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②④章

她真像是一個真人版的芭比娃娃，身形比例都好極了，五官小巧又精致，一頭卷發就那麽懶洋洋地趴在肩上，襯得那雙如寶石一樣閃閃發亮的大眼睛愈發地勾魂豔麗。

“你是……”伏溪微微皺起眉頭，看上去有些疑惑。

“真巧，沒想到我們在大學裏還能遇見。”那女孩說着便舉起手機來，指着伏溪的朋友圈媚媚笑道，“沒想到從來不更新社交動态的你，竟也有了男朋友了呢。”

看着她退出，再返回到她自己的社交界面，伏溪才恍然一下想起，這是自己兒時的鄰居杜雲莎——那會兒她倆玩得可好了，雖然說性格是完全相反的兩個極端，但這完全不妨礙她倆小時候成天膩在一起如膠似漆。

“雲莎！天啊，我都快認不出你來了……”伏溪驚得一雙眼睛半天變不回原來大小，“你現在真的是……天啊！我覺得……我覺得我都快要被你給掰彎了！”

杜雲莎掩着嘴兒吃吃一陣巧笑，挽過了伏溪的胳膊嬌嬌說道：“你從來不發朋友圈，自打你搬了家之後我便連聯系你的借口都沒有了，更別說知曉你這些年都怎麽樣了……真沒想到在大學裏還能遇見你，這可真是太好運啦！走，咱們去那邊甜品店裏坐坐，順便好好地敘敘這些年的舊～”

伏溪趕忙點頭，很快地也笑開了——這個小時候時常和她一起看美少女戰士一起給洋娃娃換裝的女孩兒，是她童年記憶裏為數不多的快樂片段，而今能再相逢，使得她所有的情緒都跟着變得鮮亮起來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很重要，杜雲莎自小就有一個特殊的癖好，那便是把追求她的男生吊成一捆團在手裏玩弄，而且尺度把握得相當好，使得那些男生就像是中了毒的木偶一樣任憑她差遣調派也心甘情願——那時候的她，看起來簡直就是男人堆裏最迷人也最危險的公主殿下。

伏溪記得自己小時候曾問過她：“雲莎，你為什麽總喜歡撩男孩子玩兒呢？”

“因為好玩。”她一邊說一邊玩弄着手裏的卷發，笑得比玫瑰花還要妍麗浪漫。

簡單粗暴，或許也是她心裏最真實的想法——可是借由這樣一張漂亮的小嘴說出來，卻似乎是怎麽樣也可以被原諒的了。

夏天的氣溫躁得人心裏難受，而這些日子和伏溪的關系一直沒有弄出太大進展，吃過晚飯的阮九就一直沿着學校附近的小河漫無目的地閑逛。

夜幕漸漸降下，街燈一盞接着一盞點起，帶着溫熱氣息的晚風撲面而來，好像妖豔女郎散發着魅惑香氣柔若無骨的小手，掠過他的臉頰、他的頭發、他的嘴唇。阮九忘情地呼吸着這醉人的晚風，只覺得自己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跟着迷離起來了。

夜色漸深，他也不知自己這樣亂逛了多久，但忽地發現自己不覺間已是行至了大一時候時常來瘋的那家舞廳門前。

猶豫再三，他還是推門進去了。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随着門開迎面撲來，阮九在小臺子邊找了個位置坐下，向服務生要了一瓶酒，喝了一杯就起身下到舞池了，炫目的燈光打在臉上，重金屬的音符幾乎要擊穿耳膜，他卻只顧瘋狂地跟着音樂搖頭晃腦，時而把手臂高高舉起，把頭發甩得亂七八糟，只覺得自己的靈魂也快要跟着飛出來了。

就在他扭得正high的時候，卻忽然感覺似是有誰在貼着他，而且愈貼愈緊——被打攪了的阮九不悅地睜開眼，卻發現是一個化着煙熏妝的美女，大眼細腰，一臉風情，這會兒正對着他抛媚眼笑呢。

阮九也沖她笑笑——可今天他來這兒純粹只為發洩一下心裏的煩悶，于是也就真的只是那麽笑了一下而已，看上去并不打算有下文。

可這反倒是引起了美女的興趣，于是她擠掉身邊的男人向着阮九這邊更努力地靠近過來，直到面對面了，細白的小手便妖嬈地蛇上他堅實的腰腹，語氣裏盡是挑逗之意：“帥哥……怎麽，一個人啊？”

“嗯。”阮九很幹脆地回道，臉上的笑意禮貌性地未減分毫。

“有女朋友了嗎？”那美女說着便貼得更緊了，身上的香味暗暗傳來，和她本人一樣妩媚。

來這種地方的标準回答應該是“沒有”，可是她想幹什麽阮九也是清楚，所以他還是選擇了點頭。

“吵架了，沒帶她一起來？”

