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1)
幸好,他最後還是等到了她
富士山的半路折返,兩人回到東京進到歌劇院的結果是——
起初,宋思思很興奮很認真地想要感受一下歌劇的魅力,結果……聽着聽着就靠着傅西泓的肩膀睡着了。
等到野原夜最後驚豔的開嗓收尾,宋思思又被驚醒坐起。
傅西泓的肩膀已經濕了一大片。
宋思思蒙蒙地眨眼,看向四周,大家都在拍手鼓掌,臺上歌劇演員一衆鞠躬謝幕,便也起身鼓掌:“好,太棒了。”
傅西泓撲哧笑出聲,但又強行繃緊,陪着一起鼓掌。
宋思思被牽着出場時,一邊偷看歌劇小冊子,了解該場歌劇內容。
“嗯,我覺得最出彩的是中間部分,公子原把四小姐的手帕扔掉後又偷偷回去撿的那裏,那裏表達出公子原心口不一的愛情觀,以及他對四小姐隐忍在內心的唱詞表達,嗯,特別讓我有共鳴。”随着人流走到外邊,宋思思收起小冊子一本正經地對傅西泓發表自己的“觀後感”。
“特別有共鳴?是讓你想起了誰嗎?”傅西泓好整以暇地配合,咬着手裏的可樂吸管。
宋思思見勢不妙,心下一沉:“呃,我是說唱得特別好,好到……”她正在想着形容詞。
某人立刻接話:“好到讓你睡着了?”
“……”
宋思思額頭挂黑線,覺得好丢人。
“你知不知道你的口水都流到我肩上了?還有,還有……”
宋思思摸摸自己幹燥的嘴角,伸手就要捂住還要滔滔不絕的未婚夫:“傅西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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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西泓眉眼彎彎,拉過她的小手:“好了,我開玩笑的。別生氣,別噘嘴。委屈你陪我看野原夜的回國首演了。你撐到中間部分才睡着,已經很不錯了。記得我第一次看的時候開頭沒幾分鐘就睡着了。”
他安慰得無比認真,宋思思再生氣也生氣不起來了:“我才不信你的鬼話呢。”
“你不信我的,野原夜的話你總相信吧?”
“野原夜?”宋思思一怔,才發現傅西泓沒帶她出劇院,而是來到了後臺。
“你和野原夜認識嗎?”
“嗯,我第一次看歌劇睡着就是看的他的,不信你可以親自問問他。”說着,傅西泓推開休息室的門,跟在他後邊的宋思思就這樣看到正在卸妝的野原夜。
宋思思不怎麽了解日本明星,更不了解歌劇明星,但是蘇晚清那樣的千金小姐都說很難搞到這兩張票,可見這位野原夜的厲害程度。
就這麽被帶到了他的休息室裏,近距離看到,宋思思不由得倒吸一口氣,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再看傅西泓,他熟絡自然地用日語和野原夜打招呼,并對她做了一個介紹的手勢。
宋思思意識到傅西泓在跟野原夜介紹自己,立刻站直身體,對野原夜友好點頭,用不怎麽熟的日語打招呼:“你好。”
野原夜起身,跟傅西泓抱了抱,然後禮貌地朝宋思思伸手。
他臉上的白粉擦拭掉,露出清秀的五官,再加上他高出一般日本男生的高高大大的身材,真的很有明星範兒。
宋思思不由得看呆了。
“小思。”傅西泓吃醋地咳嗽了一聲。
宋思思臉頰一紅,趕緊伸手回握。
野原夜沖傅西泓笑着說了一句,傅西泓沖她翻譯:“他說——你太太很可愛。”
宋思思咬唇:“還沒正式結婚呢。”
傅西泓微微皺眉:“這句話我可不幫你翻譯。”
“……”好吧,他欺負她不會講日語。
“你很帥,這句話你也不會幫我翻譯吧?”宋思思只好順着他的套路說道。
“那不會。”傅西泓笑,立刻跟野原夜說了一句。
不過句子有點長,她明明才說了三個字。
宋思思一邊沖野原夜微笑,一邊偷偷地在齒縫裏蹦出質問:“你說什麽了?”
“我轉達了你的意思說‘你很帥’啊,然後和他說了一下為什麽帶你來日本。”
“是呀,你為什麽帶我來日本?”宋思思裝傻逗他。
可惜傅西泓根本不吃她這一套,她的話剛說完,就被傅西泓親了一口反問:“是啊,你說呢?”
