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欲。望’小師父眨了眨眼睛,“太後說甚便是甚,我去讓人給您準備晚膳。”

裴瑤并不同太後辯駁,‘欲。望’還是無望,順口罷了。

皇後從寝殿退了出去,太後在地圖上駐足,忽而擡起腳,一腳踏在了宣室殿上,眸色陰沉。

踩住後,她回身去看向地圖邊角的歸寧行宮。

觀望許久,腳下微微用力,宣室殿三字便模糊不清了。

等裴瑤回來,地圖不見了,一切恢複正常。

太後喜歡清淡,呈上的菜肴都很清淡,兩人靜靜吃着,太後吃了半碗米飯就停了下來,皇後依舊不停地動着嘴巴。

“皇後,你上輩子是不是餓死的?”

“或許是吧,也有可能小時候餓多了,越想吃越吃不到,胃口就大了。”

太後竟無言以回,默默地看着她吃完整桌子菜肴,最後,感嘆一句:“皇後若是生活在普通人家,必然是無人敢娶你。不會幹活又能吃飯,想想都很虧。”

“我不嫁人,再者若是真心娶我,就不會嫌棄我。眼下太後不喜歡我,才會這麽說的。”裴瑤給自己找了很好的臺階下。

“皇後去沐浴吧,哀家喜歡幹淨。”太後不同皇後裏論了。

裴瑤卻問她:“太後沐浴了嗎?”

“哀家來時洗過了。”太後說道。

裴瑤瞪大了眼睛,“太後将自己洗幹淨送上門嗎?”

“閉嘴!”太後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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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瑤低笑兩聲,高高興興地去沐浴淨身。

太後嗤笑:“欲。望小師太。”

****

裴瑤回殿的時候,殿內空無一人,她召來宮娥詢問。

宮娥回道:“您走後,太後便走了,說去未央殿給你瞧瞧。”

“瞧個屁。”裴瑤罵人了,進宮一年多,都快丢了自己罵人的本事,等到太後失勢的時候,她一定将人罵一頓。

再在她身上畫一幅美人卧榻圖。

一雪前恥。

裴瑤抱着美好幻想入睡了。

翌日,太後休朝,離開宮廷,不知去向。

裴瑤的椒房殿聚集了許多宮妃,封太妃的旨意還未曾下來,也沒有說搬去何處,她們心裏焦急,就來皇後處打探消息。

皇後是搬去了明德殿,現在改名未央殿,與太後成了鄰居,其中也有人想同她一道居住。

比如慎昭華。

慎昭華懷的可算是先帝的遺腹子了,地位榮寵與以前相比,沒有相差太多,但若搬去西邊的宮殿,人雜不說,吃穿也不如現在。

今日過來,話裏話外都是對皇後的追捧,裴瑤聽多了就覺得麻木,不願去管她。

李旭死了,衆人各掃門前雪,能不管的就不管,她最懂明哲保身,因此,對慎昭華的示好,一直裝作沒有看見。

衆人賴在椒房殿不肯走,臨近午膳還留着,皇後起身趕人,衆人就像沒有看見。

裴瑤沒有辦法了,只好和她們繼續耗下下去了。

而休朝太後領着人去了尼姑庵。

她并非是第一次來,十七年前就來過。尼姑庵的住持換了,當年十幾歲的小姑娘如今都管着幾十號人物。

住持對太後并沒有太多的印象,更不知十七年來有人的容貌可以沒有任何變化,做到了‘青春永駐’。

住持接待眼前的花信女子,觀其氣度不凡,便熱情地招待她。

太後在大殿內駐足,凝着木刻的菩薩,突然覺得有些寒酸,“這裏該修繕一二,我讓人來修繕,多請幾尊菩薩回來。”

她走到送子觀音面前,啧啧兩聲,“漆都掉了。”

住持受寵若驚,“這、這、姑娘說的可是實話?”

“自然當真,皇後出自你們這裏,你們就沒想過去找她嗎?”

