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他不會讓莊誠輝得逞

“等等, 手機……”亭析伸長手臂去抓地毯上的手機,旋即被一只遒勁有力的大手強勢拽回。

郁臨莘扣住他的後頸,熱汗滴落, 于亭析淡粉色的背脊上綻開一朵水花, 聲音低啞性感,“別管。”

亭析瀕臨極限,眼淚沾濕睫毛,“哥哥……停……”

他語不成句, 嗓音顫抖哽咽,英氣的眉眼化作一汪春水蕩漾。

郁臨莘俯身吻他,野火燎原, 粗魯瘋狂, 像要把亭析嚼碎吞吃下腹, 徹底與亭析的願望背道而馳。

兩個小時之後, 亭析仰頭癱在浴缸裏。

“別泡太久, 容易暈。”郁臨莘拿走蓋住他面龐的毛巾。

亭析睜開雙眼, 薄薄的眼皮暈染淺淡的緋色, 仿若塗抹了胭脂。

他朝郁臨莘伸出雙手, 白玉似的臂膀,紅梅次第開放, 別具一番風情無限。

郁臨莘用浴巾裹住他,輕松抱起, “疼嗎?”

亭析搖頭, 神情恹恹, 魂魄未歸, 聲音困頓軟和:“不疼, 有點懵。”

郁臨莘笑容洋溢, 湊近親了一下他的臉頰,“休息一會兒,我給你吹頭發。”

亭析抱住他的脖頸,濕潤的頭發浸透郁臨莘肩頭。

吹幹頭發,郁臨莘告訴亭析,“紀導那邊比較着急,希望我們盡早回去。”

“好,我稍後和他通電話。”亭析目前有更為重要的事情得優先解決。

亭析窩進沙發玩手機,郁臨莘出去做飯,房間門合攏,亭析調出來電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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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接電話全部來自國外。

莊誠輝按捺不住了。

心電感應般,手機鈴聲又一次作響,亭析凝視號碼一秒,接通來電。

“莊文曦。”莊誠輝語調冷漠傲慢,如同萬人之上的帝王。

“故意不接我電話?”

亭析一言未發,莊誠輝的責問劈頭蓋臉落下。

“您猜錯了,我剛才在忙。”亭析回以同等冷淡。

莊誠輝輕蔑道:“你能忙什麽,一個戲子有什麽可忙的。”

“是,比不得莊董您日理萬機,晝夜不歇。”亭析譏笑。

“莊文曦,停止你幼稚的行為,你是個成年人。”莊誠輝自然聽出亭析的暗示,壓低聲音訓斥。

“幼稚嗎?幼稚總好過言而無信,背信棄義。”亭析宛如一把利刃出鞘,寒意森森。

莊誠輝沉默片刻,反問道:“當真是你?”

他具體所指,亭析不清楚,幹脆以沉默應對,莊誠輝卻誤會亭析默認了。

“我告訴過你,你母親的位置,無人可以取代,我承認最近有些縱容蒂娜,但我的女人,還輪不到我兒子指手畫腳。”

亭析按捺下怒火,眉心緊擰,“是嗎?我怎麽聽聞,你準備二婚的事衆所周知。”

他厲聲警告道:“管不好你的女人,我可以幫你。”

“莊文曦,你相信外面的流言蜚語,不相信我的話?”莊誠輝的威嚴透過電話抵達,普通人早已承受不住。

亭析內心毫無波瀾,漠然回答:“我都不信,我只信我自己。”

電腦忽然亮起小紅點,亭析點開,Mirro發了條消息。

【莊誠輝的情-婦蒂娜,在家中花園遇襲,驚吓過度,當場流産。】

亭析半阖雙眼,電光火石間明白莊誠輝實際上找自己興師問罪。

“你的女人流産了?”亭析俨然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莊誠輝怒火中燒,強壓住教訓亭析的沖動,“不是你做的?”

