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藍耳麗椋 你是紅楓老總失散多年的女兒……
沈姒沿着人行道走出了半條街。
川流不息的車輛穿梭而過, 她的腳步略停,在原地站了幾秒,餘光掃向街邊的玻璃櫥窗, 可惜映出的範圍有限, 讓她很想回頭看一眼。
她知道齊晟應該走了。
一輛出租車在路邊緩下來,司機落了車窗, 好心問了句,“叫差頭伐?要落雨咧, 哪能勿打把洋傘哦。”
“不用了, ”沈姒勉強聽出意思, 笑了笑, “我想自個兒透透氣。”
司機搖了搖頭,升上了車窗。
出租車離開不久, 天空忽然落雨,少見的夾了點兒雪粒。
滬上的冬天濕冷,新一輪冷空氣帶着雪粒和細雨來襲, 廣告牌被紅燈綠酒照得透亮,霓虹的絢爛光線迷滢在夜色裏, 迤逦入江, 映得附近透亮。
沈姒也不着急找地方躲避, 伸手觸了下, 探到一手潮濕雨意。
恍惚間, 她想到點過去的事兒。
沈姒剛跟齊晟在一起的時候, 車禍後應激反應還沒完全消除。
車禍後很長一段時間, 她需要開燈才能睡着,時不時會做噩夢,吃不下豆腐腦……這些在遇到齊晟前, 她都慢慢适應和恢複了,只剩一樣:
她還是見不得車禍現場。
某次傍晚,齊晟去學校接她回家。
她那時候剛參加完晚會,穿着流光溢彩的小禮裙,仙氣得像一只美人魚,整個人都很愉快。但這份愉快因為路遇車禍現場,戛然而止。
那種暈眩感和反胃的刺激翻湧上來的時候,沈姒腦子裏居然是“齊晟這輛車好像很貴,全球限量3臺,國內只此一輛”和“她要是把他的車弄髒了,就只能去阿拉伯挖石油的家裏偷了”。
Advertisement
她強忍着喊了一聲“停車”,不等司機停穩就不管不顧地沖下去了。
同樣是冬天,夜幕沉雲密布,看不到一顆星星。微冷的雨絲裏夾了雪粒,北風一吹,落在人身上徹骨的寒。
沈姒那天穿了一件特別仙氣的超季晚禮裙,像晚霞下潋滟的波光。
但是剛剛下車急,她也沒披外套,晚禮裙在冬天就不止顯得單薄了,是真的沒有一點禦寒效果。
她蹲在路邊,難受得天昏地暗,竟然也沒覺得有多冷。
然後面前忽然壓下一道陰影。
一件風衣蓋在了她頭頂,将她整個人罩了起來。凜冽的雪松氣息混雜着一點檀香,絲絲縷縷地包裹了她,侵略性極重,但莫名讓人安心。
齊晟就在她身側,懶洋洋地站着。
夜色的映襯下,他的五官沉郁又立體,漆黑的短發幹淨利落,尾睫上揚眼尾微挑,鼻梁很高,像加了複古濾鏡的老照片,他十分招眼。
“穿上。”
他低沉的嗓音慵懶又純淨,帶着致命的吸引力,很抓耳。
沈姒扒拉了兩下,攏在肩上裹好,然後又覺得不妥,想把風衣還回去。
“髒。”
她拎了下風衣,朝齊晟遞過去。
齊晟煩躁又低沉的“啧”了一聲,十分不爽,“你還敢嫌我衣服髒?”
“不是,”沈姒還沒緩過勁兒來,一直難受地低着頭,聽他誤會了,連忙擺手解釋,“我怕給你弄髒了。”
齊晟垂眸睨着她,不太在意,“一件衣服,有什麽稀罕?”
他稍一低身,揉了揉她的長發,嗓音裏帶了笑意,顯得松松懶懶的,“你要是過意不去,下輩子也賠給我好了。”
沈姒歪過頭來微仰着看他,稍怔。
她還沒來得及回味他的一字一句,也分不清他說的“下輩子”和“也”到底是什麽意思,就見他在自己身側,單膝蹲下。
“好點兒沒?”齊晟一手浪蕩地搭在膝蓋上,一手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沈姒的心跳漏停了半拍。
說不上來的感覺,她忽然很想碰碰他,想靠進他懷裏。意識到自己的心思,她纖長的睫毛一眨,倉促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點了點頭。
“那就回去吧。”齊晟朝她遞了一塊方帕,又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沈姒很輕很乖地“嗯”了一聲。
只是剛扶着他的手臂起來,她稍一直起身來,又是一陣猛烈的暈眩。
齊晟大概意識到不對勁了,嗓音森冷地威脅,“不準吐我身上。”
完了。
沈姒絕望地想。在他提醒之後,她還是非常不給面子地弄髒了他一身。
齊晟的面色陰恻恻地往下沉,漆黑的眼又冷又厲,落在她身上,像是要一刀一刀活剮了她。他有一點潔癖,不嚴重,但沒寬容到允許別人吐一身。
太慘了,慘不忍睹。
“對,”沈姒看着他,慌得說話都有點磕巴,像一只“對對機”,“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我。”
齊晟還一個字都沒指責,沈姒看着他的衣服,急得語無倫次。
“我就是,就是看到這個難受。”
“不是故意弄到你身上的。”
“你剛剛沒躲,我反應不過來。”
沈姒說着說着,自己突然覺得委屈了,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眼淚。
“你能不能別哭,你小名林黛玉嗎?”齊晟直接氣笑了,捏了捏她的耳垂,“你吐了我一身,你還好意思哭?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怎麽着了。”
沈姒扯着他的袖子,看着很可憐。
齊晟垂眸看了眼。
她的手指纖細又白皙,指甲修得幹幹淨淨,有一截白色的小月牙,往上皓腕凝霜雪,再往上,是她精致的肩頸線和漂亮得無可挑剔的臉。
齊晟不動聲色地偏了偏頭,突然笑了一聲,“你好像不害怕血了。”
“……因為你更吓人。”沈姒悶悶地抱怨了一句,聲音細弱蚊蠅。
“你說什麽?”齊晟眯了下眼,牙齒磨合了下,表情很危險。
沈姒眨巴了兩下眼,“回家嗎?”
