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母憑子貴文09父皇,我從掖庭把皇妹……

“程小将軍”是太上皇後一事沒有流傳開去,只易丁文、常将軍與他們的幾個心腹知道。

江朝重文輕武,文官對武官多有輕視。即使易申是太上皇後,若她親自上陣的消息傳出去,後果也不知會如何。

易、常二人不知易申究竟有何打算,又不知她具體的去向。只能暫時隐瞞,多派斥候出去打探,等易申歸來再議。

這一等……就把北夷王等來了。

只是北夷王的情況有點慘,比他唯一健在的兒子哈穆爾還慘。哈穆爾被易申拖在馬後幾裏地,還能嚎得震天響,北夷王養尊處優已久,被拖到漠北城時已是奄奄一息。

易申的戰袍已被血污浸透,她把捆着北夷王的繩頭交給迎她的人,便一言不發地往城中走去。

易丁文追上她,壓低聲音問道:“殿下現在……”

易申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別和我說話,我想靜靜。”

易丁文被她看得心裏發毛,不敢再說什麽,只吩咐心腹跟去,若有什麽事情便照應幾分,又轉回來找常将軍商議。

兩人皺眉看着半死不活的北夷王,做出決定:等太上皇後醒來,一定要說服她,把這些人全部砍死,只把腦袋給陛下送去,決不能讓那群文官知道他們還活着!

他們的擔憂并非沒有道理。

漠北之戰捷報傳入京城,朝堂上頓時一片嘩然。

禮部尚書第一個跳出來,指責武夫不懂禮義,竟然與友邦争勇鬥狠,還殺死對方王子,失儀于外,罪不可赦。

督查院衆禦史也紛紛出列,稱軍中無文職坐鎮果然不行,此次雖然斬殺敵首千餘,但功過不能相抵,陛下應懲治主将,以儆效尤。

宋祁玉:“……”聽聽這群狗東西,都在放什麽狗屁?

他沒有發作,轉頭看向武官一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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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将軍冷笑道:“友邦?不會真的有人以為,他們來求娶個公主,就變成友邦了吧?一個月前他們還把漠北搶占過去,我見識少,你們管這個叫友邦?”

禮部尚書據理力争:“中宗年間,我朝便将北夷列為不征之國,即便有犯,将其逐出邊境即可,常将軍窮追不舍,有失上國威儀。”

工部尚書附和:“他們還偷走了我們衙門裏的兩門火炮、五十支火铳,戰中使用此等奇技淫巧之物,勝之不武。”

宋祁玉:“……”他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他前些日子為什麽只下獄了那麽幾個人!他就應該把所有文官都關進去,讓他們把天牢裏的刑法嘗個遍,他們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振振有詞!

大殿裏頭這些文官,十個裏面有九個半都義憤填膺,好像常将軍殺了他們祖宗似的。

——剩下那半個是戶部的,畢竟江朝勝了他們就不用納貢,看在節省了銀子的份兒上,戶部的官員表現得略正常一些。

“散朝!容後再議!”宋祁玉怒氣沖沖地把奏本往地上一推,起身就往後殿走去。

身後嘩啦啦跪倒一片:“請陛下深思!”

他進了後殿,命人将保國公、鎮北侯、安南将軍等人請來。。

這些人一進門,便抱怨道:“那些酸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老子要把他們全砍死!”

宋祁玉欣喜地看過去:“真的?老将軍什麽時候出發?”

衆人左看右看,開始裝傻。

宋祁玉也知他們只是說說,沒有繼續糾纏這個問題,而是問道:“待常将軍還朝,朕必然加以封賞,只是這些文官實在不像話,諸卿可有什麽辦法讓他們閉嘴?”

保國公嘀咕道:“閉嘴?那只能砍了。”

宋祁玉嘆氣:“若能砍了,朕何必找你們來商議?:”

鎮北侯說了句大實話:“陛下,本朝重文抑武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一年兩年,自打建朝至今,已有兩百餘年,文官掌控朝堂也已經兩百餘年。陛下想讓他們讓出權力,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宋祁玉沒好氣:“朕當然知道。所以朕只想讓他們這一次老老實實閉嘴,其他的事只能徐徐圖之。”

保國公遲疑片刻:“臣還是覺得只能把他們全砍了。”

另外幾人都向他投去痛心疾首的目光。

“國公爺莫要火上澆油,”安南将軍說,“陛下,封賞之時若陛下執意發明旨,文官們即便有異議,倒也有限——但是太上皇那裏,陛下可曾知會過?”