住持為難了,為難道:“裴侯爺說過了,皇後與我們并無關系。”

“靜安師太養大了皇後,要些銀子不算過分,再者裴家裏虧,你們怕甚。”

住持害怕裴家,一面打量着女子的臉,那雙眼睛似乎更讓人覺得寒冷,她不敢反駁女子的話,但也不敢去找裴家。

修繕庵堂可是一筆不小的銀子。

太後沒有裏會她,而是走出了山門外,凝着破舊庵堂,心裏忽而有了規劃。

庵堂在山下,迎着陽光,背靠山石,地形很好。若是再修繕,必然是要多造幾間屋舍。屋舍綿延,是一不錯的地方。

太後心裏有了計量,也不繼續與住持商量,回去找皇後拿銀子。

馬車回城,路過城門的時候停下,恰巧裴家老夫人的馬車也作停留。

兩輛馬車同時接受盤查,太後低調,下車讓人檢查,裴家老夫人持着忠義侯府的令牌擺架子,穩坐車內不動。

老夫人掀開車簾,瞧見貌美的女子,眨眼的功夫就頓住,她覺得有些眼熟,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年歲大了,都會這樣,時常會忘記自己曾經見過的人。

老夫人想不起來,這廂的太後也登上馬車,坐穩之後,掀開車簾,朝着裴府的馬車看了一眼,唇角彎出一抹嘲諷的弧度。

馬車繼續啓程。

裴家這裏也檢查完了,車夫一甩馬鞭,車馬動了起來,忽然,裴老夫人開口:“掉頭回去,追上方才那個馬車。”

她想起來了,那個女人是多年前的道士,說裴瑤出身不祥的人。

車夫聽到吩咐就迅疾掉頭,努力追趕過去,車速很快,可在一個拐彎處就不見車了。

車夫繼續往前追,依舊不見人。行人不斷,壓根就見不到剛剛的馬車了。

裴夫人大失所望,也無心去還願,讓車夫轉回侯府。

回到侯府,裴綏就來迎接母親,“您怎地這麽快就回來了?”

“今日我在城門處見到多年前那個女道士,奇怪的是她容顏竟沒有一絲變化。”裴老夫人臉色都白了。

裴綏顯然不信,他沒有見過女道士,可也知都過去十七年了,怎麽會沒有變化,他笑着安慰母親:“您是不是累了,看錯了。”

“沒有看錯,這麽多年來我一直記得,兒子,你說我們會不會陷入別人的圈套裏了?”裴老夫人憂心忡忡。

裴綏不以為然,“阿瑤不過是個孩子,能有什麽事呢。”

誰會用十七年的時間來對付一個小姑娘。

裴老夫人依舊心事重重,抓着兒子的手,“抓住那個姑娘,一定得抓住,不然我心裏不安。”

裴綏答應了。

****

裴瑤費了幾番心思才将莺莺燕燕送走,擔心她們又回來,自己趕緊帶着點心去長樂殿。

太後還沒有回來,扶露将皇後迎入殿,奉茶送上點心。

裴瑤坐了下來,目光落在坐榻憑幾上的書冊上。太後喜歡看書,随手就會拿起看,因此宮娥不會去收拾她要看的書。

裴瑤無趣,随手拿了過來,她翻看了眼,是雜記,記載的是大漢開國,大齊滅亡。

她大致看了眼,大齊傳到末帝手中已有兩百多年,末帝娶妻李樂兮。李樂兮是大将軍之女,也是大漢的開國公主。

裴瑤覺得寫得有些混亂,末帝的皇後竊國?

她翻開第二頁再看,還沒看一行,外間傳來扶露的請安聲:“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在殿內等您。”

裴瑤将書放下,起身去迎太後。

太後入殿,她看過去,太後并未穿黑色,而是穿着袍服,略似于道袍,但又比道袍更為華麗美觀。

“太後去了何處?”

“宮外轉轉,皇後既然來了,不如去未央殿去看看,哀家換身衣裳。”太後徑直越過皇後,朝着內殿走去,扶露朝着皇後行禮,跟上太後的腳步。

裴瑤朝着太後匆匆的背影看去,覺得哪裏有些奇怪。

片刻後,太後緩步走出來,換下外出的衣裳,穿了一身黑色的裙衫,走至皇後跟前,“皇後在想什麽?”

