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裴瑤凍得瑟瑟發抖,被若雲送進了浴室裏,溫熱的水包裹着全身,感覺整個人都溫暖起來。
她懶散地泡在了水裏,頗為後悔自己的逃跑行徑,那是她的寝殿,該走的也應該是別人。
一人待了片刻,殿門咯吱一聲想了,裴瑤閉着眼睛,沒有在意。
太後走了進來,目光落在皇後的身上,視線下移,凝在水面上。
熱氣氤氲,帶着朦胧的薄霧,幾乎看不清水面。很快,太後的視線又返回裴瑤的面容上,她慢慢走過去。
裴瑤的臉不再是粉白色,而是帶着微紅,嬌俏又妩媚。
太後回憶着皇後和李旭大婚那夜,皇後無助又恐懼的目光,那雙眼睛、那張臉,與現在有很大的區別。
裴瑤慢慢擡首,碰上太後探究的視線。在這種情景下,她想從太後的眼睛裏瞧出與以往不同的情緒,哪怕是一絲欲。望的痕跡。
等太後靠近的時候,她大失所望,太後的眼睛平淡無痕,深淵中帶着幾絲涼意。
頭頂上的泡泡依舊沒有變色。
太後在浴池邊上停留下來,将手探入水裏,很自然地開口:“皇後待了這麽久,不怕水溫涼了嗎?”
裴瑤略有一絲緊張,手在水下顫得厲害,努力保持自己的平靜:“不冷,舒服。”
“皇後還想待多久?”太後俯視着面前的皇後,目光由上而下,眼睛裏的笑意深了,“皇後進步了,美人計又上一層樓。”
“可惜太後無欲無求,我在想,您的心是不是鐵做的,火燒不化,冰凍不住,因此,你才能屹立在權力巅峰。”裴瑤傲氣地揚起自己的下颚,努力讓自己的情緒更為平靜、自然。
不同于裴瑤的緊張,太後則是一臉平靜,慢悠悠地凝着皇後,手戳了戳皇後的通紅的臉蛋,“怎麽證明哀家也是有欲。望的呢?”
“你證明不了,你自己天生就沒有欲。望,就算你躺在榻上也沒有欲。望。”裴瑤氣得一拍水面,蹭蹭地站起身,肌膚暴露在外,直接從太後眼前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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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後肌膚很好,雙腳踩着鋪好的棉布上,她害怕自己摔倒,就在棉布上多停留一息。
太後的目光沒有在她的身上,而是落在她的腳趾上,圓潤可愛,還染了色,是豔麗的紅色。
尋常宮妃大多會給染丹寇,而皇後雙手沒有染,偷偷摸摸地給自己的腳趾甲染了,這是留給自己看?
太後笑了,那雙腳落在了地面上,凍得一縮,又站在了棉布上。
太後笑意更深,凝着自己裙擺前的鞋,“皇後要過來嗎?”
不知為何,應該擺在棉布前的鞋卻落在了太後的腳下。
裴瑤沒有穿衣裳,卻感覺不到冷,熱水的殘溫還在體內,她朝前跨了一大步,直接邁到太後的面前,伸手捂住太後的眼睛,“不喜歡就別亂看。”
皇後的掌心還留着水,捂上的瞬間就染濕了太後的眼睫。
裴瑤欲蓋彌彰,一腳踩在鞋上,腳趾先擠進去,忽而腰間多了衣袍,她低眸去看,太後伸手攔住她。
裴瑤出于本能反應,擡首去看太後頭頂,一如往昔,未曾有變化,她略有不解。
太後的袖口上是金絲銀線繡制的花草,摩挲着裴瑤的肌膚,讓裴瑤顫栗不止,“別亂摸。”
“哀家眼睛看不見,不知摸在何處。”太後語氣很正經。
确實,皇後捂住她之前,說的都是實話。
