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四)毛毛持續糾結中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我是不是該賣萌打滾求評論求收藏_(:з」∠)_
有願意說兩句話的嘛?
莫少爺趁火打劫:“毛毛,莫雨哥哥很想你,随我回去好不好?”
(四)毛毛持續糾結中
老天!他剛剛……都說了些什麽啊!?
“反正那個小子欺負起來很帶感”、“真想把他扔了”、“餓急了幹脆把他烤來吃”……這些聲音在莫雨腦海中放大了幾倍,還盤旋不去,循環往複。
怎麽辦?要解釋麽?
可是有什麽好解釋的,這些都是他熊孩子時期真切有過的極端想法,他也不覺得有否認的必要。
況且某些人長大了都還在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那次穆玄英喝醉酒,絮絮叨叨的把他的腦補都透露出來,說什麽我比小雨高,我比小雨厲害,我比小雨力氣大,小雨是個膽小鬼,小雨等着我去保護什麽的。
聽得背着他的莫雨當場黑了臉,路過咒血河時幾乎想把他扔下去。
其實只是些陰暗的小心思而已,從來沒想過真的付諸實踐。
況且,看毛毛目前的狀态,似乎對撓了他很自責的樣子。
小狐貍圓圓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他,又是愧疚,又是懊悔,又是委屈的,看得他都不忍心了。
于是,趕緊拿袖角在抓痕上抹了兩把,順便默念幾句凝雪功心訣,将體溫降低一些幫助止血。
莫雨在心裏默默想着,這樣做,毛毛應該就開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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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現實是:
莫少谷主面不改色的偷偷運起心訣,将本是細細淺淺的血痕生生逼成粗粗的血條,血随着重力凝聚在尾端,形成三顆血珠,将落未落。
果然,毛毛大大的眼睛裏泛出水澤。
啧啧,好,很好,非常好。
眼見苦肉計卓有成效,莫少爺趁火打劫,柔聲誘惑道:“毛毛,莫雨哥哥很想你,随我回去好不好?”
初聽到莫雨那番“懇切”之言,毛毛不是不傷心的。
他自小傾慕的莫雨哥哥不喜歡他,試圖扔過他,甚至,想過殺了他——還是那種當成食物一般烤掉的死法。
失望和憤怒戰勝了理智,它飛沖出去,狠狠一爪撓下。
好在不願傷人的本能讓它下意識的在最後一刻收了不少力道,但它爪子太利,莫雨還是被抓出了血。
毛毛怔怔望着身前人胸口的血痕發呆。
剛剛頭腦發熱,現在卻在迅速降溫。
它覺得慚愧。
一個人照顧另一個人成了習慣,漸漸被照顧的人便會享受的心安理得。但是這種善意其實從來不是理所當然的。
他和莫雨非親非故,他幼時弱小無能,他那時愛哭鼻子常惹麻煩,他體弱多病甚至根本和莫雨就不是同一物種。
明明除了拖累什麽都做不了,他憑什麽要求莫雨待他好!?
即便長大之後,他仍是一次次連累莫雨置身險境,害他為了自己東奔西走,害他反複受到傷害,身心俱疲……
細細追溯往昔,它忽然發覺,自己竟什麽都沒為莫雨做過。
雖然也曾多番努力,卻很少有真正達成的,好像他時運一直不濟,想做什麽都做不好。連唯一做成的一件,都罔顧了莫雨的心意,成了害他傷心逃避的根源。
為什麽會這樣?
莫雨哥哥……
小狐貍擡起兩只前爪,交叉着抵在自己的眉心,懊惱的捂住自己的眼睛。一時之間,它腦中充斥的竟都是各種極端的想法。
為什麽不殺了我?
你為什麽,不早一點,殺了我?
“毛毛,莫雨哥哥很想你,随我回去好不好?”
莫雨眼見着毛毛放下了前爪,揚起頭看向他。漂亮的眼睛裏水澤幾乎要溢出,卻又被生硬的憋下去,聽到他的話,臉上呆呆的,似乎不解又茫然。
莫雨心裏一突。暗想自己是不是做的有點過了,傷害對方這種事他們倆都做過,而且一個兩個做的都挺絕,雖然沒有一次是真心的故意的,倒更像是命運在不斷開着玩笑,即便如此,事後的悔恨仍是泛濫成災。
這麽敏感的話題,真心不該觸及。
不過,做了就做了,後悔沒有用處。
“毛毛?”好歹給個反應啊。
小狐貍眨了眨眼,然後出乎莫雨意料之外的搖了搖頭。
莫雨呆了一下,小狐貍便趁機跳出他的懷抱,跑到莫雨剛剛用過的椅子旁的小圓桌上坐下,還只留給莫雨一個背影。
毛茸茸的尾巴左右掃了掃,沒什麽固定的頻率,好似在彰顯着主人的不安。
莫雨追到毛毛面前,微微彎下身子,“毛毛,別鬧了。”
他伸出手想摸摸小狐貍的頭,沒想到毛毛竟然瑟縮了一下,莫雨手頓在半空,慢慢握成拳。
眼中有一股怒意在醞釀,他将握成拳的手收回,負于身後,緩緩開口問道:“毛毛,你可是在怪莫雨哥哥?”
小狐貍仍舊沒有擡頭看他,但急急忙忙的搖了搖頭,白色的耳朵晃來晃去。
見它拒絕的毫無猶豫,莫雨忽然就松了一口氣。
“小池塘邊的桃樹開花了,風一吹花瓣有時會落入水中,你一定喜歡。”他幽幽開口:“我讓莫紅泥做了一些你最愛的桃花糕,我們回去吃好不好?”