這麽吵鬧的地方就算喊得再大聲他們的交流也是近乎于唇語，再加上燈光又這麽動感，阮九真有些擔心她能不能看懂自己的回答：“沒，只是她大概不喜歡這麽吵的地方。”

所幸對方看起來似是意會了，阮九看見她略帶失望地一撇嘴：“是嗎……可惜了啊。”

不過她調整情緒的功力卻是很強，沒過一會兒她便貼近阮九耳旁再度發起了邀請：“我叫曹豔豔，反正你女朋友也不在，咱們一起跳一曲總沒有關系吧？”

未等阮九作答，曹豔豔已經貼在他身上跳起了勾魂的豔舞，妖冶得連那雙媚眼裏似也是有電波在流轉，引得阮九一時竟看得有些發癡，卻在心裏可惜地想道：“如果伏溪也能像她這樣放得開就好了。”

就在他感覺腦子開始變得有些迷離起來的時候，卻忽地一下被不遠處的某個身影攫去了注意力——那是一個瘦小單薄的女孩兒身影，這會兒正被幾個男生死死地圍住，而離她最近的那個正忙着往她的喉嚨裏灌酒，末了還捏着她的臉好強迫她吞下去。

阮九把目光往旁邊挪了挪，便看見沙發上坐着一個濃妝豔抹、衣着暴露的女生，這會兒正抱着胳膊和身邊的小姐妹聊得是一臉的歡快。

按說在這樣的地方不該惹是生非的，可是那女孩兒的臉叫阮九沒法移開視線——太眼熟了，可為什麽怎麽也想不起來是誰呢？

許是因為走神了，阮九的手不知何時就很自然地放在了曹豔豔的腰上随着節拍一起舞動，引得曹豔豔驚喜地擡起頭來瞅他，卻發現他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于是嬌嗔地捏了捏阮九的下巴，這才使得他終于将那雙好看的眼睛轉向了自己來。

“帥哥，你怎麽了？看起來心不在焉的啊。”曹豔豔委屈道。

“啊，我剛發現我朋友來了——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說罷阮九急匆匆地掉轉方向擠出舞池，奮力向着那個小桌行進去。

他想起來了，那是在圖書館和他搭讪的那個短發妹——只不過現在，她的頭發已經長長了。

經常有在朋友圈刷到她發自拍，想來應該不會認錯。

人太多了，想擠出去有點兒困難——阮九焦急地擡頭望去，只見短發妹——哦不，現在已經是長發妹了，看上去搖搖晃晃的，似乎已是站不穩，而那幾個圍着她的男生就順勢把她撲倒在沙發上，開始動手解她的衣服，剛剛那個灌她酒的男生還趁亂把手探進了她的衣服裏面……

“喂喂喂你們幾個！”這會兒阮九終于是擠出來了，便趕緊快步上前推開了那些個圍在長發妹身邊的男生，順勢把長發妹擋在了身後，“幹什麽的敢欺負我妹妹，想找揍啊？正好，我帶來的那些個弟兄們可都在角落裏頭候着呢，要不要我喊他們過來陪你們這群小毛孩兒玩玩啊？”

這幾個男生雖然看着猥瑣，可一看就是那種沒啥社會經驗的附近學生，被阮九這麽一吓一時都愣了，你瞅我我瞅你的，最後都把目光定格在了那個衣着暴露的女生身上——不過看樣子，她這會兒似乎也是有點兒懵。

但阮九可不會給他們反應過來的時間，趁着他們蒙圈的這會兒他一下就利索地把長發妹挎到了肩上，還裝模作樣地數落道：“妹啊，心情不好也不能來這種鬼地方放縱自己啊，你看看你都交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朋友，這要叫爸媽看見了還不得氣死？唉，你啊你啊……”

說着他就扛着長發妹走遠了，身影漸漸模糊在了舞廳混亂的光線裏。

剩下這幾個人一臉懵逼。

最後還是那個衣着暴露的女生先開了口：“張怡還有哥哥？之前怎麽沒聽她說起過？”

一個頂着雞窩頭的男生接了她的話：“菁姐啊，不管有沒有，那家夥看起來可不好惹啊——如果萬一真是她哥呢？我看咱們以後就……就別再招惹她了吧。”

“是啊，本來看她那膽子小的，連反抗都不敢，瞅着還怪好玩兒的，誰想到會來這麽一出……”雞窩頭旁邊的男生接過話頭，看上去都有些露怯了。

被他們稱為菁姐的那個女生抱起胳膊，橫起眉“哼”了一聲，便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煙來點上，長長地呼出了一片灰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