宋思思完敗。
當着野原夜的面,她的臉紅成了西紅柿。
野原夜從化妝臺上拿過一個精美的盒子遞給傅西泓和宋思思,上邊有兩朵很漂亮的百合花,還有他的親筆簽名。
傅西泓說謝謝,野原夜眼眸亮晶晶地望向宋思思,很溫柔地說了一大串話。宋思思聽不懂,但感覺是一番叮囑的話。
野原夜還有下一場要演,傅西泓和宋思思不便過多打擾,便互道再見後離開。
宋思思抱着盒子,忍不住問傅西泓:“野原夜剛才跟我說了什麽?不許你偷工減料,不許你添油加醋,原封不動地翻譯給我聽。”
傅西泓笑笑:“沒什麽,野原夜說我很有眼光,找了一個又漂亮又可愛的老婆,順便也誇了一下你,說你眼光更好,找個老公這麽帥……還說等我們結婚的時候,他一定會來喝我們的喜酒,到時候給我們送上更大的禮物。”
對于前半句,宋思思半信半疑:“真的?”
“不然你回去問問他?”
宋思思噘嘴,有點後悔剛才忘記拿手機錄音了,這樣的話就不用依靠他,打開翻譯器自然就知道。
現在……好像只能相信他了。
“這盒子裏的是什麽呢?”無法探究的東西也只好不探究了,宋思思開始思考手裏的盒子裝着什麽乾坤。
傅西泓帶她到劇院外的咖啡廳,盒子裏躺着的是兩個可愛的米色馬克杯。
放在一起時,杯面上是兩個小人在四目相對——一個小男孩,一個小女孩。男孩子微胖,穿着藍白相間的校服,頭上戴着一個可愛面具;小女孩長發披肩,也穿着同樣藍白相間的校服,雙手背後,看着小男孩一臉微笑,夕陽的餘晖灑在兩個人的臉上,美得不可方物。
宋思思目不轉睛地看着這幅畫面,若有所思地出神,覺得……這畫面有似曾相識的熟悉。
“這個面具……這個男孩……”宋思思抿唇。
“小男孩是我,小女孩是你。”傅西泓微笑着說道。
宋思思擡眸。
這野原夜是歌劇演員,所以畫畫應該沒有那麽厲害?怎麽把帥帥的傅西泓畫成胖胖的小男孩了?可是……小女孩畫的和她小時候好像,就好像……好像親眼看到過那樣。
這又是怎麽回事?
傅西泓好看的手輕輕地覆蓋在杯面上,仿佛撫摸着那個初遇她的黃昏:“你還記得小時候你一個星期見到一次的那個面具男孩嗎?”
在他的提醒下,她塵封已久的記憶一點點打開。
“你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其實是在他兒時最灰暗的時候。那時候他胖,毫不起眼,每次上運動課都會成為大家嘲笑的對象。他主動挑選的乒乓課想要翻身,也其實只是在剛剛開始學習的失控階段。都說禍不單行,對他來說還真的是,生病的媽媽也在這個時候離開了他去了天堂。他的爸爸忙着開拓事業,對于他來說,他只有自己。那個小女孩撿到的那顆乒乓球,其實是他不願意撿的。
“但是那個小女孩把球撿到他跟前,笑臉很好看,跟他說加油,跟他說別放棄。
“那個小女孩隔着面具其實看不到他,他卻看得清清楚楚。
“沒有人知道,那個小男孩的心在那時得到了溫暖和救贖的感受。從那天起,他開始等着這個小女孩的再次出現。之後才知道小女孩是每個星期上美術課才會經過那裏。那個小女孩的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帥氣的小男孩陪伴左右。他看了看自己胖胖的身體,其貌不揚的樣子,沒有勇氣去和那個小女孩打招呼。他決定改變自己。
“其實自卑才是可以産生動力的最大原因。當他終于變得有點不同,變瘦,又會乒乓球,不知不覺小學也畢業了。他還是沒能找到和她認識的好機會。他留意她會去念哪個初中,他決定繼續等待。”
說到這裏,傅西泓想到那晚弄堂口幫她趕狗的事情笑容微揚:“不過老天還是對這個小男孩不薄的。那晚他終于單獨和她接觸了一次,在那個漆黑的弄堂口因為大狗。雖然在漆黑的環境中他依然沒有露臉,但至少他牽到了小女孩的手。”
傅西泓定定地看向宋思思,眉眼裏的柔和泛起一片晶瑩的淚花:“那個小女孩不會知道,那個小男孩有多開心。
