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天早上，兜兜沒有和祝飛鸾一起去上朝，他現在對永延殿已經很熟悉了，不會随時随地找爸爸。

早朝結束後，祝飛鸾偷偷伸了個懶腰，今天早朝事情多，拖了一會兒，他再不回去小胖兜怕是要急了。

但封淮似乎有話想跟他說，早朝的時候就有些欲言又止的，祝飛鸾想裝作沒看見，但又怕真有什麽要緊事，便把人喚過來，嚴肅道：“封淮，有什麽事直接說吧。”

封淮下意識地朝司祺淵的方向看了一眼，司祺淵正在和朝臣說話，似乎并沒注意到這邊。

祝飛鸾也注意到了他這一眼，頓時興奮起來，封淮可是司祺淵的左膀右臂，難不成要叛變了？

“陛下近來可好？”

祝飛鸾面上裝的淡定，其實眼神晶晶亮，典型的準備聽八卦的反應。

“挺好的，可是有什麽事情想說？”

攝政王的花邊消息多來點，朕覺得兜兜還可以堅持一會兒。

封淮一時也不知該怎麽接下去，畢竟他一開始想的是，攝政王在永延殿那邊加派了幾個人，陛下這幾日一定很不滿，只要陛下起個頭，他就可以順勢提出把自己的人安排過去，結果陛下完全沒有訴苦的意思。

封淮有些失望，也有些難過，陛下對他今非昔比了。

不知道為什麽，以前從來不覺得有什麽問題，甚至還期盼着這一天，等真的到了，卻不覺得多高興。

“無事，臣只是問問陛下的近況，畢竟保護陛下是臣的分內之事。”

祝飛鸾嗯了一聲，其實根本沒聽懂，怎麽感覺封淮話裏有話似的。

但封淮也不敢多言，行了個禮就告辭了。

祝飛鸾看着他的背影，滿臉失望，啊這就走啦，沒有八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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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祺淵一轉頭就看到這一幕，小皇帝正戀戀不舍地看着封淮的身影，眼神裏頗有些欲說還休的意思。

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家的小妻子在看出征的丈夫。

小妻子祝飛鸾突然打了個寒噤，難道提前入秋了不成？

那可得趕緊回去給兜兜添衣服。

祝飛鸾離開後，司祺淵揮退了周圍的朝臣們，一個縱躍搶在祝飛鸾前面到了永延殿。

兜兜正坐在門檻上哼唧呢，他用完早膳後還去喂了小兔子，結果爸爸還是沒有回來。

這會兒小胖臉上還沒有眼淚，只嘴巴裏發出哼哼聲，但這是他哭的前兆，若接下來還等不到爸爸回來，那必然就會演變成真哭了。

李公公急壞了，忙打發了小太監去前面看。

司祺淵無聲無息地在角落裏落定，本想觀望片刻，但一看兜兜這個小模樣他也顧不上了，直接轉回到大門處，進來。

兜兜聽見動靜，立刻站起來，噠噠噠往門口跑，嘴巴裏急切地喊着爸爸。

等被抱起來才發現不是，不過看到司祺淵他也很高興，歪着小腦袋把眼角的一點小淚花蹭到司祺淵領口。

“蘇蘇啊。”

“兜兜怎麽哭了？”

小胖兜費力地扭着身子往門口指指，“爸爸，飛飛啊。”

司祺淵想了一下，兜兜的意思大概是說爸爸不見了？于是他安慰道：“爸爸已經在路上了，馬上回來。”

兜兜聽懂了，高興地點點小腦袋。

司祺淵朝李公公看了一眼，李公公立刻把周圍的小太監們都叫走了。

等人都離開後，司祺淵才伸了伸手，暗一迅速飛過來把幾個紙包放在他手上，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沒影了。

兜兜大眼睛一眨不眨，驚奇道：“湖疊呀。”

他剛學會這個詞，也就勉強能聽出來吧。

小胖兜以為暗一是一只大號的黑蝴蝶。

司祺淵朝屋裏走，“肚子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兜兜小腦袋點點，但他一直往暗一離開的方向看，不肯進去。

“大，大湖疊。”

司祺淵只好把李公公叫出來，讓他在院子裏稍微布置了一下，讓兜兜在外面吃。

祝飛鸾一路上急得不行，若不是還要端着皇帝的架子，他早就一溜煙小跑回來了，本以為兜兜這會兒肯定在哭，結果一進殿門就聽見清清脆脆的笑聲。

進去一看，祝飛鸾立刻滿頭的黑線。

大概是怕兜兜曬到，所以司祺淵把他放在了兩根樹杈上，底下鋪了一層小絨毯，兜兜正好躺在兩根樹杈中間。

祝飛鸾特意往那處看了一眼，霍，這空隙，但凡是個瘦寶寶都不敢躺這兒。

兜兜興奮地動來動去，兩條小胖腿一蹬一蹬的。

而且他看起來對這個高度還不太滿意，胖爪爪指着腦袋頂上，想上去。

見司祺淵搖頭，他還一本正經道：“大湖疊啊。”

