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我這身高扮不了花旦
“鐘師兄, 演出非常精彩。”亭析送上一捧鮮花。
鐘飛來正和助理說話,看見亭析,很是高興, 接過鮮花與他擁抱, “謝謝,好久沒見,長大了。”
亭析微微一笑,向他介紹郁臨莘, “我朋友,郁臨莘。”
鐘飛來即便鮮少關注娛樂圈,也聽過郁臨莘的大名, 詫異道:“郁先生好, 多謝捧場。”
“您客氣, 我一直是您的戲迷, 今日能一飽耳福, 實乃榮幸。”郁臨莘彬彬有禮, 與鐘飛來握手。
“大師兄, 欸?亭哥你也在啊, 等會兒我上場哦。”裴樂游已經上好妝,身姿挺拔, 一副旦角扮相。
亭析瞧他一眼,說:“好好珍惜上臺的機會吧, 這才多久沒見, 你又長高一些, 唱不了幾次旦角了。”
裴樂游捋捋長發, 無所謂:“我巴不得唱小生, 要不是大師兄缺人, 我才不唱旦角呢。”
亭析打了一下他的手心,“讓你爺爺聽見,揍死你。”
裴樂游臉上有妝,不敢做大表情,哼了一聲,“亭哥你就會拿爺爺威脅我。”
郁臨莘走到亭析身旁,遞給他一個眼神,“介紹一下。”
裴樂游聞聲略感熟悉,擡眼仔細一瞧,竟然是郁臨莘,“嗯嗯嗯!”
“繃住,你臉上有妝。”亭析食指擡了擡他的下巴,強行讓他閉嘴。
“亭哥你太不夠意思了,早說你和郁臨莘熟呀,我們班上一大半人都是他的粉絲。”裴樂游眼睛锃亮望着郁臨莘。
“莘哥,可以合影嗎?”
郁臨莘忍俊不禁,這孩子怪可愛的,和十幾歲的亭析有點像,古靈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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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簽名要嗎?”
裴樂游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莘哥你人真好,我決定路轉粉了。”
他得意地朝亭析吐吐舌頭,亭析忍住揍孩子的沖動。
中場休息時間即将結束,亭析和郁臨莘準備離開,忽然一位工作人員慌張地跑進來,“鐘老師,葉蓮急性腸胃炎犯了,正在醫院裏輸液,人吐了好幾回,她堅持要過來,剛暈倒了。”
“怎麽回事?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鐘飛來語氣嚴重,工作人員吓得語塞。
哆哆嗦嗦解釋道:“葉……葉蓮堅持不去醫院,我們哄她輸完液就回來,誰知病情不見好轉,反而更嚴重了。”
鐘飛來沉沉嘆了口氣,“我知道了,你告訴葉蓮,讓她好好休息,別擔心這邊。”
工作人員連連點頭,鐘飛來搓了搓手,實在不行,只能……
他環視一圈,戰戰兢兢,眼神閃躲的學徒們,青黃不接,一個拿得出手的人也沒有,餘光忽然瞥見一抹瘦削的身影,鐘飛來靈光一閃,大跨步走向亭析,“亭析,幫師兄一個忙。”
亭析眨了眨眼睛,瞬間意會,“不行,鐘師兄,我這身高扮不了花旦。”
鐘飛來抓住他的手腕,目光灼灼道:“沒事,你和樂游換一下,你扮小姐,他扮丫鬟,總歸你們倆長得高,放一起比較和諧。”
亭析還想拒絕,裴老師不知何時走到門口,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挺好的,小張快給亭析扮上。”
“沒問題。”小張風風火火将亭析按到椅子上坐下。
亭析趕鴨子上架,瞪着裴老師和鐘飛來,“如果被我搞砸了,我可不管。”
兩人心大得很,裴老師說:“放心,搞砸了算你鐘師兄的,反正是他的專場。”
