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③⑤章
杭城已經快步入秋季,傍晚時分行走于人影交錯、車水馬龍的市中心很有點兒浪漫的感覺,這會兒的杜雲莎正輕輕挽着南浦的胳膊,把一杯果汁捧在手裏慢慢吸着,忽然就略帶悵惘地感慨了句:“大城市可真是個容易叫人感到寂寞的地方啊。”
南浦擡起頭來,想要接話卻又擔心自己會說錯,猶豫了半天還是怯生生地變成一句:“怎麽了?”
杜雲莎像是才回過神來一樣,趕忙沖南浦笑笑說:“咳,沒什麽……只是你看這遍地的廣告牌,還有街頭巷尾人們熱議的話題,好像就怕你不知道今兒個是七夕似的。原本不過是個尋常日子罷了,有緣的人自然會懂,可現如今被這遍地的廣告襯得,好像一個人走都是一種罪過了。”
只不過才剛說完這句,她的嘴邊便泛上了一抹溫柔的笑意,先前語氣裏那點兒落寞感傷的情緒很快如雪融般化開散淡:“只是今年卻沒有多大關系了。”
這說了一半的話讓南浦聽得心急,可見杜雲莎遲遲沒有下半句,他一個沒忍住就毛毛躁躁地問道:“為什麽呀?”
杜雲莎嗔怒着敲了下他的腦袋,一瞪眼說:“你說為什麽?”
“不……不知道?”
唉,這初戀的小男生什麽都好,就是笨笨的什麽也不懂什麽都要人教。
杜雲莎無奈地嘆了口氣,繼續挽過南浦的手臂向着人影浮動的街區走去,望着那璀璨迷離的燈火幽幽地說道:“因為這世上才沒有人在乎你是不是真的孤獨,他們看到的只不過是你身邊是否有伴。至于那兩顆心的距離是近是遠,他們不會關心,也看不懂。反正在世人的眼裏,有伴的總歸是要比沒伴的幸福,而在這個屬于情侶的日子還獨自徘徊于街頭的,不是個笑話,就是個悲劇。”
這話實在是太深了,南浦自然是聽不懂的——但是對于他來說,能在這樣一個浮動着浪漫氣息的夜晚裏被一個甜美溫柔,還略略帶着點兒性感味道的大姐姐挽着,就已經是件叫他幸福到心動的事情了。
連說的話都這樣耐人尋味,便更叫他為之入迷了。
就好像一本行走的散文集呢。
一時之間,他忽然就覺得自己懂得實在好少,更不清楚自己能付出的又有什麽,竟産生了幾分自卑的感覺來。
他似乎從未思考過跟戀愛有關的事情。
也許回家之後,他該好好地惡補一下這方面的知識呢。
這樣,就不會總是措手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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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曙光撲在将離臉上,襯得他眉眼之間的英氣如朝陽一樣耀眼奪目——此刻披着铠甲蓄勢待發的他看上去是那樣英勇神武,使得淑缦只覺着自己一下被拉回了少女時代,一下就回到了那個一見便誤了終身的朦胧黃昏。
她感覺心跳得厲害,低着頭一聲不響地幫将離整好衣服,就好像年少的時候那樣,可是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卻在心裏暗暗地希望着他能把目光一直流連在她的身上,永遠也不要挪開。
“我等你回來,”她說,終于還是慢慢地擡起了眼,“這只是暫時小別,就和先前的那許許多多次一樣。”
“當然。”将離沖着她笑了,露出整齊的牙齒,“只是暫時小別。”
淑缦仰起頭,踮起腳尖在将離的臉頰上輕輕烙下一個吻,眼睛便轉瞬濕潤了。
還要說些什麽呢,也許在這種離別的時刻,說得越多便越是容易感覺到不舍的,想來想去……或許還是沉默要來得好些。
“我走了。”片刻之後,到底還是将離先開了口,“好好照顧自己。”
話音剛落,淑缦便看見他一扯缰繩讓駿馬調轉了個方向,可面龐卻仍舊正對着她,眼裏的光亮清澈得仿佛回到了年少的時代:“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淑缦欲言又止,卻忽地想起了什麽,便小跑幾步上前,把插在烏亮黑發上的銀釵取下,将它塞進了将離的手心裏,很小聲地說了句:“留個念想。”
将離一下笑了,語氣裏泛着點兒無可奈何:“都多大的人了,怎麽還跟個小姑娘似的。”
“怎麽,不行?”淑缦一鼓腮幫子,捎帶着瞪大了眼。
“行,行。我只是說別這樣擔心嘛,這又不是生離死別,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将離說着,輕輕地握住了她的小手,像是哄小孩一樣地搖了一搖,“那……等我的好消息。”
“嗯……”
這下她真的看見将離的背影漸漸渺遠在了飛揚而起的沙塵之中,連着他身後黑壓壓的大隊人馬,不知為何心頭忽地一下苦澀起來,卻又舍不得移開視線,于是只能這樣眼見着他們慢慢遠去、遠去,淡成了天邊的一串黑線,融進了初升的旭日之中,卻晃得耀眼。
她低下腦袋,雙手合十,在心裏默默地念起了禱告的祝詞。
不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每天清晨當伏溪睜開眼睛的時候,牢門前總是擺好了新鮮的飯菜,幽幽的香氣狡猾地鑽進她的鼻孔,就好像故意在引誘她一樣。
第一天伏溪只試吃了一小口,可接連過了幾天發現這飯菜并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之後,便每天都毫不客氣地将它消滅得幹幹淨淨了。
她不是沒有試過弄清這飯菜的來源,但這個人似乎總是可以成功地避開她。
時間久了,伏溪也便不再堅持——管它呢,反正看樣子不是仇人。
不過因了這幫助,伏溪的身子卻是漸漸地好轉開來,雖然還是沒有外出行動的自由,但思考人生的體力卻已是足夠了。
她自然是考慮過越獄的,但是失了匕首傍身的她俨然是廢人一個,連相較于常人來說稍大一些的力氣都跟着一起丢失了。
看來眼下是真的什麽也做不了了,不如索性趁空閑把該想明白的事情都想明白吧。
比如……
他為什麽要害我呢?
