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祝飛鸾生子的事只有太後和身邊幾個心腹知道，蘇啓不在京城，為了防止消息走漏，也沒人告訴他，不過祝飛鸾怎麽也沒想到，小皇帝這個舅舅居然還有這種腦洞。

兜兜明明只像祝飛鸾和司祺淵，而祝飛鸾其實并不太像生母蘇太後。

蘇太後和兜兜祖孫倆站在一起，并沒有多少相似之處。

祝飛鸾和太後商量過，不打算把兜兜真正的身世告訴蘇啓，給的還是對外的那套說辭。

蘇啓盯着兜兜看了一會兒，笑道：“和你長得還有幾分像。”

祝飛鸾嗯了一聲，“是有一點。”

雖然蘇啓和司祺淵不對付，但對他這個外甥還是不錯的，還豪邁地拍着胸脯說，日後若司祺淵欺負祝飛鸾，他一定幫着收拾他。

祝飛鸾突然明白司祺淵為什麽不對蘇啓趕盡殺絕了，恐怕他都沒把蘇啓放在眼裏。

過會兒封淮過來送東西，造辦處那邊新做了一批小玩具，給兜兜的，祝飛鸾雖然奇怪怎麽會是他來送，但最近封淮往永延殿這邊跑的很勤，司祺淵那邊都沒說什麽，祝飛鸾自然也懶得管。

但蘇啓卻一臉的痛心疾首，看祝飛鸾的眼神宛如在看失足少年。

祝飛鸾：……

怎，怎麽了這是？

“舅舅？”

蘇啓嘆了口氣，痛心道：“陛下，您還惦記着封淮嗎？”

祝飛鸾還沒來得及解釋，他就繼續道：“封淮是司祺淵的心腹，放這樣一個人在您枕邊，您夜裏可還睡得着？”

祝飛鸾張了張嘴，“舅……”蘇啓又打斷他：“那封淮的确長得英武，但您貴為皇帝，這天下都是您的，還怕找不到比封淮更好看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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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飛鸾拼命搖頭，但蘇啓跟沒看見似的，還想再說，恰好小太監進來通報，祝飛鸾立刻宣。

但小太監一張嘴他就後悔了：“陛下，攝政王派人把您的巾帕送回來了，說是您剛才落在他那兒的。”

祝飛鸾想起來了，中午他還沒吃完的時候，兜兜捏着小帕子讓司祺淵給他擦嘴巴，轉了一圈巾帕就不見了，祝飛鸾當時也沒想起來。

蘇啓倏地站起身，震驚道：“陛下，連攝政王您也……”

祝飛鸾趕緊擺手，提高了聲音道：“沒有，朕真的沒有。”

“什麽沒有，連巾帕都送了，還讓人家給退回來了！”

“……”

說到這裏，蘇啓重點都氣歪了，“司祺淵簡直大逆不道，陛下能看上他是他的福分，居然還敢退回來，等哪天老子一棒子敲暈了你，直接套上麻袋送到龍床上，看你還怎麽嚣張？！”

祝飛鸾：“……”不用，真的不用。

蘇啓大概也怕司祺淵，後面幾句越說聲音越小，只勉強維持着一點氣勢。

祝飛鸾無奈道：“舅舅，朕對封淮和司祺淵真的沒有想法，朕只喜歡溫順柔弱型。”

他随口胡謅了一種和司祺淵封淮完全相反的類型。

蘇啓定睛看了眼他清瘦的身板子，表示他不信，并且要對祝飛鸾采取一點措施。

他拉着祝飛鸾就要回蘇府。

祝飛鸾雖然很願意出宮去玩，但他直覺蘇啓不會讓他這麽輕松，便扒拉着門框堅強道：“舅舅，朕還有奏本要看，走不開的。”

蘇啓輕哼了一聲，“臣都聽張嬷嬷說了，陛下一份奏本看了三天。”

祝飛鸾：“……！”張嬷嬷血口噴人，朕明明一個晚上就看了三本！

堂堂一個皇帝被臣子拖着走，祝飛鸾也是要面子的，所以被拉出永延殿後他就不再掙紮了，跟在蘇啓身後作乖巧狀。

兜兜不明所以，以為爸爸在跟舅公玩，還興奮地哈哈笑，現在見爸爸不玩了，就舉着胖爪爪想讓爸爸來拖他。

祝飛鸾一把把他抱起來，無奈道：“兜兜，爸爸帶你去舅公家玩會兒。”

