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接吻
李樂兮被楚元逗得臉上發燙,急忙拂開楚元的手,“太後不是這個意思,她是想将恒王的長子接入宮嗎?”
“太後不過是為我擔心罷了,此事急不得。”楚元不擔心這些小事,她還年輕,還有二十年、三十年的時間,她反過來安慰皇後:“恒王與李三都擅長作妖,養出的兒子也不成。”
李樂兮笑了,“陛下所言甚是。”
帝後二人和和美美地回宮去了。
眼看着人走遠了,太後推開窗戶,凝視漆黑的夜空,今夜的星辰很亮。
但願年年的今日都有這麽和睦的景象。
****
帝後回宮之後,楚元如舊上榻,又令南嘉去拿書來看。
皇後慢吞吞地回來,床榻上擺滿了十來本書,楚元興致勃勃地正在看,她探首去看:“陛下在看什麽?”
“看有趣的,皇後梳洗好了嗎?”楚元将書放下,又撿起榻上散落的書,一一擺好,騰出皇後上榻的地方。
她不說,李樂兮更覺得好奇,伸手去取。楚元按住她的手,笑說:“皇後看了,就得去做。”
李樂兮疑惑:“做什麽?”
楚元将書藏起來,不給皇後看,裝出神秘,道:“天文書籍,百裏沭給朕送來的。”
百裏沭是國師的弟子,學的自然是推演一類的知識,與天文是極有的關聯。常人都會這麽想,可李樂兮心中不寧,百裏沭上次就挑撥離間,這回定不是什麽好書。
“陛下給我瞧瞧,百裏沭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楚元笑了,“百裏沭是跟着國師,不摻和政事,哪裏惹到皇後了。”
“陛下常說人醜就罷了,還作怪,臣妾覺得這句話在百裏沭身上,很是貼切。”李樂兮不高興,眸色冰冷。
楚元撇撇嘴,不明白往日泥巴捏成的人竟也會這麽生氣,“她得罪你了?”
“得罪了,陛下将她趕出紹都?”
“皇後言之有理,朕明日問問國師的意思,現在,給你書看,成不成?”楚元将書遞給皇後,自己順勢躺了下來,阖眸道:“看完記得告訴朕,裏面有什麽內容。”
楚元極為坦然,放心大膽地地讓皇後去看,“朕做了标注,你會看懂的。”
捧着書的李樂兮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鑒于楚元前面做了不好的事情,她選擇将書丢下榻,自己迅躺下。
兩人安靜地躺在寬大的鳳床上。
亥時已過,星辰璀璨,楚元側身親了親皇後的額頭,擁着她入眠。
兩日奔波,她很快就睡着了,李樂兮卻醒着,伸出雙手,指腹慢慢地從額頭開始摩挲。明明是清秀纖細的少女,體內卻蘊含着極大的力量,讓人驚嘆、驚豔、不可置信。
沉睡的楚元很安靜,李樂兮的指尖摸到了她的唇角,柔軟的唇瓣帶着溫度。李樂兮選擇靠近,唇角輕輕貼了上去,又快速收了回來。
快若閃電的親吻,讓李樂兮心口砰砰跳了幾下,她的心疼突然快了不少……
楚元沒有醒,睡得很深。李樂兮等了會兒,确認她不會醒後,自己又舒心了。
李樂兮覺得自己很放縱,幸好無人看見,自己悄悄安慰自己,就當作沒有發生。她也很累,阖眸貼着楚元去睡。
難得的寂靜夜,也不用去上朝,楚元睡到午時才醒,李樂兮就這麽靜靜等着,直到她睜開眼睛,自己笑着打招呼:“陛下醒了。”
“今日可以放縱,朕要睡到黃昏再起,到時帶你出宮去玩。”楚元幾乎是閉着眼睛說話,側身去抱着皇後,嘀咕一句:“皇後先起,我想吃你做的晚膳。”
“你呀。”李樂兮竟拿她沒有辦法,未曾想到平日裏那麽有節制的人會在今日耍無賴,誰會睡到黃昏,今夜還要不要睡了。
