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限定心動

沈姒其實覺得不可思議。

這條聲明能發出去?,肯定是經過齊晟首肯的。但他不是那種會?為?了讨女人開心,會?拿公司官博昭告天下的人,怎麽看都像是被盜號了。

說?實話,對在意的人和事,她其實有一點小小的虛榮心和炫耀欲。

所以盡管俗氣?,她還是吃這一套。

從節目播出開始就?被網友催着開微博的沈姒,一直表現得無欲無求不理世俗。今天她終于有興趣注冊新號,轉發并評論了這條認領官博。

就?簡短的一個字:

閱。

難得被齊晟哄高興了一回,後?續網上什麽反應,沈姒倒沒什麽興趣理會?。

枕邊已空無一人。

沈姒看了眼石英鐘的時間,估摸着齊晟這會?兒不在,把手機一撂,裹着床單在床上滾來滾去?。她完全壓抑不住心底的小雀躍,忍不住笑出聲。

她滾成了一小團。

正自娛自樂間,冷不丁地?傳來一道?低冷沉緩的男聲。

“你在做什麽?”

沈姒擡眸,猝不及防地?對上一雙漆黑的眼,呼吸微微窒住。

齊晟就?站在她對面,碎發遮住了漆黑的眼,領口微敞。他姿态懶散地?靠着門框,肩寬腰窄,身?形颀長,為?了修理面容方便?,微擡着下巴。

說?實話,很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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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姒雖然停止了奇奇怪怪的行為?,還是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像看傻子。

她裝作沒聽見,緩慢地?将腦袋埋進了枕頭?裏。

要命,真丢人。

齊晟看着她,短促地?笑了聲,朝她走了過來,“裝什麽死?”

他扯她遮在頭?頂的枕頭?。

沈姒“啪”地?打掉了他作亂的手,聲音悶在枕頭?裏,又羞又氣?又惱,“你閉嘴你閉嘴!會?不會?說?話啊你?”

跟一個人作對久了,會?形成習慣。

就?同她喜歡反唇相譏一樣,他好?像特別喜歡拆她的臺,還熱衷于在她身?上找成就?感,變态一樣。

視線在空氣?中無聲相接。

塵埃飄蕩在兩人之間,莫名有種靜谧的感覺。對視不過兩三秒,沈姒心念微動。她朝他伸手,勾住他的脖頸,雙腿攀他勁瘦的腰腹,跳了上去?。

她像一只小樹袋熊挂在他身?上。

齊晟擡手扶了下她的後?背,輕挑了下眉,眼底漆黑了一片。

他的嗓音又低又啞,纏上她的耳尖,“你不想起床了?”

“你不趕時間嗎?”沈姒勾了下唇,上挑的眼尾妖冶又風情,整個人柔若無骨地?軟在他懷裏,輕咬了下他的下巴,“給你個早安道?別吻。”

她一副“我就?是勾引你了又怎樣,反正也不用負責”的态度。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沈姒。”齊晟擡手掌住她的後?腦勺,腕間的佛珠貼在她面頰上,烙下很淺的一道?印。他又冷又厲的視線,盯得她心驚肉跳。

沈姒莫名被他激起一身?的戰栗。

察覺到危險,她見好?就?收,直接從他身?上跳下來,“好?了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你忙正事去?吧。”她推了推他的肩膀,催促他趕緊走。

齊晟漆黑的眼凝視了她幾秒,忽然握住她的腳踝一拽。

沈姒懵了幾秒,整個人已被他掀翻在被面上,“你不開會?了?”

“我改主意了,”齊晟擡手松了顆紐扣,拖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勾了下唇,懶聲道?,“會?議可以推遲,讓他們等,我今天辦完你再走。”

沈姒沉默了會?兒,忍不住罵道?,“你這種人,放在古代準是昏君。”

“當昏君也是拜你這種禍國妖妃所賜,”齊晟肆無忌憚地?嗤笑了聲,捏控着她身?前頂端,忽然低頭?牙齒磕下去?,“你不想我走,我當然成全你。”

他嗓音低沉偏冷,像是在煙酒裏浸泡過,顆粒感分明,很磁性。

落地?窗外的光線豔烈,別墅前搖紅亂綠,盛夏鳴蟬。陽光穿過薄紗時弱了三分,抖落了一地?的光團,形狀奇特,地?上的影子正起起伏伏。

沈姒不可抑制地?仰頸,薄汗和眼淚一起劃落鬓角。

像一只瀕死的白?天鵝。

“三哥。”

