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2)

雪切了一聲,重新變回那個胖胖的中年女修,然後看那兩只耍寶。

突然,她感覺似有危險在靠近,丹田內的陰水祭出覆蓋住全身,陰水遁一經施展,拉着騰遠瞬間逃離出原地十米遠。

“咔嚓——”

一身脆響,方才兩人站立的石磚碎裂成兩半。

兩人一貓回首,只見後方本來空無一人的地方,出現一個模糊的人影,接着那人影漸漸清晰,顯露出五官,衣着,正是去而複返的黃蒲軒。

黃蒲軒看着梅雪冷笑道:“原來是一夥的!”

方才他假意相信梅雪的話,等到離開梅雪的神識範圍,他再施展隐身術偷偷潛了回來,發現這兩人原來早已認識!

梅雪對騰遠傳音道:“你到底偷了他什麽東西?讓他這麽窮追不舍。”

騰遠道:“我沒偷他東西,我只是往他床上塞了一件東西。”

梅雪好奇:“別賣關子了,快說是什麽東西。”

騰遠輕輕吐出兩字:“肚、兜。”

“哈?”梅雪傻眼。

騰遠一臉可惜道:“這人真是不識好歹,那可是清韻仙子的肚兜,拿到黑市上賣,起碼值兩萬上品靈石。你說他占了這麽一個大便宜,居然還追殺我,是不是好沒道理?”

清韻仙子是西陵第一大派玄清門中的金丹女修,號稱西陵大陸第一美女。騰遠這厮就和人打賭了,說自己能拿到第一美女的肚兜。于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這色狼也不知用了什麽方法,在清韻仙子洗澡的時候,偷偷潛進去拿了人家的肚兜。

那清韻仙子也是個厲害角色,很快就發現有人偷進她洞府,頓時勃然大怒,一路追殺。那肚兜上有她自己的氣息,她憑着氣息一路追蹤,騰遠向來憐香惜玉,舍不得打女人,一路左藏右躲,被追得受不了,正好路過黃蒲軒的住處,見裏面沒人,他索性将肚兜扔到對方床上,來一招禍水東移。

不想離開的時候撞見黃蒲軒回來,兩人打了一個照面,騰遠立刻就遁了。修士的財物都是随身帶着的,黃蒲軒心想反正房間裏也沒東西,便也沒去追騰遠,沒想到一進房間,發現床上居然有一件女人的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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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一百五十多歲的黃蒲軒還是個童男子,一愣之下當場紅透了臉,肚兜這種東西……

太太太考驗人了吧!!!

黃蒲軒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但看那肚兜上發出的靈光,好像還是件上品法寶。最後黃蒲軒還是硬着頭皮将肚兜拿起來,這一打量,确定這肚兜确實是件上品法寶。他有心将東西還回去,但他不知道失主是誰,總不能走到外面喝問一聲:“哪位道友丢了肚兜?請速速前來認領”吧?

要不要他貼個失物招領?就寫:“本人偶然拾到白底繡紅梅肚兜一件,請失主到雲來客棧天字三號房取。”

但這麽做好像也不太好,好糾結呀!

然而還不等他想好該怎麽辦,清韻仙子就帶着一腔怒火殺到了。

接下來就是西陵第一美人和偷內衣賊,不,被冤枉的偷內衣賊之間轟轟烈烈二、三事。

具體如何騰遠是不知道滴,只聽說玄清門清韻仙子看上北延禦劍宗震陽道君高徒黃蒲軒,發誓非君不嫁。并且高調的将自己的肚兜留給他做定情信物,搞得西陵人人皆知黃蒲軒偷了清韻仙子的肚兜,這消息甚至還傳到了禦劍宗裏,讓禦劍宗中不少女子芳心碎了一地:素來嚴謹,一臉禁欲模樣的黃蒲軒居然偷女人肚兜,太幻滅了!