“慢慢地,他發現,其實守護也是一種關心的方式。目光所及之處小女孩只要安好,他就會開心。時間過得真的很快,不知不覺中他和她就都長大了。初中,高中,大學。進了H大後,小女孩終于鼓起勇氣要跟她心目中喜歡的那個男孩告白了,說實話其實對于他來說是矛盾的,他既想她告白,又不想她告白。因為告白了她就知道這份感情一直都是單方面的付出;可又怕她告白了,那個男孩會因為習慣而答應她。
“幸好,他最後還是等到了她。”
傅西泓握住宋思思的手:“那個小男孩最終還是可以和他心中的她一起牽手看日出日落,看未來的每一天。”
宋思思在傅西泓的告白中震驚,眼睛瞪得大大的。
傅西泓不好意思地抿唇:“上次我一個人來日本陪我媽說話的時候,野原夜看到我狀态不對,請我喝了兩杯,我就把這些年的心事說給了他聽。告訴他我怎麽遇到你的,後來又是怎麽默默一個人喜歡你……”說到這裏,他更加不好意思,“哎呀,本來這些不想讓你知道的,野原夜這家夥……還是給我洩了底。”
宋思思驚愕得說不出話來,連野原夜一個日本演員都知道的事,她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
傅西泓沒有瞞全世界,獨獨瞞了她。
“小學,初中,高中,大學……你……你默默地看着我,這麽多年?”半晌,宋思思單就琢磨這個時長都覺得無法想象,不敢相信,這麽漫長的時光,傅西泓是怎麽做到獨自消化的呢?他又是怎麽做到默默地在她身邊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始終沒有上前說一句話呢?
“聽起來很長,其實習慣了就好。別貪心,只要看到你就很滿足。而只要每天這樣的小滿足就能做到明天繼續。”傅西泓很誠懇地說道。
“那麽,那天我掉進湖裏,你救我上來也不是巧合?”終于從新的視角知道一切後,宋思思回想起那天的意外,如今也不敢用意外來想了。
傅西泓不好意思地側過臉去,點點頭,想到什麽又趕緊扭過頭來解釋道:“可不是你想的套路哦。那天我是知道白鹿鳴和校花表白了,我擔心你,我才……”
宋思思咬唇,鼻子泛酸。
傅西泓看到她濕潤的眼眶,有些晃神:“小思,你怎麽哭了?”宋思思搖頭,拼命地想要忍住眼淚,但越想這麽做眼睛越酸澀。
傅西泓拉椅子到她身邊,要給她擦眼淚。
宋思思把紙巾摁在自己的臉上一頭紮進他的懷裏。
“沒事,讓我哭一會兒就好。”宋思思悶聲道。
讓我在這份震驚裏緩過來就好。
但我知道,你帶給我的這份意外不是能在短時間裏能夠平複的,它一定會成為我心裏的火山,回首時光時,一旦想起,就能動蕩不安,無比震撼。
傅西泓抱住她的腦袋,寵溺地輕拍,柔聲自責道:“我說過,我絕對不能讓你哭的呀。怎麽還是把你弄哭了呢?”
宋思思把紙巾掀開一角,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颚:“傅西泓。”
“嗯?”
“我要你的那個藍色杯子。”
傅西泓微怔:“好……不過為什麽?”
“你小時候的樣子比較可愛。”
“……”傅西泓怎麽覺得現在的自己有種被冒犯的感覺呢?
回到酒店後。
宋思思主動去敲了蘇晚清的門,經過前臺的時候她特地問過,蘇晚清回來了。
等了一會兒,蘇晚清開門。
宋思思愣了一下——
蘇晚清戴着眼鏡,頭發随意抓了一個哪吒頭,一身清爽的粉色睡衣,手裏還抓着一根香蕉。
突然變成豪放派。
“找我幹嗎?西泓哥放心你來找我?我忙着呢。”蘇晚清看她一眼,轉身往裏走。
宋思思越過她,看到桌上的筆記本電腦開着,旁邊還架了兩個手機。
蘇晚清往手機揮手,說英文,大概意思是會議先就到這裏,暫時中斷。對方說OK,然後屏幕黑掉。
宋思思看到手機屏幕裏黑掉前是好幾個歐洲人的面孔。
看來,她來日本真的是有事情要做。
宋思思待她把筆記本電腦合上,把鼻梁上的眼鏡拿下來往桌上一丢,微笑着把手裏買的蛋糕放到桌上:“我是特意過來謝謝你的。”
蘇晚清吃着香蕉挑眉:“謝謝我?”