兜兜才不管去哪兒呢，只要能玩，還有爸爸陪，他就高興。

暗一坐在樹杈上，眼見着祝飛鸾越走越遠，趕緊回去和攝政王彙報。

司祺淵扯了扯嘴角，冷道：“你跟去看看。”

暗一剛才一看陛下被拖走，第一反應竟然是擔心陛下和小公子的安危，現在冷靜下來自己也回過味來了。

蘇啓可是陛下的舅舅，正宗的保皇黨，他能把陛下怎麽樣？去了蘇府說不定還能商量怎麽對付攝政王呢，剛才在永延殿的拉扯說不定都是演戲。

暗一在心裏氣哼哼地呸了一聲，還是攝政王眼利，他差點就被騙過去了。

等他離開後，司祺淵就停了手上的動作，盯着門口的方向，眼神若有所思。

祝飛鸾料想過蘇啓有所安排，可也沒想到居然會這麽刺激。

不知他從哪裏找來這麽多美男子，各種類型應有盡有，排着隊讓祝飛鸾挑選，一整個下午，祝飛鸾的眼睛就沒休息過。

兜兜端端正正地坐在祝飛鸾懷裏，他也不知道大家在幹什麽，但小胖臉很嚴肅的樣子。

蘇啓偶爾還會笑着問他：“兜兜，這位好看嗎？”

兜兜仰着小腦袋認真道：“蘇蘇啊。”

他一直聽到好看兩個字，混合着他已經能聽明白的攝政王三個字，他就以為蘇啓在問他這位和攝政王哪個好看。

那肯定是攝政王蘇蘇啦。

蘇啓笑呵呵：“兜兜真乖，但不用叫叔叔，等你爸爸選中了再叫。”

祝飛鸾不想解釋，也不想說話，他眼睛好累。

救命啊，傀儡皇帝就沒有人權嗎？！

在蘇府用完晚膳，祝飛鸾想回宮，但蘇啓非要留他住一晚，說明天還有一波，看完再走。

祝飛鸾下午說了好多話，現在有點累，幹脆就不說了，帶着兜兜草草洗了個澡就趴到床上去了。

兜兜圓潤潤一小團窩在那裏不知道在幹什麽，祝飛鸾就閉着眼睛休息。

司祺淵悄無聲息地落定在蘇府的院子裏，他看了一圈，默默在心裏辨別哪間屋裏住着祝飛鸾，耳邊忽地聽見兩道刻意壓低的說話聲。

他面無表情地走過去。

“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好看的男子，你說咱陛下會選哪個？”

“我猜李公子，今天陛下看了他好幾眼呢。”

“哪有，陛下明明是困了，還對着他打了個哈欠呢，要我說，還是張公子有戲，他是所有公子裏長得最好看的。”

“你忘了江公子了嗎，小公子可是很喜歡他呢，都開口叫叔叔了，陛下這麽寵小公子，肯定會選他的。”

“我要是陛下，我就全收了，反正皇宮那麽大，幾百個人也放得下。”

“胡說什麽呢，不要命了！”

接下來就沒聲音了，顯然兩人都害怕不敢說了。

司祺淵面無表情地轉身，朝着剛才選中的那間屋子掠去。

這會兒祝飛鸾已經有些迷糊了，聽見窗邊的細微動靜也沒什麽反應，但兜兜随即驚呼了一聲把他弄醒了。

祝飛鸾艱難地睜開眼睛，只看見床頭有個高大的黑影，一邊和睡意作鬥争一邊含糊道：“美人，朕今日累了，你，你先回吧。”

司祺淵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暗一大概是覺得選美沒什麽殺傷力，所以一直沒回去彙報，不過只聽這一句，司祺淵就什麽都明白了。

兜兜撅着小屁.股艱難地站起來，床鋪很軟，他站得不太穩，司祺淵順手扶了一把。

“蘇蘇啊。”

司祺淵摸了摸他的圓腦袋，嗯了一聲，輕聲問道：“怎麽還不睡？”

兜兜聽不懂，他想噓噓，但又不知道怎麽說，只努力扭扭小屁.股，嘴巴裏嗯嗯兩聲。

他也知道不能在爸爸身邊噓噓。

但司祺淵并不能領會他的意思，只疑惑道：“怎麽了？”