她一遍遍喚他,聲音婉轉又低纏。

曾經糾纏如毒蛇,執著如豔鬼。

當時她只怕愛意激烈得快,也平和得快,甚至于頹廢得快。

後?來發現,兜兜轉轉這些年,觸及心底的任何一絲情緒,根本無關風月和世俗,只關乎對方一人而已。

如果愛意可以用顏色度量,這些年他同她糾纏如克萊因藍,是最極致最刻骨也最純粹的熱烈,定要在對方的世界裏留下最濃墨重彩的一筆;分別時如莫奈的灰,心灰心冷、卻尚存溫柔。

而今,萬事從歡,一切安好?。

她只想跟他好?好?在一起。

沈姒的生日如期而至。

認識齊晟之前和跟齊晟分手之後?,她每年的生日其實都很平淡,和父母朋友湊在一起,小酌一杯,唱歌收禮物玩游戲,好?像永遠都如出一轍。

細算起來,她好?像只有跟齊晟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對生日有所期待。

因為?跟齊晟相處時不一樣,不論他的脾氣?秉性如何陰刻,他并不吝啬于給她花錢和花心思。盡管出主意和策劃的可能另有其人,但那三年裏,确實每年都能翻出新花樣。

今年的生日安排在一片剛規劃完,但未對大衆開放的風景區。

年初批下來的重點規劃項目,在山環水繞、風景宜人的天然景區,打造出一系列旅游景點,還有一塊私密性極強的高消費地?段,寸金寸土。

天長一色,水遠無波,連綿起伏的遠山扶黛,平靜無波的深湖揉藍。

這裏的娛樂設施和基礎設施已經打造得差不多?了,劇院、畫廊、茶館、酒莊、賽車場、馬場、高爾夫球場……想玩的地?方應有盡有。

沈姒很早就?抵達了西山居。

賓客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寒暄,交談生和低笑聲都溫溫柔柔的。

“這地?段還沒開放吧?”

“那還不是三哥舍得為?我們姒姒一擲千金?我聽說?西山居是巴黎Barat水晶宮的締造者斯達克參與設計的,入會?費三千萬。托我們姒姒的福,還沒開放我們就?進體驗了。”

“姒姒,我是真的羨慕你,生日排場一年比一年大。第一年會?所第二年游輪第三年私人山莊,現在未開放的風景區都為?你提前開放了。”

生日這種場合,來的大多?是圈子裏的名媛淑女。

談論話題無非就?那幾種,從生日場地?到晚禮裙,再到鞋包香水,還有珠寶首飾。聽上去?是恭維,但只是彼此之間的客氣?,做不得真。

今天的主角是沈姒,有人再次把話題帶到她身?上:

“親愛的,你帶着這串項鏈風格看着很眼熟,是在HarryWinston定制的嗎?”

“不是,”沈姒心情好?,倒也樂意順着話頭?敷衍幾句,“之前在德國Nagel拍下來的,1932系列古董項鏈。”

手機鈴聲振動,她說?了一聲“失陪”,低頭?接了個電話。

中途離開了會?兒,回來時西山居的場景和氛圍已經完全變了。

因為?周子衿來了。

“你們可不知道?,當時我們姒姒就?慌了,問道?:

傳出去?有人亂說?怎麽辦?”

隔了老遠,沈姒就?看到周子衿一人分飾兩角,一會?兒扭到左邊,一會?兒轉向右邊,變着語調位置給其他人傾情演繹舞臺上兩人的對話。

“三哥看着一臉嬌羞的姒姒,視線裏帶着三分譏笑三分薄涼四分漫不經心,用那種氣?音跟姒姒說?,”周子衿壓低了嗓音,“那就?公開。”

沈姒聽到“嬌羞”這個形容詞,腳步頓在原地?,唇角微微抽動了下。

簡直是見了鬼了。

什麽“三分譏笑三分薄涼四分漫不經心”,周子衿不覺得這形容就?是網上吐槽的扇形統計圖嗎?