躺在這裏，大湖疊可看不見兜兜呀。

司祺淵不想說話，默默往他嘴巴裏塞了一顆小零食。

祝飛鸾走過來，拍拍樹杈，笑道：“攝政王怎麽過來了？”

司祺淵說起謊來面不改色，“聽見兜兜的哭聲，過來看看。”

祝飛鸾一驚，趕緊去看兜兜的小胖臉，仔細觀察的話，眼尾的确有些紅。

兜兜一看他就掙紮着想爬起來，祝飛鸾索性一把把他抱到懷裏，帶着往屋裏走。

看見爸爸兜兜就暫時忘了大蝴蝶的事，乖乖地被爸爸抱走了。

祝飛鸾朝桌上看了一眼，李公公立刻走上前小聲道：“陛下，這些都是攝政王給兜兜買的。”

祝飛鸾粗略看了看，發現都是适合孩子吃的，便放了心。

“攝政王有心了。”

司祺淵嗯了一聲，一個字的謙辭都沒有。

祝飛鸾鼻子很靈，他突然聞到一股很清甜的花香味，不是樹上那種，像是從食物中來的。

他看了一圈，終于在另一邊發現了一小盒蜜藕。

祝飛鸾把兜兜放下，自己走過去，高興道：“禦膳房研制的新品種？”

“回陛下，蜜藕也是攝政王買的。”

祝飛鸾默默把筷子放下了，但眼神依舊戀戀不舍的。

“攝政王，蜜藕也是給兜兜買的嗎？”

“嗯。”

祝飛鸾嚴肅道：“這個太甜了，兜兜可不能吃。”

司祺淵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買的時候沒注意，不小心買多了。”

祝飛鸾一不小心就露出了笑容，“既然買了就不能浪費，傳出去百姓要罵朕的，朕替他吃了。”

兜兜聽見自己的名字，茫然地擡起小腦袋，“爸爸啊。”

祝飛鸾淡定道：“沒事，你繼續吃。”

說完就興奮地撲過去，夾了一塊蜜藕塞進嘴巴裏，吃得香噴噴。

司祺淵低頭看兜兜，掩住嘴角的一抹笑。

過會兒兜兜吃完了，又想起剛才那只大蝴蝶，高興地爬到祝飛鸾腿上，兩只胖爪爪揮舞着給爸爸講大蝴蝶咻咻飛來飛去的事。

祝飛鸾一頭霧水，什麽玩意兒？

他想了想，以為兜兜想念昨天那只花蝴蝶了，就笑道：“一會兒午睡醒來，爸爸帶你去找它。”

兜兜興奮地扭扭，祝飛鸾趁他不注意又吃了一塊蜜藕。

吧唧吧唧。

兜兜疑惑地湊過來看，還用自己的胖爪爪扒拉祝飛鸾的嘴巴，似乎想看看爸爸在吃什麽。

祝飛鸾捂住他的眼睛，把嘴巴張開，“你看，爸爸什麽也沒吃。”

兜兜哼哼兩聲，委屈巴巴地把小嘴巴張開，想讓爸爸喂他點。

祝飛鸾随手把他遞給司祺淵，“讓攝政王叔叔喂你。”

他也想讓李公公喂，但兜兜不讓啊。

司祺淵：“……”

攝政王徹底淪為喂飯工具人，但他喂得太和諧，以至于過會兒太後來請祝飛鸾時，祝飛鸾十分自然地丢下一句，“不要喂太多”，然後就走了。

司祺淵：“……”

兜兜：“……”

去永安宮的路上，李公公眼神複雜地看着祝飛鸾，忍不住提醒道：“陛下，讓小殿下和攝政王單獨待在一起，是不是不太妥當？”

祝飛鸾不甚在意道：“司祺淵不會朝兜兜下手，不必多慮。”

要下手早下手了，還用等到現在，又是買蜜餞又是買零食的。

而且，蜜藕真的很好吃啊。

李公公仍是一臉憂色，但他也沒敢多說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小胖兜：爸爸，你在吃什麽，給兜兜看看啊。

祝飛鸾：（腮幫子動）沒有啊，什麽也沒吃啊，兜兜看錯惹。

司祺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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