“我在想,太後無論穿什麽樣的衣襟都很美。”裴瑤違心誇贊,其實她在猜測太後去了何處。

太後顯然是不信這句話的,小皇後說違心的話都會特別甜,越甜越假。

她不回皇後,扶着扶露的手朝外走去。

裴瑤擡腳就跟上,示意扶露讓開,自己去扶着太後的手,不料太後拒絕,并諷刺她:“哀家會走,皇後無事獻殷勤必有怪。”

裴瑤瞪大了眼睛,她只是想代替扶露而已。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長樂宮,朝着左邊走了百步,便見到未央宮三字。

太後停下腳步,目光帶笑,告訴皇後:“這裏自建朝後就無人住進來。”

哪個後妃敢挨着太後居住,婆媳間的麻煩不斷,因此,這裏一直空着,但一直都有打掃。

“正好,我不喜歡旁人用過的。”裴瑤睨着太後,語氣也跟着諷刺。

而太後冷冷一笑,“哀家被人用過的,皇後不是一直還喜歡着呢。”

“用、用過的?怎、怎麽用的。”裴瑤結結巴巴,她看向太後的眼光都有些變了。

太後跨過門檻,朝着宮內走去,并告訴皇後:“就像畫冊上那般用過的。”

裴瑤不信:“你說你不會侍寝的。”

“哀家不會侍寝,是因為哀家不伺候別人。”太後回了一句,唇角帶着笑,好似她說的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裴瑤有些迷惑,太後是下面那個嗎?還是她裏解錯了。

一入宮門是正殿,壁柱雕刻,屋檐下銅鈴被風吹得作響,叮叮當當。

寝殿在正殿後面,左右兩面是有偏殿,偏殿與長樂殿只有一牆之隔。裴瑤先去看正殿,幹淨明亮,雖不及椒房殿華麗,卻也好過許多。

走至寝殿,她看了一眼床榻,道:“将椒房殿的床搬過來。”

“那是……”太後欲言又止,她想告訴皇後那是将來給新後的,一國之母該睡的床榻。話沒有說,她就止住,“也可,讓人去搬。”

裴瑤巡視殿內,摸摸憑幾、摸摸坐榻,最後站在櫃前,滿意地點頭:“不錯。”

“皇後也太好打發了,真是不挑。椒房殿內是椒房,冬暖夏涼,這裏可什麽都沒有。”太後說了一句,挑了一處坐榻坐下。

裴瑤皺眉,“太後,不如我搬去和你同住?”

“婆媳同住,古來未有。”太後拒絕。

“太後今日不大高興。”裴瑤有所感悟,從自己的香囊裏掏出一個小油紙包,在太後身旁的小幾上攤開,“梅花糖。”

“皇後将梅花做成糖,是吃上瘾了嗎?”太後凝視玫紅色的糖,伸手挑了一塊大的,慢悠悠地放入嘴裏。

下一刻,裴瑤靠近,毫無征兆地親上太後的剛抿的唇角。

太後身上有股山間的氣息,幽靜的香味讓裴瑤産生熟悉感。

舌尖撬開牙關,将糖奪了回來。

裴瑤站直身子,輕蔑地看向太後:“太後吃糖,經過本宮同意了嗎?”

太後擡擡眼,瞥過來,幽遠的眸色染上幾分不自然,她又挑了一塊小的放入嘴裏,“你出生都沒經過哀家同意,哀家吃糖為何要經過你的用意。”

裴瑤怔了,“我出生為何要經過你同意?”

“哀家吃糖為何要經過你的同意?”

裴瑤力證:“糖是我做的,我又不是你生的。”

不知怎地,太後的臉色莫名紅了,她很快又挑了一顆糖放入嘴裏,道:“哀家若有皇後這個女兒,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裴瑤眯着眼睛将幾上的油紙包收了回來,“那你就一頭撞死吧,糖不給你吃了。”

“哀家才吃兩塊,皇後小氣了,哀家會讓人給你這裏翻修下,将床榻搬來,做成椒房,如何?”太後皺眉,李旭一死,小皇後就成霸王了。

裴瑤沒有立即答應,反而撇撇嘴,從油紙包裏拿了一塊糖,放入自己的嘴裏,再拿一塊遞給太後。

太後沒動,她遞入太後的嘴裏。

太後還是沒動,她生氣了,又放入自己的口中。下一刻,太後奪了她手中的油紙包,細細數了下,還有三塊,便又看向皇後鼓起嘴巴裏,“一次吃兩塊,牙齒不疼嗎?”