鐘飛來則表示:“沒事,觀衆花錢來看我,只要我沒翻車,問題就不大。”
這爺兒倆的心态,真好。
亭析清了清嗓子,自顧自開嗓,完全未察覺身後郁臨莘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看。
“你叫郁臨莘對吧?”裴老師語氣和善。
“對,裴老師您好。”郁臨莘收回視線,态度謙和有禮。
裴老師欣賞地點點頭,“亭析朋友少,我原本指望他能帶個女孩兒過來,但有朋友也挺好。”
郁臨莘聞言攥緊拳頭,臉上笑容依舊,“小曦性格慢熱,交到的都是真心朋友,他很招人喜歡。”
“哈哈哈,你說得對。”裴老師對郁臨莘感官越發好,亭析能夠交到如此靠譜的朋友也算幸事。
長輩共同愛好,關心感情生活,裴老師詢問郁臨莘年紀後,又問他有無對象。
“難怪你們會一起來,兩個單身漢。”
郁臨莘沒想裴老師說話怪紮心。
時間差不多,裴老師拍拍郁臨莘肩膀,“得空叫亭析帶你來玩。”
“好,裴老師慢走。”郁臨莘側身目送人離開。
“呼——”吐出一口長氣,郁臨莘僵硬的肩膀總算松懈下來。
“至于那麽緊張嗎?”亭析打趣道。
“當然……”郁臨莘轉身回答,脫口兩個字,後面的話在看清亭析扮相後,盡數忘幹淨。
什麽叫媚眼如絲,豔絕天下,郁臨莘親身體會到了。
他甚至忘了呼吸,傻子一般直勾勾盯着亭析,腦子放空,一片白茫茫。
亭析眼瞳蒙上一抹亮色,笑意翻滾,“好看嗎?”
離家出走的魂魄回歸肉-體,郁臨莘擡手蹭了蹭鼻尖,耳朵湧上熱意,“好看。”
亭析一步一步靠近他,郁臨莘難得怯弱後退,直至亭析将他逼到牆角,香粉氣味籠罩郁臨莘,心尖頓時癢得要命。
“既然好看,你躲什麽?”亭析手指塗了指甲油,淡淡的粉色仿若先天生得,手若削蔥根,指腹微涼,撫過郁臨莘下巴,輕挑而暧.昧。
郁臨莘倏地握住他的手指,鏡片下漆黑的眼眸升起欲-火,這一眼,如同一點火星掉入幹枯的柴堆,熊熊燃燒,微微側頭用力向亭析吻過去。
可惜被亭析柔軟的掌心攔下,那雙明澈幹淨的眼睛,此時尤似頑皮的孩童,“妝會花,而且,郁前輩,這裏随時有人進來,你不想和我上熱搜吧?”
郁臨莘的眼神兇狠淩厲,仿若打翻的烈酒,即便堵上塞子,空氣中仍霸道的殘留着氣味,揮散不去。
亭析心髒重重一跳,血液沸騰,厚厚妝容下的面頰燙得厲害。
手心驟然傳來潮濕灼熱的觸感,或柔軟,或粗粝,亭析難以忍受,身子微微顫栗,眼睛沁了水,想要抽回手,卻被郁臨莘緊緊拽住。
他的力氣好大,以至于亭析感到手腕有點疼,可奇妙的是,似有若無的疼痛,令他敏感的神經越發活躍。
“讓他們進來吧,看看你被我欺負哭的模樣。”
“甜甜,你對我有什麽誤解?我恨不得昭告天下,你是我的人。”
郁臨莘每說一句話,亭析的腰身便軟一分,他咬緊牙關,錘了郁臨莘一拳,“你不要臉!”
他宛如被逼急的幼獸,可憐又無助,紅着眼睛,強忍淚意。
郁臨莘心疼了,他扶住亭析的腰,輕輕用紙巾替他蘸掉淚水,親親他的手背安慰道:“騙你的,我的小曦才不給別人看,我會酸死的。”
“好了,整理一下妝容,一會兒該你上場,我會好好觀看,晚上帶你吃大餐。”
亭析悶悶點頭,怪自己段位不夠硬撩-人,偷雞不成蝕把米。
郁臨莘回到座位,他的位置絕佳,近距離觀賞舞臺,他身後的女孩兒拿着相機,咔擦咔擦猛拍。
思索一下,郁臨莘掏出手機,臨時擔任亭析後援會站哥。
裴老師不愧為老藝術家,一開口直接鎮住場子,臺下立馬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裴老師與鐘飛來合作一曲《斷密澗》引得現場叫好聲此起彼伏,掌聲如潮水般連綿不絕。
郁臨莘聽得心腸澎湃,完全沒注意到周遭有人偷看他。
“你覺得不覺得,前面的小哥哥長得很像郁臨莘?”
