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問:重獲新生是什麽感覺?
答:爽的一批!
被人單手拎着在城區上方飛過的蒼藍,呼吸着東宣國自由的空氣,即便身子還因為長時間的毒素隐隐作痛,但興奮是真的興奮。
“你這功法已經達到返璞歸真的程度,怕是歐陽應龍年輕的時候都不及你,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江木的身法奇快,使得原本還算溫和的風變得凜冽起來,但那風吹在蒼藍臉上依然擋不住他的滔滔不絕。
“歐陽應龍?”江木接下他的話,“你在地裏待的時間要比歐陽瑾說的還久,那應該還不知道歐陽應龍已經死了。”
“嗯?!”蒼藍突然頓住,“歐陽應龍死了?什麽時候的事?誰能殺得了他?!”
江木輕踩着屋檐,人下一秒就躍到了隐藏在俗世中,不起眼的風月樓分部之一屋頂上。
“這個目前還是懸念,眼下也不需要你操心,喏,你老家到了。”
他說着,話是沒什麽錯,可那種沒什麽起伏的調調總覺得怪怪的,蒼藍還以為自己馬上要上黃泉路了呢?
低頭看看這個樸實無華的地方,熟悉又陌生,此時據從那地牢裏出來不超過兩個時辰,正常情況下不應該先把他帶去一個地方養傷,然後再從長計議重返風月樓之事,怎麽感覺下一秒就要直接攻門的節奏?
蒼藍糾結了下:“雖然這裏只是一個分部,但風月樓的底蘊還是挺……所以,你想,幹什麽? ”
江木毫不客氣拿出鐵鏈,自上而下順着房屋抽下去,完整地把屋子劈開兩半,瞅着裏面一個個擡頭驚恐的眼神,理直氣壯地說:“我沒那麽多時間跟些無關緊要的人糾纏,事實上,你們內部如何和我沒有關系,幫你不過是急需可靠的情報信息,我不想等了,今日事今日畢吧。”
聽着下面的驚詫聲,蒼藍忽然一臉茫然:是誰在地牢裏說,他不喜歡強迫別人的?
在段旭和歐陽靜還在頭疼刺客和求證的事情時,江木已經一手拎着蒼藍,一手持着鐵鏈,開始肅清風月樓的計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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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無奇的江湖上,背地裏風波雲湧。
尤其是風月樓、魔教和西域外族三者,人心惶惶,寝食難安。
蒼青是最頭疼的那個,也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個殺千刀的小子,不但把蒼藍成功救了出來,還幫他醫治好了身體。
這下好了,兩人本來就實力強盛,一合并直接打得風月樓哭爹喊娘,他這個才上任三年不到的樓主,被一腳踹下來,老巢都被端了,一路東躲西藏直到鑽進西域才得以喘口氣。
“真是欺人太甚!”
他重重地拍了拍桌子,怒視前方。
對面坐着的是個白發的俊美男人,一雙好看的丹鳳眼邪魅異常:“師弟幹嘛這麽大氣?”
“蒼藍!”蒼青大叫道,“我都已經被趕出東宣國,一切的權利也都還給你了,難道連個茍延殘喘的機會都不給我?”
蒼藍一手托腮慵懶地看着他:“你當初把我關進映合古寺地底,是好心給我一個茍顏殘喘的機會?”
這個話蒼青沒接,他當然聽得出對方平淡語氣下的怨恨,但在某種程度上他也很清楚蒼藍的為人,于是當即軟下語氣:“就當是我的錯,看在同門師兄弟的份上,你就饒了我這次吧,我以後絕對不會踏足東宣國。”
那份姿态确實夠低,恨不得直接給他跪下。
蒼藍看着他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輕聲問了句:“我曾虧待過你嗎?”
“嗯?”蒼青一愣随即回應,“師兄待我一切都好。”
“那你為什麽對我下毒手?以一池子毒物來折辱我,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我是被妖人蒙蔽,師兄……”蒼青繼續辯解着。
“唉,”蒼藍深深嘆口氣,“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誠。”
“我沒有……好吧,我承認,我是嫉妒你,但我現在知錯了,求你了,放了我吧。”
蒼青低着頭哀求着,也不知道是他天真還是怎樣,他就是有一種盲目的自信,因為按照以往的慣例無論他做了什麽,只要主動認錯了,蒼藍這個師兄就不會狠下心來,現在肯定也會和以前一樣。
蒼藍看着他苦笑一聲:“你最不會掩飾自己的眼神,所以你連看我一眼都不敢。”
話音剛落,一把利劍直直穿透蒼青的心髒,對着那雙不可置信的眼眸,蒼藍利落地拔出,任由血水撒在地上。
“一次就已經夠痛了,沒有下次了,青呆子。”
*
處理完蒼青的屍體,蒼藍從房子裏出來,外面的長廊坐着一個削瘦的背影,在他出來的時候,那人正好偏頭看過來,目光幽深而淡漠,真是個神秘的人。
“你現在該還我的債了。”
蒼藍拎着劍輕笑一下:“那我可還不起,你的出診費太貴了,不然我以身相許你要不要?”
江木輕瞥他一眼,扭頭看向那邊絢爛的天際:“錢的事情可以再說,我要你的人調查出薛松傑的關系網。”
“薛松傑,很有名的謙謙玉公子。”蒼藍點下頭走近,“你想要哪方面的關系網?”
“與你師弟差不多,我懷疑他通魔謀害歐陽應龍。”
“這個罪名可大了,我盡量去搜集看看。”
江木略微想了想:“或許可以從一味蠱毒身上找起。”
他将那個西域奇毒與蒼藍說了說,後者表情立馬就嚴肅起來。
“那種東西我确實知道,其中牽扯了很多人,風月樓裏也有備案,你說的這條線索很有用,調查的範圍立馬就縮小了。”
前半句的話還有點用,後半句就微妙的恭維,與其說恭維,倒不如是調侃。
江木沒理,問:“關于那個蠱毒,你能具體介紹一下嗎?”
“這個好說,那種東西比較邪性,沾染後極短的時間就會快速毒發,死相特別凄慘,因為它沒有解藥 ,所以基本上沾之必死。”蒼藍想着那些介紹,忽然有很深的疑問,“對了 ,那種蠱毒可是連制蠱的人都沒有法子解開,歐陽瑾中了居然沒事,你是怎麽做到的?”
說實話,這要是能得到藥方,肯定能賺大發!
江木搖搖頭:“确是無解,我只是把蠱毒移了出來。”
“移?”蒼藍上下打量着他,“移哪?”
“移到我身上。”
蒼藍:這天下真有不怕死的人?
“那你怎麽會沒事?!”
“因為我死不了。”
一句話輕飄飄又淡然,仿佛帶着強大的自信,蒼藍一時間不知道對方說得是不是真的。
*
當他們從西域回來,重新踏上東宣國的土地時,蒼藍還覺得一切猶如夢境般,在地牢裏的日日夜夜,歷歷在目,他也曾想有人來救自己,不過想來想去可能性都沒有他自救來得大。
但就是這麽神奇,突然有一天天降正義,還只是順手一救。
望着江木的背影,蒼藍忍不住問:“那位段公子究竟有多大的魅力,能讓你為他做到這種地方?”
江木扭頭:“一個普通人,怎麽了?”
蒼藍不信:“我只是在想,能被你如此相待,他定是有過人之處。”
“你多慮了,”江木移開視線,“能讓我關注,才是一種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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