一時間西陵衆男修對黃蒲軒各種羨慕嫉妒恨,同時受他啓發,在西陵刮起了一股偷肚兜風潮,并且其中不乏舉一反三的男修,除了偷肚兜,還開始偷亵褲,戀足癖則偷襪子,搞得女修們人人自危。

騰遠聽到這消息,本以為這事就這麽完了,沒想到黃蒲軒這厮居然拒婚,這下可傷透了清韻大美女的心,于是一大堆清韻的粉絲發誓要将此人碎屍萬段。

這些男女情愛糾葛騰遠本身是不關心的,但是,自從半年前他無意間與黃蒲軒在坊市上再次偶遇,他就開始遭到黃蒲軒無止境的追殺。

騰遠對梅雪簡單的說了一下事情經過,然後忿忿不平道:“你看要不是我,他哪裏有那個機會認識西陵第一美女,這厮不但不感恩,還追殺我,你說他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梅雪扶額:這比偷了他東西還嚴重好不好!黃蒲軒這人對男女之事有着極嚴重的抵觸心理,書中他明明愛着女主,不然也不會在騰遠把女主偷走後發狂,但他卻又痛恨和女主做那種事。他雖然将女主禁锢在身邊,平日裏對女主也不錯,可他一和女主行房,女主就得悲劇。因為黃蒲軒會控制不住心中的殺意,将女主掐暈過去。所以黃蒲軒這娃就是整一個糾結生物體,一方面被男女性愛吸引,一方面又厭惡這種事,覺得女人很肮髒。貌似,是因為他小時候看到母親和人偷情,最後害死了他爹的緣故。啧!好一部狗血爛片。

被這種死腦筋盯上,肯定是糾纏不休了。梅雪現在其實最想對騰遠說的是:兄弟,你還是去自首吧。讓他打一頓消氣好了。

黃蒲軒手中法訣一掐,青竹迎風漲大,在空中出現無數虛虛實實的幻影,這招梅雪以前見過,那時候她境界低,還以為那些青竹都是實體,現在看來,其中的虛數也不少。

這黃蒲軒也真是托大,雖然他是金丹中期,她和騰遠都只是金丹初期,但他們畢竟有兩人,還有一只六階妖獸,就這樣,他也敢直接動手。梅雪神念一動,陰水化成黑鞭,騰遠也祭出本命飛劍,花貍貓則豎起貓毛随時準備進攻。

不想黃蒲軒看到花貍貓一愣,轉而問道:“這貓你們從哪裏來的?”

如果他沒看錯,這只風系花貍貓是梅雪的靈寵,當初梅雪放貓攻擊他,他記得那貓左耳朵後有一撮白毛,所以必是那貓無疑。只是不知道梅雪是什麽時候從流放之地裏出來的。

他仔細看了看面前這個女修,容貌有可能改變,但功法一般卻不會變。眼前這女人用的本命法寶看起來陰氣十足,周身靈氣波動也偏陰冷,像是個魔修,而騰遠也确實是個男子。一般情況下,靈寵會易主,多是主人身死。他看了騰遠和梅雪一眼,冷笑道:“本來只是想教訓你們一頓,但如今涉及到我禦劍宗弟子的性命,就不能随便算了。”

他雖然讨厭梅雪那個女人,但她畢竟是自己的同門師妹,若是被人殺了,這個仇,他是無論如何都要報的。好叫他們知道,他禦劍宗弟子不是任人欺淩的!他朝兩人厲聲喝道:“我問你們,這貓你們是怎麽得來的?”

梅雪和騰遠同時回道:

“買的。”

“捉的。”

梅雪和騰遠互看一眼,又重新回道:

“捉的。”

“買的。”

太沒默契了!梅雪扶額,騰遠望天。

黃蒲軒冷笑道:“我看是你們兩個搶的吧!”

他既然認定是這兩人殺了梅雪,便不再多言,骈指一劃,喝道:“疾!”

已經組成劍陣的青竹劍立刻如疾風暴雨般朝前方釘下去!