宋祁玉臉色陰沉:“尚未。”

衆人齊齊嘆了口氣。

散朝之後,果然有人來請宋祁玉,說太上皇要見他。

宋祁玉沒辦法拒絕,只能跟着去了。

他本以為太上皇也要勸他善待文官,善待友邦,誰知一進殿,便聽太上皇哽咽道:

“昨晚你母後給朕托夢,問朕為何沒照顧好你阿娘。”

宋祁玉:“……”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托夢的那位是先皇後。

太上皇抹眼淚:“朕讓內侍去請你阿娘,她卻不肯來,她是不是嫌棄朕了?”

宋祁玉勉強安慰道:“母後在和寧宮中為父皇祈福,怎敢有半分嫌棄?”

太上皇:“那她為什麽不願意過來看朕一眼?”

宋祁玉推脫幾句,太上皇便不依不饒,還連聲要內侍送他去太廟,他要去和祖宗哭一哭。

宋祁玉無法,屏退殿中其他人後,低聲對太上皇說:“父皇,母後她……去了漠北。”

太上皇大驚失色:“什麽?祁玉,你怎麽能讓她做出這種事?”

宋祁玉略作遲疑,決定實話實說:“母後生擒北夷王及王子哈穆爾,并手刃其餘三名王子。”

太上皇瞪大眼睛:“竟有此事?!”

宋祁玉沉重地點點頭。

太上皇怔愣半晌,長嘆一聲:“朕不如她。”

宋祁玉略感意外:“父皇?”

太上皇面色凝重:“朕年少時,你皇祖父也曾贊過朕文武雙全,但北夷犯邊,親征一事……朕想都未敢想過,而你阿娘竟如此勇武……”

他失魂落魄地沉默許久,終于搖搖頭:“朕知道了。”

宋祁玉見他頹喪的模樣,略有不忍,安慰他道:“待阿娘凱旋,我帶阿父去城上迎接?”

太上皇狠狠瞪他一眼:“你是不是生怕文官說你幾句好話?”

宋祁玉落荒而逃。

易申回到漠北城中,在驿所沉沉地睡了兩天一夜,直到第二日黃昏才起。

易丁文見她遲遲不起,早已急得不行,卻又不敢擅入。想叫婢女進屋查看,但漠北城剛剛收複,正是混亂之時,一時間難于尋到可靠的婢女。

而從漠西調婢女過來又顯得太過刻意,易丁文束手無策,急得團團轉。

好在易申第二日天沒黑就醒了過來,略作收拾出門,便見易丁文在院子裏轉圈。

見她出門,易丁文忍不住大松一口氣:“你終于醒了。”

易申道:“熬夜抓了幾個雜碎,有點累,所以多睡了會兒。”

易丁文的語氣有些幽怨:“您那是多睡了一會兒嗎?您睡了一天兩夜啊!”

易申打個哈欠:“特侖蘇和北夷王還活着嗎?還活着就帶我去看看。”

易丁文:“……殿下,他叫哈穆爾。”LJ

易申再次強調:“你理解我說的是誰就好,名字并不重要,名字只是一個人的代號。”

易丁文忽然覺得太上皇後說的真他娘的有道理。

……就是聽起來有點像狡辯。

北夷王和哈穆爾關在同一處牢房,不在同一間。易申先去看了眼北夷王,那人已經進氣少出氣多,眼看就不行了。

哈穆爾聽到外面有響動,撲到牢門口,抓住欄杆,臉貼在上面,擠得變形。

“天皇帝的子民永不認輸!”他叫道,“你們放了我,我會記住你們的友情,我回去之後,會奏明父王,讓他與江朝交好,永不征戰!”

易申小心翼翼地後退幾步,問獄卒道:“這門結實嗎?他跑不出來吧?”

獄卒知道她便是活捉這二人的“程小将軍”,陪着笑說:“結實的,結實的。”

哈穆爾被她生擒,知道她身份不低,此時半是懇求半是威脅道:“若你們不放我離去,我父王知道,必然再起重兵,到時對你們沒有好處!”

易申納悶:“你爹要是知道漠北城關是被你叩開的,他不會宰了你?”

哈穆爾知道他這事辦得不地道,甚至是喪權辱國,漲紅了臉了:“你們不說,我也不說,我父王不會知道!”

易申便揮揮手。

獄卒去開啓另一間牢房的門,從中拖出一人,拖到哈穆爾的牢門外。

易申指着那個半死不活的人,問哈穆爾:“現在他知道了,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哈穆爾當場愣住。他努力辨認良久,終于認出這團破破爛爛的東西,似乎正是他的父王。

父王被擒,那麽他的三個弟弟呢?