兜兜這麽小，他能告訴大人他想噓噓已經很不錯了，哪裏還能憋得住，于是，迷糊中的祝飛鸾很快就察覺到一股溫熱的液體在他腿邊蔓延開來。

他本能地伸出手去，想摸一下，但伸到一半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

“別動。”

祝飛鸾立刻醒了。

兜兜大概知道自己犯了錯誤，正窩在另一邊，把小腦袋埋在被子裏，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小睡褲上的濕痕。

祝飛鸾只一眼就看明白了。

也怪他，剛才忘記帶兜兜去噓噓了。現在床鋪都濕了，還怎麽睡？

司祺淵一向冷靜的面容上難得露出些茫然，他并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祝飛鸾坐起身，熟練地扯過小毯子把兜兜包起來，來之前壓根沒想過要過夜，所以一件衣服都沒帶，兜兜身上的小睡衣還是在蘇府裏現找的。

衣服濕了很容易着涼，穿在身上也不舒服，眼下最要緊的是回宮去，給兜兜沐浴換衣。

小胖兜也是要面子的，所以祝飛鸾不想在蘇府給他換。

想了一圈後，他把主意打到了旁邊的攝政王身上。

雖然他也很想知道司祺淵為什麽在這裏。

“攝政王，兜兜衣服濕了，需要盡快更換，你輕功好，麻煩你先把兜兜送回宮去吧。”

司祺淵點頭，然後直接彎腰過來抱祝飛鸾。

祝飛鸾：“……？”

“不是朕，是兜兜。”

“不差你一個。”

“……”

司祺淵一點不費力地把他橫抱起來，然後動作飛快地抓起兜兜，放在他肚子上，簡短道：“抱緊。”

祝飛鸾下意識地抱緊了懷裏的小胖兜。

兜兜骨碌着大眼睛來回看看兩個大人，好奇的不得了。

緊接着司祺淵就騰空而起，祝飛鸾立刻把兜兜的小腦袋摁在自己懷裏，只聽見耳邊的風聲呼呼而過，司祺淵應該是刻意控制過速度，并不覺得難受，兜兜還拼命地拱來拱去，想探出來看看。

祝飛鸾本以為這點動靜會影響到司祺淵，結果司祺淵連表情都沒變過。

很快，司祺淵就在一個院子裏落定了，祝飛鸾睜開眼，剛想說多謝就發現不對。

這裏根本不是永延殿。

“攝政王，怎麽來你的王府了？”

“你剛才說，要盡快。”

“……”

頓了頓，祝飛鸾又道：“王府裏有尿片嗎？”

司祺淵：“……”沒有。

不過他看起來依舊鎮定，淡道：“你等一下。”

話音剛落，人就沒影了，顯然是給他找尿片去了。

祝飛鸾張了張嘴，結果吃了一嘴的風，只好把嘴巴閉上了。

兜兜還在兀自興奮中，兩條小胖腿蹬來蹬去，仿佛他還在空中似的。

“爸爸，飛飛啊。”

老管家聽見動靜，開門出來，見是陛下趕緊行禮，然後把他們引進去了。

老管家好歹看着司祺淵長大，有些事即便沒做過也大概懂些，沒一會兒就給他們找了個小木盆出來，調試好水的溫度。

眼看着祝飛鸾手法熟練地給兜兜脫了小衣服，然後把人放到小木盆裏，老管家驚訝了一會兒就笑了，他覺得陛下根本不像暗衛們所傳的那麽惡毒。

反而十分天真單純，而且還會帶孩子。

洗到一半的時候，司祺淵就回來了，祝飛鸾看着他手裏那個巨大的包裹，吓了一跳，這是把人家鋪子搬空了？

給兜兜穿完衣服後，祝飛鸾本來想着回宮再沐浴，但老管家已經熱情地給他拿來了司祺淵的衣服。

祝飛鸾只好也進去洗了。

等他從浴室出來，兜兜已經開始迷糊了，而且還非要趴在司祺淵身上，祝飛鸾把他抱過來他就開始蹬腿。

老管家笑呵呵道：“陛下，不如在王府住一晚吧，現在回宮又是好一番折騰，要是把小公子鬧醒了就不好了。”

祝飛鸾朝司祺淵那邊看了一眼，沒說話。

“管家，去準備房間吧。”

司祺淵發話，管家立刻去忙活了。

兜兜已經睡着了，祝飛鸾也沒去動他，幹脆讓他留在司祺淵那邊。

反正他們房間也就一牆之隔，兜兜一哭他馬上就能過來。

“攝政王費心了。”