裴瑤的兩只腳終于擠進了鞋子裏,下一刻,松開太後的眼睛,卻親上她的唇角。
太後終于低下視線,所及之處便是皇後雪白的肌膚,她愣了一下,皇後已趁機而入。
裴瑤心裏有氣,吻中帶了急躁,未及深。入便緩緩松開。
唇角落在臉頰上,太後卻道:“皇後,過分了。”
裴瑤不知收斂,雙手抱着她的肩膀,吻向她的耳廓。
濡濕的氣息讓人心口窒息,微癢,難耐。
太後的手不知所措,皇後未穿衣裳,她連推都推不開,只能用言辭威脅:“你再不松開,哀家将你推入水中。”
裴瑤似疾馳的野馬,拉都拉不回來,撩開太後的發髻,放過耳朵,咬住了脖子上的肌膚。
而太後的手幾度就要碰上皇後的身子,卻又戛然而止,她後悔了,就該讓皇後及時穿上衣服。
綿長又霸道的吻終于在裴瑤氣息不足的情況下結束,她微微喘息,就這麽直勾勾地看着太後。
太後不耐,轉身就走了,裴瑤急忙去找衣裳,“下次再看我洗澡,我還這麽親你。”
太後的腳步一頓,一本正經地回複她:“哀家會做一雙手套。”
****
裴瑤沐浴出來後穿了件襖子,站在屋檐下,凝望着冷風吹過的庭院,太後與幾位朝臣還在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裴綏出來了,裴瑤擡首,裴綏的頭頂上湧着藍色的泡泡。
這是對權力的欲。望。
裴瑤嗤笑,“我以為裴将軍為國征戰無私奉獻,不想,也是有私欲的。”
道貌岸然的人!
裴綏皺眉,看向裴瑤的目光裏多了一絲古怪,而裴瑤朝他走來,目光好像凝在他的頭頂上,“裴将軍,你有對權力的欲。望。”
再度聽到同樣的話後,裴綏的神色有些複雜了,“皇後、不,應該喚你太後娘娘,你自己沒有對權力的欲。望嗎?”
若無權。欲,怎會堅持留在宮廷。
“不及裴将軍。”裴瑤盯着藍色的泡泡在看,裴綏貪權,方才是在商讨什麽事情嗎?
裴綏沒有再看她,轉身就走了,面前的女兒,讓自己有一絲害怕。就像自己的想法被她窺探了。
接着,其他幾人也都跟着出來,朝着裴瑤行禮,轉身離開。
裴瑤凝視離開的幾人,他們的頭頂上并無藍色的泡泡,對比下形成對比,她有些不安了。
“皇後,您在想什麽?”若雲輕輕詢問,又體貼地開口:“殿外寒冷,不如您回殿暖暖身子。”
裴瑤收回目光,朝着若雲道謝,自己整理衣襟,跨入長樂殿。
太後坐在案上看奏疏,聽到聲音也沒有擡首,只道:“皇後自己擇一處坐着,皇帝奉你為太後的旨意在哀家手中了,你想何時搬離椒房殿,就何時宣讀旨意。不過,哀家還是喜歡皇後這個稱呼。”
“随太後娘娘吧。”裴瑤沒有太多的情緒,走到案前詢問,“方才您與他們說什麽?”
“荊州暴民叫嚣,哀家令你父親去征讨,并無其他的事情,皇後覺得哪裏不妥?”太後擡眸,撞進皇後澄澈的眼眸裏,她照舊看到了自己的容顏。
一如往昔,多年未曾有過變化。
裴瑤告訴太後:“他動了權欲。”
太後眼中竟漾過笑意,“動了便動了,皇後為何如此驚訝?”
“方才幾人中唯獨他動了權欲,其餘幾人沒有。”裴瑤顯得憂心忡忡,她對裴綏沒有感情,更沒有熟悉感,就像是多見了幾次面的陌生人,她不想太後在他手中受到傷害。
“皇後今日帶糖了嗎?”太後忽而錯開話題,朝皇後腰間看去,腰間空蕩蕩的,連平日裏愛戴的香囊都沒有了。
裴瑤沒有被她帶偏,依舊說着裴綏,“太後,你不怕裴綏領着兵跑了嗎?”
“皇後,吃顆糖。”太後的指尖多了一顆糖,在皇後嘴巴一開一合的時候塞入她的嘴裏,“甜不甜?”
