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晉江獨發】 “我拿了金牌,……

考慮到翻譯專業最好是研究生選修, 溫初檸的大學本科選擇了英語專業。

舒可蓓也如願考上了燕京大學,臨走前,倆小姑娘約着一起吃了頓飯, 最後舒可蓓在溫初檸家住的。

兩個小姑娘躺在床上, 蓋着薄被說悄悄話。

“你知道嗎?孫嘉曜轉三項全能了, 我查了查,聽着都累,這還有個別名叫鐵人三項……”

“他應該也是很愛體育吧,”溫初檸說, “他和陳一瀾,都是六歲就開始游泳了。”

“是哦, ”舒可蓓嘆了口氣說,“可我還沒跟他說上話。”

說着,舒可蓓翻了個身趴在床上,“我總覺得孫嘉曜這人好像很難溝通, 我給他發消息, 他隔四五小時才回我!還特敷衍!”

溫初檸思考了一下, 每次她給陳一瀾發消息, 只要他在看, 他一定會秒回。

也有回複不及時的時候。

“大概是他們訓練很累吧。”

“溫溫,”舒可蓓問, “孫嘉曜沒什麽, 青梅竹馬吧?”

“想什麽呢, 沒有, 他小時候太皮了,我們家屬院的女孩子都不跟他玩。”溫初檸笑了。

“哎,真的煩死他了!”舒可蓓躺下仰面朝天。

“我們睡吧?”

“行, ”舒可蓓剛一閉眼睛,又轉頭問,“你打算什麽時候跟陳一瀾表白啊?”

“大概……等他拿到奧運金牌吧,”溫初檸慢慢說,“運動員的黃金年齡很短的,我不能讓他為我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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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溫。”

“嗯?”

“你真好,”舒可蓓感嘆說,“你是幹大事兒的人,你肯定能行!”

溫初檸閉着眼睛笑,“你也是,快睡吧!”

淮外與淮大就在同一條街上,陳一瀾比她早去了兩天,淮大的運動特招只有幾十個人,都有限定在國際貿易的專業。

其中包括了幾名游泳特招,也都是國家隊和省隊的隊員。

溫初檸惦念着三年的約定,也沒太粘着他,兩人的相處模式一如以往。

不過溫初檸在這兒碰上兩個熟人。

一個是鐘顏顏,她倆恰好一個宿舍,只是溫初檸是英文系,鐘顏顏是法語系。

另一個是謝宴霖,他是淮外某個項目的投資方,溫初檸在辦公室裏見過他,不過當時溫初檸只是路過,聽見有人叫他“謝總”,具體什麽,溫初檸也沒太上心。

陳一瀾的比賽很頻繁,用耿愛國的話說,這是他的黃金年齡,能多比賽就多比,一遍遍刷成績,碰上大型賽事,還要跑到燕京去集訓。

他回來的日子也不太多,因為兩人的學校挨得近,他們運動員有專門的小食堂,飲食配比科學,陳一瀾常常叫着溫初檸過來吃。

桌上三個大男生,溫初檸只看到陳一瀾,還有另一個眼熟的面孔。

腦海中思索片刻——

“大白狗。”蹦出來孫嘉曜一句話。

還有那回跟陳一瀾去體校,從泳池中看到的男人。

是安東,也是當時說隊裏空降的成績吊打的新人。

另一個是個戴眼鏡的,長相斯斯文文,說是叫張文博,張文博是外省的,性格有點憨憨的,一口一個“一瀾哥”。

陳一瀾倒是跟她提過一句,張文博是他們隊裏年紀最小的,這孩子也是個奇才,因為小學連連跳級,游泳起步晚,九歲才開始,但被他們省的省體校相中,這才走上了這條路。

運動員的食堂飲食都是專門配比的,陳一瀾算是帶着溫初檸“蹭飯”來了——是看她英語專業有些忙,怕她吃不好。

而對此,溫初檸問他,“你帶我來,不怕有人說你啊?”

陳一瀾給她端了一碗雞湯,“我倒是擔心,溫初檸同學廢寝忘食,餓瘦了可怎麽辦?”