☆、35

黃蒲軒手中的青竹由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最終化出八八六十四根。這一招憑虛化實,他功力尚且不夠,六十四根青竹劍中只有一半是實體,另一半則是虛影,若是練到大成,則六十四根青竹劍全部都變成實體。

青竹劍虛虛實實,如疾風暴雨般朝前方釘下。花貍貓喵嗚一聲迎上前,單爪在地上重重一拍,半空中出現一只巨大貓爪的虛影,随着虛影落下消失的瞬間,五道風切穿透青竹劍陣,地面出現五道呈扇形的深深裂痕,一直朝黃蒲軒延續而去。

六階花貍貓和金丹中期的黃蒲軒修為一樣,雙方法術在空中碰撞片刻,發出強烈的靈光後又交叉而過,朝對方奔襲而來。此時此刻,要麽躲,要麽擋。騰遠梅雪和花貍貓分別朝三個方向避開,與此同時黃蒲軒也祭出一個小山狀法寶擋在自己身前。

“轟隆隆——”

劇烈的法術碰撞之聲驚動了化仙城中的修士,所有人幾乎都在同一時刻停下手中之事,紛紛擡頭朝聲音發出的地方看過去,只見城西上空出現兩團耀眼奪目的法術靈光,明顯有人在鬥法,而且看靈光強度,還是金丹修士。

須知修仙城中一般都不允許修士動用大型法術鬥法,不然人人都在城中動用法術,這城還不被破壞殆盡?但盡管這條規矩放之五湖四海皆用,卻還總有以身試法的修士。覺察到有修士不守規矩,城中金丹修士組成的執法隊立刻趕往事發地點。

兩人一貓分散躲開黃蒲軒的攻擊,又分別從三個不同角度攻擊黃蒲軒。

想以多打少?黃蒲軒冷笑一聲,絲毫不懼,轉而從儲物袋中抛出六根陣旗,那六根陣旗一經抛出,立刻就将花貍貓圍在中間。妖獸大多不通陣法,花貍貓算是智商高的了,可從來沒人教過它陣法,它自然不懂,所以黃蒲軒陣旗一出,便将它困住,一時半會無法破陣。

去了一只花貍貓,黃蒲軒轉而專心對付騰遠和梅雪,青竹劍對上騰遠的金劍,小山狀法寶則向梅雪砸落。老實說,雖然黃蒲軒下手毫不留情,騰遠卻沒打算殺他,一是因為他和黃蒲軒并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二是因為對方是震陽道君的弟子。

像黃蒲軒這種修二代,識海裏都種有元嬰修士的神識印記,這印記就相當于一架攝影機,将弟子平生之事完整的記錄在裏面,一旦弟子身死,這印記就會回到元嬰修士腦中。弟子平生都見過誰,和誰起過沖突,死亡的經過,他都能完整的知道,方便報仇。這麽做,雖然會看到弟子的隐私,卻能保證不放過仇人,如果這個弟子能平安修到元嬰期,自己就能将這個印記去掉,這樣也不會被人看到隐私。

騰遠身為沒有背景的散修,很多時候,他要比這些有元嬰老怪做靠山的修二代弱勢,讓他不得不多考慮些。但是,不殺黃蒲軒,不代表就不敢整他。

他騰遠平生最讨厭這些高高在上的修二代,不就是投了個好胎嗎?說白了,還不是占着自己有一個元嬰師父,也不是自己的本事!

梅雪也越打越惱火,同樣是元嬰修士的弟子,這黃蒲軒身家就比她豐厚多了,看看那個困住花貍貓的陣旗,居然都不要花時間擺放,瞬間就能成陣,這得多少靈石?再看他用來砸自己的山狀法寶,就算她的陰水能隔絕修士和法寶間的神識聯系,可這件法寶也太兇殘了,那麽大的一座山直接砸下來,她的陰水還包不住人家一個山峰呢!

她轉而和騰遠對視一眼,兩人朝對方一點頭,同時攻向黃蒲軒。那山狀法寶厲害是厲害,可他總不敢用來砸自己吧?梅雪發動陰水遁,瞬間逼近黃蒲軒:姑奶奶就不信近身了,你還敢拿山來砸!