剛思及此,易申已經很體貼地讓人把北夷三位王子的腦袋拎來了。

腦袋置于木盒之中,撒滿石灰。獄卒撥開石灰,讓哈穆爾辨認幾人。

但凡換一個地方,若是哈穆爾看到這三個與他向來不睦,還總盯着他位置的弟弟如此下場,他絕對會仰天大笑三聲。

可是現在……父王只剩下一口氣,這三人連氣都沒有了。那麽他呢?這群人會如何處置他?

哈穆爾心思百轉,突然大喊道:“我曾向安國公主求親的!我可以入贅!我可以入贅江朝,做安國公主的驸馬!”

易丁文和常将軍扭開臉,不忍心看這個蠢到無藥可救的東西了。

——你還有臉提和親的事?

易申看看他由于幾天不打理,變得更加邋遢的臉,搖搖頭:“你太醜,公主不可能喜歡你。”說罷她便往外面走去。

哈穆爾垂死掙紮:“我願意留在公主身邊,無論以什麽樣的身份——我是真心愛慕公主的?”

易申的腳步一頓:“真的?”

哈穆爾努力試圖抓住這一線生機:“千真萬确!”

易申便道:“頭送往京城,剩下的燒了,骨灰留着,燒兩套骨瓷壇子,到時候可以放在院子裏裝垃圾,也算是長長久久陪伴我兒了。”

易丁文:“……”行吧,您是公主她娘,您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下面的人果然按照易申的話去辦。不多時,漠北牢中便又多了兩個死人。

漠北曾被北夷侵占,此時自然要戰後重建。不過這事就和易申關系不大了。她現在準備随出征的軍兵回京。

出來的時間有點久,再不回去她不知道宋祁玉能不能應付得來。

一路往回走,走過漠西關城,內裏便開始有繁華的城市。

第一座城,大軍從城外經過,城中駐守的武官出來迎接,送了些糧米肉食,說是犒軍。

第二座城開始,每過一處,便有無數百姓從城中湧出,跪倒在官道兩旁,等待大軍經過。

等看到領将和易申等人的馬,還會高呼“太上皇後千歲!”這樣的話。

第一次喊的時候,領将們吓個半死,後來發現“程小将軍”竟是太上皇後,一個個目瞪口呆。

百姓們卻不管那麽多。也不知是誰傳的消息,易申在他們口中已經與天神相仿。據說她可以百萬軍中取北夷王首級,飛天入地無所不能,是上天派來拯救大江于水火之中的神仙。

易申:“……”

易申:“……”

這些話有點過頭了吧!

易丁文也覺得這些話應該是有人教的,也就是說,此時後面有人推波助瀾。不過看發展趨勢,暫時對易申有利無害,他和易申都懶得追究。

不過易申對其中一點非常介意:“北夷根本沒有百萬士兵!他們那點人,除非把羊算上,不然能不能過十萬都不一定。”

易丁文板着臉附和。

進入河陽地界,百姓之中對易申的吹捧就更加誇張了。

有的說太上皇後手中有三把飛刀,乃是神仙所賜,只要念動口訣,飛刀便會自動去取那人項上首級——北夷王和哈穆爾都是這樣死的。

現在太上皇後手裏還有最後一把飛刀,輕易不會動用,但若發現貪官污吏,便會為民除害。

易申:“……”這個她真的做不到。

有過幾日,衆人已到京郊。

易申本來覺得以本朝文官那副嘴臉,恐怕她的壞話早已編了幾大車。至于讓他們出來迎接太上皇後凱旋——

做夢也沒有這麽做的!

能有武官出來迎一迎就不錯了,說不定回去之後還會被彈劾。

易申不在意這些虛名,也不在乎有沒有人迎接她。只是回宮而已,要那麽盛大的儀式做什麽?

誰知剛遠遠看到城門,城中已有無數百姓蜂擁而出,在官道兩旁翹首以待。

“是太上皇後歸京了嗎?”

“是太上皇後!大勝!”

“太上皇後威武!”

……

易申在百姓的熱情歡迎之下,緩緩進入京城。

沒辦法,不緩不行。百姓們太過熱情,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簡直寸步難行。

好容易回到宮中,易申有些後怕:“人也太多了,我都怕一不小心踩死幾個,可就是大事了。”

宋祁玉将母後安全迎入宮門,也松了口氣:“可不是嗎?早知道就不雇這麽多了——一個人五兩銀子呢,戶部肯定不會出這錢,都要從私庫裏拿。母後要不借我點?畢竟這錢是為了您才花的……”

易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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