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勸導、安慰

“朔茂那小子怎麽了？”無視路旁的人們投來的怪異的目光，岡牙領着卡卡西奔跑在尋找泉竹的路上。

“不知道，我回來時，老爸就那副樣子。”卡卡西也與岡牙一樣，沒有理會路人的目光，回答着岡牙的話。

“是嘛……除了兩年前的那件事以外，還沒見過白牙這麽頹廢過……不知這回是怎麽了。”

“嗯……我也不清楚，但是直覺告訴我，可能跟小竹有關……”卡卡西猶豫片刻，還是說出來了。

“哼，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岡牙嗤笑一聲，“沒想到朔茂這小子也有兒女情長的時候。

“啊。”卡卡西随意的應了一聲。

“說不定你也會有這方面基因哦！”岡牙瞥了卡卡西一眼，調侃道。

“少廢話。”卡卡西目不斜視，對于岡牙，他現在已經一點都不怕了，“這速度太慢了，再快點！”

“……啧，跟朔茂年輕時候一樣嚣張……一家子全是臭小子。”岡牙翻了翻白眼，還是聽卡卡西的話加快了速度。

至此，卡卡西也算是把旗木一族代代相傳的通靈獸中的高級通靈犬馴服了。

“看來是到了。”趕到木葉村子周圍的一處樹林深處，岡牙停下來，望着某一方向，說到。

“嗯？”卡卡西聞言，也停了下來，順着岡牙的目光望過去，“啊，看來是……既然這樣，就沒你事了。”

“那我就撤了？”岡牙瞟了卡卡西一眼，發現這小子使喚自己使喚得越來越得心應手。

“嗯……等等，你去把水門老師……啊不對不對，水門老師出任務去了……”卡卡西托下巴想了一會，“那就帶土？！……不行不行，那個半吊子只會壞事……那宇智波鼬？！不成不成，那死肉包子只會搗亂……哎呀呀呀……算了，你到大街上随便找一個人吧！然後帶到老爸那裏去！”

“……到大街上随便找一個人？！”岡牙抽了抽，發現卡卡西果然還是不如朔茂：說話做事實在太不靠譜。

“啊，當然，那種花癡女就算了！”卡卡西連忙補充到，“長得太漂亮的不要！長得太醜的不要！太妖嬈的不要！太矜持的不要！太豐腴的不要！太消瘦的嘛……木葉裏好象沒有太消瘦的，最單薄的就數小竹了……太嬌情的不要！太冷漠的不要！……啧，說來說去還是小竹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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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個臭小子，當這是選秀活動啊！？”實在受不了了，岡牙打斷了卡卡西的糾結，“我有數，你該幹嘛幹嘛吧！”

說完，岡牙一閃身，走人（狗？！）了。

“切……”卡卡西依舊吊着一對魚泡眼，看了看不遠處抱膝坐在地上，将臉埋在臂彎裏，任由一頭黑發撲在背上、撒在地上。

頓了頓，卡卡西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這才走過去。

“咳，我坐這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卡卡西意思着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很自覺地挨着泉竹坐了下來。

“……”泉竹不言語，也沒擡頭。

卡卡西承認自己不會安慰人，所以他幹脆就不安慰了，而是坐在旁邊，不吱聲，靜靜的陪着泉竹。

而那一邊呢。被卡卡西派遣，前去尋人的岡牙還真就找到人了。

“好了。”将繃帶系成一個挑不出毛病的完美的結，天善開口，笑容以及語氣都是那麽的溫柔端莊，簡直就是一個賢妻良母，“傷口不算深，但也絕不淺……玻璃碴子已經全部剔出來了，如果不出意外，一周至兩周的時間裏，大概能好，但是每兩天要換一次藥。接下來的幾天裏就不要碰水了，免得感染，使傷口發炎。”

“謝謝你，天善。”低沉的語氣，表現出了說話者沉重的心情。朔茂收回手，向天善點了點頭後，又垂下了眼。不知在想什麽，或許也可能只是發呆。

“在想什麽？”天善微微一笑，溫和的開口，“可以說說嗎？”

“沒。”朔茂搖搖頭，淡淡的回答，“沒想什麽。”

“那麽，就是在發呆咯！”天善保持着聖母一般溫柔的笑容，說出的話的尾音稍稍向上揚，很是俏皮，“還真是難得一見的事情呢。沒想到自從小夜木上忍的出現，朔茂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以前可是從來未見朔茂有走神的時候哦！看來要感謝小夜木上忍，讓大家看到了這麽多朔茂不為人知的一面。呵呵。”