黃蒲軒見一個女人朝自己撲過來,頓時一驚,他素來厭惡女人靠近自己,想也沒想就指揮青竹劍攻擊梅雪,騰遠哪會讓他如願,金劍化作一只金翅鳥将青竹劍纏住。

黃蒲軒立刻掏出數張符箓扔向梅雪,逼她退開。

然而他想不到梅雪是個異類。

梅雪看到數張五階符箓飛向自己,大喝一聲,運起冥龍築體功,全身湧起一股黑氣,不閃不避迎向前方的攻擊。五階法術打在身上讓她周身皮肉劇痛,但她曾得天雷淬體,身體結實堪比妖獸,這幾張符箓一時還不能給她照成什麽大傷。

黃蒲軒沒想到梅雪居然敢直接用身體接下符箓的攻擊,稍一愣神,緊接着就被梅雪撲到在地。相比用法術劍訣,她更喜歡這種直來直去上拳腳的戰鬥方式。

黃蒲軒本以為這女人是魔修,沒想到竟然是個體修,失策了!女子芳香的氣息撲面而來,梅雪身上的法衣多處破損,露出幾處白嫩的肌膚,黃蒲軒立刻漲紅了臉運起全身靈力掙紮,但道修被體修近身的結果就是被虐,梅雪将他牢牢壓制住,朝他呲牙一笑,緊接着一拳砸向他左邊臉頰,黃蒲軒噗一聲吐出一口血沫,裏面混了兩顆白牙。

梅雪獰笑:叫你當初震斷我的牙,看我不加倍讨回來!她又擡起左拳朝他右邊臉頰砸了一拳,這樣正好對稱!

黃蒲軒一連折損了四顆牙,雙頰腫起,瞪着梅雪的雙目幾欲噴火,梅雪喝道:“看什麽看!沒看過美女啊!”

黃蒲軒和騰遠聞言,同時嘴角一抽:美女?就她這模樣?

那幾張符箓打得她周身痛死了,梅雪又朝黃蒲軒肚子上打了幾拳解氣,沖騰遠問道:“你看該怎麽收拾這家夥?”

騰遠轉轉眼珠,道:“像這種眼高于頂的名門弟子,與其在肉體上折磨他們,還不如在精神上打擊。”

梅雪點頭贊同:“不錯!你有什麽好主意?”

騰遠壞笑道:“扒了他的褲子!”

梅雪和黃蒲軒同時震驚地看向騰遠,梅雪直接罵道:“太無恥了!”

然而此時,化仙城中的執法隊正好趕到,将鬧事的三人一貓圍了起來。領頭的修士看現場一片狼藉,地面被損壞不少,皺眉喝道:“你們難道不知道城中不準動用大型法術嗎?為什麽打架,跟我回執法堂交代清楚!”

騰遠臉上立刻堆起笑臉,走到那領頭修士身邊賠笑道:“這位大哥看起來有些眼熟,請問你認識王涵嗎?我是他朋友。”說着,偷偷往對方手中塞了一塊極品靈石。

領頭修士不動聲色将靈石收起,小聲回道:“王涵是我弟,我是王志。”

騰遠在這化仙城中住了頗久,三教九流認識了不少,他本就是八面玲珑的人,就算從未見過面他也能和對方一見如故,更何況是熟人的哥哥,沒多久就和那個王志打得火熱,連帶他身後一起來的那幫修士也稱兄道弟起來,如此自來熟的能力,讓梅雪嘆為觀止。

王志收了騰遠的好處,答應不追究他們打架的事,但損毀的財物還是要賠的,騰遠指着黃蒲軒道:“說起來,我和我朋友才是受害者,這厮對我朋友見色起意,我們只是正當防衛。”

“你胡說!”黃蒲軒怒吼道,他扭頭看了梅雪一眼,恨聲道:“我怎麽可能對她見色起意!你也不看看她的長相,我還不至于那麽饑不擇食!”