亭析唇角上揚,眉眼彎彎,指尖白中透粉,漂亮極了,他愉悅地拎起一顆櫻桃放入口中。

“真可惜,我晚了一步。”亭析笑容逐漸收斂,目光晦暗不明,“這些年你樹敵無數,想要你命的人多如牛毛,作為你的身邊人,她簡直是個活靶子,我真懷疑你究竟對她有幾分情意。”

四周一片寂靜,空氣凝滞沉重,莊誠輝倏地笑道:“不愧是我莊誠輝的兒子,我早和你講,你完美地繼承了我的基因,你和我一樣自私,充滿野心,其實我更希望你告訴我,這件事确實是你做的。”

亭析咬緊後牙槽,胃部痙攣,湧上嘔吐的沖動,莊誠輝的話把他惡心壞了。

“玩夠了早點回家,你永遠是我唯一的兒子,我的一切都會留給你,女人不過是解決需求,收買人心的工具,你何必放在心上。”莊誠輝意有所指,暗示亭析他只是玩玩,沒有人可以威脅到他繼承人的位置。

亭析深知莊誠輝是個人渣,而今,莊誠輝再次刷新他的認知,比陰溝裏的蛆蟲,更叫人作嘔。

“我的家在C國。”亭析固執反駁。

莊誠輝不以為意,态度高高在上,仿佛面對哭鬧耍小脾氣的孩子。

“你還是沒長大。”

亭析攥緊拳頭,再度警告莊誠輝:“與你無關,管好你的女人,否則下次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他抗拒與莊誠輝繼續交流,直接結束通話,打他會說話開始,他和莊誠輝便是雞同鴨講,不可逾越的父權重重壓在他頭頂,直至他的家徹底分崩離析。

深呼吸一口氣,亭析閉上眼睛,心頭好像被一塊巨石壓住,痛苦得無法喘息,大腦宛如被電鑽鑿開,疼得他頭暈眼花。

亭析癱軟在沙發上,眼角滑落淚水,他無意哭泣,卻抑制不住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如同高漲的浪潮,将他吞沒。

剛洗完澡的身體溫度急速下降,手腳驟然冰凍,血液凝固,周身顫抖不止,無意識中咬緊牙關,似乎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心髒像幹涸的田野,四分五裂。

一條消息突然彈出,亭析恍惚間瞥見發信人來自莊誠輝,他本不欲理會,又警惕莊誠輝的手段,點開消息,事實證明他的擔憂并非多餘。

【近期我将抵達C國,不該存在的關系,盡早處理幹淨。】

大腦嗡嗡作響,亭析眼前發黑。

莊誠輝知道了,他知道自己和郁臨莘複合了。

亭析背脊發涼,暗自思索,莊誠輝究竟知道多少,蒂娜所作所為是否有他推波助瀾,他又要來拆散自己和郁臨莘嗎?

七年前的心理陰影再度籠罩亭析,霎時間六神無主,惶恐不安,呼吸急促。

不!他不會讓莊誠輝得逞,這次無論如何他都要保護郁臨莘,保護他們的愛情,即使粉身碎骨,即使與莊誠輝同歸于盡。

亭析眼瞳幽深,恍若深不見底的黑潭,藏着致命的漩渦。

關于餘子淇提名金兔獎最佳男主角的流言越傳越盛,餘子淇的粉絲揚眉吐氣,好像她家哥哥已經把獎項拿到手。

餘子淇春風得意,逢人便笑,周遭工作人員悄悄議論,餘子淇的脾氣似乎變好了。

然而,他的快樂沒有維持太長時間,原本銷聲匿跡的《潮汐》書粉,帶着大量調色盤卷土重來,有理有據,條理清晰,邏輯順當,錘得餘子淇和他的粉絲毫無招架之力。

“熱搜,又是熱搜,給我撤下來!”餘子淇氣急敗壞。

助理怯生生回答:“子淇哥,剛撤,一會兒又爬上來了。”