她真應該錄下來,發給齊晟看看,讓周子衿知道?造謠是什麽下場。

周子衿根本沒注意到她,完全沉浸在自己演繹的添油加醋版戀愛小劇場裏,“然後?是我們姒姒,像一朵清純小白?花一樣茫然,像我這樣——”

她戲精上身?似的模仿沈姒,格外誇張地?“啊”了聲。

“……”

何止是見了鬼了,簡直是日了狗了。沈姒覺得自己的形象全毀了。

這他媽也能叫清純小白?花?

種在植物大戰僵屍David的房門前,僵屍都要繞道?走的水平。

旁邊的幾個人也不知道?是真感興趣,還是假意配合,竟然聽得津津有味。連許昭意都跟着瞎湊熱鬧。

許昭意攪了攪骨瓷杯裏的紅茶,哇哦了一聲,“然後?呢然後?呢?”

“然後?三哥低頭?看了眼姒姒,眼睛裏全是溫柔和專注,”周子衿清了清嗓子,“他深情地?說?——

我愛你,應該全世界都知道?。”

話音一落,周圍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周子衿剛要起身?鞠躬致謝,就?被一個飛來橫“包”砸中。

她“哎呦”了一聲,“誰砸我?是誰迫害我這個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周子衿我看你像有什麽大病。”沈姒冷笑了聲,磨刀霍霍向姐妹,“你這麽能添油加醋,怎麽不去?寫小說?呢!”

“你給我投點錢,夠多?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周子衿無比真誠地?看着她,“我明天就?把你寫成主角,我還能提供帶顏色的收費章節。”

沈姒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微微柔柔地?威脅道?,“人的一生很短暫,你為?什麽非要走捷徑呢,青青?”

一時間西山居雞飛狗跳。

這一天過得其實很驚喜:山前原野裏放飛的白?鴿和氣?球,馬場上的馬術表演,白?日焰火,魔術表演時送上來的禮物,一整天花樣百出。

就?是可惜齊晟有事耽擱,白?天沒見到他人影,直到傍晚才趕過來。

沈姒繞着他轉了一圈兒。

齊晟看她打量完周圍,似乎有點失落,勾了下唇,“你找什麽?”

“沒事。”沈姒斂回了視線。

說?實話,齊晟來得那麽晚,她其實是有所猜測和期待的。

比如帶了什麽驚喜之類的。

而且不止她一個人這麽想——

午飯那會?兒,周子衿就?跟她竊竊私語,“你說?三哥這麽久都沒來,會?不會?是藏在哪裏準備求婚啊?”

沈姒當時還一臉平靜地?推翻她的猜測,“怎麽會??你還挺敢想。”

本來沈姒還沒想太?多?,被周子衿一點,她突然覺得很有道?理:

前幾天已經公開了,戒指的事也說?明白?了,雖然他還沒表示,但按理說?關系應該發展到求婚了。她還真忍不住臉大一點,自作多?情一回。

結果現在看來看去?,齊晟晚到可能是真的在忙,沒這個意思。

胡思亂想間,沈姒腳下一崴。

她腳下那雙細鑽綴成的高跟鞋,差點掉了。

這雙高跟漂亮是真漂亮,鞋面光澤如綢緞般明亮,藤蔓和花枝順着細跟蜿蜒向上,像掉落凡間的藝術品;難穿也是真難穿,她的腳偏瘦,穿不太?住。

沈姒正要彎身?,腰上忽然一緊。

“欸,”她輕呼了聲,在他手底下不安地?動了動,“你幹嘛?”

毫無防備間齊晟攏過她的腰身?,手上一帶,直接将她抱到了長椅上。感受到她掙動,他微蹙了下眉,嗓音沉了沉:“別亂動,我來。”

沈姒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就?看到他單膝蹲在了自己身?前。

他要替她穿鞋?

意識到這一點,沈姒縮了下腳,輕咳了聲,“我自己來就?行。”

齊晟掀了掀眼皮,手腕松散地?搭在膝蓋上,眸色沉沉地?看着她。

他不置可否,不過行動已經說?明了他的态度。他半垂着視線,一手握住她的腳踝,一手拿着那雙高跟鞋,替她穿好?,動作輕緩又溫柔。

夜色籠罩了齊晟的周身?,越發襯得他五官沉郁而立體,眉骨到鼻梁的輪廓浸在陰影裏,讓人心悸。

沈姒的呼吸微微窒住,薄瘦的脊背下意識地?僵硬了。

像是有一股電流流竄而過。

從腳心傳到四肢百骸,然後?那種微妙的感覺,直往心底鑽。

她有點兒被他哄到了。

算了,求不求婚不重要。

反正他們現在能好?好?在一起,等感情到了,水到渠成就?好?,倒也不必太?刻意追求這些形式。

附近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交換了個眼神?,笑着低聲議論了幾句。

“我沒看錯吧?為?愛彎腰替小姑娘穿鞋,這是三哥能有的人設?”

