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嫡小姐

打着萬寶閣旗子的馬車,風馳電掣的往岳州城裏沖。

守城的侍衛見了連忙往旁邊閃開,任由馬車片刻不停的往裏沖,心中奇怪錢家到底出了什麽大事兒。

在其他城市敢這麽沖城的話,萬寶閣必将迎來大額的罰款和指責,可岳州城是一座以商業為主的城池,萬寶閣的大掌櫃,在這岳州城裏,可是很受尊重的。

錢家出事兒的消息快速傳開,許多在岳州城裏的豪商,都馬上派人去打探消息,有的想落井下石,有的想賣個人情。

不管外界如何猜測,錢翁的馬車還是快速奔馳到錢府門口停下,早就等候的管家和大夫,一股腦的圍了上來。

“爺爺我真沒事兒,咱們總不能在大街上看診啊?先進去吧。”

被白芷小心的扶下車,江淺夏略感疲憊的捶了捶腰。就算馬車布置的再舒服,在山間小路上也颠簸的厲害,她骨頭架子都快被震散了。

錢翁顧不得自己身體的疲憊,一臉擔憂的跟在自家孫女兒身邊,慢悠悠的往府裏晃。

錢府是大戶,不差錢,府中的丫鬟仆役極多,一路上哪哪兒都是人。錢翁走到哪兒,哪兒就跪下一大片,從他們崇敬的眼神中可以得知,錢翁在這個家裏不是靠地位壓人,這些人是真的很尊敬這個老人。

不遭下人怨恨恐懼的府邸是幹淨的,江淺夏懸着的心落回肚子裏,挽着錢翁的手,笑的燦爛。

人老成精,錢翁哪兒能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好笑的在她腦門上點了一下,就揮手招過身後的管家,吩咐都:“去把少爺小姐們全叫到花廳裏候着,弄點兒精致的吃食,要補身子的。”

管家低頭退下,江淺夏則被錢翁帶入了一棟精致的閣樓中,讓大夫懸絲診脈。

拒絕了白芷往自己手腕上系絲線,江淺夏無奈道:“淺夏好歹也算一名醫者,懸絲診脈不靠譜,大夫您還是直接上手吧,淺夏不避諱這些。”

大夫感激的沖她點點頭,身子坐的老遠,探出手仔細給她診脈。

片刻後,大夫笑道:“恭喜錢掌櫃,這位夫人有喜了,兩個月了!脈象沉穩凝實,只是身體有些虛弱,靜養滋補一段時間就好。”

“什麽夫人,叫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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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了大夫一眼,錢翁不耐煩的揮退了大夫,才對江淺夏悶聲道:“這棟閣樓以後就是你的住處,缺什麽讓管家去置辦,別委屈了自己。”

“看您說的,孫女兒還能跟爺爺客氣?您放心,等一會兒見過各位兄妹叔伯後,孫女就出去逛逛,把街上的東西全搬咱們家裏來。”

被江淺夏逗的笑出聲來,錢翁也暫時抛開她婚事的煩惱,拉着她輾轉到花廳。

此時的花廳已經人滿為患,錢家香火旺盛,和江淺夏同輩的就有七男四女,嫡系的孫子是一雙兄弟,其餘為旁支。

上一輩的叔伯嬸嬸就更多了,一股腦的擠在花廳中,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讨論着那個被老爺子帶回來的女眷。

“大哥,你也不知道那個女子是誰嗎?聽楊叔說,爺爺很愛護她啊。”

錢金玉湊到自家大哥身邊,小聲的問道。

錢家嫡長孫錢思睿微微皺眉,道:“不清楚,楊叔雖然是家裏的管家,但也是爺爺的心腹,連他都不知道那女子是誰……”

錢老大瞪了兩個兒子一眼,沖長廊那邊一瞥,示意老爺子來了,讓兩人閉嘴。

錢翁和江淺夏緩緩走入花廳,錢家老少馬上俯身恭敬道:“兒子、孫兒,拜見家主。”

随和的擺擺手,仆人搬來兩把椅子,錢翁先扶着江淺夏坐下,自己才落座。

這一幕,讓錢家上下又是一驚,對這個從未見過的女子的重視度,又往上提了一籌。

“咳咳,大家都坐,淺夏不是外人,大家不用拘束。”

示意大家坐好圍過來一點兒,錢翁拍着江淺夏的手,和藹介紹道:“這是老夫新認的孫女兒,以後就是錢家的嫡小姐,萬寶閣大掌櫃的位置,也在老夫幹不動的時候,由她繼承。”

此話一出,錢老大驚的猛的站起來,瞪眼看着老父,再愕然的看看自己的兩個兒子,不明白為何父親要把大掌櫃的位置,讓給一個外人?

要是自己的兒子不成器,他也就認命了,畢竟商人重利。可他的兩個兒子都堪稱人中龍鳳,次子金玉雖然還頑皮一些,但輔助他哥哥也是足夠的。

長子思睿更是商業奇才,兩年前随商隊遠走南疆,為家族開辟了一條新商道不說,還帶回來了大量的珍寶。

錢家上下都認同錢思睿為下一任的大掌櫃,為何現在父親又變卦,要安插一個外姓的女人進來?

想不通,全家上下都想不通,但礙于錢翁在家中的威嚴,他們又不敢當面頂撞,只能用奇怪的眼神審視江淺夏,心中琢磨着,這是不是老爺子年輕時候弄出來的……

把所有人的反應看在眼裏,江淺夏饒有興味的揚着嘴角,發現兩個比自己稍微年長一點的少年,看自己的眼神最為熾烈和不服氣。

“其實我不想當大掌櫃的,我就想混吃等死,可是爺爺不同意,我也沒辦法。”

标準的得了便宜還賣乖,江淺夏笑眯眯的看着兩個少年面色鐵青的模樣,好奇道:“你們兩就是爺爺常念叨的思睿和金玉了吧?”

被點名的兩人起身行禮,錢思睿還算冷靜,沉吟片刻,就皺眉試探道:“妹妹名喚淺夏,難道就是那個和萬寶閣合作制造香水的江淺夏?”

提起香水,錢家人都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這東西來錢比搶劫錢莊還快,老爺子把人認做孫女,确實對錢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錢老大經商資質平庸,但平日裏應付官府,卻還是有幾分見識。

眼珠子一轉,錢老大義正辭嚴的沖錢翁拱手道:“父親,不知江姑娘是否婚配?你看思睿……”

錢思睿微微皺眉,不喜歡這樣有目的性的聯姻,剛想開口拒絕,就聽江淺夏歡樂的笑出聲來。

“讓大伯失望了,淺夏雖然沒有婚配,但腹中已有身孕,剛才大夫才診了脈,有兩個月了呢。”

眨巴着眼睛,看着錢家上下再次目瞪口呆的長大了嘴,江淺夏的惡趣味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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