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盛
君硯的考研在今年的十二月份,也就是大四上學期。
陳允就是下年三月份考博了。
一般來說,她讀研,陳允讀博。
共同進步,更上一層樓,感覺不錯。
她和陳允一直在寫信,寫信得內容越來越雜,陳允最大的感覺,就是君硯心中語氣的變化。
比如,放在以前,如果工作繁忙,君硯只有一個忙着,甚至都不願意說,但放到現在,一件小事,君硯就能說個不停。
那些不一樣的語氣語調,透露着君硯對他态度的改變。
他有時候覺得很奇怪。明明是君硯先喜歡的她,現在和君硯在一起了,君硯卻一直再躲避,在疏遠。
這種疏離一直讓他困惑,但是随着目前一封一封的信,君硯偶爾的視頻電話和郵來精致包裝好的小禮物,漸漸解開。
君硯很忙,陳允也忙,君硯問他在幹什麽,他就說“掙錢”兩個字。
君硯撇嘴。
君硯每天撕日歷的時候,一直會想起來十月五日的陳允的生日。去年給陳允買的那本書已經被她翻爛,今年該送些什麽呢?
不知道。
她想不出來,但是她把自己喜歡的零食買了一個大箱子裝好後全給陳允寄了過去。
陳允很少和她說自己喜歡什麽,所以即使他們兩個聊了許多,她還是覺得差一些。
一開始她真的沒想送衣服,送鞋,只是突然看見那套很好看的情侶裝,價格大概在八百左右,她算一算錢,覺得買下來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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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買下來一同郵了過去。
她不知道該怎麽和陳允說,她不太會那些相處,甚至有些害怕。
她需要一點一點的學習。
陳允進入她的世界,對于她來說是一個巨大程度的撕裂。
她有時候也怕,怕自己的步子邁的慢了,等她跑過去的時候陳允已經躲開了。
如果跑開了怎麽辦呢?
君硯心裏想。
窗外的樹木枝葉被風吹得簇簇掉,君硯在心裏回答自己:那就算了吧。
那就算了吧。
很累啊。
君硯還有些附加技能,比如織毛衣,繡花。
所以從十月份開始,陳允除了收到信以外,就收到了陸陸續續的收到了君硯的大包好吃的,
情侶裝,編織的圍巾……
陳允不怎麽吃零食,所以挑挑揀揀出自己喜歡的,不喜歡的都分給了自己的師弟師妹以及舍友。
那一箱大零食裏邊有一封信和一張生日快樂的賀卡。
信紙打開,是一個設計好的調查問卷。裏面的問題細致又五花八門,有你最喜歡吃什麽,喝什麽,也有對未來生活的構想。
當然最後一個問題,陳允想了半天——
你會喜歡我很久嗎?
陳允沒有和上邊的那些問題一起回答。
世間事陰差陽錯,君硯奶奶是她生日那天離開,所以生日對于君硯來說挺殘忍。本來她就不願意過,加上這件事就更不願意過了。
陳允起初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
所以雖然君硯和他說了自己不過生日,他還是給她給君硯定了一束花,是一大捧白色桔梗。
白色的桔梗,君硯接過來的時候,快要擋住她全部的視線。
君硯找到手機裏奶奶的號碼,然後撥打過去。
注定是無人接聽。
可是君硯卻沒理會。
她只是自顧自的說,“今天有人送給我花,還和我說生日快樂。他想讓我快樂,可是我今天真的快樂不起來。”
“奶奶,我很想你。”
“你要是,能回來就好了。”
因為君硯自己買花實在是頻繁,所以李萌她們也不是很在意。
但遺憾的就是,大捧花束之間有一個心型的賀卡,一看就是代寫。內容卻很真摯——最後一個問題的我的答案是:我目前所知裏所能到達最久的時間。
君硯沒仔細看,也就沒注意。
掉在了地上還是車曉幫她撿起來的。
所以一場激烈的八卦一下子就闖進來。
“萌萌,你覺得硯子今天那大捧花是誰送的?”