“不會吧,郁臨莘怎麽會喜歡京劇,沒聽說過呀。”
“萬一呢,你離得近,仔細看看呢,別讓人發現了。”
“嘶……真的好像,他的臉辨識度超級高,居然以為戴頂帽子和眼鏡就能逃過人民群衆的法眼,太單純了吧!”
“媽呀,近距離看,他的睫毛好濃密,我可以滑滑梯了!鼻梁好高,聽說鼻梁高,那啥也長……”
“你可閉嘴吧,噓——小聲點。”
趁郁臨莘未發現,倆女孩兒偷拍了好幾張,心滿意足。
“诶?他怎麽突然拿起手機了?”
“哇,臺上的小姐好漂亮!新面孔,不知道唱得如何,這顏值唱得再爛我也舍不得趕她下去。”
“我去!嗓音好甜,好清亮!我酥了!”
女孩兒突然使勁兒戳兒戳同伴,“快看郁臨莘,他沒拍了,看呆了!”
“艹,我們倆不會發現他的戀情了吧?!”
“他不是心心念念白月光嗎?怎麽突然和唱戲的女生勾-搭上了?”
“閉嘴閉嘴,我先聽完小姐姐唱,太好聽了吧,嗓音絕了!我這簡直是破銅爛鐵!粉了粉了!”
“新出場的丫鬟也不錯,唱功紮實,可惜嗓子不夠嫩,一聽便知是男孩兒扮的,進入變聲期了吧。”
亭析兩人戲份不多,退場後許多觀衆都在議論他們倆,尤其亭析,扮相實在太美了,連苛刻的老觀衆也被驚豔到,準備之後了解一下。
“哇,亭哥你太厲害了吧!多少年沒唱了,基本功竟然還這麽紮實!”裴樂游擠着亭析去卸妝,眼神欽佩。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三條打魚兩天曬網,你亭哥當初可是下過苦功夫的,每天練嗓沒丢下吧?”裴老師欣慰地打量亭析。
“即使不走京劇這條路,作為歌手,不練嗓不行。”亭析時刻準備着上舞臺,可惜只有綜藝,電影電視劇找他,音樂類節目尚未向他投來橄榄枝。
亭析換回自己的衣服,臉上妝很難卸,他打算回家再卸,約好之後上裴老師家吃飯,今天先同郁臨莘離開。
坐上車,亭析未來得及與郁臨莘說話,唇上突然傳來一陣壓力,郁臨莘大拇指指腹按壓他的唇,濃豔的色彩如飛花散亂。
郁臨莘眸色極深,幽暗無光,亭析的身子在他注視下顫抖,努力保持鎮定,逐漸急促的呼吸洩露他的真實情緒,亭析擡眼凝望郁臨莘,長睫似鴉羽扇動,明眸因濃妝染上媚色,勾魂奪魄。
“你靠得太近了,我喘不過氣……”亭析推了推郁臨莘的胸膛,紋絲不動。
他張了張嘴,剛要說話,身後陡然一空,整個人猝不及防倒下去,旋即,郁臨莘附了上來。
牙齒磨了磨亭析柔軟的耳朵,亭析所有驚慌失措,盡數化為躍躍欲試,他想郁臨莘說得對,狹窄的空間容易讓兩個人更加緊密,呼吸間分不清你我的氣息。
亭析手掌一圈一圈纏上郁臨莘垂落的領帶,然後用力将郁臨莘拽到面前,鼻尖蹭了蹭郁臨莘的鼻尖,溫軟的戲腔響起:“郁公子,且讓奴家好生伺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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