手也幻化出了利刃般寒芒爍爍的指甲,朝着目标的當胸要害襲來。
姜玄月手腕翻轉,極潇灑地挽了個刀花,雙刀刀鋒從下至上撕裂呼嘯的風聲,于半空交叉劈砍,在閃身躲過了對方的正面襲擊後,也瞬間削斷了半根尖角。
斷掉的角沿着地面滾出好遠,骨碌碌像是沾了泥的竹筍,很是狼狽。
而仍留在獨角神頭頂的另一半的斷角,此刻正往下滴落黑色的黏液,黏液觸及地面,登時滋滋冒出誇張黑煙,可見具有強烈的腐蝕性。
它像極了行走的生化武器,就這麽黏液飛濺地追着姜玄月,利爪所到之處,街道建築的磚牆紛紛脫落塌陷,殺傷力堪比推土機。
好在姜玄月也不是吃素的,雙刀流界的王者絕非虛名,既然不适合近戰那就繼續放風筝戰術,她利用刀中的機關鎖鏈拉開與獨角神的距離,一時間只見刀鋒如同銀龍狂舞,二者的速度快到虛影變幻極限拉扯,那場景絕非尋常言辭能輕易形容,無論是誰旁觀都只有驚呆的份。
……
另一方面,齊雲肆和趙星海,竟同時跟排名第2的狐尾神與排名第7的欲神相遇了。
這運氣,豈是一個衰字了得。
趙星海只是和其他三人相比戰鬥力不那麽強,但其實動真格的他也并不算弱,他看了齊雲肆一眼,當即轉身迎上欲神,大柴刀照着對方的腦袋砍過去。
“排名第二的就交給你了啊老齊!”
“瞧好吧你!”
要說欲神不愧是欲神,光溜溜根本都不穿衣服的,不知道還以為是誰家鍋裏的大鲶魚長了兩條腿游出來了。
大概要成為神,首先就得擁有坦然的心理素質吧,反正不管長成什麽樣兒,教徒們都得乖乖供奉不是?
趙星海即使在戰鬥過程中,也改不了愛吐槽的習慣,欲神攻擊角度靈活,他就要比對方更靈活,他使出了一套失傳很久的宰魚刀法,上三路下三路連環進攻,以攻為守,勢要一雪自己被同僚們看不起的前恥。
“我劈死你個醜東西!”
事實上,《摩诃圖鑒》裏沒有明确指出的是,十二陰神的戰鬥力級別并非完全呈階梯狀劃分,而是每三個名次都會出現大跨度。
這就意味着排行456的陰神比起排行789的陰神要強一大截,而排行123的陰神就更不必提了。
他要殺掉排行第7的欲神,努努力并不難,可齊雲肆要殺掉排行第2的狐尾神,确實是一項艱巨任務。
狐尾神是一只長着七條尾巴的、張牙舞爪的火狐貍,只是身軀比較龐大,不像狐貍倒像是老虎。
而它的每一條尾巴,仔細看原來都隐藏着血紅的蟒蛇本體,蟒蛇們可以自如控制身體發動進攻,蛇牙尖銳,幽幽閃着綠光。
它前進的速度堪比飓風襲城,那絕不是人類所能抗衡的速度,也就是說跑是不要想跑了,齊雲肆必須正面應戰。
齊雲肆抽空朝趙星海喊了一嗓子:“老趙,躲遠點兒,我怕待會兒保不住你!”
看這形勢,稍有不慎就可能誤傷隊友,他得先打一劑預防針。
子彈已經打空了,佩槍正式宣告作廢,幸虧還算起了作用,因為他連續爆掉了五只蛇頭,看樣子就算能恢複也需要時間。
但這導致了剩餘的兩條蟒蛇更加癫狂,趁他專心對付狐貍本體的時候,其中一條蟒蛇呈螺旋狀繞到前方,蛇牙瞬間深深紮進了他的手腕,鮮血湧出,迅速染紅了他的袖口。
對于從小就接受特訓的監察局要員而言,疼痛不會令他們感到慌張失措,只會令他們更加清醒,這是刻在骨子裏的本能。
齊雲肆猛地深吸一口氣,他眼神霎時幽暗,透出了幾分與他平日性格全然不符的狠意。
他五指用力将蛇牙拔.出,竟徒手硬生生扭斷了蛇頭,另一只手的回旋镖側面橫削,将最後一條意欲偷襲的蟒蛇也斬成兩截。
他一腳踹上狐尾神的腦袋,借勢後退數步,順着街旁某間店鋪立在那的梯子,一路敏捷攀登上了房頂。
終于拉開的距離給了他寶貴的喘息空隙,也給了他武器的發揮餘地。
趁着狐尾神尚未躍上屋頂,他反手甩出回旋镖,八葉回旋镖每一道鋒刃都在高速旋轉,于半空給了跳躍的狐尾神重重一擊。
這是扭轉劣勢的關鍵一擊。
……
遠方,姍姍來遲的姜玄月從大霧裏現身,她已經殺了獨角神,并得到了獨角神心髒化成的黑金石——這似乎是凡人成神的某種憑證。
值得一提的是,在來時路上她還偶遇了鎮宅神,就是最開始喜歡挨家挨戶扒窗戶的那只獠牙怪物,它排名第9,殺起來并不算很費勁,所以她也順便收割了,還掰斷了對方的獠牙。
由此可見,經常有事沒事騷擾教徒四處溜達的陰神,事兒多規矩多的陰神,排名都挺靠後。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菜且瘾大吧。
她會合了齊雲肆和趙星海,彼時趙星海也順利幹掉了欲神,正在四處緊急尋找丢失的眼鏡,畢竟他近視,沒有眼鏡看什麽都不清楚。
好容易才找到,結果剛一伸手,只聽“啪”的一聲脆響,眼鏡就被她踩在了腳底下。
姜玄月垂眸,居高臨下俯視着趴在那的趙星海。
“幹嘛呢?”