梅雪對準黃蒲軒的腦門重重一拍:“閉嘴!誰準你說話了!”

王志見了,吃驚道:“你确定是他見色起意而不是你朋友霸王硬上弓?”明明是那女人騎在對方身上,怎麽看都是那女的想用強。

騰遠幹咳一聲,“确實是他見色起意,只不過後來被我朋友反壓了。”他見王志不信,又對他說道:“你可知道那男的是誰?他就是偷了清韻仙子肚兜,後來又拒婚的黃蒲軒!”

此言一出,那幾名金丹修士立刻對黃蒲軒怒目而視——原來他就是獲得清韻仙子親睐的黃蒲軒!各種羨慕嫉妒恨下,執法隊幾名金丹修士一致同意:不管黃蒲軒是不是挑事者,都把他抓起來,這裏一切損失全算在他身上,先出口惡氣再說!

王志祭出困金繩将黃蒲軒雙手反綁,準備押走。梅雪瞄了黃蒲軒腰間的儲物袋一眼,心想剛才沒搶了他的儲物袋太可惜了,現在再搶那幾個執法隊肯定不讓她拿,不然財物都讓她拿走了,他們還怎麽敲詐黃蒲軒?

她一臉可惜,眼睛戀戀不舍地膠在黃蒲軒的儲物袋上,沒注意花貍貓什麽時候走到她腳邊,結果不慎被絆了一跤,梅雪朝前撲倒,兩手出于本能的在空中亂抓,無意間扯到一塊布料,被她下意識緊緊拽在手中,只聽“刺啦”一聲,有什麽東西裂開了。

一時間,四下一片安靜。

梅雪擡眼,印入眼簾的是兩條光溜溜的長腿,再往上看,則是男人緊致的臀部。黃蒲軒臉上一片潮紅,連帶耳根子都快紅得滴血,雙目中的恨意幾乎要化成利刃将梅雪剁成肉泥。

梅雪淡定地看看手中的布料,再看看黃蒲軒,心想這法衣質量也太差了吧?好歹是件中品法寶,居然就這麽被她扯裂了!

原來她力氣這麽大呀,好意外。梅雪一臉無辜地看回去,抱怨道:“你明明那麽有錢,幹嘛要省那兩顆靈石,褲子也不買結實點的。”

黃蒲軒氣得全身發抖。

梅雪的眼神越發無辜。

騰遠幹咳一聲,梅雪後知後覺意識到,大庭廣衆之下,她這麽大刺刺地看一個光屁股男人,影響很不好。于是擡起手捂住眼睛,裝羞澀小聲道:“那個,其實我什麽都沒看到。”

衆男修同時在心中回道:我們知道你什麽都看到了!!!

等到執法隊帶着重新穿好褲子的黃蒲軒離開,騰遠拍拍梅雪的肩膀,揶揄道:“別裝了,人都走了!剛才看了帥哥的屁股,是不是感覺很激動?”

梅雪放下手,呸了一聲道:“我才沒你想的那麽無恥呢!”

騰遠噴笑:“你就裝吧!剛才還說我無恥,結果轉眼就裝跌倒扒人家褲子,我們兩到底誰無恥?”

梅雪正色:“我不是裝,我是真的不小心跌倒!”她提起花貍貓,道:“都是這死貓突然走到我腳下,把我絆倒。”

騰遠明顯不信,繼續嘲笑梅雪。梅雪看他那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心想他有什麽好得意的,他當初不也被她看了屁股麽?莫非他覺得自己扒了黃蒲軒那個修二代的褲子,就長了他騰遠修吊絲的威風?這兩人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她踹了樂不可支的騰遠一腳:“走啦,我還要去買法衣。”

她剛才不小心撕了黃蒲軒的中品法衣,所以中品法衣如今在梅雪心中已經被打上“質量不合格”的标簽,梅雪決定給自己買件上品法衣,但她身上靈石不夠,她決定先将手上那把白羽扇賣了,換成靈石買法衣。于是問騰遠化仙城中可有銷贓的地方,就是那種只管收貨,不問來歷的黑店。

騰遠讓她把要賣的東西先拿出來看看,梅雪将白羽扇拿出,騰遠看了一眼,道:“這玩意你該不會是從龔子瑜手上得來的吧?”