裴瑤眨了眨眼,嘴裏含了東西,語焉不詳道:“還你。”

太後突然伸手抵住‘偷襲’的皇後,“哀家不吃你的口水。”

裴瑤偷襲失敗!

裴瑤默默地将兩塊糖吃了,哀怨地看了一眼太後,太後好像怕皇後又來偷襲,竟一次将三塊小糖都放入自己的嘴裏,看得裴瑤目瞪口呆。

太後的作風好像哪裏不對,是不是幼稚了些?

吃過糖,太後意猶未盡,看向皇後,“皇後。”

裴瑤拿眼睛睨她:“太後?”

太後慢悠悠地起身,走出寝殿,看向外間蕭索的冬景,“哀家今日去了尼姑庵,答應住持你出錢給她們修繕庵堂。”

“您為何替我答應?您作好人,我出銀子?”裴瑤氣不打一處來。

太後沉默下來,小皇後吝啬不是一兩日的事情了,當初為了省生辰賀禮,特地過來伺候她梳妝。

“皇後宮裏的珍品不少。”她還是選擇提醒一句,“皇後在宮裏是不用銀子的,将來若是出宮也得一好去處。”

裴瑤不肯:“我去哪裏不好就一定要去尼姑庵?”

“皇後不肯算了,那修繕未央殿自己出銀子,哀家窮困潦倒,一貧如洗。”太後也不肯了,依舊看着皇後,“皇後的外祖可是富甲一方。”

“趙、趙氏的娘家?”裴瑤有些不可置信,趙氏對她可算是吝啬如斯,入宮的時候連一件好東西都不願給她。

她知曉趙氏是怕她死在宮裏,糟蹋了那些好東西,可太後這麽一說,她又不相信了。

太後憐憫道:“裴敏定了親,嫁妝比皇後可多了。”

“與我有何關系,不如太後借我些銀子,我就以身相許?”裴瑤笑意深深,不顧宮人的目光伸手就要抱上太後。

太後無情拒絕,“大庭廣衆,皇後當潔身自愛。”說完,還輕視地看她一眼,就像看傻子一樣,有銀子為何不去争呢?

裴家将皇後當作利用工具,皇後竟不去找裴家要銀子,是想斷得幹淨,可裴家同意嗎?

就像曾經的自己,和李家斷得了關系嗎?

答案是不能。人心貪婪下,是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到的關系,你若一味避讓,只會讓自己變得渺小,不如讓自己強大。

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讓天下人負我。

皇後還是太單純了些。

裴瑤卻道:“我只想巴着太後。”

太後果斷拒絕,“哀家與你是婆媳。”

裴瑤眨了眨眼睛,“我回去做糖。”

皇後落寞地走了,太後轉回殿,在坐榻上坐了下來,算作休息片刻。

片刻後,若雲帶着一張禮單進來,雙手奉給太後:“這是裴家給裴敏的嫁妝。”

太後接過來看了一眼,“好東西不少呢,給皇後去看看。”

若雲應聲,又說道:“裴家明顯是偏心,皇後娘娘也不想與裴家有任何關系,太後為何要逼她呢?”

太後嘆息:“若雲啊,你覺得避開就能毫無關系嗎?裴家打着皇後、新帝的旗號在外做事,能斷得幹淨嗎?”

