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留守老人苦

? 就在異獸園衆人因為突然的一聲鳳凰鳴叫雞飛狗跳時,小世界仙棧中,一股緊張的氣氛蔓延開來。那位問天門女修怒氣騰騰地環視四周,準備把剛剛阻攔她的人揪出來,她的師兄弟雖不贊成她的舉動,但畢竟是同門,自然還是幫她,于是紛紛站起來搜尋出手之人。

沒人看清究竟是誰出的手,那道勁氣太快了。

而受到攻擊的道修,看到那女修突然傷人,話裏話外又都是維護本門的意思,哪裏還不知道對方是誰?他身邊人對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得罪問天門弟子,但那道修卻想,方才那高人出手相助,指不定是問天門的哪路仇家,看他們不順眼呢。該怕的可應該是問天門的人!

那道修當即嚷道:“好啊!問天門的人,就能随意出手傷人了麽!”

“還不是你們自找的?”那女修輕蔑道,“不知從哪裏聽來的傳言,竟敢在此亂嚼舌根!你們幾人,要是現在跪地求饒,我還能饒你們一命,否則今日,便別想走出這間仙棧了。”

那道修身邊數人均是面色一變,顯然這女修是對他們所有人說的,有人忍氣道:“道友,我等确有不對之處,可你又何苦如此咄咄逼人?”要讓他們道個歉,他們也就捏着鼻子認了,可下跪求饒?哪個道修忍得了這份氣?想想看,都敢逆天修行,與天争命了,誰不是傲氣十足呢?

女修冷冷道:“屁話恁多,跪還是不跪?”

幾位道修對視一眼,跪自然不能跪的,還能怎麽辦?直接打殺出去!還當你問天門是從前麽?

他們幾人大都親眼見過那面小旗,心中确信薄明道人是輸在了長生門弟子手下。問天門不過是個新興起的大宗門,底蘊不夠,全靠薄明才能名揚天下。現在薄明都敗在了那荀言之手,名氣一落千丈,問天門還有何可懼?這幾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兒,還真敢在外面充大牛!

幾人殺心一起,齊齊亮出法寶,便向對面轟去。仙棧中其餘人等見勢不對,早躲了出去,只有角落裏還有個衣衫褴褛的老頭坐在那,一動不動。客棧老板賬房小二對此卻是習以為常,熟練地鑽到了櫃臺下面。這個櫃臺可是他們精心打造,專門刻了許多防禦陣法。

女修幾人連忙應戰,卻是慢了一拍,眼看就要落在下風。

宇文籍看得無聊,擡腳想要走人,那女修卻大驚之下,手一抖,靈劍招呼上了宇文籍。宇文籍臉色一寒:“找死!”說話間一揮衣袖,已将那女修抓在了手中。

他這一出手,衆人豈能不知他便是剛剛動手阻攔之人?當下問天門弟子驚怒道:“且慢!她是我問天門嫡傳弟子,你若傷她,問天門必與你不死不休!”

他不說還好,一說話,宇文籍便一用力,捏死了女修。可憐這女修修煉不過百年,卻因天分極高,受盡門中長輩寵愛,一向十分得意,如今便這麽随随便便地香消玉殒了。

在問天門弟子陡然變化的兇狠目光中,宇文籍将那女子屍首随意抛在地上,扯起一個陰森森的笑容,慢條斯理道:“說得好,天山宇文籍,與你們問天門人,不死不休。”他本就是魔門中人,頗多邪性,此時輕揚嘴角,說出“不死不休”幾個字來,便有一股血淋淋的煞氣彌漫出來,生生滲進人的骨髓中去,叫整個仙棧都冷了三分。

問天門弟子大駭,牙齒格格作響:“你你你是天山餘孽!”

宇文籍招了招手,手中陡然爆發出強大的吸力,将那開口的問天門弟子捉到了手中:“你再說一遍?”

那名問天門弟子驚恐萬狀地看着面前忽然放大的邪惡面孔,身體一軟,已是暈厥過去。宇文籍不滿意地嗤道:“沒用的東西。”

就在衆人以為他會随手扔掉這名弟子的時候,宇文籍“咔”地一聲拗斷了這名弟子的脖子,然後把屍體丢掉了。

衆道修:“……”

宇文籍對他們微微一笑。

“!!!”

此時宇文籍在他們眼中已經不亞于食人生番,其兇殘程度令人發指。于是衆道修對視一眼,瞬間達成共識,“嘩”地一下,也不打了,紛紛逃散開去。

雖說這魔修只說與問天門不死不休,可他們都是道修,本就與魔修勢不兩立啊。

剛剛還在幻想那名神秘高人再次出手相助的道修,暗自心驚,幾欲落淚,艾瑪老子差點把自己坑死啊!

