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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飛鸾面無表情地看着褚子濯, 褚子濯不解道：“陛下怎麽了，可是被吾的主意驚豔到了？”

祝飛鸾：“……”你可閉嘴吧！

他伸手推了褚子濯一把，沒好氣道：“你過去點。”

“陛下這是何意？”

“攝政王說過, 不讓朕和你玩。”

“……”

片刻後, 褚子濯重新打起精神, 正色道：“陛下別開玩笑了, 吾說的是認真的, 您只要身子歪一點，攝政王必然會來扶您, 到時候您再這麽一抹, 大功告成！”

祝飛鸾閉了閉眼, 無語道：“你怎知攝政王會扶朕？”

褚子濯想也沒想，流利道：“吾剛來那日, 您從龍椅上下來時險些崴腳, 是攝政王抱住了您的腰, 還有昨日……”

“停！”祝飛鸾趕緊打斷他，越說越沒邊了, “什麽叫抱着朕的腰？攝政王只是勉強給朕搭了把手，你眼睛不好。”

褚子濯忍了忍, 耐心道：“反正吾見過的這幾次，只要陛下您有個閃失, 攝政王可都扶住您了。”

光看這一幕, 誰不說一句雲龍魚水呢？

害得他回去後把當年探子寄回去說這對君臣關系如何惡劣的信件反複誦讀了三遍，這才勉強冷靜了下來。

褚子濯這一提醒, 祝飛鸾發現好像的确是這樣，只不過他當時并沒有在意罷了。

“即便如此吧，可萬一他這次沒有扶住朕呢, 你別忘了，你的藥材都沒了，現在可只有朕手上這一包了。”

這一包也被朕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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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子濯一聽，面色果然嚴肅了些，“吾豈可不知，可司祺淵武功高強，除了陛下，誰能近的了他的身呢，只能犧牲陛下您了。”

為了不幹這樁傻事，祝飛鸾不惜自黑：“朕的身高可比司祺淵矮了好大一截呢，伸出手來大概也只能抹到他的衣襟，嘴唇是萬萬沾不到的。”

其實祝飛鸾比司祺淵矮了大半個頭，倒也沒他說得這麽誇張。

不過褚子濯還是沉默了，顯然他也沒想過這個問題。

半晌，他又湊過來，神神秘秘道：“陛下，吾還有一計。”

祝飛鸾恨不得手動捂他的嘴，“別說了，朕不想聽。”

“陛下，”褚子濯幽幽嘆道：“您變了，您以前對攝政王是何等的恨之入骨，而今莫不是狠不下心了？可惜攝政王已經喝過一次秘藥，您君臣二人也不可能握手言和了。”

祝飛鸾：“……”可惡，被你威脅到了。

趴在房梁上拼命探出大半個身子的暗一：好啊，北燕狗賊又開始慫恿陛下給王爺下秘藥了，看陛下怎麽罵你！

他剛才聽了半天，十分确定陛下是不願意的。

結果下一刻就聽祝飛鸾高興道：“皇子殿下怎麽說這種傷感情的話，要知道朕可是一直信任你、信任你們北燕呢，有什麽好計策快說來聽聽。”

暗一：……

接下來的話他就聽不見了，因為祝飛鸾和褚子濯又開始了“繪畫技巧”交流，唯一能看清的只有祝飛鸾通紅的耳根和過分水潤的眸子。

中間祝飛鸾言辭激動了些，他勉強聽到幾個字：“攝政王”，還有“一起沐浴”。

半個時辰後，祝飛鸾微笑着目送褚子濯走出了這間房門，然後一瞬間表情就垮了下來。

在他說了身高問題後，褚子濯這個非人類的腦子居然提議改成沐浴時行動，他和攝政王同時泡在浴池裏，這點身高差瞬間就沒了。

祝飛鸾紅着臉驚道：“朕如何能和攝政王一起沐浴？”

褚子濯理所當然道：“陛下別擔心，司祺淵服過秘藥，即便真發生什麽，那也是他吃虧呀。”

祝飛鸾：“……”

臨走時，褚子濯還苦口婆心地又重複了一遍：“陛下，雖說司祺淵體內已有秘藥，但畢竟過了一年多，藥性還剩幾分暫未可知，總不如再下一次來的保險，更何況司祺淵實在過于強大，若沒有秘藥，咱們誰能近的了他的身呢？”

祝飛鸾表面點頭，其實已經在心裏把他和北燕瘋狂辱罵了一頓了。

剛才和褚子濯靠的太近，身上沾染了幾縷他的氣息，祝飛鸾實在不喜歡，便幹脆進浴室清洗一番。

暗一還在想他剛才聽到的幾個字是什麽意思，下意識就跟進去了，結果一眼就看見祝飛鸾背對着他解腰帶，吓得趕緊逃了出來。

聯想起剛才“沐浴”二字，暗一擔心祝飛鸾對攝政王不利，但他又不敢偷看祝飛鸾沐浴，只好飛奔去偏殿找攝政王。

他連話都來不及說，恨不得直接上去拉攝政王，“王爺，不好了，您快去看看，陛下他沐浴……”