溫初檸的課确實挺忙,零零總總,主修和選修加起來都有六七門課了,說什麽大學就輕松了,一點都不輕松。

陳一瀾回回得了空,就約着她一起吃晚飯。

有時候他來宿舍樓下等她。

有時候是她下了課一路跑去淮大。

她知道淮大的游泳館在哪裏,一路飛奔着,道路兩旁的梧桐木參天濃密。

她順着場館找過去,很大很專業的泳池,但平時這裏都是運動員訓練用的,旁人幾乎不來,于是溫初檸就在門口等他。

一樓有專門的鏡子和吹風機,她就這麽站在外面,看着陳一瀾背包從裏面走出來,短袖短褲,肩寬腿長,很随意的T恤,風吹一吹,貼在他的身上,隐約看到他緊實的腰線。

陳一瀾站在鏡子前,短發微濕,他也只是胡亂的吹了幾下,從鏡子裏看到了坐在門口的小姑娘。

老實說,到大三以來,溫初檸是真的變了很多。

她瘦,骨架纖細,身材比例好,穿衣風格又都是溫柔甜美那挂,活生生應了那句——

學外語的都是美女。

眼下,溫初檸裏面穿了一件淡粉色的針織吊帶,配了一件淺杏色及膝半裙,外面一件薄薄的針織杏色開衫,及胸的黑發散着,溫柔又動人。

她就坐在那看着他,眼底盈盈笑意。

陳一瀾放下了吹風機出來,頭發都沒吹幹透。

然後就這麽看到,兩個男生走到溫初檸的面前——

“同學你好,可以留個聯系方式嗎?”

陳一瀾腳步頓在原地。

溫初檸擺擺手,忙站起來,“不用了,我沒有聯系方式……”

陳一瀾聽笑了。

那兩個男生似乎也被這個答案驚了一瞬,“同學,手機號,微信號都行……”

“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溫初檸擡起頭,看着站在那邊的陳一瀾,瞪了他一眼。

陳一瀾只笑,這才慢悠悠朝她走過來,“走吧,吃飯去。”

那倆男生身高也有一米八,但陳一瀾還是比他們高了很多,尤其是運動員的身材格外的優越,往這一站,就氣勢壓人。

“不好意思啊,她聯系方式不會亂給,因為我非常介意。”陳一瀾閑閑散散補一句,拉起了溫初檸的手腕走。

溫初檸腦子都在發燙。

陳一瀾攥着她的手腕,掌心還微微潮濕,她擡起頭看他,陳一瀾的頭發略長了一些,因為還有些濕,被他随手捋了一下,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他的骨相愈加立體,是他讀特有的清爽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性感。

“你還看!都不知道幫我解圍。”溫初檸哼了一聲,把手腕從他手裏抽出來。

“我這不想看看,溫同學拒絕搭讪的标準答案麽。”

陳一瀾揚了揚眉,忽然停了停腳步,他們也正好走到了學校裏的一條主幹道附近。

有不少學生騎車穿行。

楊柳依依,斑駁的碎影,學校裏背着包人來人往的馬路。

“哎小心——”

一個男生騎車趕路,不小心勾到了一個女生的包帶,裏面的書撒了一地。

陳一瀾拉着溫初檸繞過去,結果溫初檸被剛才這突然發生的一幕吓了一跳,又被陳一瀾攥着手腕往另一個方向拉,冷不丁的人撞到了他的胸膛。

“嘶……”她捂着額頭呼痛。

陳一瀾彎下腰,像是看着她的額頭——可視線,分明是落在她的眼睛上。

溫初檸學會了一點淡妝,但化妝技術不太好,也只會塗一層薄薄的粉底,還有淺色的唇膏,但是因為來見陳一瀾,塗了一層又覺得不太好看,索性擦掉,唇瓣飽滿粉嫩。

秀氣的鼻梁,一側有一顆很小很小的茶褐色的痣。

以前跟在他身後的小姑娘,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越來越明豔漂亮?

恍惚裏,她坐在那個公交站,纖瘦又失落的樣子,好像還在昨天。

他背着她走過一條無人的馬路。

現在,大概是因為她性格較為安靜,專業原因看書較多,身上總沉澱有一種沉靜的氣質。

又甜又乖。

陳一瀾輕笑了一聲,一種莫名的感覺,好像,他确實很是吃醋。

這麽漂亮一姑娘,在淮外估計也沒少人追。

看起來,他得早點拿金牌。

溫初檸被他這麽看着,才幾秒就有些羞窘,一擡頭,撞上他黑漆漆的視線,鴉羽似的睫毛下疊,溫初檸別開臉。

陳一瀾伸手給她揉了一下,然後吹了吹。

溫初檸的心髒亂跳,就這一秒讓她想到那年在臨江的地鐵站,陳一瀾為她貼上創可貼,然後吹了一下說,吹吹就不疼了。

哄小孩似的。

“你看我幹嘛!”她底氣不足。

“你老實跟我說,”陳一瀾就沒讓開,像是斟酌了下語言,慢悠悠地問,“有被別人追嗎?”

“……”

他這麽風輕雲淡問這種問題,身上好聞的沐浴露味道和青檸的甘冽交織,她的視線躲躲藏藏,卻不經意的劃過他的脖頸。

他的喉結微微滾動。

夏風都滾燙起來。

“嗯?”他又問了這麽一個單音節詞,尾調上揚,聲線勾人。

溫初檸臉頰漲紅,“不是你說的……”

“……”

“不是你說的二十六之前不能談戀愛嗎!”溫初檸一股腦說出來,小貓似的威脅地盯他,“陳一瀾,你早點拿奧運金牌!”

