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果然很美味
酒店雪白的大窗上, 郁臨莘單着一件浴袍,四肢呈大字形綁住,窗簾遮擋燈紅酒綠的城市, 獨剩下屋內昏黃暧-昧的燈光打在柔軟的地毯上。
辛阮站在床尾, 腳邊衣衫堆疊,白皙的上半身,覆着一層薄薄的肌肉,他正彎腰褪下長褲, 瘦削的背影幾乎與亭析重疊。
他望向神志不清的郁臨莘,心中如同晃蕩的小舟,随波逐流。
我真的要這麽做嗎?
他遲疑地詢問自己。
事到臨頭, 只差最後一步, 即便想說反悔也遲了。
辛阮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将褲子扔到腳邊, 單膝跪上床沿。
“砰!”的一聲巨響。
厚重的房間門轟然倒塌, 他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更加令他驚恐的事情緊随其後, 他眼睜睜看着本不該出現在此的亭析收回長腿, 跨過煙塵,目光如炬, 仿若要燒死他。
辛阮的腦子尚未來得及處理龐大的信息,身體敏銳察覺到危險, 往後連退兩步, 下一秒亭析拎起酒店準備的紅酒, 猶如發瘋的野獸襲向他。
要死了, 他要死了!
辛阮從未如此清晰的意識到, 自己危在旦夕, 他應該逃,他想逃,可他的身子篩糠顫抖,雙腿發軟,仿佛被人用釘子釘在原地,無法挪動。
他後悔了,他不該招惹亭析,亭析就是個瘋子!
電光火石間,辛阮腦子裏閃過許許多多念頭,當亭析沖到他面前,腦子卻一片空白。
“梆!”劇烈的疼痛令他頭暈目眩,鮮血混雜着紅酒下淌。
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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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阮白皙的皮膚被鮮血和紅酒染色,“啊啊啊啊——”
他痛苦地哀嚎,亭析并未打算就此收手,他擡頭試圖求饒,猛然撞進亭析陰郁狠厲的眼瞳中,辛阮渾身觳觫,連同靈魂都在顫栗。
逃,他必須逃——
亭析真的想要他的命!
紅酒瓶破碎,剩下半截被亭析緊緊握在手中,尖銳的玻璃只要用力紮進辛阮大動脈,這個膽敢算計郁臨莘的髒東西便會徹底消失。
亭析好似走火入魔的殺人狂,面無表情,目光冷漠,高高舉起半截紅酒瓶,一腳踩上妄圖逃跑的辛阮胸口,任辛阮惶恐掙紮,仍無濟于事。
“不,不——”
辛阮涕泗橫流,大喊着救命,不斷告饒道歉。
尖銳的玻璃在燈光下反射出森寒的光,迅速朝辛阮脖頸落下。
“啊啊啊啊啊!!!”辛阮閉上眼睛,撕心裂肺地嚎叫。
然而,疼痛并未如期降臨,眼睫抖動,淚水糊住視線,好半晌辛阮才看清郁臨莘不知何時掙脫了束縛,一只手箍住亭析的腰,另一只緊扣亭析手腕,堪堪救了他一命。
劫後餘生,辛阮癱軟如爛泥,躺在地上無法動彈,冷汗與淚水濕透衣衫。
心髒近乎撞破胸腔,身子持續顫栗,精神恍惚令他無法思考。
腦中僅剩一件事,他撿回了一條命。
郁臨莘呼吸沉重,竭力控制自己,整個人在理智與失控中徘徊。
“甜甜,松手好不好?我沒事。”
亭析陷入自己的世界,充耳不聞,手被制住,他便伸腿踢人,郁臨莘連忙将人拖走。
兩人挨在一起,亭析手舞足蹈胡亂掙紮,郁臨莘情況本就糟糕,這下更是雪上加霜。
“甜甜,甜甜!”郁臨莘攔腰拽住亭析,大聲喊他,“小曦,亭析!”
亭析身子遽然僵硬,手中半截紅酒瓶滑落,郁臨莘眼疾手快抓住紅酒瓶,扔進垃圾桶,防止誤傷亭析。
“沒事了,沒事了。”郁臨莘滾燙的呼吸傾灑亭析脖頸間,相貼的皮膚似幾近燃燒。
“我……我……”亭析雙目聚焦,倉皇無措,眼圈通紅,仿若迷茫無助的孩子。
亭析如夢初醒,環顧周遭混亂的環境,知道自己發病了,他清晰記得方才發生的一切,畢竟他是失去控制,不是失憶。
怎麽辦,他在郁臨莘面前發病了,郁臨莘知道他是個瘋子了。
這個認知叫亭析近乎崩潰。
他死死抓住郁臨莘的浴袍,肩頭顫抖,小貓般嗚咽,“我會好的,會好的,真的,我不是瘋子。”
聽清亭析說的話後,郁臨莘深刻體會到萬箭穿心是何種滋味,臉色陡然煞白,鼻間一陣酸楚,他緊咬牙關,強行忍下抵達眼眶的淚水,亭析需要他,他得給亭析安全感,得保護好亭析,而非與亭析一起抱頭痛哭。
心髒難受得厲害,仿佛被人扔到極地冰川,稀薄的空氣叫人連呼吸都刺痛不已,荒唐的是,他的軀體正被藥物控制,燃起一簇高過一簇的烈火。
郁臨莘捧起亭析的臉,急躁地尋找他的唇,聲聲呢喃:“小曦……小曦……”
“我愛你。”
亭析仰頭環住他的脖子,熱烈回應他,淚水順沿眼尾滑落。
曾畏跨進屋內看到的便是如此令人心梗的一幕。
艹!他家水靈靈的大白菜,被豬拱了!