衆道修再一次堅定了“魔修都是兇殘的”這個觀點。

宇文籍随手殺了兩人,殺心已經上來,可又懶得去追那些逃走的小魚,目光一轉,便落在了仙棧裏還剩下的最後一人身上。

從這老頭身上,也看不出深淺。宇文籍擡腳走向這老頭,忽然後者擡起頭來沖他微微一笑:“你好啊。”

宇文籍腳步一頓,心中一凜。他一對上此人雙眼,便心神巨震,幾乎失守,可見此人道行之高!只有遇到比自己道行高出數倍的人,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老頭站起來局促地搓了搓手:“宇文啊,我徒弟是你們的上門女婿,現在應該就跟你們魔尊在一塊。”

忽然套起了近乎……宇文籍心道上門女婿是怎麽回事?扯謊也高明點行嗎?我們尊上根本就沒有女兒!

話說回來,尊上身邊倒是跟着一個人……可那人頂着山下長生門荀言的臉。宇文籍還幫那位“荀言”做了面小旗,将他做的事發揚光大呢。

宇文籍忽然後知後覺地發現,自稱勝了薄明的人是荀言,跟在尊上身邊的人也是荀言,難道做這些事的人,真的都是荀言?那個長生門的傻徒弟?

宇文籍回憶起那張字條上的話,忽然覺得很有可能,那個語氣十分像啊,明明很無辜卻把人氣得半死!

然而這老頭自稱荀言的師父……

老頭見宇文籍神色警惕,想了想連忙從臉上揭下來一張面具,宇文籍定睛一看,可不正是山下張道人的褶子臉?

“是我啊,宇文!”

他想起每次出門,必定會遇到張道人,遇到張道人必定會發生的一件事,頓感不妙。話說回來,這師徒倆怎麽忽然成了大牛?!明明半個月前還是兩個土鼈。

但宇文籍知道和尊上在一起的就是荀言後,定下了心,畢竟這師徒倆還欠他不少錢,不可能傷害魔尊。

張道人羞澀地搓着手,宇文籍越看越不妙,正要尿遁:“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下次再聊……?”

張道人眼疾手快地拉住他,不好意思道:“宇文啊,我出來的時候遇到小偷,錢都讓偷走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你能……咳咳,借我點錢嗎?只要一杯靈茶的錢就夠了!我保證過幾天就還你!”

宇文籍怒道:“誰跟你是一家人?自從你們長生門搬家到天山腳下,你已經問我借了八十一枚靈石!每次你都說過幾天就還,可每次都要過許久!”

張道人眼巴巴道:“這真是最後一次,我發誓!我徒弟已經做了你們上門女婿,我覺得我的腰包很快就要鼓起來了。”

宇文籍先是對他的想法極為不恥,緊跟着虎軀一震,意識到一個極為嚴重的問題:“你說你那個傻徒弟?上門女婿是什麽東西啊!”他說自己徒弟跟尊上在一塊,又說上門女婿……宇文籍心情沉重了起來。

張道人詫異道:“诶你們尊上還沒跟你們說啊,我家徒弟跟你們尊上是有緣人,找你們尊上洞房去了!你不知道,我在家沒錢吃飯,出來找半個月了也沒找着他,洞房需要那麽久嗎?我沒經驗啊。”

屁話,我也沒經驗,可我們修行之人又不像凡人,一個晚上都做不到。宇文籍心裏回了一句,旋即驚怒道:“你的意思是荀言竟對我們尊上意圖不軌?”怪不得他一步不留地跟在尊上屁股後面,怪不得他們消失前荀言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要是平時也就算了,可尊上現在……靈力全無啊!

張道人遲疑道:“講話注意點好嗎?以前就不說了,現在我是你們尊上的公公了,你也算我的晚輩了,真要算算的話,應該是孫子輩吧。”

“……”宇文籍道,“動手吧,我選擇與你同歸于盡。”要他裝孫子,那自然是萬萬不能的。無緣無故攤上這麽個祖宗,放誰身上都得吐血啊。

張道人憂郁道:“看來你真的不肯借錢給我,不如這樣,我收你為徒,讓你長一個輩分,你借我一個靈石,成嗎?”

本來他還是挺有錢的,張道人想,可是前段時間為了給徒弟買新婚賀禮,特定訂了一條五百年的黃金鯉,錢都花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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