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是他本來就不想要自己嗎?衛婪有些不知所措,這麽多年張澂就是他的一切,可這人說他不稀罕自己。
那種無力感席卷了他的思緒,回頭把手中的飯盒塞進了李蘭息手裏,“你給他吧,不要說我來過,我想出去走走。”
看着小孩兒落寞的轉身離去,李蘭息想去挽留的手停在了半空,追上去不是,不追也不是,扭頭看着屋子裏還在喝茶的張澂。
嘆息一聲,還有心情喝茶,後院都起火了。
衛婪漫無目的的走在馬路上,心情低落,目光所及之處全是人群,匆匆忙忙,他好像沒有立場去難過。
這件事兒本來就是自己做的不對。
擡頭看着天空,嘆了口氣,從兜裏拿出手機,按下了那個只打過一次的電話。
張澂一直低着頭,沒有察覺到李蘭息走了進來,直到李平開口他才看到了他手裏提着的飯盒。
“給,小孩兒給你煲的湯。”
李蘭息一副恨鐵不成的樣子,很不情願的将保溫壺塞進了張澂懷裏,這兩人,一大一小太磨人了。
他這個旁觀者看的太清楚了,以至于不知道他們在糾結什麽。
張澂聞言猛的擡頭盯着他,“小婪,他來過?”
他有些慌既然衛婪來過,那他有沒有聽到剛剛的話呢?李蘭息哼哼一聲,十分無奈的看着他。
“剛剛就在門口,親耳聽到某人好不在乎的說自己不稀罕他,所以他走了。”
張澂猛的站起來,想去追衛婪,可李蘭息卻攔住了他,按着他的肩膀,讓他重新坐回去。
“你現在追過去想說什麽?與其這樣還不如想想自己到底想要一個什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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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也有些煩躁,“老弟啊,我就說吧,當時你要收養那小孩兒我就不同意,現在你養出感情了,人家要走了。你圖個啥啊?”
他還在抱怨,當初張澂不聽他的話,李蘭息卻突然出聲反駁,他覺得衛婪雖然是個小孩子,但他思考問題的方式。
全部都是以張澂為原則出發,這次衛婪想回去,也是想着自己媽媽能保護張澂。
聽了李蘭息的話,張澂心情十分雜亂,不過突然也有些明朗了,自己終究不是衛婪的親人,無論衛家是怎樣的。
起碼衛老爺子是有求于衛婪的,在衛家以後他會更有出息。
想清楚了以後,張澂也不急着去找衛婪了,彼此先冷靜一下。
他打開保溫壺,倒了一碗湯,看着乳白色的魚湯,張澂突然有些難過,衛婪對自己也挺好的了,竟然想着用回家去換自己平安。
他也不該出口傷人,對小孩兒這麽殘忍。
三個人坐在辦公室喝湯,喝着喝着,喝去了酒吧,李蘭息覺得沒有什麽事是一頓酒解決不了的,于是他和李平把張澂拉到了酒吧。
看着各色的人物齊聚在一起,燈紅酒綠,三人找了個包廂,喝酒,桌上擺放着各色的酒瓶,嘈雜的聲音包廂裏都能聽見。
張澂暗暗感嘆,這些人是真能吼。
酒過三巡,李平已經不省人事了,張澂有些昏昏沉沉的,起身想去一趟洗手間,剛起身手腕卻被已經躺倒的李蘭息抓住了。
“我……我跟你……一起,一起去。”
看着比自己還醉的嚴重的人,張澂俯下身将人扶了起來,一手攬着他的腰出了包廂,兩個醉了酒的人分不清方向。
在走廊裏晃晃悠悠的往前走,剛想找個人問問洗手間的位置,卻沒想到迎面撞上了一個男人。
那人極其的不耐煩,伸手就要推人,卻被他身後的人出聲制止,張澂迷迷糊糊的總覺得這個聲音在哪兒聽過。
扶着牆站好後,一手拉着李蘭息,擡頭看見一個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西裝革履,一副精英的樣子。
可當張澂看見他的臉之後,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
原來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別人,是劉付那個變态,臉上帶着猥瑣的笑容。
“呦,這不是張大廚師嗎?這是?喝醉了?”
張澂扶着李蘭息扭頭就走,不想看見這個變态。本來以為劉付會為難他,可沒想到那人卻出乎意料的放他走了。
經過服務員的引導,兩人上了洗手間,出來後李蘭息清醒了不少,看着鏡子裏臉色酡紅,雙眼微眯的人。
李蘭息用冷水拍了拍臉,剛擡起頭猛然從鏡子裏看到自己身後站着一個人,突然男人從他身後摟上了自己的腰。
身上涼飕飕的薄荷氣味鑽進了他的鼻腔,男人親吻着他的脖頸,寬大的手掌鑽進了襯衣裏。
兩人粗重的呼吸在安靜的洗手間頗有些突出,良久,男人摟着他将人轉向自己懷裏,親吻着他的嘴唇。
直到窒息的感覺湧上心頭,李蘭息才伸手推開他的胸膛,“放開我,快窒息了。”男人像個大狗狗一樣粘着他。
時不時的親親他的臉,對于在公共場所親熱,李蘭息始終覺得不太自在,“夠了,夠了,你要在廁所裏做全套嗎?”