“你給的票,我和傅西泓去看了。”
蘇晚清一愣,淡淡道:“是嗎?”
“不光是票的事,還有你告訴我關于傅西泓的事。”宋思思雙手交疊在身前,沖她鞠躬,“是你告訴我愛情是要相互的,你看上去是想要撿漏我和傅西泓的機會,其實你是在幫我。晚清,真的很謝謝你。”
她鞠躬鞠得很實誠,頭頂正對着蘇晚清。
蘇晚清看着面前特意過來道謝的某人,百感交集,想笑又笑不出來,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種複雜的心情。
傅西泓那麽想要把全世界所有的浪漫都給到宋思思,這種欲望做到極致根本就忽視了自我,而宋思思看上去就是被動接受的那種,久而久之會習慣這種得到,而忘記了付出和反饋這件事。
當下看着是美好甜蜜的,但其實存在隐患。
可是……說到底,這些和她蘇晚清有什麽關系呢?
說到底,她就是最後想為傅西泓做點什麽。
蘇晚清回神,故作不屑地擺擺手:“我沒你說的那麽好,所以你也不用謝我。把腰直起來吧,你這樣會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宋思思直起身,看向她:“那你還要繼續待着觀摩我和傅西泓嗎?”
蘇晚清一愣,哼笑:“哦,原來你是借着謝我的名頭來趕我走是吧?”
宋思思搖頭:“不是,我是怕你累到自己。”她指了指蘇晚清的筆記本電腦。
蘇晚清把香蕉皮扔到桌上,起身:“放心吧,我不會賴着不走的,你不過來跟我說,我明天也會坐飛機去大阪。我得去那裏簽個合同,這剩下的幾天旅程你們就自己過吧。”她轉身,雙手抱臂看向宋思思,“西泓哥就交給你了。”
宋思思定定地看着蘇晚清,一把抱住她。
蘇晚清呆住。
“蘇晚清,你一定能找到比傅西泓更好的。我相信你一定會幸福。”
蘇晚清皺眉,那一股不甘和痛,最終還是在內心深處暈開成無奈。她也曾經在心裏不下千萬次地問過自己,如果從一開始就真的放手一搏,去拆散他們,那會不會有另外一種結局。她追來日本這兩天,每一次故意對傅西泓的警惕和冷漠視而不見,但又帶回到無人之處獨自消化。
找到比傅西泓更好的?
一直都覺得傅西泓就是最好的。
至少在那個人出現之前,就讓她保留這自私的固執吧。
她輕拍宋思思的肩,收起大大咧咧的不屑:“好好對西泓哥,有我這個情敵在,你皮繃緊一點。”
宋思思點點頭。
兩個姑娘,在彼此的擁抱裏,露出釋懷的笑意。
仔細想想,情敵做成她們這樣的,也挺酷的。
第二天,宋思思帶着傅西泓送蘇晚清到酒店樓下。
傅西泓把一杯咖啡遞到蘇晚清手裏:“一路順風。”
蘇晚清看了一眼手裏的卡布奇諾:“咦?特意多加了奶泡,你給我買的?”
喝卡布奇諾多加奶泡,是只有他才知道的她的習慣。
傅西泓點點頭。
蘇晚清發現他對自己的态度柔和不少,看了一眼宋思思,心裏明白了幾分,便故意調侃道:“唉,果然只有我要走的時候,你才對我态度和緩啊。”
傅西泓雙手插口袋:“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妹妹。”
蘇晚清眼底閃過一絲落寞,冷傲擺手道:“嘁,那宋思思不是要當我嫂子?才不,我們都是朋友。平級的!”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宋思思笑。
蘇晚清挑眉,略眨眼睛,轉而看向傅西泓:“在你的浸泡下,她有點被你潛移默化了。”
傅西泓擁着宋思思:“你說的是寵人嗎?”
