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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辦公室,鄧隊長坐在長辦公桌的一頭,看着負責這個案子的隊員都進來了,最後一個關好門,坐好,鄧隊清清嗓子,會議開始:“從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受害人小雪,長期遭受繼父朱立軍的虐待,甚至包括性/虐待,而且也從中提取到了朱立軍的精/液,目前看來朱立軍的嫌疑是最大的,但是,朱立軍自從腿傷之後,行走不便,長期呆在家中,基本上不出門,那麽小雪的屍體是怎麽出現在離家十多公裏的地方呢?而且小雪指甲中還出現了不屬于朱立軍的衣物纖維。所以我認為,朱立軍很可能不是真兇,或者還有一個幫兇。”
“大家談談自己的看法吧。”鄧隊長說完這句話就覺得嗓子有些難受,幹渴,不過她沒有放在心上,只是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
“隊長,小雪的死因是失血過多,後腦的傷口是主要的,但是我們目前還沒有找到兇器,現在确定了朱立軍的嫌疑,是不是先在死者家裏尋找兇器?”
“嗯,這是一點,一會兒你和小趙去朱立軍家把現場搜索一遍。”剛說完,就發現有人給自己放下一杯水,嗓子的幹渴讓她下意識的端起杯子來喝了一口,水溫正好,幹渴的嗓子立刻好受了許多,鄧隊長看看給自己端水的小警察,笑了一下表示謝意,注意力就集中到各位隊員的發言上,所以沒有看到小警察見到她的笑容之後,刷的紅了。
小警察在那裏臉紅成了大紅布,低頭不好意思,努力認真聽案情分析,臉上的溫度好容易想要降下來,旁邊一個人的手趁着鄧隊長不注意,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小警察一轉頭,看到同事戲谑的笑容,這下,臉上的溫度不降反升,連耳朵尖都紅透了。
“李桐,說說你的看法。”鄧隊長聽完其他人的見解,轉過頭來,點名詢問。
“啊啊,是,隊長。”年輕英俊的小警察李桐本來就紅着一張臉,對上英明神武的鄧隊長以後,又緊張,又羞囧,現在真心覺得自己的臉上能燙熟雞蛋了,但好在他十分的認真,對這個案子也十分的負責,被突如其來的叫起來之後,還能說說自己的看法:“隊長,我覺得朱立軍妻子周英紅對女兒的死态度有些不正常,聽到女兒的死訊那一刻,她的反應就不對,先是平靜的說聲知道了,然後才反應過來似的,驚訝了,連傷心都沒有哭出來,竟像是裝出來的,連看看女兒的遺體都沒有提出來,晚上甚至一夜好眠,連丈夫心髒病發死去就沒有聽到。所以我覺得周英紅也是有嫌疑的。”
“嗯,這樣,大家分頭行動,小張你帶人去搜查一遍朱立軍家裏,将衣物拿來給法醫做鑒定。小趙你帶着人去一下周圍鄰居那裏,打聽一下周家的情況。小李你跟着我在跟周英紅談一次。”鄧隊長利落的吩咐下去,宣布散會。
不說警察這邊抓緊時間查小女孩兒小雪的死因,單說秦舒這兩天心裏也是極其不舒服的,雖然小女孩兒的死跟自己沒有絲毫關系,但畢竟是個小生命,秦舒做不到漠視生命的地步,心裏難受的很。
尤其自己在報社是個新人,而報社又是個講究資歷的地方,秦舒作為一個小新人,只有聽從命令的地方,好事兒輪不到自己,像一些打造和跑亂七八糟的小新聞的事情全都讓他和幾個新人包了,往常秦舒不會計較這些,畢竟自己是個沒跟沒底的年輕人,剛剛畢業不久,在單位裏這樣也是慣例了——自從父母去世以後,秦舒對這些人情冷暖這些事情已經習慣了——但是,因為親眼看到小女孩兒死亡的事情,心裏不舒服,加上單位裏的不順心,心裏格外的不痛快,但是也只能忍着。
想起那天小女孩兒屍體上纏繞的絲絲縷縷的黑色怨氣,再加上第二天聽說郊區那邊又出了人命,稍一打聽,就知道是誰了,秦舒想着那個可憐的小女孩兒,心裏不願她因為仇恨迷失,變成一個只知道害人的厲鬼,所以找了一天晚上秦舒又過去了一次。
晚上,秦舒趕上了最後一趟公交車,空蕩蕩的,沒有幾個人,找了個挨着後門的空位坐下來,晚上車少,公交司機開的飛快,所以路上沒有花多長時間,秦舒就到了小雪家所在的郊區。
剛下公交車,秦舒就感覺到一股陰森森的寒意,就像是三伏天裏突然掉進了冰庫裏的涼意,不同的是自人的心底發出的,而空氣中籠罩着淡淡的灰霧,不時地有無意識的魂魄在其中穿梭,淡灰色的奇形怪狀的人形,就像是在上演着一出皮影戲,可惜一般人都看不見,看見的例如秦舒一陣陣頭皮發麻,這魂魄的密集程度太大了有木有?!