陳一瀾愣滞了沒半秒,這昭然若揭的心思,還真就隔着這麽一層薄紗。

溫初檸擠開他快步走了。

陳一瀾笑出聲,跟在她身後,故意說,“二十六有點晚啊……那我盡快!”

這人用這麽正經的語調說這麽不正經的話,溫初檸走的更快了。

只是走兩步又停下,沒什麽威懾力的盯着他——

“那有人跟你表白嗎?”她憋出來一句。

“我哪兒知道。”陳一瀾一臉無辜。

“……”可惡!

“我這不是有目标麽,”陳一瀾慢慢說,“我得先拿個金牌。”

“然後呢?”

“然後提醒一下某位小屁孩。”

“嗯?”

“我拿了金牌,她能不能跟我談個戀愛。”

“……”

“所以在此之前啊,誰跟我表白我都不在意。”

溫初檸呆站在原地,陳一瀾眉眼噙着笑,這樣恣意又灑脫的少年,眼底的情緒不加掩飾,熱烈又坦蕩,真摯且無畏。

就像他為她奔跑過的六公裏,那樣出現在她的面前,予以她無盡的怦然心動和歡喜。

她只記得,那天看到他,所有的陰霾都消散了。

那天的月光彌散成萬種心動,是她這麽多年的心動回響。

溫初檸臉頰發燙,擡步就走。

陳一瀾就在後面笑她,“溫初檸同學,你跑什麽呀,我哪兒又讓你不高興了?”

“陳一瀾!”溫初檸白皙的臉頰泛紅,“你快點走,我今天還有論文要寫!”

陳一瀾笑,看這姑娘臉皮薄,也就沒再捉弄她。

因為溫初檸有作業要寫,陳一瀾帶她去了一趟淮大的圖書館,還順道給她點了一塊小蛋糕和一杯熱飲。

溫初檸背了包,帶了筆記本電腦和幾本書。

淮大的圖書館很大,光線好,通透。

倆人在三樓靠窗的位置坐着。

陳一瀾剛訓練完,歇一會,給她端了東西過來坐下的時候,還拿了一條葡萄味的奶糖。

溫初檸攤開書和電腦,用小勺挖着蛋糕吃。

陳一瀾姿态閑散。

溫初檸看着面前的一本毛姆的《刀鋒》,她修了一門文學,教授建議讀原著。

上面有這麽一句話——

“愛情就好比航海技術很差的水手,颠簸的過程讓人受盡折磨,不過,如果你和拉裏之間隔了一片汪洋,你會恍然大悟,剛開始那點難以忍受的痛苦,以後會變的微不足道。”

溫初檸覺得或許有那麽一點貼切。

他們彼此都在努力,雖然從未點明,可卻也明白,他們都在等待成為最好的自己。

她不能影響他最重要的幾年。

他也不想在一事無成時站在她身邊。

他的溫初檸,永遠都是他心裏的唯一的第一位。

溫初檸寫完了作業,陳一瀾照舊帶溫初檸去他們的食堂開小竈,然後把人送回寝室。

淮外和淮大挨得很近。

兩個人慢悠悠地出校門,路過古樸的弄堂,也有路過淮川的标志性商業街。

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夏天的風甜膩膩,駛過去一輛露天的觀景巴士。

溫初檸看着巴士,視線閑閑,只一眼掃到了最後一排。

坐着一個年輕的女孩和氣質斐然的男人。

“沈先生,新婚快樂——”

溫初檸聽見了這一句洋溢着喜悅的話,唇角也不自覺彎起來。

好像也能感受到這份喜悅。

溫初檸偏頭看着陳一瀾,沒來由來一句,“陳一瀾,祝你訓練快樂!”

“謝謝,今天快樂是因為——”

“因為什麽?”

“因為溫同學提醒我,我得快點拿金牌,跟她……”

“陳一瀾!”溫初檸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

“發現什麽?”陳一瀾好整以暇,視線閑閑掠過她,似乎在等着下一句。

溫初檸的話在嘴邊卡殼。

這句話應該是什麽——?

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愛把“談戀愛”挂嘴邊?

陳一瀾難得笑的開懷,“走了,綠燈了。”

溫初檸被他拉着過馬路。

寬闊的馬路人來人往,溫初檸的視線落在他攥着她手腕的手上。

修長有力的手掌,溫熱幹燥的觸感。

最重要的,是陳一瀾。

也挺好。

他也時時刻刻記着十七歲那年的話呢!