想不明白。
那麽……
他喜歡我嗎?
不知道。
伏溪抱着膝頭頹在牆角,在心裏問了自己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卻始終無法給出任何答案。
“我真是一個差勁的家夥。”她在心裏默默地想着,把頭深深地埋進了臂彎裏面。
在鲛族的海域駐守是相當無聊的事情,日複一日的守衛工作平靜得就像是不起波浪時候的海面,因此聚在一起聊天打诨便成了這些守衛日常生活中再尋常不過的消遣。
“喂,聽說下個月就要舉行一年一度的鑒寶大賽了,你們都搜集到幾顆珠子了,成色又如何呀,不如……亮出來比比?”留着鲶魚須的幹瘦守衛帶頭打破了午睡過後的倦怠氣氛。
“喲,你以為我們看不出來你存的那些小心思呢?”梳着刺兒頭的黃魚臉守衛沖鲶魚須一斜眼,是滿臉的輕蔑之色,“我可好心奉勸你一句,現如今鑒寶大賽的審核标準可是越來越嚴格了,你要是想憑作假取得好名次,那可純屬癡心妄想,可就死了這條心吧,啊。”
“诶我說,你這是什麽意思啊,誰造假了,你倒是明白點兒說,誰特麽造假了?!”
“好了好了,都少說幾句,少說幾句!”通體墨藍的海馬頭守衛上前一步拉開了眼見着便要掐起架來的兩人,順帶着不動聲色地岔開了話題,“聽說在鑒寶大賽開賽的那一天,步月少族長也會到現場來,而若有機會能一睹少族長的美貌,那可真是一件叫人一輩子都要感到臉上有光的事情呢!”
一聽這話,鲶魚須和黃魚臉瞬間就安靜下來,彼此對視一眼之後,便立時發覺對方臉上現出的表情和自己近乎一樣。
“可是,聽說……聽說要進到前一百名才能有機會見到少族長呢……”黃魚臉怯怯地說,氣勢轉瞬弱了不少。
“是啊,”鲶魚須也趕忙接過話,“能進前一百的還不都是些鲛族的達官貴人,我們手頭的資源跟他們可怎麽比啊……”
“這個你們不用擔心,”海馬頭笑着說道,“前幾天也是偶然,我在牡丹海偶遇了董首的女兒——大概是因為常年被養在深閨的緣故吧,她對人連基本的防備心理都沒有。也可能是因為很少接觸家人之外的其他人,她看上去對我感覺到很新鮮,也很樂意聽我說話,一聽到我說對她家今年準備拿去參加鑒寶大賽的珠子感興趣,希望能看上一眼之後,二話沒說就答應下來了,和我約定三天之後在星海見面呢。”
鲶魚須和黃魚臉不約而同地現出了無比豔羨的表情。
“不過當然了,我自然不只是想要看看那麽簡單。”說到這裏,海馬頭放低了音量,示意他倆靠得近些,“如果你們願意幫我,不如我們三個一道過去,等董首的女兒一到——”
話音未落,一聲巨響忽地炸開,震得鲶魚須和黃魚臉連連打了好幾個趔趄,待他們好容易站定想要問問海馬頭的詳細打算的時候,卻忽然反應過來哪兒好像有些不對勁。
怎麽回事?……
有東西爆炸了?
鲶魚須戰戰兢兢地将視線下移,卻在目光觸到地面的那一瞬吓得尖叫一聲一下跳起抱住了黃魚臉的脖子,雙腿還死死地夾住了他的腰。
“喂,我說!”
黃魚臉本想訓斥他一頓,卻在目光落地的那一瞬也吓沒了聲音。
只見海馬頭的身體已是被炸得焦黑,道道分布其上的裂痕透出身體裏森森的白骨,而他的腦袋……
正躺在五米開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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