挨挨擠擠的魂魄就像是空氣一樣密集,秦舒亞歷山大的在其中穿行,很輕易的就看到周圍這些淡灰色薄霧的來源,那是一個簡單的農家院,本來跟其他的農家院并沒有什麽不同,但是現在秦舒一眼就能将它區分出來。
因為這個農家院子現在,籠罩着一層濃濃的黑色怨氣,直沖到天空,濃稠的黑色怨氣裏只能看到小院子隐隐約約的一角,秦舒看的一頭冷汗,這怨氣實在太大了。
秦舒看着這沖天的怨氣,簡直就像要退縮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濃厚的怨氣,那天小女孩兒身上的怨氣雖然也有,但是發展到現在實在是太快了。難道是小雪的怨魂已經殺了人,怨氣才增長的這麽快?秦舒不明所以,到現在,一是為了不讓小雪成為一個只知道殺人的厲鬼,二是不想讓更多的人死去,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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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着入骨的陰寒,秦舒走到那座怨氣沖天的小院子,路燈忽明忽暗,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往日裏能照亮整個街道的路燈,現在只能照亮燈杆下的一小片地方,到處黑沉沉的,還有不知來處的陰風吹過,整條街上的人家安靜到幾乎詭異。
這陰森詭異的氣氛,秦舒壓抑着從心底湧上來的寒氣,小心翼翼的向着那個怨氣滾滾的院子走去,鐵制的大門塗着綠漆,因為年久的原因,部分油漆脫落,露出暗棕色的鐵鏽,破敗不堪,打開其中一扇大門上開的小門,門沒有鎖,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孤身走進去,門裏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院子,走出黑乎乎的門洞,走進院子,詭異的安靜籠罩着院子。
“咣。”聲音自身後傳來,秦舒的心也跟着這聲音猛地一跳,差點從嗓子眼兒裏跳出來,慢慢的回頭,原來鐵門無故的關上了。
後路被封,秦舒後悔也沒有用了,只能心裏不停地安慰自己,“沒事,沒事,鬼見多了,不會有事的。”
忍住害怕的心,秦舒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一步步的往前方挪過去,好在在到達屋門口之前,沒有再出現什麽讓他心猛跳的事情。
小心的推開屋門,沒有光,看不清楚,只見到一片黑暗,秦舒的小心肝偷偷的放松了一下。
“你是誰?”一個怪異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同時,秦舒看到了這個人的臉,一張女人的臉,在黑暗中拿着一根點燃的蠟燭,将将照亮青白色的泛着死氣的臉。
秦舒差點沒吓死,猛地後退了一步,胳膊撞到門上,發出咣的一聲。
“你是誰?為什麽到我家來?”怪異的聲音幽幽的從女人的嘴裏說出來。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不論男人女人。
借着不斷跳躍的蠟燭的光芒,秦舒在适應了這個光線之後,才發現,這是個大着肚子的女人,一身白色的睡衣,凸起的肚子十分的巨大,手持一盞蠟燭,臉色青白,面無表情,印堂上黑氣缭繞。
“我是朱立軍的朋友,聽說他出事兒了,過來吊唁他。”秦舒随口編了個謊話,不動聲色的擦了擦被吓出來的冷汗。
“哦,那進來坐吧。”女人用怪異的聲音說道,僵硬的轉身,拿着蠟燭向着裏屋走去。
秦舒目前沒有發現什麽端倪,只知道這個女人詭異的很,以不變應萬變,跟着女人進了屋子。
女人把蠟燭放在櫃子上,給秦舒倒了一碗水:“喝吧。”
看着女人青白的沒有絲毫活人氣息的雙手端上來的杯子,裏面恍若黑色怨氣凝結成的黑水,秦舒心底冒着絲絲寒氣,他可不敢喝這水,只能推脫自己不渴,一會兒再喝。
“叔叔,你為什麽不喝?不好喝麽?”怪異的,帶着蘿莉腔的女聲從一個成年女人的嘴裏說出來,這不是活活吓死人麽!
女人青白的臉上,浮現出恍若實質的一張黑色怨氣凝結成的臉,是那個死去的小雪的臉,天真的臉上浮現出惡意的微笑,沒有眼白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秦舒,不住的詢問秦舒。
而被附身的女人痛苦的睜着眼睛,恢複了神智,長大了嘴巴嘶吼“救我!救我!”
看着一直沒有動靜的秦舒,小女孩兒的怨魂忍不住了,伸出黑漆漆的鋒利的指甲,刺向秦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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