“……找眼鏡呢。”
“找着了嗎?”
“找着了。”趙星海無語一指她的鞋,“被你踩了。”
姜玄月一低頭,見鏡片已經碎得不成樣子了,她倒也沒覺得抱歉,也沒替他撿,就輕描淡寫問了一句:“還能湊合戴嗎?”
“你說呢?我湊合戴一副變了形的鏡框嗎?”
“那可真是太遺憾了。”
她說完,轉身走了……走了……
趙星海悲憤捶地,他受夠這個瘋女人了!
另一邊,齊雲肆和狐尾神的戰鬥仍在繼續。
作為排名第2的陰神,狐尾神的爆發力和愈合力遠比他們想象得更強,它不知疲倦朝着齊雲肆發動一輪又一輪的瘋狂進攻,嚴重消耗着齊雲肆的體力和耐力。
戰勢焦灼,拖得越久就越危險。
姜玄月站在原地,仰頭望向屋頂上激戰的一人一狐,神情有些微妙的愉悅感。
或許只有在這種時刻,她才會認認真真多看齊雲肆幾眼。
趙星海放棄了眼鏡匆匆趕來,見她居然在觀戰,急得催促。
“姑奶奶你看什麽呢?”
“看他的殺招很漂亮,比淩旭強。”她緩聲道,“我一直懷疑往期局內的年終評測,他都保留了實力。”
“……強不強的,咱能先幫幫他回頭再研究嗎?!”
姜玄月唇角微彎,像是對他的提議表示不屑,但下一刻卻身形急轉,人已通過那架梯子,輕輕巧巧掠上了屋頂。
她尚未落地,雙刀已先行出鞘,交纏上了狐尾神的脖子,利刃在喉嚨上鎖。
她雙手扯動鎖鏈,将狐尾神拖往自己的方向。
狐尾神萬沒料到有此變故,憤怒回擊,尾部剛剛重新長出的蟒蛇蛇頭,紛紛調轉方向朝她咬來。
齊雲肆的回旋镖應聲而出,镖刃削斷了最前方的兩條蛇,又飛回到他的手裏。
與此同時,姜玄月按動刀柄機關收回了鎖鏈,突然解除禁锢的狐尾神出于慣性向前一撲,齊雲肆就勢将镖刃插.進了它的喉嚨并橫向切割,腥臭的綠色血漿當場濺了他一身。
他咬緊牙關,直接将其踹下了屋頂。
狐尾神落地時幾乎将地面砸出大坑,把不遠處的趙星海都揚了滿身的沙土。
趙星海震驚注視着姜玄月走上前去,雙刀上下翻飛,開始解剖狐貍,不給對方任何活過來的機會。
當然,最後心髒的一刀她留給了齊雲肆,因為如果齊雲肆不補刀,恐怕拿不到黑金石,不算他自己弑神成功。
“你來。”
齊雲肆非常感動:“真的嗎月月?你對我這麽好,我實在無以為報,只能……”
“再廢話我就來了。”
“……OK我這就動手。”
某位齊姓青年,永遠帥不過一小會兒。
當狐尾神的心髒被挖出,黑金石拿到,齊雲肆總算能夠喘息片刻,他用先前找到的屠神教徒的絲巾,低頭纏住了被蛇牙咬傷的手。
他轉頭撒嬌:“月月,我受傷了不方便,你能不能幫我包紮一下啊?”
他人長得好看,撒嬌的本領又渾然天成,一般來說但凡是個正常姑娘,估計都得給他兩分面子。
可惜姜玄月不是正常姑娘,絲毫不為所動:“讓趙星海來。”
“老趙太笨,包紮不好。”
為了自己的傻兄弟,趙星海被迫配合。
“對,我手笨,而且我眼鏡還沒了,我現在什麽都看不清。”
姜玄月冷漠抽刀:“算了,他傷得太重,建議截肢。”
“?”