她想拉着楚元起來走動,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罷了,不過一日,放縱些有何妨。
她悄悄起榻,沒有驚動楚元,沒有喚婢女,自己一人梳妝,又想着晚上給陛下做些吃的。
皇後一日用了午膳,自己坐在偏殿內琢磨着膳食,一人慢慢想着,冬陽很暖,讓人昏昏欲睡。
寫下幾道菜後,南嘉走進來,禀道:“娘娘,李夫人讓人來傳信了。”
言罷,将一封信遞給皇後。
皇後不碰,示意她打開。南嘉照辦,打開後,笑了笑,“李夫人想讓您扶持李側妃為王妃。”
李三生了兒子,底氣足了,忘了自己做的那些醜事。李樂兮陡然笑了,“她篤定本宮會答應。”
還将她當作當初的軟柿子捏。
“娘娘不必理會她,李夫人在外踩踏你,如今見您身份愈發尊貴了,就想着來讨些好處,哪裏有這麽便宜的事情。奴婢若是您,就給李大人送些貌美的妾室。奴婢聽說揚州瘦馬不錯,不僅身子好,還懂琴棋書畫。”
“你去安排。”李樂兮厭煩,之前并不是她想做軟柿子,奈何無人給她撐腰,如今,她不懼怕了。
南嘉高興地應下來,心中早有主張。
相對于李府的波濤洶湧,宮裏實在是安靜極了,沒有人會主動招惹皇後,阖宮安寧。
南嘉走後不久,李樂兮也去了禦廚房,準備楚元的晚膳。
楚元說黃昏起榻就在規定的時間內醒來,吩咐人準備熱水,自己去跑個熱水澡,腦子裏也沒閑着,想着近日的政事。
沐浴出來後,她又躺回榻上,遍尋不見皇後,索性自己拿書來看。
百裏沭搜羅來的好東西,比起自己找的好看多了,有畫還有字,她還提筆寫了幾句,讓畫面更為貼切。
宮人送來一盞熱飲,她喝過就放下,算着皇後該回來,自己更衣去等着。
她掐着時間點辦事,算無遺漏,自己剛坐下,皇後就領着宮娥進殿,“陛下醒了。”
楚元淡笑,“醒了,朕還看了會兒書呢。”
她看書,光明正大,必要時候還得拉着皇後一起,這是暧昧氛圍。
李樂兮不理會她的話,吩咐宮娥将晚膳擺好,自己親自盛了碗魚湯遞給她:“你一日未進食,先喝湯,暖暖胃。”
“皇後有心了。”楚元道謝,接過魚湯就喝了,喝到一半就擡首看了一眼皇後的頭頂,粉色泡泡依舊很堅強。
她嘆氣,皇後何時才會喜歡她呢。
喝過魚湯,兩人才開始用晚膳,李樂兮剝了蝦仁,又裹着蘸料,遞給楚元。
楚元驚訝,未及思考,張嘴就給吃了,眼眸彎彎,“皇後剝的蝦,好甜呢。”
“陛下何時也會嘴貧了,蝦肉沒有放糖。”李樂兮又遞給她一塊肉。
楚元告訴她:“朕的心和嘴巴是甜的,肉自然就是甜的,皇後,你覺得對不對?”
伺候的宮娥掩唇而笑,李樂兮更是拿她沒有辦法,索性将剝好的蝦肉放入自己的嘴裏,不給貧嘴的皇帝吃了。
沒成想,楚元親自松手去剝,還不忘和皇後說話:“朕方才讀了一本好書,醍醐灌頂。”
李樂兮也愛讀書,頓時來了興致,不禁問陛下:“是何好書?”
楚元剝了蝦遞給她,嘴巴裏繼續念叨:“園囿內遍生綠植,膚色如雪,恰逢百花盛開,膚上落一紅梅,美而露骨。這日,皇後心向往之……”
話還沒說完,嘴巴就被皇後的蝦肉給堵住了,她眨了眨眼睛,将蝦肉咬碎吞下,不滿道:“朕還沒背完呢,皇後心向往之,獨自……”
“哪裏來的淫詞,虧得陛下學富五車,竟也不知羞恥。”李樂兮惱羞成怒,再觀一眼左右,高聲呵斥:“出去。”
宮娥立即俯身退了出去,只留下眨眼的楚元。
楚元被皇後兇得不敢再背了,快速扒拉碗裏的的米飯,等咽下最後一口飯,她立即詢問:“皇後可要去看看?”