裴瑤嘴巴動了動,下一刻皺了眉,“好苦的糖。”
“哀家用蓮子做的。”太後若有所思,庖廚明明說了蓮子糖是甜味的,自己肯定哪個步驟做錯了。
太後在努力反省中。
裴瑤苦得跑出去當着宮人的面将糖吐了出來。
若雲見到皇後愁眉苦臉的樣子自己也跟着皺眉,太後做蓮子糖的時候,她在旁邊看着,太後并未将蓮芯去掉。
冬日是沒有新鮮的蓮子,多是儲存冰室中的,口味不如夏日,太後又不去除蓮芯,可想而知味道會是多麽的苦澀。
若雲想捂臉,又怕惹怒皇後,就忍着苦水看皇後吐得臉色發白。
裴瑤不是挑食的人,一般的食物都會去吃些,唯獨蓮子不碰。
吐了會兒,她艱難地站起來,扶露忙端了杯清水來,“娘娘難受得厲害嗎?可要請太醫?”
“不用了。”裴瑤拒絕,端起清水就大口大口喝了下去,終于将那股難受壓了下去,又吩咐扶露:“去調一杯蜜水,多放些蜜。”
“您等着,奴婢這就去。”扶露應了一聲。
殿內的太後沒有反思出結果,自己淡然地吃了一顆蓮子糖,不甜,苦澀也正好,可以接受。
裴瑤回來了,虛弱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呆滞如木人。
太後瞧見她半死不活的樣子,有些後悔了,歉疚道:“你上次喝了蓮子茶并未說不喜歡,哀家就特地給你做了蓮子糖。”
“特地?”裴瑤呢喃道,突然就不生氣了,讓太後洗手做羹湯是她的幸福。
扶露捧着蜜水走了進來,裴瑤喝了一大口,整個人都舒服多了,眉眼也精神起來。
瞧着她的變化,太後有些不解,走過去,接過裴瑤手中的蜜水,“這是什麽水?”
扶露說道:“是蜜水,按照皇後娘娘的吩咐,多放了些蜜。”
太後将蜜水置于鼻間就聞到了一股沖過來的甜味,她皺眉還給皇後,果然還是個孩子,什麽都喜歡甜的。
裴瑤卻道:“甜味很好,可以甜進心坎裏。”
太後不理會皇後的言論,走回案牍後面挑了一顆蓮子糖吃了,吞下的瞬間還不忘看向皇後。她的意思是蓮子糖不苦。
光是看到她吃,裴瑤就已經感覺到苦澀在胃裏翻湧了,她又猛地灌了一口蜜水。
落荒而逃。
太後詫異,往日裏趕都趕不走的皇後竟被一顆蓮子糖給吓走了。
真是不可思議。
****
天氣愈發冷,不知不覺突然飄起了雪花,冬日的第一場雪來了。
裴瑤站在屋檐下看雪,伸出手去接晶瑩的雪花。雪落入掌心,瞬息就融化了。
冰冰冷冷,她驀地想起牽着太後手的時候,也是冰冰冷冷。
裴瑤笑了,收回手,擡首看向浮雲,雲層黑壓壓的。
青竹撐着傘走來,臉色略有幾分凝重,“皇後娘娘,靜安師太病了。”
“可找了大夫?”裴瑤詢問,師父的身子一向都很好,她并非是清閑的人,時常在外走動,身子很強健。
在她的印象裏,師父從未生過病。
青竹回道:“奴婢知曉後就找了城內最好的大夫,大夫回話說是風寒,師太高燒不止。”
“高燒?你将她、算了,我自己走一趟,你去安排下,我要去庵堂。你不必跟着我,你先找間暖和的客棧,再讓人去買間宅子。”裴瑤暗道自己疏忽,早該将師父接出尼姑庵。
“娘娘,此時大雪,風雪不止,怕是會加重師太的風寒。”青竹擔憂道。
裴瑤搖首:“無妨,你在馬車裏多加些被子。”
青竹答應下來,娘娘關心則亂,這個時候已經聽不進去了,她只能仔細去安排。
送皇後出宮後,她讓小宮娥給太後傳話,皇後出宮了。
小宮娥冒着風雪去見太後,一五一十地禀告了。
“這個時候出宮?”太後詫異地看向殿外,門窗都關着,她看不見。
走出殿門,風雪撲面而來,她頓住了,“可查過靜安師太因何而病?”