“一群粉絲而已,能成什麽氣候,你們一個個拿那麽高工資,連群女人都對付不了,好意思嗎?”餘子淇指着工作室的公關團隊,挨個罵得狗血淋頭。

公關團隊有苦說不出,誰料《潮汐》書粉中竟然卧虎藏龍,揮金如土的有錢人,出版社工作的專業人士,甚至有知名律所的律師,團結一心,勢必要為《潮汐》正名,故意扯了張大旗,反抄襲,挺原創,還創作者們一片淨土。

各行各業,越來越多人參與其中,餘子淇和他粉絲再厲害也沒有人民群衆力量大。

一周後,電影排片量受到影響,觀影人數急劇下滑,導演和餘子淇愁得焦頭爛額,導演頭發大把大把掉落,餘子淇連冒好幾顆痘痘。

“現如今,唯一的辦法只有叫春和出面解釋。”餘子淇經紀人說。

餘子淇撇撇嘴,覺得經紀人廢話連篇,“能聯系上人,版權早買下了,哪會有這種麻煩事。”

導演點頭贊同,他自然願意花錢買版權,畢竟小作者花不了幾個錢,還能省去麻煩,誰叫春和放着錢不掙,假清高。

經紀人雙手交叉,沉聲道:“我打算找黑客,查查春和真實信息。”

“犯法的吧。”導演朝後仰了仰身子,不大贊同。

經紀人目光轉向餘子淇,餘子淇摩挲下巴,若有所思,“你有靠譜的渠道?”

“嗯,對方非常厲害,輕易不會接單子,我無意間聽一位退休的老前輩談起過。”經紀人神神秘秘靠攏,近乎在他們耳畔說:“那位老前輩曾讓傅英華差點栽跟頭。”

此話一出,餘子淇二人雙雙睜大眼睛,面面相觑。

導演故意咳嗽,清清嗓子,“既如此,麻煩你了。”

經紀人擺擺手,笑道:“不麻煩不麻煩,應該的。”

送走導演,餘子淇拉着經紀人到一旁談話,“你說真的?”

“當然,我能害你嗎?我倆可是綁在一條船上的螞蚱。”經紀人深知餘子淇防範心重,但他們合作多年,餘子淇依然對他毫無信任,确實傷人心,令他頗為不悅。

餘子淇點開微博,他最新一條評論下,全在罵他抄襲,絕不能順其自然,他好不容易打了場翻身仗,必須得穩住。

近日許多條誇贊他,唱衰郁臨莘的微博,叫餘子淇喜不自禁,他還要拿影帝,把郁臨莘踩在腳底。

商議妥當後,經紀人連夜邀請老前輩吃飯,送了不少禮物,酒過三巡,兩人喝到面紅耳赤,醉眼迷離。

第二天睜眼,經紀人崩潰地抱住腦袋,完蛋了,他把正事忘記了!

打開消息框,他的通訊錄中憑空冒出一個陌生的名字——Mirro。

他喝斷片了?

他咋記得自己喝酒不斷片呀。

撓撓後腦勺,經紀人懶得深究,放棄洗漱吃飯,抱着手機一秒進入工作狀态。

發送消息完畢,經紀人心驚膽戰地等候回複。

“大佬回複應該挺慢吧。”經紀人暗自琢磨,決定先洗漱。

“滋滋——”

手機震動,經紀人一秒撈起手機。

Mirro:接。

經紀人:您不問價格嗎?

Mirro:我定。

經紀人:哦哦哦,抱歉,原來如此,麻煩給我一個數字,我向上級申請一下。

“嗯?前輩沒給錯聯系人吧,好親民的大佬。”經紀人嘀咕道。

直到Mirro給他報價,經紀人才意識到,親民都是假象,價格完全不親民,他一咬牙一跺腳,狠心付款。

次日一早,經紀人準時收到自己需要的資料,非常完善,應有盡有,這效率,這內容,超值!

Mirro:最近缺錢,有任何需求,盡管聯系我。

經紀人醍醐灌頂,懸着的心,放回實處。

有了這份資料,《潮汐》将徹底歸屬于餘子淇。

作者有話要說:

Mirro:沒錯,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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