“我現在有點信周子衿講述的版本了,三哥在她面前,确實不存在人設,搞不好?也不存在原則。”

“靠,拍下來拍下來。”

“齊晟。”沈姒忍不住喚他。

“嗯?”

沈姒直勾勾地?看着他,輕聲說?了一句,“我真的好?喜歡你啊。”

齊晟擡手撥了下她的小腦袋,嗓音低啞又倦懶地?笑了笑,“我知道?。”

折騰了一天有些累,各種花樣沈姒白?天都已經看過了,禮物也拆得七七八八了,晚上只掉下個宴會?來吃蛋糕和共舞,其實沒太?多?新奇的。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換了場子。

山風吹散了盛夏流金铄石的炎熱,今晚的湖面似乎格外寧靜。

直到有人指着湖底低呼了聲,“你們快看,這是什麽?”

一行人駐足,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互相對視了一眼,有些奇怪。而後?都湧到了湖岸邊,看清之後?,幾乎都被眼前的一幕驚訝到。

五顏六色的光帶在水底流竄而過。

湖裏的錦鯉不知道?哪來的熒光,在湖底模模糊糊、影影綽綽。而後?魚群随着撒落的魚餌游動,越靠近水面越鮮豔濃烈,從淩亂到整齊劃一,湊成各式各樣的圖形,拼出一個字形:

[生日快樂。]

波光粼粼的湖面被魚群驚起一道?道?紋路,五光十色,奇特又夢幻。

“這些光束是魚?”

“好?像還有河燈,水底下有人。不過那些發光的珊瑚和水草是怎麽做到的?看着像是真的。”

“真是好?大的手筆,活物可沒那麽好?訓練,無人機拼字只要編個代碼,這玩意兒——怕是要籌備一個月。”

沈姒隐約能聽到幾句周圍的議論聲,心尖輕輕一顫。

“你也太?會?了吧,”她趴在圍欄上,并不掩飾自己的驚喜,輕笑了聲,“這又是誰給你出的主意?”

齊晟也沒急着回答她,無聲地?勾了下唇,意态輕慢,不太?走心。

他看了她幾秒,忽然道?,“沈姒,擡頭?。”

“嗯?”沈姒奇怪地?看了眼他。

“我還有東西送給你。”齊晟眸色沉靜地?看着她,重複了遍,“擡頭?。”

沈姒有些好?奇,順着他的話仰了下脖頸,朝夜幕中望過去?。

她以為?會?有煙火,結果不是。

是流星。

就?在她擡頭?的一瞬間,夜幕仿佛關掉了暫停鍵,一道?道?流星劃過,就?如流瀉的銀光,粲然如晝,比火樹銀花的煙火盛宴更驚心動魄。

沈姒沒忍住“我靠”了一下。

如果是煙花盛宴,不足以讓她動容,畢竟年年都有,實在沒什麽稀奇。而且日本的四尺玉、甚至悉尼倫敦迪拜的煙花秀,她什麽沒見過?

她實在沒想到會?是一場流星雨。

夜幕中白?光陣陣,再現了璀璨恒星的一瞬隕滅,恍若遠古的星辰穿過漫長的億萬光年,輝煌、絢爛,留下一剎那的永恒,與他和她相遇。

太?震撼了!

“太?漂亮了!”沈姒其實很想矜持一下,但實在壓抑不住內心的喜歡,忍不住驚嘆到,扯了扯他的袖子,“你怎麽知道?今天有流星雨?”