“回太後,是風寒。”
“風寒?”太後不信,靜安是樸素的人,将裴瑤的命看得比自己都重要,這個時候若只染了風寒,不會派人告訴裴瑤。
“若雲。”太後輕喚。
若雲上前兩步,“太後吩咐。”
“調五百禦林軍跟着皇後,不必喚她回來,一路護送即可。”太後吩咐道。皇後的性子倔強,這個時候不會回來的。
若雲應聲,“奴婢馬上就去。”
太後揚首凝望着大雪,雪花飄至屋檐下,旋即就化成水,将地面打濕了。
這麽大的雪已經許久不見了,瑞雪兆豐年,是個好征兆還是不詳?
****
五百禦林軍軍出宮,引起不小的轟動,裴綏都得到消息。
“太後無端調兵出城是何意思?”裴澤也覺得心裏不安,五百精兵不算多,可抄家滅族也夠了。
惠明陛下駕崩後的幾月裏,時常有禦林軍出宮,不是抄家就是抓人,人心惶惶,直到現在,他都覺得恐慌。
裴綏在擦拭着太後送他的劍,這把劍是當年三位大師打造十年所成,是齊國末帝獨有的。
末帝死後,這把劍就跟着失蹤了,太後果然有幾分本事,竟能得到這把好劍。
劍刃所用的是玄鐵,打造不易,末帝視為珍寶。
裴綏卻道:“五百罷了,能出什麽事情。”
“父親,皇後娘娘出宮了。”裴敏的聲音傳進了屋。
裴澤聞聲而擡頭,裴敏穿着一身櫻草色的小襖,淺笑着凝望自己。
他感覺自己的心又熱了起來,不知不覺站起身,忍不住擡腳走了過去。
“阿澤,你領着人去看看皇後。”裴綏放下劍,他明白過來了,五百兵士是保護裴瑤出宮的。
裴澤站在原地不動了,“她出宮與兒子何幹,父親忘了前幾日母親大病一場的事情了?她不孝,我還上趕着巴結不成?”
“裴澤,你若不去,我打斷你一雙腿。”裴綏望着自己的兒子,眉眼多了幾分戾氣。
裴澤也是倔強,“那父親便直接打死我。”
“天氣寒涼,哥哥身子受不住,不如父親去,想來皇後娘娘會很高興。”裴敏提議道。
裴綏睨了兩人一眼,只道:“裴郭兩家親事在即,你二人最好不好亂來,到時候為父心狠,你們沒有好果子吃。”
說完,提着劍匆匆離開。
裴敏望着裴綏離開的背影,輕輕一笑。
****
裴瑤是騎馬出宮的,一路疾行,到了尼姑庵只用了兩個時辰。
到了庵堂門口,她丢下馬,照着記憶摸到師父的禪房。
風雪太多,遮住了眼睛,裴瑤一路小跑,推開屋門走進去。
屋內屋外并沒有太多的溫差,裴瑤心口酸澀,師父躺在榻上不省人事,她不敢耽擱,用自己的大氅抱住師父。
住持聞聲趕來,忙道:“別、別碰她。”
“為何?你們将她丢在這裏不管不問,她好歹在這裏生活了一輩子了。”裴瑤怒氣而對,一雙眼睛驟然蓄滿淚水。
住持被吓得心虛,不敢看向裴瑤,只讷讷道:“她的病會、會傳染。”
“傳染?”裴瑤怔忪,低頭看向師父。
靜安面色通紅,眼睑下一片陰影,像是許久沒有睡過,此時困頓極了,睡着了怎麽叫也叫不醒。
裴瑤倒吸一口冷氣,“我帶她離開,此事不準聲張。另外你告訴我的婢女,她為何染病的,從何處染病的,是否還有其他人。”
說完,就抱起師父往外走。
屋外風雪更大,出去後,舉步維艱。
裴瑤費盡一番力氣才帶着師父下山,青竹安排的馬車也到了,她小心地将師父放進車裏,看了一眼車夫,“你騎馬,我趕車。”
“不成,皇後娘娘,風雪大,您這般容易會翻車的。”車夫不肯答應,皇後若出事,他幾個命都不夠殺。
裴瑤堅持,“沒事,你在後面跟着。”
車夫不敢違逆,後退幾步,騎馬随後跟着。
禦林軍也随後跟上,車剛走幾裏路,裴綏到了,見到皇後親自駕車,欲怒斥,卻聽到裴瑤說話:“将軍領着這些禦林軍去尼姑庵為好。”
裴綏将馬靠近,風雪吹得人睜不開眼睛,他不明白裴瑤的意思,“為何?”