“啊，是啊……”朔茂應付一般淡淡的開口，并輕輕點點頭，只是擋在嘴前的沒有受傷的右手的無名指的一個幅度極小的抖動，出賣了他的心情變化，洩露了他的不自然。

“……可以說說發生什麽事了嗎？”身為資深忍者加醫療部部長的天善以其敏感的觀察能力，捕捉到了朔茂的不易察覺的動作，只是淺淺一笑。

“……”朔茂沒有回答，不知是因為不想回答，還是不曉得如何回答。

“我剛剛在從火影辦公室回到急救隊的路上，遇上了飛奔而來的岡牙。”天善頓了頓，掃了一眼朔茂，見朔茂并未作出什麽阻止她說下去的動作、或是擺出表情，于是才繼續開口，“于是岡牙就帶着我來到了這裏，我看它好像很着急，所以就跟來了……是朔茂讓它來的嗎？”

看了眼朔茂身旁，老老實實趴在那裏，除了配戴着木葉的護額外，變得跟一般的家犬幾乎沒太大區別的看起來很溫順的岡牙，天善明知故問着。

“不是……應該是卡卡西吧。”朔茂搖了搖頭，擡起捆滿繃帶的受傷的左手，揉了揉岡牙毛茸茸的腦袋，不出意外的看到它一臉很享受的樣子。

“是嘛。原來卡卡西已經可以召喚出這麽高級的通靈獸了……真是成長了不少呢！”天善笑了笑，感嘆道，“而且也變得更加機靈了！”

“怎麽說？”朔茂聽出天善意有所指，于是問到。

“小悶葫蘆和大悶葫蘆在一起，怎麽樣都還是悶到一起，時間再長也于事無補。”天善語氣溫和的調侃道。

朔茂聽完，也不言語，只是眉毛挑了一下，不置可否。

“說起來，有一段時間沒從到這裏來，沒想到變化還真是大啊！”天善擡起頭向旗木宅的院中看了看，感嘆道，“小夜木上忍還真是用心呢！不是嗎？朔茂。”

“……嗯。”朔茂點頭，頭垂得更低了，陽光直線照射過來的角度，正巧将一片陰影打在了朔茂臉前，使得旁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吶，朔茂對此前去往雲忍村執行任務的幾天裏發生的一件件事情……還有印象嗎？”天善開口，無論是語氣的言語都很委婉——一直沒有看門見山的說什麽，而是東拉西扯着一些貌似不着邊際的事情——沒有直言，僅僅是點到為止，“朔茂一直是人們口中的天才，記性這麽好，一定記得的吧！”

“嗯，記得。”朔茂給了個肯定的回答。

“那太好了……朔茂還記得任務第三天的時候嗎？”天善頓了頓，理了一下思緒，并協助朔茂回憶，“一大早朔茂就帶着夕日上忍和橙上忍去拜見巫女大人，回來以後是小夜木上忍開的門……記得吧！”

“記得。”朔茂又是點點頭。

“朔茂不感到好奇嗎？”天善偏了偏頭，笑得很溫柔……話說木葉村裏的女忍者們之中，還真是很難找到這樣賢淑的……天善算是國寶級的了，“明明那個時候，房間裏的人們由于在娛樂而使屋內變得比較吵鬧，而且房間外的走廊裏不止有朔茂，還有橙上忍和夕日上忍……可能還有別的宿者呢……那麽，為什麽小夜木上忍可以從這些繁雜、甚至于嘈雜的聲音中輕易辨別出是朔茂回來了呢？”

朔茂聞言，總算擡起了頭。沒有說話，但是天善通過朔茂的眼神得知朔茂不知道。

“呵呵……朔茂果真不知道呢。”天善說這話的時候帶着一些得意，更多的還是柔和，“是因為其他人的腳步聲都是因為踏在地面上啊！”

“嗯？”朔茂挑眉，沒太聽明白。

“這樣說吧：假如這裏有一千個人，小夜木上忍一就可以從中判斷出朔茂的腳步聲！”天善說話時一直含着笑，“因為其他九百九十九個人的腳踩着的是地面，而唯有朔茂的腳，踏在了小夜木上忍的心上。因此，小夜木上忍就可以輕易的辨別出來了！……這樣解釋，朔茂可以明白嗎？”

“！”看來朔茂的确聽明白了，否則不會這麽驚訝的瞪大眼睛。

“啊啦，看來是聽懂了。”天善看到朔茂的表情，了然的一笑，見好就收，不再繼續解釋，“不清楚朔茂和小夜木上忍之間發生了怎樣的摩擦，也不曉得是因何而起。我問岡牙，可它也不清楚；我問朔茂，朔茂不說——所以我也不知道要怎樣調解，只能說這些——希望朔茂能明白……我只想說，能做到小夜木上忍這樣的地步的，不是天生就有超與常人的天賦，耳能聽八方、辨八方，就是愛得很深了，才一心一意牽挂着朔茂……所以朔茂的一切特征都可以印在小夜木上忍的心裏，根深、蒂固。”