溫柔的皇後娘娘瞪了她一眼,她默默地垂下腦袋。
反省良久,她覺得自己話說的不對,不死心又說了一句:“皇後,朕覺得你孤陋寡聞了,不如打開眼界,多看多想。世間之大,無奇不有。”
“陛下做這些,太後可知曉?”李樂兮放下筷子,臉色沉了下來。
楚元卻問她:“朕是皇帝,你是皇後,你為何給朕甩臉色?”
李樂兮一怔,楚元這是在提醒她尊卑分明嗎?她望着楚元白淨的臉蛋,“陛下,若論尊卑,妾不如您,但是您作為皇帝去看淫詞豔畫,很有理嗎?”
“朕愛讀書,不覺有錯。都是書,為何不能讀?”楚元據理力争。
李樂兮反駁她:“書分好壞,人分善惡。”
楚元搖首,繼續辯駁:“人有善惡不假,難不成皇後一輩子不與惡人說話,不與惡人來往嗎?書有好壞,就算書是壞的,也應該去見識一番,莫做井底之蛙。”
李樂兮被說得啞口無言,死的也被她成活的了,嘆道:“既然知曉不好,自己嘗試過了,為何還要拉上無辜的人呢。”
“皇後所言差矣,朕覺得書不錯,想和皇後分享心得,多看多想多記,才是最好的先生。”楚元揚起眉梢。
李樂兮凝着楚元,不悅道:“陛下想帶壞臣妾。”
“朕在教導皇後。”
李樂兮生氣,粉面櫻紅,捂住自己的臉同皇帝辯論:“陛下是百姓的父母,該領先做正直的人才是。”
“朕很正直,唯獨不想對皇後正直罷了。”
面對講歪理的皇帝,李樂兮口幹舌燥,幹巴巴地瞪她一眼:“陛下言之有理。”
楚元樂了,看着羞赧難當的皇後,她心中忽然有了一種奇妙的感覺,她問皇後:“皇後,除了恒王以外,可還有其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沒有。”李樂兮生悶氣,皇帝的心思太難猜了,她愣了一下,蹙眉說:“陛下也可。”
楚元眼睛湛亮,不自信問她:“真的?”
“真的,臣妾喜歡做皇後。”李樂兮臉上挂着溫柔的笑,是母儀天下的雍容,也是柔若似水的女兒家情态。
楚元聽明白她的意思,做皇後,她很享受,也覺得很舒服。
這一點,就足夠了。
楚元淡笑:“朕活着,你就是大齊的皇後。”
聽到最嚴肅又透着情意的說辭,李樂兮無法生氣了,她笑了笑,道:“陛下嘴巴真的很甜。”
“是嗎?可寶華寶珠說朕很嚴厲,很兇,見朕都不敢擡起頭。”楚元唇角的笑意凝滞,看向皇後:“那是因為朕在哄着皇後。朕可是大齊最兇的人。”
李樂兮笑不出來了,她覺得楚元溫柔是在于兩人的相處中,從點滴的舉止、一字一句中感覺出來的,不帶其他人的感覺,更沒有其他人的參與。倘若偏聽偏信,就會覺得楚元是一個很兇的君主。
她凝着瘦弱卻有力的少女,心裏軟得一塌糊塗,“陛下,你很好,臣妾有幸做你的皇後。”
恒王的喜歡缥缈不定,而楚元的愛,深如深淵。不用想,也知曉該選誰了。
然而阻擋在她面前的是楚元女兒家的身份,喜歡一個女子,需要太多的勇氣了。
李樂兮自認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女子,做事有分寸,面對楚元的好,她懂得感恩。感恩與感情終究是不同的,作為皇後,她甘願和楚元共同生活一輩子,喜歡卻不能輕易宣之于口。
“不說了,朕帶你出去玩,人生當及時行樂。”楚元沒有接着去問,逼着問出來的話無甚意思。
她挑了一件家常的衣服,是件月白色的袍服,又找出相應的裙裳,亦是月白色,吩咐宮娥給皇後換上。