“靜安師太的病會傳染,父親去盤查可有其他人,防止其他人也被傳染。”裴瑤平心靜氣,并無恐慌。
裴綏臉色大變,勒住缰繩的手微微一顫,“你呢?”
“我已經抱過師父了。”裴瑤冷笑道。
風雪山的少女冷若冰霜,就似乎與雪一般。
裴綏心沉了下去,“去裴府的莊子,我帶你去,盤查的事我讓其他人去做,你下車騎馬,我來駕車。”
他又恐裴瑤不答應,又添一句:“此刻你帶她進城就是禍害其他人,你可以不怕,但你該想着百姓。”
裴瑤看了他一眼,沒有感激,只道:“裴将軍為何會趕來?”
裴綏皺眉,沒有說話,翻身下馬,伸手要将裴瑤拉下來,“聽話。”
裴瑤讓出駕車的位置,鑽入馬車裏,聲音低沉地說了一句:“謝謝。”
裴綏忽而笑了,揚手甩了一鞭,馬兒疾步。
許多官宦人家都會在城外置辦別院,裴家也不例外,光是別院就有三四座。裴綏駕車,馬車颠簸,車裏的裴瑤抱着靜安,不敢分一絲神。
馬車不知走了多久,終于在風雪中停了下來,裴綏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一腳踹開門,“找大夫去。”
****
小皇帝剛走,太後一人坐在殿內發怔,桌上擺着皇帝親自拟的诏書。
皇後與太後,成了習慣。她喜歡皇後這個稱呼,是因為末帝每回都會湊在她的耳畔喊皇後、皇後。
如今,小皇帝催了兩次要尊裴瑤為太後了
風雪肆虐,想來今夜不會停,太後起身,走到殿外,風雪迷了眼睛,她努力睜開眼睛,天地一色,白雪皚皚。
“太後娘娘,尼姑庵有疫病了。”扶露神色匆匆地跑來,上氣不接下氣,臉也被風雪刮得通紅。
太後眨了眨眼睛,一片風雪在眼睫落下,水滑入眼睛裏,讓她略有不适,“封鎖起來,令太醫院太醫去診治。皇後回來了沒有?”
“沒有。”扶露搖首,“只有一人回來傳話,說見到了裴将軍,裴将軍帶着皇後離開,去向不明。”
“那便無事了,令人去找一找裴家的別院,派醫正過去,另外,将皇後帶回來。帶不回來就綁回來。”太後語氣也跟着莫名冷了下來,皇後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該打,回來後好好打一頓,就乖了。
扶露領着吩咐去。太後轉回殿內,坐下時瞧見了被自己遺落很久的雜記,言及大漢竊國。
太後重新打起精神,決定将這本雜記再讀一遍,敢說大漢竊國的人不多,再寫成書就更加不容易了。
明日就讓人多印一些,送到荊州去,讓那些暴。民去看看。
更深露重,暴雪依舊在下,沒有停止。
睡至子時的時候,太後複又醒了,若雲聞聲走了進來,“太後。”
“無事,皇後可曾回來了?”太後心中微有些不安。
若雲為難道:“皇後不肯回來,說她不能害了旁人。”
“不過一些小病罷了,值得她那麽誇張。”太後掀開錦帳,透着微弱的光色看向漆黑的窗戶,無趣道:“再不回來,哀家拆了裴家。”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世結束後,會寫末帝和皇後的故事,末帝這個媳婦是從自己長兄手裏搶來的。
還有第三卷 。
這世是he,甜文。
關于末帝的故事,會慢慢寫的。
至于攻受問題……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感謝在2021-07-28 17:20:55~2021-07-29 18:11: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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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