梅雪驚奇:“你怎麽知道?你認識龔子瑜?”

騰遠笑道:“因為這扇子是我賣給他的呗!”

“那你賣了他多少靈石。”

騰遠伸出五根手指。

梅雪猜測:“五千上品靈石?”

“是五萬上品靈石!”

“這麽多!”梅雪驚呼。

騰遠從梅雪手上拿過白羽扇,扔給她一袋靈石:“這扇子我幫你賣,以後你有什麽想銷贓的,都可以來找我。”

梅雪也沒和他客氣,她知道這家夥門道多,好奇問道:“那這扇子你打算賣給誰?五萬上品靈石可不是誰都能出得起的。”

騰遠奸笑:“能出五萬上品靈石買一把扇子的冤大頭,除了龔子瑜我還沒見過別人,所以我打算再賣一次給他。”

梅雪:“……”

她手上有了靈石,直奔雲裳坊,先買了一件上品法衣穿上,接着又去買飛行法寶,最後還買了一把水系飛劍,一番采購下來,身上的靈石又去了一大半。梅雪不由搖頭嘆息,修士真是一個花靈石的職業,她如今才金丹期,等她修煉到元嬰期,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靈石。不過她今天算是體會到冥龍築體功的好處了,如今她連中品法衣都能扯裂,等她繼續修煉下去,扯裂上品法衣,甚至是極品法衣也是遲早的事。

她還記得那時候她扒不下明羽衣服的事。梅雪唇邊突然露出一抹奸笑:師父、騰遠、黃蒲軒三人的屁股她都看過了,接下來,是不是該輪到師叔了?

騰遠說的沒錯,與其在肉體上打擊,還不如在精神上打擊。

要不要她扒了師叔的褲子,再把他扔到人群中呢?

她這麽想着,臉上露出愉悅的笑。

☆、36

梅雪一番大采購,總算配齊了金丹修士的必須裝備,騰遠便帶着她去找住處。這化仙城是西陵第一大城,住在這裏生活成本自然是很高的,其中又以住最貴。化仙城的居住區集中在東區的白雲頂和南區的千岩山兩處。

梅雪聽騰遠分別介紹了兩處地方,最後得出結論:白雲頂是富人區,千岩山是窮人區。

白雲頂共有九十九層,從遠處看,就像一層層白雲交疊而成的雲山,越高的樓層靈氣越濃厚,價格也越貴。一到三十層,每層有九套住宅,三十一到六十層,每層有六套住宅,六十一到九十層,每層有三套住宅。最上面的九層,則每層只設一套住宅,且只有元嬰修士有資格租。

千岩山的靈氣濃度只是一般,這裏修士的洞府都挨得很密集,咋一看,像個蜂巢,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坑。就算如此,一個金丹修士的洞府一年也要價三萬中品靈石。

梅雪剛賣了上品法寶白羽扇,身上小有財産,但她哪裏舍得住白雲頂那種花錢如流水的地方,她如今才金丹初期,未來用靈石的地方還很多,而她除了一個半調子的煉丹術,什麽賺錢手藝都不會,怎麽能不省點?

騰遠看出她舍不得花錢,主動邀請道:“我住在白雲頂七十五層,反正那裏空房間多,你要不要搬過來和我一起住,不收你房錢。”

梅雪看他笑得一臉奸邪,警惕道:“你有什麽條件沒有?”

騰遠作嚴肅狀:“你這是什麽話!我是那種人嗎?當初在流放之地,你不也住在我洞府中嗎?”

梅雪一想也是,她正想誇騰遠義氣,卻聽那厮又說道:“你只要把真容給我看看就行了。”

“滾!”梅雪一腳踹了過去。

被這個怪力女踹一腳可不得了!騰遠連忙避開,大聲嚷嚷道:“喂!你不夠意思啊,認識了這麽久,你居然都不以真面目示人。”

梅雪白他一眼:“我高興,你管得着嗎?”

