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各方反應

最近岳州城的新鮮事可太多了。

萬寶閣的大掌櫃,錢翁財神爺,對外宣稱以後要把大掌櫃的位置傳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還把她收為了孫女。

更神奇的是,這個被大家揣測,是不是老爺子找來當孫媳婦的小丫頭,竟然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未婚先孕的女子本就見不得人了,她還偏偏一點兒隐瞞的意思都沒有,大鳴大放的告訴大家她要成親了,成親的對象不是錢老爺子的孫兒,而是家中一個剛去了賤籍的仆人……

市面上不由傳出錢翁的私生孫女和下人不幹不淨的醜聞,那女人在街上聽見後,竟然拉着說小話的路人,告訴人家,自己腹中的孩子,和那仆人沒關系。

一天三反轉,岳州城的百姓都被弄的暈乎乎的。

原先想着唾棄這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可莫名其妙的,大家圍在一起,就變成了讨論那未出生的孩子,父親到底是誰。

讨論不出個結果來,八卦的群衆又開始琢磨她是什麽身份,最後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答案——最受貴婦們歡迎的香水,竟然是她搗鼓出來的!

岳州城的百姓被商賈熏陶的都愛財,于是市面上的風向瞬間一轉,男人們都拍着腿不忿,覺着自己怎麽也比那個仆人強啊?怎麽就沒這麽好的福氣,能白撿着一個活財神?

女人們頗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紛紛誇贊江淺夏活出了女人的風采。

未婚懷了孩子算什麽?孩子他爹不娶她,那是瞎了眼!看看人家,搖身一變就成了萬寶閣未來的大掌櫃,聽說手裏捏着八成的香水份子,那真是每天躺着都有錢嘩嘩的砸下來!

江淺夏坐在沒有标識的馬車上,聽着路人們的閑聊,得意的沖錢家兄弟擠眉弄眼。

錢思睿臉皮抽了抽,對岳州百姓的見風使舵,真是一句遮掩的話都說不出來。

錢金玉偷摸着趴在窗簾縫後邊兒往外看,片刻後指着江淺夏道:“姐,你給他們發錢了?”

“姐給你發錢,乖,給姐捶腿。”

笑眯眯的把從錢家寶庫裏順出來的珠子扔一顆給錢金玉,江淺夏動作粗魯的把有些水腫的腿搭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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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被使喚慣了,錢金玉從一開始的炸毛反抗,到現在手法老練的伺候,讓錢思睿痛心疾首。

他當了這麽多年的哥哥,這小子水都沒給他端過一次,簡直白疼他了!

怨念的瞪了親弟弟一眼,錢思睿冷着臉問江淺夏:“小妹,你早料到岳州百姓不會借着你未婚先孕的事兒逼迫你,怎麽不早說出來?這些天看把爺爺和爹急的。”

江淺夏很喜歡這個愛在自己面前裝老成的兄長,雖然她沒穿越前年齡比他還大一點,但不妨礙她享受有哥哥寵愛的感覺。

就着錢思睿的手吃了個葡萄,江淺夏才含糊的道:“我不是早說了沒事兒嗎?我和他們又沒見過,更不是偷了他們家的漢子,最多跟風罵幾天就沒事兒了,誰還能真沖進錢府把我給綁了?”

“再說了,百姓們不知道我貴女的身份,岳州知府還能不知道?”

晃着腿,江淺夏輕笑道:“這事情反轉的這麽快,一是爺爺和爹在後面花錢使了力,二來嘛,岳州的地方官肯定也在努力幫忙把事情壓下去。”

無言以對,錢思睿嘆了一聲,有些心疼這個白來的妹子。

前些天在花廳第一次見面,爺爺就宣布了把大掌櫃的位置讓給她。說實話,他心裏是不服氣,甚至生出了些許怨怼的。

但她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感到無地自容。

“各位兄弟姐妹叔伯嬸嬸們,淺夏自問當不起大掌櫃的責任,但既然爺爺這麽說了,那淺夏就只能應下。”

“但淺夏懶散慣了,所以今後在生意方面,淺夏只負責為萬寶閣開拓新的市場,比如香水,比如後續的琉璃和羊毛織造。這些生意,淺夏都會好好開個頭,把裏面的門道給下面的掌櫃們講清楚了。”

“至于之後怎麽發展,開設多少店鋪,和誰合作,就勞煩思睿兄長多多辛勞,讓淺夏偷個懶吧。”

想到她摸着自己粉嫩的臉,笑着說女人太操勞會老得快的模樣,他就羞愧的恨不得鑽地裏去。

做買賣的,誰不知道開頭是最難的?有了好開頭,後面接手的人只要不是傻子,和坐享其成沒什麽區別。

更何況,開一個新市場是要往裏面砸錢的,而他接手後續的事,所有的人脈、貨物和資金流通,都往他手上過,可以說,他才是那個真正掌權的大掌櫃,還不用承擔失敗的風險!

有錢他賺,有錯她擔,他要還心有不滿,那簡直就畜生都不如了。

他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一個被當做錢家下一代家主培養起來的男人,竟然還不如一個女子灑脫大氣!

也難怪爺爺會這麽喜歡她,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裏了。

“哥?哥!”

被撞了一下,思緒擴散的錢思睿恍惚着回過神來,就見親弟弟不耐煩的瞪着自己,嫌棄道:“哥你大白天的,做什麽白日夢呢?”

“啊,只是想事情想入迷了,怎麽,有什麽事嗎?”錢思睿不好意思的道。

翻了個白眼,錢金玉推着他道:“喊你多少遍了,姐要吃涼糕,車裏就你一個閑人,快下去買!”

哭笑不得的下車去旁邊的巷子裏買了一袋子涼糕回來,錢思睿看快到靠海口的人市了,才再次沉聲叮囑道:“小妹,雖然不知道你為何一定要來買粗傻的胡人伺候,但切記,你肚子裏還有孩子,不可亂跑,一定要乖乖的待在我們身邊,聽見了沒?”

“知道了知道了,哥你真啰嗦。”

見親弟弟也擺出一副深以為然的表情跟着點頭,錢思睿就感覺壓力太大了……

這邊是兄妹間融洽的笑鬧,遠在京都的古府,卻吵鬧的雞飛狗跳。

古家的老夫人在前院的橫梁上挂了條白绫,踩着椅子把脖子往裏面探。

“我兒有本事了,翅膀硬了,連娘的話都不聽了!”厲聲咒罵一句,老夫人又扯着嗓子哭嚎道:“老身這是造的什麽孽啊,就養了你這麽一個給古家抹黑的畜生來!”

“江氏有什麽好的?她一點女人家的節操都沒有,不知道使了什麽狐媚的手段,讓巨富錢家收她為幹孫女不說,還大肆宣揚自己做了肮髒的事兒,肚子裏都有野種了!”

“聽見了沒,她背着你有了野男人的孩子,你還想着娶她,你怎麽這麽愚鈍啊!”

老神在在坐在一旁的古黎,臉色巨變,驚聲問道:“什麽?你說淺夏有身孕了?!”

老夫人見她要上吊他都不出聲,一提那小賤人就激動的跟什麽似的,心裏更是憋氣。

“是啊,那個賤婢有身孕了,你就死了這條心,乖乖的娶王相家知書達理的千金吧!”

根本沒聽清她後一句念叨的什麽,古黎滿腦子都是他的小廚娘有身孕了,她有他的孩子了!

“備馬,快備馬!我要去皇宮求見皇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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