“你還知道回家?”齊晟冷笑,嗓音壓低,低沉又磁性,“髒死了。”
往事飄散如煙。
沈姒那時候還是偏溫婉乖順的性格,現在想來,是這幾年和齊晟在一起久了,總是下意識的模仿他的行事風格,才養出來一身傲骨和嬌矜。
雨夾雪來得快,去得也快,地上鋪了薄薄的一層,像化掉的白霜。
沈姒纖麗的眸子微微一眯,冰涼的手背貼上自己的臉頰,笑了一聲。
有人說,如果你很想要一件東西,那就放手,如果你失而複得,它就永遠屬于你,不然的話,它從不屬于你。
沈姒其實根本不認同這種做法,可她好像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欲擒故縱的把戲,需要對方咬餌,算不得多高明,但留有退路和體面。
這世間情愛如刀口舐蜜,初嘗滋味,便已有截舌之患。她做不到永遠清醒,也阻止不了本能的心動,但她至少該做到當斷則斷,或者,補救。
沈姒深吸了口氣,閉了閉眼睛,繼續往前走,一次也沒有回頭。
今年的冬日格外得冷,燕京一再降溫,沒過幾日便迎來一場大雪。
四九城鋪天蓋地的白,新雪厚而清冽,落了整整一夜,樹枝、屋頂、公路積壓的都是雪。将明未明的天空,在雪色映襯下,恍若天光大亮。
“少爺,林助理送過來的那只藍耳什麽鳥又不見了。”家裏的阿姨慌慌張張。
藍耳麗椋,就是齊晟放生的那只。
阿姨根本記不住小鳥的名字,只覺得好看,而且這是齊晟養的東西裏命最長的:
齊晟養什麽東西都是三分鐘熱度,興致來了什麽都肯給,沒興趣了就扔在一邊由它自生自滅。基本上,不是被他玩死了,就是被他給養死了,反正都沒這只鳥命長。
阿姨就猜這品種應該挺名貴的。
“讓它飛一會兒就回來了。”齊晟低嗤了聲,嗓音懶洋洋的帶着點啞,“就是個沒骨氣的東西。”
藍耳麗椋鳥原本生長在非洲,齊晟覺得好看,在國外帶回來的。
寶藍色的羽毛像上好的錦緞,在陽光底下會反光,藍耳麗椋需要高溫生長環境,需要高灌叢。之前雖然關着它,但給它打造了一個特殊的“溫室”,有高溫、樹洞和高灌叢。
這只小鳥其實很燒錢,他還得讓人從國外空運灌木品種。
可能是外面的環境對它來說太慘烈了,被放走的當天,它就飛回來了。
小鳥的骨氣就維持了一小會兒。
在齊晟罵完了“沒骨氣的東西”之後,它又飛回來了,繞着他轉了一圈兒,然後撲騰着翅膀往“溫室”裏鑽。
齊晟看了半小時文件,撥了撥太陽穴,眸色慢慢沉降下來。
他不該教沈姒那麽多東西,也不該在沈姒面前裝什麽好人。她學了太多手段和本事,就不再需要他了,說不定一輩子都不會想回來了。
有點兒後悔了。
他這樣的壞人,腦子裏想的應該是:“別管打斷腿挑了筋,還是找根鏈子栓起來,只要她能安分乖巧地待在自己身邊就行”,而不是放她走。
他就适合用強制手段,威脅也好,算計也罷,多麽簡單又有效。
沈姒回美國後提交了論文大綱。
說來也是奇怪,傳言說紅楓工作雖然沒那麽高強度,但公司鄙視鏈嚴重——不是學歷鄙視鏈,而是身份鄙視鏈——挺欺負實習生。但沈姒待了一段時間,感覺也還好,反正她從沒被為難過。
沈姒實習期過得相當一帆風順,大綱在導師過目後,就迅速寫初稿。
她一天到晚除了吃飯睡覺實習,就是圖書館和舞蹈房,安排得滿滿當當,課餘娛樂幾乎為零。連軸轉了好幾天,她将初稿發了郵件。
當天晚上她才放松了點,約了許昭意一起出去吃飯。
“你也不怕把自己累死,我雙修課程都沒你這麽忙。”許昭意對着立鏡,比照了下衣服,“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國過年啊?國外的新年太沒意思了。”
哈佛冬假在聖誕前後,今年趕不上春節,許昭意幹脆請假回國過年。
“算了吧,”沈姒輕笑,“我要是跟你一起回國,是去當你和你男朋友的電燈泡,還是看你倆撒狗糧?”
她垂了垂眼睑,聲音還如常,“在哪兒過都一樣。”
天知道她這個舍友跟男朋友多膩歪,走到哪兒都是粉紅泡泡。
約了常去的那家Row34。
不算是正宗意大利餐廳,是個新式的自選海鮮餐廳,很有氛圍的一家店,值得一試的是店裏新鮮的生蚝和龍蝦卷,還有已經下架的墨魚面,就是經常人滿為患。
菜品一道道端上來,沈姒和許昭意閑扯了幾句,最後聊到了實習。
“你的實習期過分悠閑了吧?”許昭意拿自己的待遇跟沈姒對比了下,總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勁,“你是紅楓老總失散多年的女兒嗎?”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