陳一瀾把溫初檸送回去,溫初檸回宿舍放下包,跑去陽臺看了一眼。

陳一瀾還在樓下,直到看她回了宿舍才能放心走。

溫初檸的大一大二也是過的很平靜,陳一瀾大一大二的時候很少在學校,因為接二連三的比賽,幾乎常駐在燕京集訓,回來也只是參加學期的考試。

參加奧運會的資格也并不容易,要一次次刷出漂亮的成績才有資格參加預選賽。

而下一次的奧運比賽,正是在後年,算算日子,差不多那會他們該大四了。

這就意味着,陳一瀾必須在大二這年刷夠成績,拿到參加預選賽的資格,而後有一整年的時間備戰奧運。

兩人聊天時,陳一瀾并沒有多提什麽,只是溫初檸隐約聽孫嘉曜提過一嘴,說游泳隊競争相當激烈,陳一瀾做不到頂尖就危險。

而溫初檸也一直在努力,她的導師個知道她有目标,在大二的時候就跟溫初檸談過一次話,要做同聲傳譯,是建議讀研的,多多趁現在參加一些大學生的英語競賽,給自己增加履歷。

所以溫初檸一直挺忙,而同宿舍的鐘顏顏追求不太大,還在大三這年談了個男朋友,男朋友是英語系的,看着挺活力一男孩子,倆人沒少拌嘴。

鐘顏顏有撞見過陳一瀾在宿舍下等她的時候,也知道人是運動員,忙訓練。

鐘顏顏還挺奇怪地說,“你倆這算什麽情況?都沒表白?”

“嗯,還沒。”溫初檸坐在桌前複習功課。

“老實說,你都倆這郎有情妾有意的,平時也不打打語音視頻啊?”鐘顏顏塗着指甲油揶揄,“陳一瀾簡直太可了,我說句泳壇第一美男都不過分,你呀,也就是該慶幸,現在女孩都不太關注體育……”

溫初檸撇撇嘴,不過聽着鐘顏顏這麽說,溫初檸短暫的失神了一下。

“诶對了溫溫,咱們好像下周是reading week沒課,你有空嗎?”鐘顏顏突然想起什麽,問說。

“有吧,怎麽了?”溫初檸看着手機,點開屏幕,落在陳一瀾的對話框上。

“就是我想跟我男朋友去雲南玩來着,但是那個旅游團是要四個人,不知道你能不能去啊,要是你去的話,還缺一個人……”鐘顏顏說,“你看看你有空不,套餐蠻合适的,正好是五天,租一個兩層小洋樓,算是半自由行。”

“我得看看。”

“行,你想想,三天內跟我說就行,我們還沒定下來呢。”

“好。”

溫初檸其實只是随口答的。

她發現自己有點沒看進去面前的資料,反倒是腦子裏一直冒着鐘顏顏說的那話——

“說一句泳壇第一美男都不過分,你呀,就是該慶幸現在的女孩子都不太關注體育……”

本來不說還好,一說,她一想,确實心裏酸溜溜的。

溫初檸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她幾次三番的猶豫,還是給陳一瀾打了一通電話——

還特意去了陽臺。

“嘟——”

是二月,她們也是才開學不久,因為陳一瀾在外訓練沒回來的緣故,溫初檸也只是回臨江呆了幾天就回來了。

在家也是觸景生情,倒不如早點回來學習。

算起來,到了大三這一年,溫初檸見陳一瀾的日子寥寥可數。

說不想,是假的。

主要是這兩年的大型賽事不少,諸如亞運會和全運會都是四年一屆,還有兩年一屆的國際泳聯世錦賽,以及幾場全國錦标賽、城市運動會和大學生運動會。

而陳一瀾不僅是S省省隊成員,還挂名國家隊,所以參加的比賽只多不少,況且真到了他這地步,主項是400米個人混合泳,還要兼其他泳式其他距離。

想想就很辛苦。

溫初檸穿了一件外套,站在宿舍的陽臺上,手裏拿着手機,給陳一瀾打電話。

他過了一會才接。

“怎麽了?”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氣息不穩,溫初檸聽到了隐約的回聲,是猜測他此刻在泳池裏。

“你還沒有訓練結束嗎?”溫初檸輕聲問了一句,心口莫名有點發酸。

“結束了,但我還在泳池,馬上回去。”

“還是在燕京嗎?”

“對,”陳一瀾扯了塊毛巾擦擦手,從水裏爬上來,說,“對了,我過幾天要去雲南,是高原春訓,可能要在那裏呆三個月。”

溫初檸的呼吸一滞,腦袋裏有各種各樣雜七雜八的想法冒出來。

最後都只有一個終點——

我想見你。

“陳一瀾,你說,”溫初檸趴在陽臺上,拿着手機看着天上的月亮,可惜今天是個陰天,薄霧籠着,月亮也好模糊。

“嗯?”

“我要是去雲南,可以見到你嗎?”

她輕聲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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