蘇晚清聳聳肩:“算了,受不了你們,我還是趕緊走吧。”
出租車來了,傅西泓給她開車門。
蘇晚清坐到車內,兩人沖她揮手:“一路順風。”
她傲嬌姿态做到底,鼻子一哼,搖上車窗。
後視鏡裏兩個人的身影逐漸模糊。蘇晚清卸下所有僞裝,慢慢地垂下眼眸,低聲呢喃道:“好好玩,擁有愛情的你們。”
司機扭頭:“嗯?請問你剛才說什麽?”
她擡眸,咧開明媚的笑:“沒什麽,我說,今天天氣真好。”
司機點頭附和:“是啊,今天天氣很好。”
晴朗中,帶着希望。
從傅西泓的執念裏退場,她要找尋新的牽挂。
十天過得很快,或者說,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
傅西泓和宋思思帶着滿滿的旅行回憶,搭上回H市的飛機。
田欣和陳楚來接他們。
其實兩邊只是一個多小時的行程,和熟悉的他們也就分開了十天而已,但宋思思還是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日本的櫻花讓這十天的時光變慢很多,讓十天變得更久了一些。
“怎麽樣怎麽樣,和傅大少是不是進展神速,你的肚子裏是不是已經有……”揪到宋思思,田欣拽住她的胳膊就往一旁拉,行李東西什麽的就都丢給兩個男生,忙着進入八卦時刻。
宋思思無語地看着她的眼睛往自己的肚子上瞄,沒好氣地打斷:“我的肚子裏除了飲料和器官,其他什麽也沒有。”
一聽到這話,田欣的臉立刻垮了下來,興奮的小火苗熄滅得徹徹底底:“啊……不會吧?這麽無聊?怎麽可能?傅大少還是不是男人啊,他居然沒有……”
宋思思滿臉通紅,一把捂住田欣的嘴:“你能不能給我矜持一點?別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好嗎!”
田欣才不是省油的燈,一把扯過宋思思阻攔的手,低吼道:“什麽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明明就是你們不幹人事!這次是訂婚旅行哎!你們去到日本那麽浪漫的地方,什麽都沒幹?到底是你在騙我,還是在騙自己啊?”
宋思思居然被怼得啞口無言,她張嘴又閉上,閉上又想張嘴,最後神情奇怪得有些搞笑。蘇晚清離開後,她就搬到蘇晚清的房間裏去住了,和傅西泓是兩個房間兩張床。
傅西泓自然……晚上是有來找過她的。
但是她在關鍵時刻還是明确地拒絕了,表示希望美好能留到新婚之夜。
傅西泓很尊重她。
所以……他們之間其實抱過,親過,但還是沒有越過雷池最後一步的。
“總之,我們該做的都做了,我們很開心!”
田欣扯扯嘴角,搖頭:“唉,虧我還以為我離做幹媽的日子不遠了。這回我真的是對傅大少又崇拜又無語了。明明每次看你的眼神都恨不得吃了你,這次這麽好的機會,怎麽能就這麽放過了呢?”
宋思思滿臉黑線,出了機場大門,和煦的風吹亂她們的頭發。
宋思思眯眸:“聽你這話的意思是,你和陳楚已經……”
田欣把臉上的頭發撥開,警惕地看向她:“現在在說你!”
“所以是真的已經……”宋思思捕捉到她神情裏的慌亂,挑眉反擊。
“咳咳,總之呢,我和陳楚好着呢。不用你這個愛情小白瞎操心。”田欣一慌,就會擺架子出來。
宋思思看到她耳朵紅了大片後,了然地好整以暇道:“看來,你們離訂婚也近了吧?不然,我們到時候畢業後一起結吧。這樣也好有個伴。”
田欣一聽這話,嘴巴噘得老高:“你嫁的是傅大少,我們家陳楚可比不了。我怕到時候啊,不是拉低你們的檔次,就是你們的檔次我們高攀不起。”
宋思思抿唇笑:“哦,看來你真要嫁給陳楚了。真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喂,宋思思!你說誰是肥水呢?看我不打你!”
“啊……救命啊……”
兩人繞着機場門口的路你追我趕,傅西泓和陳楚出來看到這一幕,相互對視了一眼,用了同一句內心OS——
呃,自己選的姑娘,含淚也要繼續。
陳楚去開車,傅西泓過去逮人。
好不容易,吵吵鬧鬧地進到車裏,開往市中心。
在回學校之前,傅西泓先随宋思思回宋家。
他們回來前,發了微信,宋爸宋媽還有宋想想早就嚴陣以待。
傅西泓手提滿滿當當的從日本帶回來的伴手禮一進玄關,就向宋爸宋媽問好:“爸,媽,我們平安回來了。這是帶給你們的禮物。”
宋想想跑過來,立馬接過:“哇,這個巧克力餅幹很好吃哎。姐夫,有我單獨的禮物嗎?”