司祺淵：“……”

等他出去後，老管家看着司祺淵懷裏的兜兜樂呵呵道：“從第一次見小公子，我就覺得和王爺像，現在睡着了一看更像了，小公子和王爺真有緣分。”

司祺淵低頭看了一眼，兜兜正揪着他的衣襟呼呼，胖乎乎的小手指還挺有力氣，攥得很緊。

他放輕了聲音道：“和本王像？”

哪裏像？

老管家聲音也壓得很低，“老奴從小看着您長大，兜兜和您小時候的模樣大約有個七成相似。”

要不是不符合邏輯，他都要懷疑這是王爺在外的私生子了。

看着這麽一個熟睡的小東西，即便冷硬如司祺淵，心緒也慢慢平靜下來。

“下去吧。”

老管家還有點不放心，“也不知道剛才這一路飛過來，小公子有沒有受寒，若是半夜發起熱來那可就麻煩了。”

自家王爺的輕功如何，老管家是非常清楚的，現在這天雖然不冷，但夜晚還是有些寒氣的，更何況小公子褲子還濕着。

司祺淵面容肅然，他伸手摸了摸兜兜的額頭，只覺熱乎乎的，他也沒有什麽經驗，并不知道這算不算發熱。

老管家幹脆道：“老奴還是去把太醫叫來吧，總歸看了才能放心。”

祝飛鸾忙活了一天，現在已經睡着了，并沒注意到隔壁的這點動靜。

太醫就在王府裏，片刻就帶着藥箱趕過來了，乍然見到王爺懷裏抱着一個孩子，也不敢細看，只管悶着頭診脈。

兜兜自小就皮實，身體好得很，以前掉水坑裏都沒發過熱，這也是祝飛鸾這麽放心的原因。

司祺淵面色冷肅，太醫吓得連診了三遍，反複确定沒事才開口：“王爺，小公子脈象平穩，并無發熱症狀。”

老管家立刻松了口氣。

司祺淵想了想，問道：“他剛出生的時候生過一場大病，身子不比尋常孩子，你确信無事嗎？”

太醫一頭霧水，觀小公子的脈象，一絲舊疾的痕跡也無啊，但王爺發話，他也不敢質疑，于是又仔仔細細地診了三遍。

王府裏的太醫醫術自然沒話說，本身對自己也是極有自信的，而且又反複診了這麽多遍。

于是，太醫确定道：“王爺，從脈象上來看，小公子并未得過舊疾，甚至可以說比尋常孩子更壯實些。”

司祺淵看了他一眼，眸光銳利到可怕的程度，但太醫眼神依舊肯定。

“行了，你下去吧。”

“是。”

老管家和太醫一起出去了，屋裏只剩下司祺淵和呼呼大睡的小胖兜。

司祺淵朝牆壁那邊看了一眼，隔着一堵牆，他仿佛都能聽見祝飛鸾清淺的呼吸聲。

這一刻，他有點茫然，仿佛置身在一個迷局中，需要找到一個結，把它打開，迷局便能迎刃而解。

但這個結在哪裏？

司祺淵看着兜兜，輕輕觸了一下他肉乎乎的小鼻頭。

在你這裏麽？

祝飛鸾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了，兜兜正安安穩穩地趴在他身邊，渾身散發着可愛的奶香味。

而攝政王，已經去上朝了。

作為皇帝，祝飛鸾絲毫不覺得愧疚，反正這個早朝，有他沒他區別不大。

他慢悠悠地在王府裏用了早膳，然後才帶着兜兜悠哉悠哉地回宮去。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老管家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但問了他又說沒事，祝飛鸾只好作罷。

回去的路上，他想了想，老管家大概是覺得他作為一個皇帝太不努力了吧，可是有什麽辦法呢，朕畢竟只是一個傀儡皇帝呀。

大傀儡帶着一個小傀儡，每天吃吃喝喝，小日子巴适得很。

而此時，蘇府裏已經快翻天了。

早上蘇啓親自來叫外甥起床，結果在外面候了半個時辰都沒聽見動靜，只好強行推門而入，結果就看見濕了一塊的床鋪，以及大開的窗戶。

這還得了，皇帝半夜被人劫走了！

正準備低調地展開大搜查，攝政王府的人到了，明明白白地告訴他，陛下和小公子已經被攝政王接走了。

這給蘇啓氣的，腳都沒停一下就趕去了永安宮，和太後報告去了。

祝飛鸾回去的時候，面對的就是這個場面。

太後還好，只要祝飛鸾和兜兜安全就好，但蘇啓就不一樣了，畢竟他剛剛得知祝飛鸾給司祺淵“送”了巾帕。

而且房裏那扇窗戶，怎麽看怎麽有種偷情的意思。

他扯了扯祝飛鸾的衣袖，結果恰好看見祝飛鸾裏面的裏衣，長到挽了兩道，一看就不是祝飛鸾的，至于是誰的，好像沒有別的可能性。

蘇啓：“……”

