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赴宴
堯青複職後的第一趟航線就是荊川飛上海。
劉景浩排了同班,中途來找男人好幾次。每次都拽着他噓寒問暖好幾遍,确認堯青無大礙後,方安心回艙裏休息。
自上回堯青缺血暈倒之後,他自己也留了心眼。登機前反複确認過身體指标後才拿到了複職許可,航司如此謹慎,也是給予其他乘客一絲保障。
畢竟不是每一回都有那麽好的運氣,在臨近降落前遇到狀況。如果那天正飛行到一半,堯青橫然暈厥,可能事情的結局就是另一番說法了。
堯青靠在配餐臺後,回憶着那天暈倒的事,不自覺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頭艙乘務從洗手間裏出來,堯青看了她一眼,與她一先一後,分別鑽進了頭等艙。
“你去幫C4拿條空調毯,我看他從登機前就一直在發抖。”
堯青走在前面,細語吩咐着後面人,話音剛落時,人也走到了C4號位旁。
一位身着西裝的中年男人,正在埋頭看報紙。四大版八面開的《金融新刊》,報紙背面滿是證券走勢與財經分析。
堯青俯身含笑,輕柔慢語道:“你好先生,這邊感覺到冷的話,可以幫您把空調開小一點哦。”
“沒事。”男人看了看表,收起報紙,擡起那張意味深長的臉。
“十五分鐘後飛機降低高度,小桌板您不用的話,我就幫您先收起來了。”
“好。”
堯青動作娴熟,一手扣緊桌板,一手已接過頭艙乘務遞來的毯子。
“希望能幫到您。”
他輕輕将毛毯蓋在了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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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身替他整理着毯子角時,旁邊人微一俯前,音色溫存道:“怎麽,堯先生不記得我了?”
男人整理毯子的手登時愣住。
前頭的劉景浩挑開簾子,往這邊看了一眼。
堯青低下頭,沒說話,也沒正眼看某人。
“我姓章,”男人說,打開外套,從中裏抽出一張名片和派克筆。
“聽說堯先生身為乘務長,只服務頭等艙,于是我這段時間就一直坐這個位置,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讓我等到了你。”
堯青一臉惘然,“章先生……?抱歉,我們認識嗎?”
“你再好好想想。”男人将名片和筆插放進他胸前口袋裏,臉上浮起一層紅暈,“堯先生,你當初哭着求我撤銷投訴的樣子,我可至今記憶猶新啊。”
下車送客時堯青沒去,派了客艙乘務杵門邊送客。
待機艙裏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劉景浩才出駕駛艙問他:“門口那人什麽來路?”
堯青擡眸一眺,只見那位自稱姓章的人站在機翼下,并不着急走。
他理了理懷中的花束,眉眼頹廢道:“金卡VIP,今天他生日,我還得送花。”
“幹嘛不派別人去。”劉景浩撇下墨鏡,瞅了那人一眼,那人也注意到有人在看他,笑着跟男人揮了揮手。
下一刻,堯青已笑意灼然地走下了飛機。
“章先生,感謝您一直以來對我們長陽的信任與熱愛。今天是您的生日,我謹代表長陽航空全體員工祝您生日快樂,這是我們公司為您準備的小小禮物,請您一定要收下……”
滿面春風間,堯青将花束獻上到他跟前,一貫的得體從容,滴水不漏。
男人禮貌收下,眼睛自始停留在堯青臉上,半刻也沒移開。
某人面色漸冰凍了。
劉景浩噔噔下機,凜眉寒目道:“堯青,泊車來了。”
堯青見狀忙賠笑道:“不好意思章先生,我還有點工作上的事需要處理,您……”
“It is ok.”男人做了個萬事俱備的手勢,主動為他讓開道。卻在堯青擦肩而過時輕輕飄過一句,“不知道堯先生是否方便,今晚賞臉一起吃個飯呢?”
劉景浩站在不遠處等他。
堯青嗆笑兩聲,回身客氣道:“真的抱歉,我已經有約了。”
這話是真的,他的确有約。這次飛上海除了工作,也是為了和劉景浩一起參加他好兄弟鄒志輝女兒的滿月宴。
時間就在今晚八點。
男人略顯失望道:“真遺憾,我以為你會喜歡華爾道夫的自助,那邊位置好難訂的。”
堯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擡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鬓發,一臉溫良恭儉。“自助我自己也可以去吃,未必沒有華爾道夫的好。”
“那可以加個微信嗎?”男人揚了揚眉,對不遠處的某人露出幾分“你就等着吧”的輕屑,“那你朋友?他好像很着急。”
劉景浩等得快要急死了。
堯青慢條斯理地說:“抱歉啊,我從不私下加乘客微信。”
再次被拒,男人臉上明顯有些挂不住,他抽了抽嘴角,隐隐克制道:“這麽拒人千裏,就不怕我再投訴你一次嗎?”
堯青的臉霎時一沉,男人恍恍一笑,将懷抱裏的花束塞回到男人手上。
“我是你們公司的金卡,這是你們公司送我的貴賓禮。今天章某借花獻佛,送給堯先生——”
男人嗤了嗤鼻,心滿意足地看着眼前人将花束抱住,他猶豫掙紮的樣子,使人愉悅。
“堯先生,希望你收了這束花,不要不識擡舉。”
“還走不走啊?”