傅西泓笑:“有,每個人都有。你的最大份。”
宋想想一聽這話,開心地往客廳裏跑。
宋爸和宋媽笑眯眯地看向傅西泓:“這幾天麻煩你照顧思思了。”
傅西泓搖頭:“不麻煩,照顧她是我的本分。當然,照顧你們,更是我的本分。”
他的嘴太甜了,聽慣了奉承話的宋爸也是被哄得開心得合不攏嘴:“來,西泓,進來說話。”
傅西泓扭頭看了一眼宋思思,挑眉笑,好像在說:怎麽樣,我很讨爸爸媽媽歡心吧?
宋思思默默地在內心小聲嘀咕:現在就叫爸媽,是不是早了點呢……
傅西泓很健談,和宋爸宋媽落座後就說起在日本時和宋思思旅行的有趣的事情,還把手機上他和宋思思一起拍的照片拿出來分享。
宋思思則坐在旁邊,看着他們其樂融融,默默地聽着。
傅西泓說的有些是她知道的,有些居然她也不知道,他還有留意哪裏适合一家人去,餐廳的哪款餐點好吃适合宋媽的口味,哪家的定制西服不錯特意給宋爸留了尺寸。
宋思思聽得一愣一愣,不時有種自己沒跟他去過日本的感覺,因為——
他的留意都是在不動聲色中完成的,她絲毫沒有察覺。
包括宋想想喜歡某動漫的手辦,她根本就沒跟他說過,他居然知道,還偷偷買了回來當禮物。
出神間,宋想想晃到她身邊,低聲道:“這個姐夫你一定要給我抓牢了,千萬不能放手,宋思思你聽到沒?不然就虧大了!”
“……”她依稀還記得之前在H餐廳的時候,宋想想說過那些感人的話。
現在……一個手辦禮物,就把她這個姐姐給賣了……
宋思思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生活這麽美好,不能如此暴躁。
她喝着茶,看着坐在宋爸宋媽中間的傅西泓,突然覺得這是一幅很和諧的畫面,那句“爸媽”好像也變得不突兀了。
他正在用他的方式,來替她繼續傳承着對這個家的愛。
在日本的時候,她有很多幸福的時刻——
他記得她的喜好,給她切牛排。
他牽着她的手在路上散步。
他給她拍照,告訴她怎麽拍都好看,但還是會為她弄她喜歡的濾鏡讓照片變得漂亮。
他溫柔親吻她。
他跟她說着未來……
但那些都不及這一刻,他和家人一起,其樂融融。
幸福,似乎可以有很多種樣子,但最好的樣子,應該就是他愛着她的所有,保護着她的所有。
而她,也在心裏承認着他的最重要。
傅西泓擡頭間,對上宋思思溫柔的目光,報之以微笑。
顧及他們還要回傅家,大家坐了一會兒,便吃了午飯。
傅西泓十分禮貌地跟宋爸宋媽還有宋想想道別後,和宋思思再往公司趕去。
傅西泓和宋思思說過,傅爸就住在公司頂樓,是個工作狂。
但真的看到公司的壯觀,以及在高空中的頂樓時,宋思思還是深刻地感覺到了高處不勝寒的孤獨感。
傅西泓說:“我爸不太有工夫理我們的。所以我們去打個招呼就可以直接回學校了。”
和去宋家時不同,他說這話時神情平靜又透着幾許淡漠。
宋思思看了看他,沒說話。
頂樓的電梯門開了,透過玻璃門,宋思思看到傅錄東果然坐在書桌前打着電話看着文案。
傅西泓按指紋,帶她進入。
他們在玄關處站住,傅西泓并沒有脫鞋進入的意思。
等了一會兒,傅錄東挂掉電話,傅西泓喚了一句:“爸。”
傅錄東擡頭,看到了兩人:“哦,你們回來了。”
宋思思微笑點頭:“叔叔,我們平安從日本回來了,我還給您帶來了……”她話還沒說完,傅錄東的手機就又響了。
傅西泓皺眉。
宋思思原想等傅錄東把這通電話接完,再親手把禮物送到他手裏,但傅西泓彎腰過來從她手裏接過禮盒,就往地上一放。
見他要拉自己走,宋思思一怔:“不等一下嗎?”