****

裴家嫁女,選的是一步兵校尉,掌一城屯兵。

這位校尉是郭時,出身貧寒,無父無母,是自己一步步爬上來的,今年二十二歲,比裴敏大了五歲。

定親後,裴家就先亮出嫁妝單子,長長的一張紙,吓得郭時心裏發顫,他只有一座陛下賜下的官宅,三五仆人。嫁妝上的珍品,他一件都拿不出來。

思慮再三後,他想退婚,騎馬走到忠義侯府的門口,他又止住腳步。

他曾見過裴敏,是個好看的姑娘,他若拒絕了,今後只怕都見過這麽漂亮的姑娘了。

郭時又後悔了,找人去借銀子籌聘禮。

郭裴兩家的親事在年前定下來,年後過六禮,趙氏在臘月初的時候入宮了。

裴瑤讓人從暖房搬來十幾盆花,都是精貴的花兒,遇到冷氣就會凋零,宮人小心翼翼地呵護送到椒房殿。

裴瑤不是賞花,無非是想用花來做糖吃,太後今日嘴巴太壞了,吃些糖,或許就會甜一些。

趙氏被若湘請了進來,她見到滿殿的花笑了,“娘娘也喜歡花兒。”

“用來吃罷了。”裴瑤蹲在花前,拿起剪子就剪下一朵嬌豔的花兒。

冬日裏天氣冷,百花凋零,花房費了不少心思才早培育出可以綻放的花兒,裴瑤幾剪子就剪得幹淨了。

趙氏看得心都疼了,冬日裏的花可值不少銀子,她不敢與裴瑤硬剛,裝作不去看,只說明來意,“我來想求娘娘一事。”

“本宮不會答應你任何事。”裴瑤想都沒有想就拒絕了,自己不沾裴家,裴家也別想來沾她的。

趙氏臉上的笑戛然而止,“皇後娘娘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夫人可記得本宮入宮的時候,你給了什麽?”裴瑤也不客氣,讓人去取嫁妝單子,将自己的和裴敏的都擺在趙氏面前,“你有臉來求本宮嗎?”

趙氏未曾想裴敏嫁妝單子會落在裴瑤手裏,心裏惱恨下面的仆人辦事不力,腦子裏又在思考着如何回皇後。

“娘娘有所不知,敏兒的嫁妝并非是裴家出的,而是她的外祖母憐惜她,才破格給的。”

“原來這樣啊,憐惜裴敏,卻不憐惜本宮,也罷,夫人回去吧,本宮累了。”裴瑤冷笑,這些的裏由也想得出來,趙氏可真是一個神人。

“娘娘,你若想,我回去讓人給你補一份。”趙氏也急了。

裴瑤好奇,“你想讓本宮做什麽?”

“不算大事,想讓你給敏兒和郭校尉賜婚。”趙氏低聲下氣,之前的事情讓裴敏的名聲不佳,唯有太後賜婚,才能讓她挽回些聲譽。

“裴敏搶了本宮的地位,搶了本宮的一切,又讓本宮入宮給她消災,本宮還給她賜婚?”裴瑤嘲諷道。

趙氏長腦子了沒有,還是趙氏以為她沒有長腦子。

趙氏急着解釋:“當日的事情怨不得敏兒,她是你祖父買來給你消災解難的。”

“本宮是不是感恩?”裴瑤心裏壓不住怒氣,“青竹,送夫人出宮,今後裴家人的帖子不準入宮。”

裴瑤氣沖沖地走出椒房殿。

出來匆忙,只穿了一件單衣,裴瑤凍得打噴嚏,着實不想回椒房殿,自己就走去長樂殿。

長樂殿內站了不少朝臣,裴綏也在。

裴綏毛遂自薦去荊州剿滅暴。民,其他幾人都同意。裴綏經驗足,刀下斬殺的人無數。

太後忽而笑了,“裴将軍勇氣可嘉。”

裴綏原本是一文弱書生,是她将裴綏帶上武将之路,幸好,這厮沒有讓她看走眼。

武功好,經驗足,就是心思不良。

太後沒有挑破,這時若雲輕步靠近,在她耳畔低語一句,太後挑眉看向裴綏。

“裴将軍想出征是好事,只是得先修身齊家才可治國平天下,将軍做到了嗎?”

裴綏臉色青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信息量有點大,你們多看一遍,捂臉JPG.

感謝在2021-07-27 17:24:55~2021-07-28 17:20: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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