“自己呗。”
李萌掃了掃車曉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頓時改口,“不會吧,不會吧,硯子不會有情況吧。”
“啊,什麽!”肖冰雅一下子從床上蹦下來。
三個人就差把君硯圍住。
所以,肖冰雅看了看那大捧白色桔梗突然想起君硯的那大捧紅色玫瑰。
“還記得那紅色玫瑰嗎?所以,我們是不是發現晚了。”
一堆人八卦,君硯覺得很不舒服,所以就簡單的點頭承認,但對于她們對自己對象的具體身份詢問,她都幾句話搪塞過去。
實在是不喜歡聊這些。
桔梗凋謝,君硯也迎來了安排在十二月二十五號左右的研究生考試,君硯不知天高地厚的報了浙江大學的林業專業。
筆試下來,她覺得尚可,就等着出成績了。
考完研的學校,覺得安靜了不少。在校園外個個角落背書的學生一下子減少,孔子雕像前也安靜下來。
校園裏的秋風,卷起吹落的樹葉。
所以,有是一年徐徐而過。
寒假一樣坐車回家。
其實本來是不想回的,因為找不到什麽必須回去的理由。可是因為陳允,她還是決定回去。
好像生活就是這樣,你真正喜歡的事情太少了,為數不多的喜愛,即使渺小,也重要真貴,可以輕易左右你。
回家的時候給媽媽打個個電話,結果到市裏就被媽媽接走了。
君硯其實要是想逃也不是逃不了,就是她想總是讓陳允往鄉下跑太麻煩,所以她就住了進來。
待幾天再回去,也不是不行。
放下行李,君硯和媽媽說幾句話,就去洗澡。
蔣願還沒有放假,君硯待在這裏也輕松許多。
洗完澡,簡單的吃了個飯,她就跑到樓下去到陳允家裏——看狗。
陳允牽着狗正好等在門口,君硯看着他笑了笑。
“走吧,遛狗去。”
君硯跑到陳允身邊和陳允一起下樓。
外面的風不小,樹枝桠上壓了一層雪。
陳允把圍巾解下來,圍給了君硯。
君硯看了一眼一下就發現是自己繡的圍巾,圍巾的一邊還繡着一個小小的燕子,有點不是很熟悉,所以繡的不是太好。
陳允站在一旁給君硯圍圍巾,君硯把有那個小角的地方舉起來,舉到陳允眼前。
“你看見這個了嗎?”
“看見了,這是你的logo嗎?”
“算是吧。”君硯把圍巾抽出來,踢了一下路邊的石子,繡球一下子興奮起來。
陳允的繩都拉不住,只能跟着繡球跑。
本來只是自己跑,卻還不忘記,一把拉起來君硯。
本是冬風凜凜,周圍積雪尚未融化,枝桠光禿。
天空霧蒙,前方迷蒙。
可是陳允拉起她奔跑的樣子和動作,就像是他要和她一直這樣走下去,縱使前方是看不清的地域。
繡球玩得開心,又太能跑,要不是君硯一直沒把早訓落下來,她肯定拉不住繡球。
回去的時候又飄起來小雪,路燈亮着,卻只能照亮一點點。
繡球看哪裏都新奇,樂此不疲。
君硯牽着繡球走的比陳允快一點。陳允跟在後邊,遙遙的看着君硯似跑似跳。
雪花不是很大,紛飛洋溢。
“硯子。”
“嗯?”
“明天去游樂園。”陳允遠遠看着君硯有些猶豫,繼續道,“我牽着你。”
君硯跑過去,牽起陳允的手。
回家的時候快九點了。
她媽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這家的奶奶已經睡覺。
君硯打招呼,“媽。”
說完繼續脫鞋,脫衣服。
剛走進屋準備去洗漱,睡覺,就聽見她的媽媽忽然語氣嚴肅和她說道:“你在和陳允談戀愛嗎?”
君硯疑惑的頓了一下,然後簡單的回了個“嗯”。
早上起床的時候,還有一點的小雪花,所以氣溫沒有很低,不是太冷。
君硯背上包,帶上帽子,大早上就出發了。
游樂場人不是很多,他們倆個一路走過把能嘗試的都嘗試了一遍。
所有零食買完,君硯只吃一口,剩下全塞給陳允。
唐再恬大三就去了親生父親那邊,後來就一直在準備申請出國讀書。所以,君硯也沒有在陳允家裏見過唐再恬。
游樂園裏的氣球漫天飛舞,她手裏本來有了兩個,陳允卻又塞給她一個。
直到她實在拿不下了,陳允才作罷。玩到了很晚,陳允和君硯才從游樂場裏出來。
周圍已經黑了,白色積雪和昏黃的燈光一下子就讓君硯想起來了那大捧白色桔梗。
路過鬧市區的大街上看見有抓娃娃機,君硯一直對其虎視眈眈。
陳允買了幾個游戲幣,在娃娃機面前給君硯抓娃娃。
君硯很想要那只叮當貓。
陳允的影子在黃色的燈光下搖晃,整個人卻特別的認真,聚精會神。
她拿出手機,拍了幾張陳允認真抓娃娃的照片。
鏡頭下陳允一心一意,就像現實裏陳允一心一意的愛她。
她終于不再是唐再恬的陪襯。
君硯抱着陳允夾來的叮當貓,陳允的眼睛在昏黃的燈光下,泛着水光。
這個可愛的,費勁得來的叮當貓,會讓君硯想起來她的虎球。它們兩個同樣從陳允手中獲取,卻以着不一樣的心态和方式得到。
虎球,被抓來的娃娃,可惜不過是唐再恬不要的饋贈。
現在的叮當貓确是陳允一個人很認真的給她抓來送給她的娃娃。
君硯抱着叮當貓,擡頭看陳允,周圍黑黝黝的,沒什麽人。
她擡起頭想親一下陳允,卻又撤回了,一下子躲開了。
“唐再恬也這樣親過你,我看見過。”
陳允有些詫異,搜腸刮肚尋找這樣的記憶。
“大一那年,她過生日的時候,在河邊。”
“我不是故意看見的,我路過。”
“你不用解釋。”君硯不知道陳允在想什麽,
因為陳允一下就低下眉眼。
然後拉着君硯不知道往哪裏走去。君硯的手腕子被他拉的生疼,她拼命拉了好久都沒拉出來。
從這條街穿過一個特別窄小的的小路,又走了一段路程,就看到了陳允的目的地。
是一棟居民樓,感覺沒什麽住戶,很偏僻也很安靜。
唯一亮燈的房間還在陳允領君硯進樓的瞬間滅掉了。
大概是在五樓,陳允也沒帶君硯坐樓梯,就一下一下特別重的踩在臺階上。
君硯卻突然在上五樓的樓梯平臺上停了下來。
“你生氣了嗎?”
