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步步為計
夜裏的大漠冷得緊,連那月光下泛白的沙都透出了絲絲涼意。白沙之上,被夜色勾出輪廓的囚牢之地尤為顯得陰森冰冷。囚牢之地,以冰冷的鐵為皮,以鮮紅的荊棘為界,圈劃出的是一方閉塞的天地。荊棘之內,有魔往來巡邏,有從囚牢中發出的慘叫聲,少的卻是哪怕那一點點的溫度。
地牢深處,卻是靜了好多。許是此間地牢所關押之魔甚為重要,此間旁邊緊挨着的幾間地牢都空了下來,越發顯得那盡頭處的地牢冰冷而森然,連一點生氣都尋不得。
紫發的魔靠坐在牆下,也看不出半點生氣。他低垂着頭,被血污的紫發掩住了面,裸露的上身上是鞭痕以及各種說不出名的傷口,血在身下積成了一片。他手腕上是摩擦出的血痕和瘀傷,卻未上鎖鏈。那鎖鏈靜靜地垂下牆,泛着青色的冷光。未上鎖鏈,許是沒了必要。紫發的魔這副摸樣,不過是在等待死亡的降臨,又何必再費心思囚困起來。
古羽走進地牢時,見到的就是這般情形。他站在門口看了小會,嗤笑之聲響起:“看來,來這一趟完全是白費力氣。有勇無謀,不過如此。”
執戈而戰,殺敵四方又如何?
當日有幸活下來的圍捕者,不無恐懼地提起,那魔居然以一己之力,生生折殺了半數敵手。殺到十字妖槊只要揮舞,就有血噴湧而出;殺到十字妖槊只要前刺,就有畏懼者後退;殺到,讓血色成了唯一的顏色。
可惜,還是陷入羅網,成了階下之囚。如今卻是要因為無謀,賠上自己的命了麽?
古羽挪動腳步,意欲離開,卻聽到了細微的說話聲。
“你這是在失望麽?呵,對本王失望?”
古羽回頭,卻正見了龍幽擡頭,愣了片刻才回道:“他們對你還真夠狠的。本就對你無甚期望,何來失望之說。你氣若游絲,命不久矣,好自為之。”
“氣若游絲?命不久矣?”龍幽的聲音依舊微弱,只是紫眸裏面多了幾分譏诮,“本王偏偏不知道什麽叫好自為之。”
古羽走到離龍幽一步處停下,嘲諷道:“如今你還能做什麽,恐怕連動根手指的氣力都沒了吧?”
“手是動不了,還好嘴動得了。”
龍幽以更低微的聲音吟了句咒文,右手腕上的黑色手環變了模樣,卻是變成了一個金色的镯子。金色镯子上镂刻着繁複的龍紋,有金色的流光籠與其上,那流光漸漸地黯淡了下去,直至消失。
龍幽扶着牆站了起來,只是動作有幾分遲緩,這全身上下時時襲來的傷痛他還無法适應。古羽卻是盯着那镯子看了半天,聲音不自覺地拔高:“難道是噬魂镯?這等秘寶很早以前從夜叉王宮流失了出去,你從何處得來?”
“在藏寶之地機緣巧合而得。只是若黎秋知道這本欲用來置敵與死地的秘寶,反而成了本王保命的法寶,會不會想哭?”
Advertisement
龍幽所言讓古羽有了推測,他多有驚嘆地道:“難道你?”
龍幽颔首作答:“如你所想。”
那日把姜雲凡送走後,他把自身三成的魔力封入了噬魂镯,待到今日,才從噬魂镯中取回了封存的魔力。若不是這三成魔力支撐,此刻,他恐怕是真要說聲吾命休矣了。
這噬魂镯本就是王族的秘寶,雖流失在外,但好在運用之法王都書庫中的典籍有過記載,而他不過是被迫記下了所有王族秘寶的使用法門。
但,何為被迫?
那是大哥走後,紛繁而枯燥的事情就一件又一件壓向了他,即使生性跳脫若他,都有了些應接不暇的倦怠感。于是,漸漸地不再游玩,不再貪念外面的風光,取而代之是讀讀不完的書,練練不完的武。
呵,如今倒是要多虧當年自己下的苦功了麽?
龍幽想笑,卻終是沒笑出來。他想,大概是因為這全身的傷痛吧。
古羽把龍幽的慘狀看在眼裏,卻還是咄咄逼人地問:“即便你用了這被封入噬魂镯的魔力,又能再堅持幾刻?你難道真認為姜雲凡他們趕得及來救你?”
“小姜?本王從沒想過讓他來救我,他呀——”龍幽羽睫低垂,語調變得柔和了許多,“最好逃得越遠越好。”
古羽已然不解,上上下下打量了下龍幽:“你到底有何打算?”