等到皇後更衣結束,她悄悄溜進去,明亮的光色下女子容顏美貌,溫溫柔柔,她笑了,“朕的皇後真好看。”
她誇人的時候都會說朕的皇後、我的皇後,好像怕旁人不知曉皇後是她一人的。
李樂兮聽話只笑了笑,眼中的光由平靜轉為溫柔,皇帝的愛讓她受寵若驚,又教她恍惚不安。
****
帝後溜出去宮去玩,楚元帶她見識不一樣的紹都城—護城河上十裏風光。
護城河算是紹都的銷金窟,是男人們愛花錢的地方,也是不少夫人們最想毀了的地方。兩岸有幾家青樓,也有賭坊酒肆。輸錢了去喝悶酒,再喊一兩個姑娘陪着,心中的郁悶氣息就跟着散了。
天色擦黑,水面上的燈火就亮了起來,遠遠瞧着像是銀河玉帶,璀璨奪目。
站在碼頭上,李樂兮聞着濕潤的氣息,心口突然跳了兩下,靠岸的花船上一男一女正摟在一起,她捂着眼睛低語:“成何體統。”
楚元笑不可支,掰開她的雙手,令她去看着花船:“看看那個男人是誰?”
李樂兮不肯去看,閉着眼睛,腦袋往楚元肩膀上湊去,“不看、不看,傷風敗俗。”
“那可是恒王殿下,你竟說他傷風敗俗。”楚元被她羞澀的樣子逗笑了,不用逗就可以令她臉紅。
“恒王?”李樂兮松開雙手,放眼去看,船上不少郎君,都是左擁右抱,她好奇,問楚元:“都是帶着妻妾來玩的嗎?”
“不,那是青樓女子。”楚元否定。
李樂兮不懂,“青樓是什麽?”
“青樓就是男子。偷歡之地,只要錢給足了,就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李樂兮皺眉:“世道艱難。”
楚元卻說道:“朕以為你會說傷風敗俗呢。”李樂兮出身勳貴,不知百姓疾苦,若罵上一句也在情理之中。
她牽着李樂兮的手登上早早定好的花船。船分兩層,二層是觀光游戲之用,帷帽遮擋住船內的景色,雕欄畫棟,花梨木屏風內有一張床榻。
榻旁擺着點心果子,還有一盞酒。
登上二樓,船就開始動了,慢慢地遠離岸邊,燈火通明的河面,彰顯着紹都的繁華。
李樂兮的目光凝在恒王的花船上,恒王與女子逗笑,将酒潑在女子身上,女子不覺羞恥,反去靠着他的肩膀,姿态親昵。
她站在欄杆後,楚元徐徐走近,望着花船上的人,唇角勾着一抹似有似無的笑,“皇後。”
“陛下,你若是男兒,會不會也是那般的人?”李樂兮目光黯淡,從小到大她受到的教養便是大度,為丈夫納妾,将妾生的孩子當作自己的孩子來疼,看着丈夫喜新愛舊。
“皇後,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這個問題沒法假設。”楚元去戳她腦門,迂腐的教養害了這麽好的一姑娘,成傻子了。
花船駛入河面上就停了下來,周圍都是其他府邸的花船,幾乎每艘花船上都有女子,姿态妩媚,衣襟袒露。
兩人站在一起,楚元很規矩,沒有去碰李樂兮,而是讓她自己去體會護城河的風光。
“皇後,等大齊穩定,朕去巡游,帶你領略大齊風光。”
“陛下,你為何對臣妾這麽好?”李樂兮不明白為何會無緣無故地對她這麽好,好到讓人難以接受。楚元是個好皇帝,也是個好夫婿,一切都那麽好。
她的目光始終凝在恒王身上,恒王是個男兒,不算太差,他有天下男人一樣的毛病,玩。弄女子、喜新厭舊。
她不懂女子之間的喜歡是什麽樣的,超脫世俗的觀念,淩駕于禮法之上的感情是什麽滋味。
“你是皇後罷了。”楚元笑道,“共度一生,自然該對你好些。”楚元覺得索然無趣,再觀皇後頭頂上的粉色泡泡,毫無進展。