“人造的。”齊晟輕笑。

他牽了下她的手,牢牢攥住,嗓音沉了沉,“本來在海島就?想送給你,可惜你睡着了,沒來得及。”

利用微型衛星,發射後?在空中投放金屬球,就?可以制造流星雨。

人造流星雨。

拿錢砸出來的天文浪漫。

周遭是一陣此起彼伏的驚嘆聲。

“這是流星雨?這是流錢雨吧。”周子衿戳了戳許昭意的手肘,“我在敘利亞都沒受過這麽重的傷。”

“淡定,天大地?大壽星最大,”許昭意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應該有當好?一個合格背景板的自覺。”

“單方面宣布這是今日最佳,這是我收到的最驚喜的禮物。”沈姒擡手捂了捂心口,心底已經“嗚嗚嗚嗚嗚”了好?半天,“我是不是應該許個願?”

“許什麽?”齊晟嗓音低低地?淡嗤了聲,不以為?意,“流星都是我讓人造的,你求它還不如求我。”

他的眸色沉降下來,“不過今晚,先讓我求你一次,姒姒。”

“求我幹什麽?”沈姒沒跟上他跳脫的思路,偏過頭?來看向他。

剛一轉頭?,她整個人釘在了原地?。

齊晟在她面前,單膝跪了下來,挑開了一個黑色方盒,“沈姒,給個機會?,嫁給我好?嗎?”

盒子裏一道?流光溢彩。

鉑金的戒托之上,銀白?色的小鑽石環繞了一圈,中心簇擁着一枚50克拉左右的八角切割鑽石,火彩在光線下十分奇特,有酒紅色的光暈,像一朵含苞待放、嬌豔欲滴的玫瑰。

是第四枚戒指。

沈姒大腦轟地?一聲。

“原石很久之前就?尋到了,不過戒指是在溫泉之後?定做的,怕你跟我怄氣?,想不出來拿什麽哄你,索性做成戒指。”齊晟墨黑的眼深邃似海,格外沉靜,“它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姒風吻玫瑰,沈姒的姒。”

姒風吻玫瑰。

也許愛就?像風吹過玫瑰,在三尺心房留下不滅的浪漫和溫柔。

“你——”沈姒怔怔地?看着他,失聲了一樣,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我這個人有點混,以前還幹過不少不顧你意願的事,對你來說?,我可能不是最好?的選擇,甚至算不上良配,”齊晟漆黑的眼瞬也不瞬地?攫住她,“但是我願意為?你改變。”

他的嗓音低啞又沉緩,“我不能保證一夕改變自己的行事作風,但我能保證,對你,永遠是另一标準。”

山色如娥,溫風如酒。

潋滟的燈火折入齊晟漆黑的眼底,沉冷,明亮,有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你永遠是我的例外,沈姒。”

沈姒怔了好?一會?兒。

她其實有點反應不過來,本來是料到他要求婚,結果他不像,等她以為?今晚走到尾聲時,又收到了預期之外的東西,一時之間反倒不知說?什麽。

良久,她平靜地?看着他,沒說?好?不好?,只磨出幾個字來:

“再說?一遍。”

出乎意料的反應讓齊晟措手不及。

沈姒的反應太?反常了,沒拒絕,也沒接受,反倒讓他再說?一遍。

雖然理解不了,但今天他向她求婚,沈姒說?什麽他就?肯做什麽。齊晟當真把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嗓音很勾耳,低得讓人心口一顫。

然而這次沈姒直接沉默了。

她想拒絕?

齊晟微蹙了下眉,沉冷的視線落在她身?上,自下而上一掠。他忽然起身?,一手取了戒指,一手拽過她的手,直接将那枚戒指往她無名指上戴。

動作簡單又粗暴。

戒指盒“骨碌碌”地?滾落在腳邊。

“你幹嘛?”沈姒詫異地?看着他,反應過來不幹了,“你先把我手給撒開,朋友,我同意了嗎,你就?戴?”

她掙了下手,抽不出來。

“你收了我三枚戒指了,沈姒,現在想賴?”齊晟掀了掀眼皮,眼似刀刃,視線落在她身?上,陰沉又冷戾,“能嫁就?嫁,嫁不了我不介意強娶。”

沈姒真是驚了。

“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我們還沒結婚你就?原形畢露了,”她擡手砸了砸他的肩膀,沒好?氣?道?,“你剛剛不還說?為?我改變嗎?變哪兒了?”

“強迫你之前,給你提供一個心甘情願的機會?。”齊晟言簡意赅。

“……你這是強盜邏輯吧,齊晟,”沈姒又好?氣?又好?笑地?看着他,“你連求婚都不能多?一點耐心?”

