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重新開始

“你看, 我們之間橫亘着那麽多問題,我沒失憶,怎麽可能若無其事和你複合。” 亭析顧不得對面郁臨莘臉色難看, 直接把話說明白。

郁臨莘攥緊拳頭, 沉吟片刻,擡頭望向亭析,墨染的眸子藏着希冀,“小曦, 人生不過短短幾十年,兜兜轉轉,我們才重逢, 給我個機會, 也給你一個機會, 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亭析歪了歪頭, 凝視他, “你的意思是, 抛掉過去, 重頭開始?”

“嗯。”郁臨莘放在桌面的拳頭再次收緊, “我知道這個想法很狡猾,可是小曦, 我們已經成年,除了我們自己, 沒有什麽可以再來阻撓我們, 關于二十三的亭析與二十五歲的郁臨莘的故事從這裏開始。”

實話實說, 郁臨莘的提議确實令亭析心動。

他知道郁臨莘說得有道理, 年少的愛情縱然單純甜蜜, 猶如含苞待放的花朵, 但同樣也經不起風吹雨打,稍稍施加一點外力便會七零八落。

亭析回神,“快涼了,先吃吧。”

郁臨莘未能立即得到答複,亭析需要思考,他永遠可以耐心等待。

收拾好廚房,窗外暴雨毫無停歇的意思,郁臨莘打開手機看了一眼,“很晚了,你早點休息,我回去了。”

亭析窩進沙發挼貓,聞言看向窗外,落地窗上雨珠大顆大顆往下落,“外面下着暴雨,這麽晚開車不安全,明天再回去吧。”

郁臨莘意外亭析坦然地邀請,亭析睨他一眼,眉心微蹙,“你什麽表情?我們倆的确剛吵完架,但安全至上,我不希望你出意外。”

更何況,自己饞了這麽久郁臨莘的身子,還沒成功嘗到滋味兒呢。

“沒有,我們小曦一直很善良。”郁臨莘擡手摸摸他的腦袋。

亭析眼疾腦袋快,迅速躲開,“既然郁前輩說重新開始,普通同事關系可不興随便摸頭。”

郁臨莘哪料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大坑,懸于半空的手無奈收回。

“困了,我沒收拾客房,沙發夠長,你湊合睡吧。”亭析打了個哈欠,揉揉眼角沁出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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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前任和普通同事待遇差這麽遠,郁臨莘忽然想問亭析能換回以前的身份嗎?

“晚上會降溫。”亭析随便找了一床沒裝被芯的被套扔給郁臨莘。

郁臨莘多少年沒蓋過純被單了,而且手感一摸就知道是便宜貨,邊角洗到泛白,洗衣液的芳香依稀殘留。

亭析嘴上說不管郁臨莘,行動上特別勤快,住酒店帶回來的一次性牙刷牙膏拖鞋,難得派上用場。

“我想洗澡。”郁臨莘說。

亭析一直使用自己房間裏的浴室,一樓浴室空蕩蕩,什麽東西都沒有。

“你真好意思提。”亭析深覺郁臨莘刻意為難他,誰家普通同事借宿,好意思各種麻煩主人。

郁臨莘耷拉下眼尾,透出一絲委屈,“我忍忍吧,你快去睡,晚安。”

陰謀,套路,全是郁臨莘的手段,千萬不能相信。

“洗快點,別打擾我睡覺。”亭析掐了掐自己手心的肉。

誰讓郁臨莘像只垂頭喪氣的大狗狗,沒有人可以拒絕大狗狗。

果不其然,郁臨莘臉上綻開笑容,好看得令亭析眼睛發直。

他轉身捂住心髒,眼睛瞪得溜圓,郁臨莘居然可以自帶舞臺效果,笑起來閃閃發光,這就是頂流的魅力嗎?