她的聲音很小。
你為什麽要生氣呢?她沒有繼續問。
可能是不想繼續太歲頭上動土。
陳允突然把她往角落一推,她能感覺到陳允的生氣。雖然她找不到理由,如果是因為窺探隐私的話,那她就只能乖乖道歉。
但是陳允卻不說話。
黑暗裏,她感覺陳允的靠近,卻又錯開。
“沒有親到,我錯開了,就像剛才這樣,知道了嗎?”
“她是我妹妹。我不能不管她,也不會對她有任何多餘的想法。別人能誤解我,硯子你不行。以前我可能做的有很多事情都過分了,但我現在和你說清楚,我和唐再恬沒有事情。”
“你不要在多想。”
“還有,你不要刻意的去和唐再恬比。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她有比你好的,也有不如你的。”
“不要因為她耿耿于懷。”
君硯覺得自己以前也不是愛哭的人,就是一碰上陳允就特別的脆弱,眼淚特別的剎不住閘,還總覺得自己委屈死了。
“怎麽哭了。”陳允用手指蹭了蹭君硯的眼淚,“我就說這一次,以後都不說,你也不要多想了。”
“別哭了。”
君硯搖了搖頭。
陳允有些無奈的笑了。
他拉着還在哭,但是沒剛才那麽激烈的君硯上樓。
“這是什麽房子?”君硯不利索的問道。
“我爸給我在這邊買的婚房。”
“婚房!”君硯明顯往後縮了一下。
可是到了屋門口,陳允一下子就把她拉進了屋子裏。
門被阖上,君硯一下子被按在門上。
陳允以前一直覺得自己年紀大,所以披了個成熟內斂的皮。
除了君硯主動親他的那一下,他沒有任何超出擁抱的親密舉動。
他總覺得君硯吃了很多的苦,所以他希望君硯和他在一起可以開心,可以盡量的彌補以前的遺憾。
他不願意做任何君硯覺得越矩的行動。
欲望産生在愛之後,也因為愛變得理智克制。
所以即使已經把君硯摁到了門上,他看着君硯那雙濕漉漉的眼睛,還是什麽都沒有做。
只是萬分無奈的擦擦君硯的眼淚,然後問:“和我結婚吧,硯子。”
君硯有點被吓到了,感覺今天的智商都不在線上。
所以她懵了半天。
陳允一直看着她,君硯覺得他的目光很燙人,于是她用自己的手蓋住了陳允的眼睛,然後親了一下陳允的唇。
“硯子,我們禮尚往來可以嗎?”
“啊?”君硯放下自己的手,就聽見陳允這麽問。
另一只手中的叮當貓,一不小心掉下來,她還沒來的去撿,陳允已經吻住了她的嘴角。不給她做出反應的機會,陳允的唇向上移,一下子負壓住她的唇。
她被吓住了,有些愣,也不敢喘氣。
陳允沒辦法只能停下,君硯往後一縮,不小心按到了門口的燈,屋裏一下大亮。
不好意思和羞恥感在她擡頭看向陳允的瞬間,數倍放大。
她啪的又暗滅燈光。
眼前一下子變成全黑,還沒來得及反應,陳允又擁上來。
“可以喘氣的,你是不是傻。”陳允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
她隐隐約約能聽見窗外幾聲沉悶的狗吠和人生。
只聽見一聲,餘後自己的所有感官就被陳允支配了。
她只是在陳允擺布下的木偶,沒有自己的思考,也沒有自己的反應。
陳允要開燈,君硯不讓。
陳允以為君硯蹲下去是去撿叮當貓,結果君硯直接抱着叮當貓坐在了地下。
陳允也坐下來,靠過去,把君硯摟在懷裏。
他能感受到陳允吻着她的頭發,然後一路吻到她的耳邊。她聽見格外清晰的一聲——我愛你,君硯。
君硯用叮當貓蹭了蹭自己眼角淚水,捧着陳允的臉去親吻。
陳允咬住她的耳朵,問:“我是不是說的有些晚,考研回北方吧。”
“是。”
“那和我結婚吧。”
可惜室內春光過後,現在只剩一片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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