司祺淵皺着眉看了他一眼，最近都形成條件反射了，暗一話還沒說完他就直接出去了。

暗一愣了一下，馬上追出去，但他的輕功根本比不上司祺淵，哪裏還能看到司祺淵的身影。

雖然漏說了很多話，但應該也不妨事的……吧。

司祺淵直接進了最裏側的浴殿，浴房在長廊的盡頭，隐約能聽見祝飛鸾壓抑着的咒罵聲。

他想也不想，直接飛過去，推門進入。

“王八蛋，朕要滅了你……”一個們字卡在了嗓子眼裏，祝飛鸾愣愣地仰起臉，和司祺淵四目相對。

司祺淵也愣住了，他以為進來會看到祝飛鸾跌倒或者淹水的畫面，沒想到居然這麽平靜。

因着天氣尚熱，水溫并不高，更不存在氤氲的熱氣，所以整個水池幾乎可以稱得上一覽無餘。司祺淵狼狽地移開視線，結果恰好看見了祝飛鸾水下的身體。

司祺淵：……

祝飛鸾：……

白白嫩嫩的小皇帝緩緩地瞪大了雙眼，就在他驚叫出聲前的那一瞬，司祺淵狼狽地退了出去。

暗一守在浴殿門口，一見司祺淵出來就湊上去，急道：“王爺，陛下在做什麽？”

“你說呢？”司祺淵的聲線涼的仿佛能結冰，“在浴房裏還能做什麽？”

暗一啊了一聲，然後一五一十地把剛才的事情說了。

通過前面假裝摔倒然後趁機抹藥，後面暗一沒聽清的那句倒也不難推理，司祺淵想到剛才對視的那一幕，莫名覺得，這次褚子濯的計策，倒也不算蠢到極致。

若是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時候，突然被不着寸縷的小皇帝撲個滿懷，他還真不一定能躲得開。

暗一猶豫了一下，大膽道：“其實剛開始的時候陛下是很不願意的，後面許是被褚子濯威脅到了，這才答應給您下藥的。”

司祺淵看了他一眼，問道：“你信他？”

暗一想了想，點頭，雖然陛下回宮日子不長，但他幾乎日日都守在陛下身邊，他覺得陛下和以前是真的不一樣了。

陛下對攝政王并無惡意，這是他的直覺。

司祺淵把視線收回，淡淡道：“自己回去領罰。”

“是。”

暗一很快就離開了，司祺淵自己卻沒離開，高大颀長的身姿就立在那裏，看起來很平靜，和他此刻的內心完全是兩個極端。

凝神仔細聽的話仿佛還能聽到長廊盡頭的水聲，司祺淵腦子裏不受控制地想到，祝飛鸾是如何邁着兩條細白的長腿悠然地從水池裏跨出，水珠又是如何從他的胸膛滑到腿間，再順着筆直的腿部線條蜿蜒而下。

一股股熱流洶湧而下，全部彙到身體的某個部位，司祺淵身子瞬間僵硬起來，眼裏仿佛躍動着兩團熾熱的火焰。

祝飛鸾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一動不動的身影。

“攝、攝政王？”

一想到剛才那一幕，他就有些臉紅，但或許是跟司祺淵做過更大尺度的事，所以他也沒太在意，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見司祺淵不搭理他，祝飛鸾幹脆繞到他面前，可剛要開口就被眼前的司祺淵吓了一跳。

渾身繃直，額角和脖頸處的青筋亂跳，面色雖無異常，可那雙眼睛卻亮得可怕，細看仿佛盛着兩簇火苗。

“攝政王，你怎麽了？”這是發燒了？

司祺淵強自定了定心神，“陛下為何此時沐浴？”

不開口不知道，一開口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幹澀到可怕的地步。

祝飛鸾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他馬上把自己沐浴時打好的腹稿一點一點地說出來。

“褚子濯剛才過來，給朕出了幾個主意……朕不同意，找借口推脫，他居然讓朕邀你一塊兒沐浴，好趁機把秘藥塗抹到你的唇上，實在是太惡毒了！”

司祺淵勾唇淺笑，“哦？他沒有說如何邀請本王共浴麽？”

祝飛鸾眼神躲閃，“沒有。”

司祺淵看他這表情就知道是有的，只不過八成說不出口，心下覺得好笑，想逗逗他：

“陛下不跟本王說的話，屆時本王如何配合你呢？”

祝飛鸾：“……”

什，什麽意思，難不成真要共浴不成？

他急道：“攝政王，咱們不必理會他，實在不行，你把他揍一頓趕回去吧，咱們大齊不屑和北燕為伍！”

大不了直接派人潛入北燕皇室去偷解藥，也算是報了之前的奸細之仇，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司祺淵似乎有些為難，“陛下，這不太好吧，怎麽好直接得罪使臣呢？”

祝飛鸾：“……”

哦你自己洗劫人家驿館搜人家身不算，朕把人趕走就叫得罪使臣啦？！

作者有話要說：  司祺淵：陛下，凡事以和為貴，不如我們将計就計，共浴如何？

祝飛鸾：……

司祺淵：開始吧，你先邀請本王，然後本王拒絕，你再邀請，如此三個回合，本王再勉為其難答應。

祝飛鸾：……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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