傅西泓看了一眼傅錄東:“不必,放着他會看到的。”
宋思思猶豫了一下,還想說什麽,就被傅西泓往門外拉去。
她扭頭間,看到傅錄東擡頭了。
從公司出來,宋思思陷在傅錄東那個擡頭裏,不是滋味:“其實爸爸還是很想和你親近的。”
傅西泓腳步不停,看向前方:“是嗎,你高估他了。”
宋思思快步,身子一轉,擋到他跟前張開雙臂:“我們請爸爸來你別墅吃飯吧。”
傅西泓一怔,眉峰始終沒有松弛過。
“你也跟他講講,我們在日本吃過的好吃的,你也給他看看我們拍的照片啊。”宋思思歪頭微笑,“西泓,你也很想和爸爸親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做不是嗎?”
傅西泓張嘴。
“其實你做得很好。不要把他想成是你爸爸,想成是那個沒能帶你媽媽去旅行的爸爸,你怎麽跟我爸媽相處的,就怎麽跟他相處不就好了嗎?”看到他跟爸媽相處有多溫暖,就知道他心裏的渴望有多強烈。
每次對傅錄東的不冷不熱,都是他的克制,而不是他的本心。
她一直都在想她能為他做些什麽。
或許,在改善父子關系這一點上,她可以做點什麽。
傅西泓皺眉,沒說話。
“好嘛,就當是為了我。”宋思思小心翼翼地抓過他的袖子輕輕搖晃,撒嬌道,“你和爸爸的關系一直僵下去,我以後到你家了,不是很有負擔嗎?”
傅西泓低着頭。
“我們剛才離開的時候,爸爸其實是想喊住我們的,你走得太快了。”
傅西泓還是低着頭。
“最多……我們試試,試過不行再說?”
到目前為止,他都沒有拒絕過她,但在這件事上宋思思還是有點不自信。
“小思,謝謝你。”傅西泓忽然擡頭,擁她入懷。
宋思思知道他的意思,同樣抱過了他,有說不出的開心。
兩人回到學校後,宋思思立刻為了這件事開始着手準備。
真的開始張羅的時候,宋思思才覺得自己的腦袋空空。
以前這種事情,她也不是沒做過。
咳咳,是針對白鹿鳴做的。
每次都被白鹿鳴嫌棄說毫無創意,她不适合做創意這方面的事,最後都變成他的改版,才像那麽回事。
宋思思靈機一動,打給白鹿鳴。
電話那邊很快接起,傳來呼哧呼哧的喘息聲:“我在籃球場。”
宋思思在宿舍裏立刻起身:“那我去找你。”想了想,她馬上問,“方便嗎?”
白鹿鳴答道:“方便。”
宋思思想了想,看到桌上田欣剛買的飲料,還是帶上兩瓶,以防喬荞也在。
到了籃球場,只有白鹿鳴一個人。
宋思思走過去環顧四周:“喬荞呢?”
白鹿鳴抱着球大汗淋漓:“她有課,在上課。”
宋思思“哦”了一聲,把飲料遞上:“我找你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我想請傅西泓的爸爸吃飯,主要是想增進一下他們父子之間的感情。你也知道這想創意的事我不行,你給個意見呗?”
白鹿鳴笑,往一旁的休息臺上坐:“他們父子的感情不好?”
“也不是。就是有一些心結吧。”宋思思在他身邊坐下。
“那你就跟我具體說說,我也好知道怎麽設計。”白鹿鳴點點頭。
宋思思點頭:“好。事情是這樣的……”
……
宋思思花了兩分鐘簡單地說完,看着白鹿鳴若有所思的樣子,探頭問:“怎麽樣?”
白鹿鳴把毛巾挂在脖子上,往後仰:“很簡單啊,返璞歸真。做傅媽媽之前喜歡吃的菜,讓他們有共同的回憶點,如果有素材的話,比如傅媽媽和他們的合照,或者視頻什麽的,以這個為切入點,擊中他們父子兩個的共同軟肋就好了呀。畢竟,他們都是因為挂念阿姨,才會不知道怎麽靠近彼此。”
宋思思趕緊拿筆和小本本記下來,聽到他的最後總結,欣慰地點頭:“果然,白鹿鳴不愧是白鹿鳴,一針見血。”
“一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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