齊雲肆立刻表态:“诶?我突然又不嫌棄老趙了,老趙就你來吧,別麻煩月月了。”
“……”趙星海無語上前,他一邊幫他包紮,一邊想到了另外的事情,“咱仨會不會有點太清閑了?淩旭應該還跟排名第一那個八首神剛着了吧?”
姜玄月表示同意:“算算時間,他差不多快死了。”
“喂,別用這麽平靜的表情說這麽殘忍的話啊!”
“那你想怎麽辦?”
“多少得去幫個忙吧?”
“也行,那你先找到他再說。”
齊雲肆無意中一回頭,恰好望見南面方向,有一束白光直沖天際,炸開的瞬間像極了煙花。
他大驚失色:“糟糕,淩旭是不是被八首神當成煙花炸掉了?”
“你倆能不能盼他點好?”趙星海嘆氣,“我猜他大概率在那,趕緊的吧,再晚就真來不及了。”
等三人趕到大戰現場時,發現淩旭所面臨的形勢真不是一般嚴峻,攻擊他的不僅僅只有八首神,甚至還有個排名第5的金錢神在旁打輔助。
齊雲肆目睹這一幕,很是震驚。
“天吶,合着八首神真有八個腦袋?好像摩天輪。”
姜玄月點點頭:“确實像。”
“喂!現在是讨論摩天輪的時候嗎?”趙星海急了,“沒看見淩旭都被捅穿了嗎?再不幫忙真要死人了!”
姜玄月說:“我沒有不幫他,只是我的刀也需要冷卻時間。”
“……我從沒聽過刀還需要冷卻時間!”
“那是你孤陋寡聞。”
話雖如此,她倒也沒打算真的袖手旁觀,當即拔刀朝淩旭的方向走去。
同一時刻,齊雲肆也将回旋镖遠遠擲去,準确格擋住了偷襲淩旭的金錢神。
“老趙,要不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這太亂了別誤傷你。”
趙星海瞥他:“我說你智商差,你說我戰五渣,咱倆就別互相傷害了吧?”
“哈哈哈好兄弟不必在意這些。”……
最終結果是四人一起參與混戰,期間腹部被八首神利爪撓傷的淩旭,聽到最多的問候就是:還沒死吧?
他冷笑:“拖你們仨的福,暫時還死不了。”
“太好了。”姜玄月說,“那你先頂着,我們仨找地方歇會兒。”
齊雲肆的聲音從後方傳來:“诶?這玩意兒的八個腦袋長得都不一樣,這個腦袋長得特別像之前無常大廟裏的道袍護殿人!”
趙星海:“求祖宗們消停消停吧!別吵架了也別對人家的長相評頭論足了!”
但吐槽歸吐槽,他其實很清楚,他們三人此刻都沒有半分懈怠。
或許只有在這樣的時刻,他才能真正意識到,這三人的實力來源于天賦,的确不是他能企及的。
……不過那又有什麽關系呢?
至少他是這支隊伍裏唯一的正常人。
天邊的血色越來越濃,到後來連月亮也看不真切,誰也不知道這場戰鬥究竟持續了多久。
主力三人組遇強則強,尤其是姜玄月,她的殘暴程度随時間的流逝而大幅提升,最後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齊雲肆和淩旭将八首神的腦袋挨個砍下,她的雙刀則堪比絞肉機,幾乎将八首神剔成了一具血粼粼的骨架。
要不是趙星海死命攔着,她可能還打算把這具骨架拆分成上百塊骨節。
“姜,別拆了,別拆了,真沒必要!”
齊雲肆也勸:“月月,你看淩旭都快不行了,解剖的事兒要不先放一放?”
淩旭:“你才快不行了。”
好在姜玄月這次勉強給了他們三分薄面,她停了手,将位置讓給淩旭,讓他去取八首神心髒的黑金石。
趙星海端詳着自己的黑金石:“然後呢?根據《摩诃圖鑒》記載,凡人這就能成神了,那游戲規則是不是穿越者也可以離開此空間了?”
“怎麽離開?用傳送羅盤離開嗎?”齊雲肆轉頭看向淩旭,“你那羅盤有反應了嗎?”
淩旭左手捂着腹部的傷口,右手用四棱刺剖開八首神的心髒,得到了黑金石。
在他将黑金石攥在掌心的瞬間,口袋裏的傳送羅盤毫無征兆掉落在地。
齊雲肆俯身撿起羅盤,見四人手中的黑金石各化作一道光芒沒入羅盤,而後羅盤中央鑲嵌的那塊黯淡的紅寶石,像是莫名多了一絲流動的光澤。
他神色疑惑:“這……”
但他并來不及多加思考。
下一秒,熟悉的時空漩渦出現在前方,分分鐘将四人席卷進了未知的空間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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