她拿出地圖,找到千岩山,在那裏挑了一處金丹修士的洞府住下。以前和騰遠住在一起,那是他對自己沒興趣,現在這色狼對自己的容貌有了好奇心,自然就不能和他住了。所謂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那厮鬼主意頗多,什麽時候被他陰了都不知道。

住處有了,梅雪開始考慮接下來的修行之路。凡人生活要考慮衣食住行,修士也一樣,唯有吃一項,可吃可不吃。這樣想來,修士也比凡人高貴不到哪去,頂多壽命長些,可面對的危險困難也要比凡人多得多。

想要繼續修行下去,靈石很重要,只有賺到足夠的靈石,才能選擇靈氣更加濃厚的地方修煉。化仙城梅雪是不打算長久居住的,這裏消費太高。而一般靈氣濃厚之地,又都被各大門派把持住,散修基本上找不到好地方修煉,只能向各大門派租借。聽騰遠講,玄清門就有對外出租洞府,靈氣濃度和白雲頂差不多,價格卻比白雲頂便宜許多,只是一次最短要租二十年。

梅雪如今沒那麽多靈石,但金丹修士有八百年壽命,她暫時還不用急着修煉。她決定先在化仙城裏賺足了靈石,再去玄清門租洞府。現在唯一的問題是,怎麽賺靈石。

學煉丹不太現實,她煉丹的天賦低得可以,以前是有紫陽給她提供大量靈藥練手,現在她哪裏有那個財力浪費?陣法也不行,那玩意得推衍計算,梅雪的數學從來都是低空飛過,讓她學陣法,太難為她了。煉器她興趣不大,剩下的,就只有符箓了。

她以前學過繪畫,也許在畫符上能有點天賦?

梅雪打開龔子瑜的儲物袋翻找,龔子瑜是仙符宗的金丹修士,畫符應該是他的強項吧?她找了一陣,果然找到兩個關于符箓的玉簡。突然,她發現那兩枚玉簡旁還有一塊黑色的法寶碎片,梅雪好奇之下将其和玉簡一塊拿出來。

這個法寶碎片只有半個巴掌大小,微微呈弧形,根本看不出來原來是什麽東西。但是其上刻有文字,梅雪讀了一遍,覺得這玩意應該是個佛修用過的,上面的文字也是那個佛修寫的。

佛修多出于東煌。對于東煌大陸,梅雪了解的不多,但紫陽曾經去過東煌,梅雪在他寫的生平記事中,看到過關于東煌大陸的描述。另外她也曾聽黑龍講過一些關于佛修的秘聞,黑龍說,在上界有一脈佛修,能算出一個人的來世,不過他們不輕易幫人算,因為這樣會折損他們的功德。梅雪當時聽了心中一動,隐隐約約有一個想法,上界的佛修也是從下界飛升上去的,所以在下界,也應該可以找到推算出來世之人。

她打量這法寶殘片一陣,不明白龔子瑜收藏這件殘片有什麽目地。不過這殘篇上記錄了一個故事,大概是講一個佛修,為了學習佛法,踏遍千山萬水,去了很多地方,最後,他無意中到了一處地方。那裏靈氣濃厚,生活在那裏的全是修士,沒有凡人,而那些人看起來也不完全像人,是一種半人半妖的存在……

故事到這裏戛然而止,讓人心癢難耐,偏偏手上這塊只是個殘片,就寫了這麽多字。梅雪撇撇嘴,将這殘片又扔回儲物袋中。

接下來的日子,梅雪除了自學畫符,就是在騰遠的介紹下,和其他金丹修士出城狩獵賺靈石。騰遠介紹給梅雪的人,都是些比較守規矩的修士,梅雪和他們合作過幾次還算愉快,漸漸就發展成固定的隊伍,每次有什麽活動也都會通知她一起去。