臨北跨下了臉,重重的在他微微有些紅腫的嘴唇上嘬了兩口,“好,我們回家。”
李蘭息安心的躺在他懷裏,絲毫記不起洗手間外還有人在等他,任由臨北将他打橫抱起,用大衣遮住了他的臉,出了洗手間,張澂站在洗手間門口。
等待着李蘭息,臨北走了出來,看了眼張澂,僅有一面之緣的兩人愣是對視了一眼,沒有認出對方。
過了五分鐘,張澂有些不耐煩,李蘭息是睡在裏面了嗎?想着他醉成那樣子也有可能,于是他回頭去找人。
半個小時過去了,洗手間被他翻遍了,就差女洗手間了,張澂皺着眉,繼續找,李蘭息喝的爛醉。
他有些不放心,掏出手機打了電話,可是卻沒有人接,想着是不是自己回包廂了,可又覺得不可能,他在洗手間門口,沒有見到他出來啊!
突然腦海裏劃過臨北的臉龐,恍然大悟,他就說嘛,怎麽一個大活人就不見了呢?
張澂雙插兜往包廂走,想着喊了李平回家,可剛走到半道就被一個身着黑色禮服的男人攔了下來,是剛剛那個被他撞到的男人。
看他五大三粗的樣子,應該是劉付的保镖之類的。
“張先生,我們劉總想請您喝一杯?”
雖然極不情願,但是看這塊頭,要是硬來他沒有什麽好處,可要是真進去了,那可就真進了狼窩了。
張澂思索再三後,還是走了進去,劉付翹着二郎腿,一副不可以一世的樣子,“小澂啊,我還是喜歡這麽叫你,坐吧,陪我喝兩杯。”
他不情不願的坐了下來,“劉總有什麽事兒,直說吧,我還有事兒,恕不奉陪。”
聽着他硬氣的話,劉付笑了兩聲,“當然,知道小澂的時間寶貴,陪我喝杯酒,你就可以走了。”
張澂以為他會為難自己,可沒想到劉付真的只是讓他喝一杯酒,一杯酒下肚,張澂站了起來,劉付的保镖依舊站在門口。
他扭頭去看劉付,那人只是揮了揮手,保镖便給張澂讓開了路,張澂有些納悶,什麽意思?難道這人良心發現了?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他只想盡快回家,可剛走了沒兩三步,他就覺得頭有些暈,腳步輕浮,口幹舌燥的。
張澂扶着牆,立馬感覺到不對勁,自己這不就是被下藥了嗎?真是追悔莫及,之前那麽謹慎的人中招了。
呼吸急促的他突然感覺身體像是被火燒過了一樣,渾身無力的躺倒在地,雙眼迷糊的看着劉付一臉得逞的朝他走了過來。
劉付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嘴角得意的笑着,突然擡起腳,踩在了他的手腕上,張澂感覺到劇烈的疼痛傳來。
可他卻沒有辦法躲開。
“起來啊,你不是挺有能耐嗎?張澂,我說過,你會後悔的。”
他收起了腳,對着身後的保镖揮了揮手,那些人就将他架了起來,劉付猥瑣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擡起手摸了下張澂的臉,指尖輕觸過鎖骨,來到胸口,那眼神狂熱至極,可張澂只覺得一陣惡心。
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走,寶貝兒,我給你找個舒服的地方,在這兒不方便。”
為了不招搖過市,那些人做的很隐蔽,一人架着張澂,身邊人只以為是他喝醉了,旁人也看不出什麽。
剛出酒吧門口,張澂就被打包塞進了車裏,渾身的燥熱一度讓他失去理智,劉付擡手撫摸着他的臉頰。
張澂卻在這時感覺到了一絲清涼,臉頰微微擡起,劉付見狀笑出了聲,“寶貝兒,別急,過一會兒就舒服了。”
聽到他的聲音,張澂瞬間清醒,用力的咬下舌頭,強烈的刺痛感,讓他理智瞬間回籠,看着窗外閃過的行人。
強烈的恐懼繞上心頭,他想自救,要盡快,不然等到了地方,恐怕為時已晚,可他手腳發軟無力。
突然司機一個急剎車,他從後座上滾了下來,劉付很是生氣,前方發生了車禍,司機正在交談,劉付雙眼也注視着窗外的情況。
趁着這時,張澂掏出手機,迅速按下了一個電話號碼,因為他來不及,所以也沒有看清楚是誰的電話。
随後司機掉了頭,劉付扭頭見他爬在地上,伸手将他扶了起來,順手捏了吧張澂的腰,還湊近他的身體,重重的吸了一口氣。
“寶貝兒,你好香啊!怎麽是為了迎接我嗎?”
張澂惡心極了,可還是沒有辦法,只能寄希望于那個電話號碼,手機被他放在了口袋裏,劉付暫時還沒有發現。
衛婪坐在餐廳裏,看着哥哥打來的電話,對面一言不發,突然他聽到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他大受震撼,他和給自己打這通電話是什麽意思?
衛婪對面坐着一個女人,端莊溫婉,一頭幹練的短發,皺着眉頭盯着衛婪,看他一臉的難過。
正要開口詢問,衛婪突然聽到了電話對面,傳來了咒罵的聲音。
“賤人,你特麽敢咬老子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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