護城河上喧鬧吵雜,絲竹聲浮于河面上,偶爾還有女子歌聲。
歌聲愈發近了,李樂兮順着歌聲去看,是一普通的花船,船上并無男兒,是兩個姑娘,琴與歌聲,配合得很默契。
船在順着風靠近,帷幔被吹得此起彼伏,隐隐約約可見兩名女子靠得很近。
忽而,歌聲停了,琴在繼續。李樂兮墊腳去看,卻見兩人緊密地貼在一起,唱歌的女子沒有唱是因為她在親吻撫琴的女子。
她驀地一驚,不住地後退,腰卻被人托住。楚元告訴她:“怕甚,皇後也吻過呢。”
言罷,楚元吻住了她的唇角,将她所有的驚訝與不安都咽回肚子裏。
親吻罷了,朕也會,朕還可以做得更好。
楚元的霸道讓李樂兮透不過起來,她想抗拒,全身的力氣都抵在雙手上,奈何楚元力氣過人,将她死死禁锢。
下一息,楚元将她抱起,回身走了五六步,将人放在備好的榻上。
衣襟掉落,李樂兮渾身輕顫,雙腿并緊,呼吸都跟着快了不少,她抵着楚元:“陛、陛下、你且自重些。”
楚元惱了,握住她的雙手,将人狠狠地按在榻上,情動之際,眸色漸紅,“你為何如此抗拒?”
李樂兮粉面如晚霞,羞意入骨,讓她不敢擡首對上楚元,她害怕,卻又不知自己害怕什麽。
渾身都在發抖。
楚元按住自己的火氣,沒有繼續去碰她,目光被她腰間的壓襟吸引了。皇後将她給的血玉做了壓襟,正乖巧地躺在她的腰間。
血玉似血,楚元看得出神,伸手将血玉取了,砰地一聲砸在地上,裝飾血玉的玉器跟着碎了,就連血玉也碎了一塊痕跡。
李樂兮瑟瑟發抖。
楚元俯身撿起血玉,放在手中把玩一般,小小的一枚,格外溫潤。她看了一眼皇後的腰間,眉眼舒展,“皇後,朕帶你玩一些好玩的。”
****
恒王登上楚元的船,在一層候着。
方才他隐約見到楚元與李樂兮兩人,原本以為是眼花,可小厮來報,楚元确實在護城河上,與一女子卿卿我我。
他想試探女子是不是李樂兮,倘若不是,就有熱鬧看了。
他等了半個時辰,小厮迎他去上樓。
樓梯口放着一面屏風,繡的大片青竹,夜間沒有光,憑着燈火壓根看不見後面。
恒王站在屏風前,屏風後人影晃動,“恒王來了。”
是楚元的聲音。恒王心中大石頭放下了,果然是楚元,他笑着行禮:“臣見過陛下,陛下好興致,竟也會來這裏玩,不知皇後在不在?”
“皇後在不在,與你有何關系?”楚元不高興了,再看坐得筆直的皇後,她又笑了,親昵地咬着皇後耳朵:“皇後。”
李樂兮面色通紅,楚元咬她,她就覺得自己身子更燙了。
恒王不答話,心口羞憤難當,那原本是他的王妃,如今卻在伺候其他男人,這是他一輩子難以揮去的恥辱。
他忍着怒氣,淡笑道:“臣逾矩了。不知陛下可有心情去臣的船上玩一玩,今夜明月星辰正好。”
“朕就不去了,朕與皇後玩一玩。”楚元不肯走,說話的時候還一手搭着皇後纖細的腰肢。
李樂兮渾身顫得厲害,總感覺自己要倒下了,身子裏的東西像是折磨人。
她睨着楚元:“陛下……”
作者有話要說: 休息中的裴瑤:怕甚,早晚會有“報應”。
李樂兮:這好像是我的臺詞????
裴瑤:你的就是我的。
李樂兮:出門帶臉了嗎?
裴瑤:沒帶呢。
祝老師們節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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