“……”朔茂的樣子有些癡，竟與平素睿智淩厲的樣子大相徑庭。

“我想，如果把小夜木上忍的雙眼蒙上，将一支筆放在她的手裏，她也一定可以憑記憶和感覺，默寫一樣的将朔茂的樣子畫出來，且有可能一分不差哦……當然，前提是小夜木上忍得擅長繪畫。”

說完這些，天善站了起來。

“嘛，醫療部還有一些事要處理。”天善貌似無奈的聳聳肩，“已經花了很多時間了的說，再不回去，急救隊的隊員們又要發牢騷了呢……有時間再敘吧！希望下回再見面時，朔茂和小夜木上忍又回到了原來甜甜蜜蜜的相處的日子……呵呵，祝你們幸福！我走了。”

說完，天善結了一個印，瞬身離開了。

“……哎？”朔茂才反應過來天善已經離開，此時，天邊的雲彩早已塗好了胭脂，披上了美麗的紅衫，準備歡送夕陽，迎接星與月了。

“請問有人在嗎？”這時，旗木宅的大門外傳來了人的喊聲，以及悠揚的門鈴聲。

“來了。”朔茂起身，向門口走去。岡牙也爬起來，跟随在主人的左右。

“這位就是旗木先生了吧！”來人開口，一臉憨厚的笑容，“這是您昨天到敝店挑選家具……很抱歉送來的有些晚，實在是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對不住。”

“家具？……啊，沒關系，請不用在意。”朔茂想起了是他昨日去訂做了家具，“不好意思，可以麻煩幾位幫忙搬進去一下嗎？……我本來可以自己做的，但是很不巧，手受傷了。”

“啊，不麻煩！這是我們該做的！”說完，送來家具的幾人齊心協力的背起家具，将其送進了房間裏。

等将家具放置好，朔茂謝過幾人，并付了經費，才送走幾人。

目送幾人離開，朔茂回頭看了看屋內的家具，想起了剛剛幾人在離開時多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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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院子還真的大啊……這麽大的院子卻可以那麽整潔，花草也可以修剪的這麽漂亮、整齊……旗木夫人一定是一位細致用心的賢淑女子吧！真有福氣啊！”搬運家具的幾位人中貌似頭的人說到，滿臉盡是羨慕之色。

朔茂聞言，愣了愣，随後笑了，是帶着對所謂的‘賢淑妻子’的驕傲和柔情的笑。

“是啊，我的妻子是很用心的！”朔茂笑着說到，“她很愛我，很在意我！是一位很溫柔可人的女子！我很幸福，也很愛她！我會好好待她！用心疼她！”

朔茂這麽說着，也是這麽想的，也必然會這麽做。

“哎呀呀，這真是……看來兩位一定很恩愛了！”搬運工頭憨厚的笑着，很是羨慕的樣子，“既然如此，這些家具還是打半折吧！”

“這怎麽好意思！”朔茂不同意。

“好意思，好意思！別客氣，別客氣！”工頭擺了擺手，看來是個忠厚老實的人，“就當作我送給您夫妻兩人的禮物吧！祝兩位幸福美滿，白頭偕老！”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朔茂笑，很開心的笑，“托您吉言，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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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頭望了望天邊的夕陽，朔茂眼中的，是比夕陽紅還要深、還要柔的愛戀。

“天晚了……”朔茂開口道，然後低下頭看向一側一直忠誠的跟随自己的岡牙，“岡牙，你還記得泉竹在哪裏嗎？”

“記得。”岡牙點點頭，龇着一嘴的尖牙，一臉了然而玩味的笑。

“帶我去。”朔茂沒有理會岡牙略帶戲谑的表情，而是露出一個代表幸福的笑容，繼續說到，“天晚了，我得去帶老婆孩子回家！”

“哼……我知道了。”岡牙咧嘴一笑，表示明白，“跟上吧！”