祝飛鸾：“……”

他自己的裏衣被兜兜弄髒了，老管家拿去洗了也沒幹，只好把司祺淵的穿進宮來了。

誰能想到，蘇啓會撩他袖子呢？

經過昨天的事，祝飛鸾有點害怕蘇啓，幹脆趕在他開口之前道：“舅舅，有事情問攝政王吧，朕什麽也不知道。”

蘇啓：“……？！”

此時偏殿裏。

司祺淵站着，高大的身型給人以無形的壓力，幾個暗衛站在他面前，緊張的頭都不敢擡。

“你們去一趟行宮，查一下兜兜是不是當初撿到的那個孩子。”

暗衛齊齊跪下，“屬下領命。”

頃刻間，幾道黑影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偏殿，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兜兜剛剛出現在祝飛鸾身邊的時候，司祺淵就知道了，但他并未多在意，即便是祝飛鸾親生的孩子，對他而言，也沒什麽要緊。

但現在卻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引領着他，要把這事查個一清二楚，仿佛和他有某種扯不斷的關聯似的。

司祺淵勾了勾唇，什麽時候他也開始信這些虛無缥缈的東西了？

但不管怎麽樣，人已經派出去了。

司祺淵這個人，只要決定做一件事，從來沒有半途而廢的，無論是否和他有關，無論兜兜是不是那個撿來的孩子，最後的結果一定是真相。

對于祝飛鸾，司祺淵的感覺很複雜。

本身而言，他對小皇帝并無情感，他做這個攝政王，剛開始是因為還年輕，對父王仍殘留着一絲期冀，即便連他自己也不願承認。

後來朝政大半都握在了他手裏，司祺淵即便再強勢，也做不到随随便便抽身離開。

其實這個時候他已經對解毒不抱什麽希望了，他的內心全是黑暗的東西，沒有一點光亮，即便解了毒也沒有絲毫意義。

所以他把祝飛鸾叫回來，其實本意是想慢慢還政抽身的，結果事情就這麽一步一步演變成了現在這樣。

祝飛鸾和過去截然不同，還有兜兜，總是讓他心軟，不自覺就想打破自己的原則。

抽身離開的想法被一擱再擱，而且更詭異的是，他居然真的開始喝落日草。

細細想來，如此短的時間，他的變化竟這麽大。

司祺淵面色凝重，看來他需要冷靜一下了。

司祺淵冷着臉拿起奏本，剛看了一半暗一就急火火地進來了。

“王爺，小公子掉坑裏去了，陛下為了救小公子，正準備自己跳下去呢，王爺，您要不要去救一下？”

司祺淵看了他一眼，冷道：“以後這種事不要來報，本王不想聽這些。”

暗一吓了一跳，趕緊認了錯就跑了。

最近只要陛下和兜兜遇到一點事，暗一都會一五一十地報告給攝政王，攝政王雖然漫不經心，但也沒制止過，他就以為攝政王默許了。

現在一回想，才發現自己竟然彙報了這麽多雞零狗碎的小事情。

王爺心中有丘壑，這種小事肯定是不愛聽的啦。而且說到底，陛下和小公子跟王爺立場是對立的，王爺這麽有原則的人，怕是早就煩了。

暗一啊暗一，王爺是讓你來看着陛下的，可不是讓你來當老媽子的，立場擺擺正好嗎？

這個想法剛剛閃過，他就看見一道熟悉的黑影從頭頂急掠而過，差點踩着他的腦袋過去。

暗一：……？？？

不知道怎麽回事，總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小胖兜：姐姐們，今天看到的可不準說出去喲，親親～

（本來想把舅舅寫成反派的，嗚嗚嗚怎麽會這樣，哈哈明天就入v啦，老長了呢！）

感謝在2022-01-11 17:40:25~2022-01-12 19:43: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小公主殿下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