小狐貍這次回應的很快,它伸出右前爪,在木制的桌面上比劃了起來。
一旁呆立的王遺風一時沒明白它在幹嘛,有些好奇的挑了挑眉。站在它面前的莫雨卻是看的分明,它寫的是四個字:我、不、回、去。
耐心逐漸耗盡的莫雨語氣也開始變冷:“怎麽?還揪着那件事不放?”
滿腦子極端想法的毛毛哪裏曉得是什麽事,它只看得到莫雨眼底的疲倦和淡淡的黑眼圈,于是手忙腳亂的在桌子上寫:你回去休息。
莫雨哥哥,你快回去休息。
王遺風看着一說一寫交流存在障礙的兩個……(不知道該什麽稱呼),好心的提供幫助:“需要筆墨麽?”頓了一下,又改口道:“紙墨。”
“不用。”莫雨背對着王遺風答了一句,眼光緊緊黏在小狐貍身上,再開口聲音帶上了幾分狠厲:“穆玄英,你又在玩什麽把戲?你不是早就能說話了麽?”
原來還能說話。王遺風帶着探究的目光移向毛毛,謝淵養大的狐妖麽,有點意思。
“莫雨哥哥,我沒有……”很久沒有開過口,毛毛的聲音帶着幾分艱澀。莫雨不在,他根本沒有說話之人,剛剛只顧着着急,完全忘了自己還有這個技能。
“那你留在這裏想幹什麽?”莫雨怎麽都想不明白,毛毛究竟有什麽好拒絕他的。
其實連毛毛自己也想不大明白,只是剛剛那一番心理活動之後,它暫時不想呆在莫雨身邊。
不過這話它說不出口,莫雨也不可能會接受。
小狐貍苦思冥想,妄圖找尋一個借口,哪裏知道莫雨的思路已經完全跑偏了。他在桌邊蹲下,仰着頭看着毛毛,目光和煦,語氣卻陰森。
他說:“穆玄英,讓我帶去南屏山這種事,你想都別想。”
毛毛一愣,這才想到他們之前冷戰的根源。思慮間,莫雨已直起身,朝王遺風拱了拱手告辭,然後直接轉身就朝外走。
毛毛呆呆的看着他走到門口才終于頓住了腳步,接着莫雨冒出一句:“你愛回不回随你,但是,不能到處亂跑,至少要讓我找得到你。”
毛毛順着他應了聲好,他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終于送走莫雨,毛毛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氣,緊接着卻感覺到一股焦灼的視線。它在心裏打了個寒顫,怏怏的擡起頭對上王遺風探究的眼。
紅塵秘意的繼承人,真是一個更比一個不好對付啊。毛毛在心裏默默吐了個槽,卻還是禮貌的喚道:“王伯伯。”
王遺風點點頭,走近毛毛,叫了聲穆少盟主。
毛毛囧了一下,“不用這樣,叫我毛毛就行了。”
“嗯。”王遺風捋捋胡子,從善如流:“毛毛,我很想知道,你對我的笛藝有何見解?”
毛毛:“……”
其實它哪裏知道他的笛藝怎麽樣,反正它是覺得夠難聽,足夠讓它煩得不得不快速睡着以求再也聽不到。
它也是偶然才發現這笛聲催眠效果特好,莫雨不在它太過無聊,不得不無限延長睡眠時間,睡得太多有時怎麽也睡不着,于是不得不來求助魔音幹擾。
兩人“友好”的交流了曲藝的心得,直到毛毛困極打起哈欠才被放過。其實毛毛根本不懂音樂,基本是在打馬虎眼,而王遺風大概是太過高興,竟然沒有發覺。
本以為今天的劫難已經過去,哪知臨到睡覺又遇難題。
毛毛看着王遺風坐在鋪好的床鋪上招呼它過去,差點生出一身冷汗。
霎時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不,不用了,我同從前一樣睡桌子椅子都行。”
王遺風也搖了搖頭:“以前不知你是穆玄英,對你多有怠慢。如今既已得知,怎可依舊輕忽?”
“真的不用……”
“莫雨有讓你睡過桌椅?”
“不曾。”
王遺風忽然不說話了。
沉默的越久,毛毛越是心裏發怵,最後只好妥協的跳上床鋪,縮到裏面團成團子,一邊想:王伯伯,你其實是在幫莫雨哥哥逼我回去的吧……
孤枕難眠。
三天了,莫雨夜夜獨守空房,睡眠質量越來越差,連帶着人都變得有點暴躁。所謂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第四天,莫雨召集了一衆莫家人來商讨主意,除了被罰在外游歷的莫采薇之外,全員到齊。
“給你們一個任務,”說是商讨,但莫少爺完全沒有商讨的樣子,直接做了決定:“去把毛毛給我從烈風集偷出來。”
微風卷着落花從敞開的大門打着旋兒吹過,又打着旋兒吹走。
莫雨看着面前靜默無聲的一群人,挑了挑眉:“怎麽,不願意?”
“少爺,”還是莫殺苦着臉站出來:“谷主身邊的雪魔衛都是高手,我們幾個怕是靠近都難。”
少爺也太高看他們了吧,且不說雪魔衛,就算是谷主一人,他們照樣難以近身啊。
“讓你們練武的時候沒一個好好努力的,”莫雨氣得狠狠拍了下桌子:“用你們的時候全都慫了,如果沾衣在……”
對啊,如果顧沾衣在的話……
“飛鴿傳書,把顧沾衣召回來!”莫雨咬牙道。
莫菲遲疑的問:“少爺,你确定?”
雖然顧沾衣是少爺手下的第一軍師,但不是因為他和毛毛太過親近,少爺實在看不慣才把他外派的麽。
莫雨簡直頭疼。他現在頭腦發熱無法思考,急需有人出謀劃策,可居然……
身邊的人沒能力,有能力的人偏偏不能用。
有點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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