說完，岡牙縱身一躍，向一個方向全速奔去。朔茂笑了笑，也快步跟上了。

“天快黑了……”擡頭看看天，卡卡西發現不知不覺間已是黃昏時分。

看了看泉竹，卡卡西小心翼翼的欠起身，擡手偷偷揉了揉坐得發麻的腿，一邊在肚子裏奇怪泉竹是怎樣保持這個他一看就覺得肯定不會舒服的姿勢的。

“你回去吧……不早了。”一直保持沉默的泉竹在此時開口了，嗓音有些啞。

好容易聽到泉竹開了‘金口’，卡卡西也不給面子，依舊固執的陪坐在泉竹身邊，不吱聲。

而泉竹也再沒說什麽，還是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不動，也不說話。

百無聊賴的卡卡西也只有東張西望，以打發時間。可巧就看到了在岡牙的帶領下來到此地的朔茂。

“老爸……”卡卡西輕輕的叫到，并發現身旁的泉竹在卡卡西出聲的同時，顫抖了一下。

朔茂當然也看到了，因為他一來就将目光鎖定在了蜷縮在一起的泉竹身上。

沖卡卡西點點頭，朔茂走了過去。啥也沒說，朔茂上來便摟住了泉竹，好像想以行動安慰因他而受傷的泉竹。

“泉竹……”朔茂輕輕開口，“對不起。”

剛一說完，朔茂就感覺到了泉竹的雙肩在顫抖。于是伸出手扶起了泉竹的臉，不出意料的看到了泉竹滿臉的淚痕，以及一雙哭得紅腫的貓眼，而這雙貓眼中還正在流出無聲的一顆顆晶瑩的淚珠。

“對不起……對不起。”朔茂眼裏流露出了憐惜，再一次将泉竹攬進了懷中，緊緊的摟着這副單薄的惹人憐的身軀，“都是我的錯……原諒我。”

“嗚……嗚……”或許是因為找到了一個可靠的胸膛，泉竹終于在流淚的同時哭出一點聲來，而不像剛剛那樣埋着頭不出聲。

“原諒我，請原諒我。”朔茂吻了吻泉竹的發，柔聲安慰道，“再也不會這樣了……對不起……”

“嗚……朔茂……”泉竹也算是能開口叫人了，但是由于哭了很久，聲音沙啞的讓人心疼，“朔茂……”

“我在這裏，在這裏。”輕輕拍着泉竹的背，朔茂擡起一只手幫泉竹撥開被淚水沾在了臉上的亂發，并用手指梳理着泉竹的長發，“不哭了……不哭了……”

“我以為……以為朔茂會就此不要我了……嗚……”泉竹抽泣着說到，“那……那我可怎麽活啊……”

“不會的。怎麽會不要你呢？！”朔茂的聲音很輕很柔，“不可能的！為什麽會這麽想？”

“因為……因為朔茂的前妻這麽美，朔茂都說已經不再愛她……說心裏已經沒有她的位置……”泉竹抽噎着，有些困難的解釋到，“我怕……我怕朔茂也會早晚有一天厭煩了長相平平的我……怕朔茂不再喜歡我……”

“不可能的！怎麽會呢？！”朔茂吻了吻泉竹的發，随後又幹脆拉下了面罩，吻着泉竹的額頭，“永遠也不會厭煩……我會好好珍惜泉竹，用心疼泉竹、愛泉竹……我發誓不會變心。”

“可……可朔茂的前妻……”泉竹在努力忍住不哭，可是很失敗的沒有忍住。

“泉竹聽我說。”朔茂收回手，捧起了泉竹的臉，以便泉竹能夠看見自己堅定的眼神，“事實上，我從未愛過紫姑……或許是太年輕吧……我對紫姑恐怕一直都只有驚豔或是仰慕，我從一開始就誤認了自己的感情……是我玷污了紫姑的愛情，我辜負了她。”

“可……朔茂生氣了……”泉竹咬着嘴角，試圖控制自己的哽咽。

“那是因為我不希望泉竹太在意紫姑的存在，我怕泉竹會懷疑我的感情，也害怕泉竹會離我而去……”朔茂解釋道，眼中的坦誠證明了他的心意，“泉竹說我是泉竹的初戀，其實，泉竹也是我的初戀……我喜歡的、愛的一直只有泉竹一個人而已……”

“……真的嗎？”泉竹睜大一雙哭紅的貓眼，望向朔茂，以求證實。

“真的。”朔茂點點頭，毫不猶豫的。

“哇……早說啊……”聽完了朔茂的話，泉竹不但沒有止住哭泣，反而很大聲的哭開了，但是與之前的傷心的、恐懼的淚水不一樣，這一回完全是像撒嬌一樣的哭泣，“害我害怕好久！眼睛都哭疼了——”

“對……對不起……”朔茂吓了一跳，但還是緊張的安慰着大哭的泉竹。

“嗚……”被朔茂重新摟到懷中的泉竹還在嗚咽。

嘛，幾百多年沒哭過一次，好容易哭一回，就讓她過把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