不遠處男人在喊,聲音高亢,整臉的不耐煩。
男人與堯青笑着說拜拜,堯青沒回,快步跟上了某人。
三五成群的安檢口,劉景浩坐在飛行包上,看前頭空乘一個挨一個走出去。
堯青随隊伍緩緩挪動,狠壓住頭,半天也沒說話。
劉景浩輕踹了他一腳,問:“剛你們在那兒嘀咕啥?嘀咕半天?”
堯青淡淡回道:“沒事。就約我吃飯來着,還要加我微信。”
“哦。”男人點了點頭,從箱子上站起,一把摟住他肩膀,“那你同意了嗎?”
他單手掐上男人的脖頸,嘴角挂一抹亦正亦邪的笑,好像堯青答了“同意”就要原地将他掐死一樣。
堯青黑着臉說:“你傻不傻?我能同意嗎?”
“幹嘛不同意啊?”男人故意逗他,“有免費大餐不吃,你個傻子。”
“那我把機會讓給你,你去不去?”堯青別了他一眼,不忘用手臂捅了捅他咯吱窩。
男人吐舌道:“我才不去,我要陪我老婆吃飯!”
堯青笑而不語。
“你說是不是,堯大老婆?”
“別亂叫,誰是你老婆?”
某人嘴上嫌,臉已笑作了一朵花。
“那不做老婆,做媳婦。”
男人狠狠捏了把堯青的屁股。
“你幹嘛,後面好多人……”
堯青又驚又臊,趕忙用行李箱遮住下半身。
“捏一下。”劉景浩提了提皮帶,撅高臀,玩心不改地說,“吶,不然我也讓你捏一下。”
“別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人。”
隊伍末梢,一個身着二道崗制服的小安全員對着前頭神色沮喪的男孩說:“龍龍,今晚你怕是要徹底心碎了。”
“有什麽心碎不心碎的?”王龍收回目光,不冷不淡道:“該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又能怎麽辦。”
“不過他們也太明目張膽了吧。”旁邊人難掩揶揄,“雖然現在大家都很開放,但兩個男的大庭廣衆下勾肩搭背的……”
王龍面色愈黑。
“行行行,我不說了。”
旁邊人見王龍的臉越發難看,忙将話止住。
王龍不放心地看了眼前頭,堯青照舊與劉景浩打情罵俏着,時不時發出一陣咯咯咯的笑聲。
他将脖子縮回到衣服裏,袖管中的那張圖書借閱卡,藏得更深了。
到了鄒志輝訂的莊園,其餘人都來得差不多了。
劉景浩為了幹女兒的滿月宴,特意換了身背帶褲。
裏頭搭一件白襯衫,還打了個騷紫色的蝴蝶結,就為了讓自己看上去年輕一點。
堯青一直在笑他,笑他老來裝嫩,毫無自知之明。
但笑歸笑,卻也沒攔着他穿。
兩人走進園子裏,大提琴手剛奏完一曲。
“老鄒!”
“耗子!”
兩男人隔空指着對方,哇了一聲,然後哈哈哈地朝彼此狂奔過去。
堯青站定腳步,用手遮了遮眼,将目光停留在男人身後的女人身上。
聽劉景浩提起過,鄒志輝的老婆是出了名的母老虎。此刻她一手托着今天的小主角,一手操着大奶瓶,腳底是一雙足足九公分的細長高跟鞋。
劉景浩滿面紅光道:“我幹女兒呢?”
鄒志輝拉着他往裏走,邊走邊說,“你嫂子抱着呢,你怎麽才來?”
劉景浩回頭給堯青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上。
鄒志輝這才留意到門口還站着個人。
“這是……”
“堯青,大學同學,你忘啦?”
劉景浩不知從哪兒彈出一根彩色雞毛,放在那嬰孩的鼻前,嘻嘻嘻地逗弄着。
那孩子似乎也喜歡極了劉景浩,抱住他的大手一刻也不松。
鄒家夫婦朝堯青笑,堯青也朝他們笑了笑。
“一點敬意……”他将事先備好的紅包遞了上去,一臉溫慈不改。
鄒志輝忙推辭道:“人來就行,還給錢做什麽?太見外了。”
一邊說着,一邊飛快将紅包塞進口袋裏。
“那我當初給你發八千八紅包的時候,你怎麽領得那麽快?”
劉景浩抱着小公主,打眼瞧向鄒志輝,不忍戳破他的虛僞。
多少年了,兄弟倆互相拆臺的習慣還是沒有變。
“八千八?”女人秀眉一蹙,瞪了眼鄒志輝,嗓門扯老大,“你不是說老劉就包了六千六嗎?”
“是……是啊!”鄒志輝忙看向劉景浩,神色微惶恐,“老劉,快跟你嫂子說,你就包了六千六對不對?”
劉景浩看了看女人,又看看鄒志輝,瞬時懂了。
“是啊……是,我就包了六千六,嫂子。”
“放屁!鄒志輝你又在騙我!”女人嗷地一拳錘在男人背上,“還有兩千二呢?被你吃了?”
“老婆……別……別打臉……”鄒志輝躲在男人背後,畏畏縮縮仿佛落荒的鼠輩,“索尼出了新鏡頭,我……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我信你鬼話。”
話音剛落,女人又落下一記重拳。不像是真打,反倒透出幾分打情罵俏的甜蜜來。
堯青随其餘賓客哈哈哈笑成一片。
劉景浩抱着孩子,隔空抛來一眼。
果然,他還是笑時最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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