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平淡的一個學期
開學的日子轉眼就到了,岑皛左臂上的傷因為天氣原因只好了大半,也是托它的福,那段時間岑皛的日子過得相當逍遙。自從被唐闡發現傷口,買菜做飯這種事情便無需岑皛操心。榮家和岑家的人都沒有再出現,連岑端都打電話來說去外地旅游了,除了唐闡,沒人打擾岑皛的生活。
“喂,這點小事我自己來就行了。”
唐闡提着岑皛的行李箱下樓,由于他執意開車送岑皛去學校,逼得岑皛把計劃回校的時間提前了好幾天。
“你最近都懶成這樣了,提行李這種事情就由我來做吧。”
岑皛動了動嘴唇,她現在已經越來越習慣唐闡這個“苦力”了,有時候只能在嘴上稍顯客套。
個把月沒人居住的宿舍裏有一種奇怪的味道,岑皛把門窗打開,大掃除立刻開始。掃盡假期的塵埃,新學期也就開始了。
舍友們陸陸續續趕回學校,大家說着“你胖了我瘦了”分享着各自家鄉的特産,然後匆匆忙忙趕着自己的寒假作業。年級會上聽着輔導員唠唠叨叨說了一大堆,第二天就開始上課了。有假期綜合症的人總免不了睡上幾節課,好在大學教師頗為寬容,此等小節不甚在意。只是岑皛在內心哀嚎,因為她打聽到開學第一節課上講課很好的郭老師是唐教授的夫人,即唐闡的母親。而且,岑皛在這個學期還拉着全體舍友去選了一門唐教授的選修課,這下真的齊全了。
校園裏的每一天都是按部就班的過着,睡個懶覺、參加一次社團活動對于岑皛而言都是軌道之外的事情。上課,讀書,同唐闡的關系回到相互問候的階段,生活變得如此簡單而枯燥,岑皛卻樂在其中。
開學半個月後去教育培訓機構找了一份兼職,待遇基本滿意,唯一不安的是所輔導課程為語文。面對不服管教的小學生,岑皛開始懷疑自己将來到底要不要從事教育工作。她又利用閑暇時間寫點文章投給雜志社,多次嘗試後也能夠賺點微薄的稿費,這件事也就上了軌道。
清明的時候,大部分的同學都回家去了,岑皛沒地方可去只好留在學校。唐闡也忙,兩人在學校碰面的機會并不多,更別說在這個時候了。古人說“每逢佳節倍思親”,清明不是佳節,岑皛也無親可思。
每逢假日學校食堂裏的飯菜就會降一個檔次,岑皛嘴又饞,就去平日裏常光顧的那家麻辣燙店吃了一大碗麻辣燙,當天晚上不知喝了多少水,第二天起來小腹隐隐作痛,這可算是自作自受的事情了。自除夕夜那次後,岑皛每個月都要挨一次死去活來的痛,吃藥也抵不上什麽用,所幸持續時間并不長,還能勉強挨過去。
時間一轉,又到了畢業季。大四的師兄師姐把一些帶不走的東西拿出來做義賣,岑皛去淘了幾本半舊不新的書,并不是希望收藏,或許兩年之後的畢業季它們會面臨同樣的命運。那種畢業季帶來的感傷是會在新生到來時被沖得淡淡的。
“這是要去哪兒?”
這天下午岑皛沒有課,唐闡開車載她出去。
“城西有個很有名的老中醫,醫術精湛,應該可以治好你的病。”
“我有什麽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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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你的舍友不是說你經常痛得受不了嗎?”
唐闡是頭一次說話這麽躲躲閃閃的,臉上還有異樣,岑皛聽後紅了臉,也沒有勇氣去反駁那句“可以治好你的病”,車內一下子變得安靜。
到達目的地後,唐闡找個地方停好了車,岑皛在路邊等着。如果有可以依靠的人,她是會躲在別人身後的。那個半舊不新的診所裏傳裏濃濃的藥味,戴着老花眼鏡的老中醫精神奕奕,他聽了病人的講述,又把了脈,說了一大堆讓岑皛雲裏霧裏的話,接着抓了幾副藥,細細的講了各種飲食方面的禁忌。岑皛只覺得如果一切符合健康飲食的要求,那人生也就如雞肋了。
“年輕人,你們有夫妻相啊!”
唐闡過來幫岑皛拿藥,老中醫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岑皛臉上尴尬,唐闡卻報之一笑。
“還沒結婚吧?”
“現在沒有,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唐闡又同老中醫聊了幾句才離開,岑皛臉紅紅的。
“人家說的是實話,你臉紅什麽?”
開車回去的時候,唐闡相當愉快。
岑皛陰着臉,忽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你什麽時候跟我的舍友有來往的?”
“輔導員跨院系與學生交流感情才能更深入了解問題、解決困難嘛。這好像不是今天才有的事情?”
唐闡說得一本正經,岑皛卻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垂頭喪氣看着車窗外面。
在宿舍裏偷偷熬中藥并不方便,唐闡便主動承擔起此重任。岑皛嘴上說怕麻煩人,心裏卻是很開心。唐闡早晚一次把藥送過來,雖然有約定取藥的地點,但次數多了總有被撞見的時候,于是各種小道消息又傳開了。好在時間長了大家認可度也高了,難聽的話總沒有那麽多。
何凝常在宿舍裏起哄,說将來要給岑皛當伴娘,別的舍友也附和,從婚紗款式一直讨論到蜜月選址,弄得岑皛的臉紅的像熟透的番茄。很多事情不管有還是沒有,說多了就跟真的一樣,岑皛也免不了想入非非。
暑假的時候,因為學校招生有許多事情要做,就找了一批在校生去幫忙,這算是勤工儉學。岑皛去報了名,暑假工這種東西還得看機緣,她這麽做既有了不回家的理由,又可以和唐闡見面,何樂而不為?
這天岑皛在辦公室整理資料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師姐,你也在這兒。”
沒有異樣的情緒,就好像普通的問候。林雰看上去沒有太大的變化,或者是岑皛沒有太注意這個人。舍友何凝打聽到林雰已經連任班幹,進入了校級社團的核心,并且在校學生會有了一席之地,這樣的人正與岑皛相反。
“是啊。”
岑皛報以友好一笑,她對意料之外的打招呼會有不習慣,但林雰沒有表現出敵意而自己也不需要給人臉色看。
林雰很自然走開去做別的事情了,岑皛這才想起來她是有一個學期沒有見到林雰了,難怪日子過得那麽安寧。唐闡說他已經把話對林雰說明白了,果斷處理感情上的事情對各方面都能有個交代。只是,曾經信誓旦旦的林大小姐真的會輕易放手嗎?岑皛不願多想。
每天下午打羽毛球這個習慣得以恢複,岑皛覺得唐闡現在打羽毛球毫不客氣,他把球打的四處飛舞,岑皛不得不在速度、反應等方面跟上。每次打完羽毛球都像跑了好幾個3000米,她岑皛又不是鐵打的,還好在運動中獲得的樂趣慢慢抵消了這一怨言。
在辦公室裏和林雰相遇的機率越來越大,對方雖然沒有要起沖突的意思,但在一起勤工儉學的同學裏已經有人提醒岑皛要當心點。岑皛搖搖頭,她見過林雰認真做事的樣子,心想那不過是偶遇罷了。同在一個學校,現在又是在為學校做事,沒有必要總為私事操心。其實,岑皛是從心底不願去管別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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