許久未見到亭析的曾畏,将将結束國外的工作,立馬飛往亭析拍攝地,下飛機後夜幕四合,舟車勞頓的曾畏打算休息一晚,養足精神明早再去探班亭析,誰料老天爺就是要讓他和亭析于今晚重逢。
“郁臨莘!放開我弟弟!”曾畏沖上去拉人。
亭析率先恢複理智,看清來人後,顧不上害羞,眼睛一亮,“畏哥,你來得正好,郁臨莘中藥了,房卡借我用一下。”
“等等,馬上……他是畏哥,你別生氣。”
亭析扭頭躲開郁臨莘的臉,抽空和曾畏說話。
曾畏:“……”
他說郁臨莘怎麽敢在他面前對亭析放肆。
“沒用的家夥。”
“趕緊的,我看他快就地解決了,這邊交給我處理。”曾畏嫌棄歸嫌棄,大方地把房卡遞給亭析。
“記得做好安全措施。”
“好,唔——”亭析得空一秒的嘴,再次忙碌起來。
兩人跌跌撞撞進入曾畏房間,顧不上插房卡,便天雷勾地火,火星四濺。
五光十色的燈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投射到地毯上,漆黑的房間僅靠這一點微光分辨方向。
兩道人影宛如糾纏的藤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亭析胸口起起伏伏,郁臨莘身上的汗珠滴落在他身上,激得一陣顫栗,他伸手抹掉郁臨莘額頭上的熱汗,心疼地摩挲他英俊的面龐,一只手向耳後移動,摁下郁臨莘的腦袋,打開城門,任由對方長驅直入。
另一只手抓住浴袍系帶,往下一扯,沒掉。
亭析頓了頓,試探性地摸索帶子。
确定浴袍是郁臨莘自己穿的,因為他打了個死結。
亭析險些笑出聲,郁臨莘似乎發現他不專心,惱怒地咬了他一口,脖子上傳來疼痛,亭析向後仰,露出脆弱纖長的脖頸。
郁臨莘真可愛,浴袍系死結有什麽用,又不是褲頭。
但随着時間推移,亭析一層又一層拉下郁臨莘褲子時,他驚呆了。
腦海中如複讀機般循環播放郁臨莘說的話:“你放心,我一定保住貞操。”
亭析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褲子,再看看大汗淋漓的郁臨莘,好笑的同時又略感心酸。
他決定以後給郁臨莘的備注名改為:貞潔烈男。
郁臨莘煩躁暴怒,青筋暴起,一把撕碎所剩無幾的布料,被囚禁多時的野獸,終于得以解放。
“等等……安全……”亭析話音未落,被迫消音。
“哥哥,要牽手。”
“哥哥,我要看着你。”
“哥哥……”亭析像溺水的人死命抱住救生圈,郁臨莘就是他的救生圈,纖長的睫毛墜着小小的水珠,鼻尖眼尾洇開薄紅,可憐又漂亮。
他貼近郁臨莘耳畔,帶着顫音說:“你果然很美味。”
郁臨莘驟然一頓,狂風暴雨侵襲而下。
曾畏一宿沒睡,抽着煙離開酒店。
先給傅英華打了個電話,告訴她這件事,傅英華面色陰沉,聲音冷厲:“傅銘那小子太蠢了,竟然給人當槍使,我馬上處理,小曦現在怎麽樣?”
曾畏擡頭看了看刺眼的陽光,深吸一口煙,“收他的成人禮吧。”
傅英華怔了怔,旋即恍然大悟,“郁臨莘?”
提到郁臨莘曾畏臉黑如鍋底,“傅姐,我最近不想聽到這三個字。”
傅英華忍俊不禁,“小曦長大了,你也該改改你弟控的習慣了,曽爺爺前些日子還叫我給你介紹對象呢。”
曾畏瞬間和傅英華講再見,他有事要忙。
郁臨莘工作室突然發布公告,稱與U牌合作到此為止,且表示以後不會再參加同U牌相關的任何活動。
【卧槽,我咋聽說葉綠素準備續約來着?】
【發生啥事了?難得見到葉綠素公開表露對一個品牌的厭惡。】
【葉綠素牛啊,不怕得罪人嗎?U牌可是國際奢侈品牌,他打算退圈了嗎?】
【呸呸呸,閉上你的烏鴉嘴,U牌在國際上只是二線品牌,每次都靠炒作模糊視線,特意搞出個新一線品牌,笑死,以為排城市嗎?講真的,葉綠素确實牛,他的國際影響力,到現在也沒人能和與他匹敵。】
【吹吧,葉綠素哪有那麽厲害,別說遠了,餘子淇就和他實力相當,今年影帝妥妥是餘子淇的,葉綠素恐怕江郎才盡了,他最近的作品表演模式固化,開始吃老本了,也就粉絲成天閉眼瞎吹彩虹屁。】
【同感,葉綠素被捧得太高了,實際上本事就那樣,餘子淇至少會尋求突破,葉綠素一直原地打轉吃老本,我看餘子淇快把葉綠素踩到腳底下了,今年影帝非餘子淇莫屬。】
越來越多人唱衰郁臨莘,吹捧餘子淇,薛廉及時叫人控評,給郁臨莘打電話始終打不通,他暴躁地想罵人,直接把U牌總部高管和國內負責人幹的事發給他,叫他解除合作,随後聯系不到人了!
今天也是想打死郁臨莘的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亭析:為郁臨莘先生點上一首《洋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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