騰遠那厮賺靈石的門道頗多,狩獵妖獸這種辛苦活他是不幹的,但有時梅雪看他過得太滋潤,心裏不平衡之下還是硬拖着他去了幾次。而今天狩獵隊裏有一個人臨時有事沒來,找不到人的情況下,梅雪用傳音符把騰遠招來頂替。

那貨本來是不肯來的,但一聽梅雪說隊伍裏有一個身材火辣的魔修美眉,他又屁颠屁颠趕了過來。全隊一共五個人,領頭的修士是個身材高大,面相粗狂的金丹中期男修,叫俞文忠,綽號大頭,梅雪和他合作過很多次,大頭處世公平,為人義氣,大家都服他。

二把手是個臉上總是笑嘻嘻的中年男修,也是金丹中期,擅長陣法,叫朱達常。不過大頭和騰遠都管他叫“豬大腸”。據說這兩人的綽號都是騰遠這無賴起的,所以騰遠也被他們報複性的安上了一個綽號——太後(臉皮太厚)。

他們今日要狩獵的妖獸是一對七階毒蛟,七階相當于金丹後期,修為比他們五人高,不過豬大腸有一個極厲害的困陣,所以要殺那對毒蛟還是很有把握的。一路上騰遠都在和那個魔修美人眉來眼去,大獻殷勤,各種耍寶,把美人逗得花枝亂顫。

梅雪扭頭問騰遠:“太後,你晚上要侍寝麽?”

騰遠立刻朝那魔女說道:“陛下,哀家請奏今晚侍寝!”

魔女一昂下巴,女王氣場全開:“準奏!”

騰遠歡呼:“謝主隆恩!”

大頭做鄙視狀:“無恥!”

豬大腸補充道:“下流!”

梅雪抱起貓:“你也來句發言。”

花貍貓用風卷起地上的樹葉,組成幾個字:遠弟,我也要加入!喵~

騰遠立刻問那魔女:“陛下,侍寝允許帶家屬嗎?”

魔女勃然大怒,一腳将騰遠踹翻:“滾!你們兩自己搞去!”

一人一貓垂頭喪氣立于寒風之中,好不凄涼。

一路說說笑笑,五人很快就找到那對毒蛟的洞穴,豬大腸布陣完畢,梅雪讓速度最快的花貍貓去引毒蛟前來,等到兩只毒蛟都落入陷阱,五人再合力擊殺。除了那個魔女是新加入的,其他幾人都已經配合過多次,早已默契十足,沒多久就殺死了雌蛟。

雄蛟見伴侶被殺,頓時狂性大發,猛力沖擊陣法。魔女因為是第一次和他們配合,走位時不小心走錯了一步,結果露出一個空門,那雄蛟見有縫隙,立刻就沖了出來。

豬大腸見雄蛟逃出,驚呼:“快攔住它!”

雄蛟一出來就扭頭對五人噴出一口毒氣,五人立刻打開防禦罩,因為有準備解毒丹,倒也沒人中毒,然而雄蛟卻趁機逃走。大頭忙将地上雌蛟的屍體收入儲物袋,招呼衆人去追。

五人追出一路,突然聽到前方傳來雄蛟臨死前的哀鳴,梅雪心中咯噔一聲,暗叫不好,被人劫胡了!五人加快遁速趕過去,卻看到前方雄蛟的屍體旁站着一個男修。

那男修身量極高,将近有一米九,全身着黑,五官極為精致,眉心處有一道火雲圖案的印記,更為他的臉增添了幾分魅惑。

大頭本來飛在最前,看到那男修後率先停了下來,對他拱手道:“這位道友,這只蛟龍是我們的獵物,得道友仗義相助不甚感激,我們願意将這蛟龍分成六分,道友可任取一份。”

大頭眼光毒辣,眼前這男修一人就可以将七階毒蛟斬殺,雖然這蛟已經重傷,但他的實力肯定也不俗,所以他先客氣一番,表示願意将蛟龍分他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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