為了防止自己犯錯誤,亭析緊抱甜糕,“一會兒我要是沉迷美色,你趕緊叫醒我。”

甜糕的大腦袋蹭了蹭他,甜膩膩地叫了一聲,“喵~”

亭析戳戳它濕漉漉的鼻子,靠不住。

關掉卧室大燈,留一盞臺燈,亭析躺下挼貓,心髒撲通撲通吵鬧煩人。

郁臨莘會打蛇上棍,跑來蹭他的床嗎?他能嘗到郁臨莘的滋味兒嗎?

亭析翻身,眉心皺了皺,喃喃自語:“也不知道郁臨莘技術怎麽樣。”

想起帖子裏某些零的慘狀,亭析驟然清心寡欲。

“呼——”亭析吐一口長氣,暗罵自己沒出息,緊張什麽,像個等待丈夫掀蓋頭的小媳婦兒一樣。

亭析再次翻身,掏出手機發消息。

Mirro:哇哇哇!!!老大,您居然主動找我了!

T:問你件事。

Mirro:老大您盡管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T:怎麽做·愛?

亭析退出又重新登回,依然保持原頁面,Mirro一向秒回他消息,已經過去五分鐘,難道卡住了?

Mirro:????啊啊啊啊啊!!!!

Mirro:老大你被盜號了嗎?!!!

滿屏感嘆號讓亭析确定卡住的是Mirro的腦子。

T:我是個正常健康的成年男性。

Mirro:道理我懂,或許是老大您性-冷淡氣息太濃……

T:建議你再深入學習一下中文。

Mirro:好吧,老大你交女朋友了嗎?下次一起吃飯呀!好想見見能夠征服老大的女人究竟長什麽模樣。

T:沒有,硬要說只能算炮-友,另外他性別和我相同。

Mirro腦子又一次卡住。

Mirro:我我我我我……老大我只愛電腦,你你你你……

T:早說你是處-男,我問別人去了。

Mirro:哇啊——老大你羞辱我!雖然你說的沒錯,我馬上給你搞幾個T教材,等我一晚上,我做一個真人實體教學編年冊。

Mirro速度一如既往快,并且叮囑亭析別在線解壓。

Mirro:我瞎了,我的眼睛髒了,老大為了你的性-福我付出了太多。

亭析打錢表示謝意,Mirro笑開花,告訴他坐等收編年冊吧。

也許文件偏大,視頻持續加載中,亭析一臉嚴肅盯着手機屏幕,甜糕已經蜷縮在他枕頭上呼呼大睡。

“關燈玩手機對眼睛……”一只手毫無預兆伸過來拿走亭析手機。

“Oh~yes,yes!”

郁臨莘後半截話消失在情緒飽滿的叫喊聲中。

亭析兩眼發直,扭着脖子茫然地與郁臨莘對視,随後刷的一下,血色漫上臉頰,雪白的脖頸兒,面龐,乃至耳根全紅透了。

卧室陷入詭異的安靜,唯有偶爾響起的“打鬥”聲,異常激烈。

亭析終于找回自己的魂兒,若非手腳無力,他肯定已經搶回手機,“關掉吧。”

郁臨莘點擊屏幕,不知怎麽搞的,居然播放起另一個視頻。

“刷——啪!”

哪兒來的鞭子聲?

亭析猛地擡頭,郁臨莘似乎同樣震驚,身體僵硬看着手機屏幕。

避免播放出更重口的東西,說時遲那時快,亭析一把奪回手機,立馬關機。

小小的動作,竟令他冷汗直流。

失去唯一的響動,氣氛越發怪異尴尬,亭析臉上的熱度始終未消,藏進被子裏的手指摳緊,自己急需借甜糕的貓抓板用一用。

“咳……別人發給我的,應該是惡作劇,我明天收拾他。”亭析強裝鎮定,胡編亂造。

“別人?”郁臨莘嗓音低啞,溢出一絲危險。

亭析頭皮發麻,聽真人教學視頻無感的身子,瞬間産生連鎖反應,心跳加速,血液沸騰,口幹舌燥,最主要的是,傍晚剛疏通過的管道,強烈表示急需再鞏固鞏固。

“就一小孩兒,十九歲,還處于中二期呢。”亭析毫無愧疚之心拉Mirro擋槍。

郁臨莘靠近他,熟悉的香味争先恐後席卷亭析的嗅覺,超市打折買的沐浴露,和自己身上味道一樣,郁臨莘用過後,為什麽會變得這麽好聞?