“你肯嫁給我,我才有耐心。”齊晟定定地?看着她,目标始終明确。

沈姒轉了轉指尖的戒指,氣?息很輕地?“嗯”了一聲。

“答應了?”齊晟攥着她的手輕輕一捏,低聲确認。

沈姒答非所問,半嗔半怪地?責備了一句,“你不是訂了三枚戒指了嗎?已經花了好?多?錢,怎麽還買?”

“看到了就?沒有驚喜了,多?沒意思?錢花在你身?上就?值得,”齊晟輕笑,“我只是想告訴你,沈姒,”

他低冷的嗓音似誘似引,“我曾經的心意和現在的喜歡,都屬于你。”

盡管不想承認,沈姒的心跳還是不可抑制地?活蹦亂跳起來。

她埋進他懷裏,伸手抱住了他,“你這人真的好?犯規。”

當初因誤會?從生日結束,今天又從生日重新開始。

也許,這也算善始善終。

宴廳的舞會?剛剛開場。

二樓樂團的一段小提琴獨奏之後?,優美徐緩的舞曲飄了出來。燈火璀璨的宴廳內,華服的男男女女推杯換盞,衣香鬓影間觥籌交錯。

浮光聲色,不過如此。

圓桌上擺着空運過來的玫瑰,嬌豔欲滴,還挂着露水。沈姒伸手折了一支,別在鬓角,濃烈的紅色襯得清豔的一張臉越發妩媚。

“你是不是還欠我一支舞?”她突然說?了一句。

好?久之前,她在公館外等了他很久,他沒有來。

雖然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可她到底有些不甘。

齊晟輕輕一哂,飲下岩石杯的烈酒,朝她伸手,“賞臉嗎?”

标準的邀舞姿勢。

冰塊在殘餘的烈酒中相撞,琥珀色的酒液在岩石杯中浮蕩。

“看你這麽堅持,”沈姒看着他,眸底潋滟着動人的光芒。她拖長了點尾音,盈盈一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她将手輕搭在了他的手心。

今夜愛意洶湧,浮光聲色下鐘酒盈杯,你折一枝玫瑰別在鬓角,在舞池中裙曳香暗,我牽你的手,同你飲下此刻盛大的祝福。

遇見你,是限定心動。

也獨你,配得上明目張膽的偏愛、至死不渝的浪漫,還有獨一無二的溫柔。

我從黎明前打撈出一盞将息的螢火,迎着疾風驟雨,踏過荊棘沙礫,孑然一身?,奔波于茫茫人海之中。遍尋世間多?少年,驀然回首:

撥開深雲濃霧,你便?是光。

此刻金光勾雲邊,映亮四方清曉、山川懷抱,仿佛望斷一生晦朔春秋:春時露、夏鳴蟬、秋葉紅、冬初雪,朝霞暮霭平鋪萬裏,春花秋葉流落晴川。

在這千紅葳蕤、萬豔旖旎的紅塵世間,我只皈依于你。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完)

番外預訂:

婚後撒糖/拍賣會/特殊遺産/初見/家宴(齊家,可能出現兩個哥哥)/少年篇/IF線……

還有之前你們提過的很有意思的點梗

不打算寫女主認親,人生本來就不圓滿,沒有那麽多皆大歡喜,不打算強行認親,但會給個交代。還有初見,不寫是因為男主并不想讓女主記起,女主也是真不記得,後面會解釋原因。

——————

完結了,不想說太多矯情或者煽情的話,但真的謝謝你們陪我走過這一段時間,我是一個很喜歡看評論區的人,所以有時候看到熟人,甚至是從第一本就在的熟人,其實很感動。

我沒那麽優秀,還很不争氣,跟了我那麽久的朋友,可能都感覺不到養成作者的快樂。

這點其實真的很抱歉。

對喜歡我文的人,或者喜歡過我文的人,鄭重的說一句對不起,要說認真地說一句謝謝你。

相逢即是有緣,如果有來日,願你我巅峰再會。

以前4本沒存稿,這本也只有14章,如果以後我還寫文的話,一定存到40章再開。(如果還開文,我還是能保證存不夠絕對不開的)

完結後再搞阿斯頓馬丁。

P.S.“糾纏如毒蛇,執着如冤鬼。激烈得快的,也平和的快,甚至于也頹廢的快。”——魯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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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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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