“小曦。”郁臨莘低頭,溫熱的大手從後捧住他的臉,迫使亭析仰頭。

幹燥的指腹摩挲亭析細膩的臉龐,大拇指碾壓柔軟的唇,指尖觸及一點濕熱,郁臨莘濃黑的眸子幽深無光。

亭析被迫張開嘴,宛如面對檢查牙齒的醫生,他無比清楚,這是郁臨莘,不是醫生,于是他的呼吸伴随郁臨莘的動作,逐漸混亂,急促,加重。

小鹿般幹淨明亮的眼睛蒙上水霧,潮濕的熱氣染紅眼尾,被這雙眼睛注視着,一切罪惡都變得令人慚愧,郁臨莘同樣如此,他滿心羞愧自己弄髒了純潔漂亮的寶貝,可更深的欲-念卻叫他再兇一點,再狠一點。

郁臨莘修長的手指亮晶晶,濕漉漉,順沿亭析殷紅的唇畫下一條銀線,亭析天鵝般高高揚起的脖頸于黑暗中顫栗。

指尖停留于鎖骨,按了按凸起的骨頭,“第一個視頻裏的零,這裏有一個蝴蝶刺青。”

被熱氣蒸到眩暈的腦子陡然清明一瞬,亭析伸長脖子咬了一口郁臨莘的嘴巴,控訴道:“不守男德。”

郁臨莘失笑,捏捏他的下巴,“究竟誰不守男德?明天全删了。”

亭析顯然将雙标發揮到極致,“不删,我花了錢的。”

郁臨莘眯了眯眼睛,透出兇光,“惡作劇?”

亭析保持沉默,郁臨莘隔着單薄的睡衣撚了撚脆弱的果子,亭析咬緊牙齒,拱起背脊,耳朵似紅寶石。

被欺負狠了的亭析,破罐子破摔,“我看看教學視頻,學習一下有錯嗎?!”

“思想龌龊,要不是為了學習,正經人誰看這個呀。”亭析漸漸理直氣壯,順便禍水東引,再潑一盆髒水。

“不比郁影帝身經百戰,游刃有餘。”

郁臨莘捏捏他滾燙的耳朵,目光相接,誠懇地告訴他:“小曦,我一點都不游刃有餘,我只是故作鎮定。”

亭析的耳朵貼上郁臨莘胸口,原來郁臨莘和他一樣,心髒快得像要從喉嚨口跳出來。

“悄悄告訴你。”郁臨莘撩開他耳邊的亂發,輕聲道:“頂流郁臨莘竟是處-男。”

亭析笑靥燦爛,環住他的脖頸說:“明天送你上熱搜。”

郁臨莘扶住他的腰,迎上他含笑的眼睛,問:“萬一明天不是了呢?”

亭析心如擂鼓,眼睫似振翅的蝴蝶,撲閃撲閃,小聲說:“不是就不是呗。”

“改成#頂流郁臨莘竟不是處.男#也行。”

他悄悄掀起眼皮偷看郁臨莘的反應,被郁臨莘抓了個正着。

郁臨莘的吻像烈火,炙熱滾燙,來勢洶洶,急速蔓延。

他拉過亭析的手,攀住他寬厚的肩背,單手将人抱起,大跨步往外走。

“去哪兒?”亭析茫然問道。

郁臨莘輕手輕腳關門,确定甜糕雷打不動,呼呼大睡,長舒一口氣。

“甜糕在旁邊,不可以教壞小朋友。”

亭析趴在他肩頭笑得顫抖,月色朦胧,灑落人間,地面如雪紗鋪陳,驟雨初歇,空氣潮濕,夜風吹佛,他不禁蜷縮進郁臨莘懷中。

郁臨莘的掌心撫過他顫栗的背脊,抱他到沙發上,似火的熱情澆灌亭析五髒六腑,此後再無寒意侵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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