“本王還可支持個兩個時辰,這兩個時辰夠本王從這囚牢之地搜出黎秋的罪證,然後大搖大擺地離開!!”
龍幽這話說得切金斷玉,古羽聽得卻不可置信,紅眸內有了不小的波光:“這囚牢之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還有守衛嚴加看守,你有何把握能在兩個時辰內找到你想找的?”
“本王先前的确不知黎秋會把罪證藏于何處,但卻偏偏知曉這漠北關人最佳之處。”龍幽後靠到了牆上,雙手抱臂,“呵,連黎秋都不知道吧。大漠嚴酷,是天然的囚牢,朝廷曾利用此地秘密關押過一些重犯。這囚牢之地其實是有地道藏于之下,連接了此地各個重要的房間,如此沿着地道一間間找下去,總能找到本王想找的。唯一可惜的是,這地道的出口入口都在囚牢之地內部,本王想離開這囚牢之地還得費番工夫。”
古羽今夜已被意外襲擾了多次,語氣終是淡然了許多,問道:“你是何時定下計策的?”
“在主殿落入陷阱之時,看到木盒為空之刻.....說實話,在來此之前,本王就覺得囚牢之地是個藏匿罪證的好地方,只是那藏寶圖的幌子的确分去了本王的幾分信心。流年不走運,本王随便去探了一探,眨眼間就不得不成了階下囚。難道真像小姜說的,本王平日素行不良,必有後報?”
龍幽如此緩緩道來,卻是又一次驚動了古羽的心,讓他都起了幾分為龍幽擊節叫好的心思了。
落入圈套,卻将計就計。假意被擒,再趁敵人麻痹大意之刻,利用噬魂镯所蓄之力逃脫,一舉從虎口奪得那藏匿深深的罪證。
只是如此計策成功的前提卻是,龍幽必須抗過加諸與身的種種酷刑,不可開口求饒,不可洩了自己的身份......
狹窄天窗下,被紅月之輝籠罩着的龍幽平靜若一池靜水,卻偏偏全身浴血,處處皆傷。古羽靜靜看着,頭一次對一個魔有了敬畏之心。
明明傷痕累累,卻屹立不倒;明明痛不可忍,卻心性堅韌。
如此傷痕累累,誰又能想到他還會有氣力逃脫?如此痛不可忍,誰又會對他還有一分防備?
他自是騙得過黎秋之流,只是如此步步是計,卻把自己也算了進去。對自己心狠到這等地步,值得麽?
古羽終是開口問道:“受這麽多苦,值得麽?若是有一處出了纰漏,王你的性命不保,又要把夜叉至于何地?”
“受苦?呵,或許吧。”
不過這短短三日,龍幽在這囚牢之地見識到了一對夫妻雙雙殒命,一個孩子失去父親之後也失去性命......
而他能幹什麽?不過,聽着,看着,就算只要他動手就可救下他們......聽到最後,他不過閉上了眼,讓心凍結成冰。
龍幽,龍幽,你曾說自己有庇護子民之責,如今卻都成了笑話。你在選擇無視族民流的血,也要活下去。
只為,只為——
夜叉?
或者一個願望......
“我也許下一願,願你平平安安。”
那日,星辰漫天,那人褐眸裏淨是真誠,說出的話讓他倍覺溫暖。他不知如今自己在那人心中的地位,只是知道若是自己死了去,那人怕是要傷心的吧。
那人失去了父親,失去了雨柔,若再失去自己,這魔界還剩下誰能像自己這般在乎他,在乎到想一直一直把他寵下去,明明那人并不需要呀,明明那人和自己一樣是頂天立地的男子。
卻還是,無法抑制這樣的心情......
可是,這麽想活下去,卻還是一步一步地逼自己進了絕境,若是真有了纰漏.......他也只能把家留給那人了,他視作家的夜叉......
龍幽壓下浮動的心緒,淡淡說道:“不會有纰漏,本王對自己這點自信還是有的。本王不出手則已,出手必要有所斬獲!”
“王如今把這些都說與我聽,恐怕就是個大大的纰漏。”古羽紅眸深沉了幾許,連笑意都帶上了幾分奸猾。
龍幽微微聳動肩頭,這等微小的動作卻讓猙獰的傷口一齊叫嚣了起來,只好止了動作,說道:“若你和黎秋真是一丘之貉,本王早就沒了生機。你知本王身份,只要你曾對黎秋提及,本王才真是大大的不妙。”
古羽一時沒了言語,這地牢就靜了下去。可還沒靜多久,外面陡然傳來巨大的爆裂聲。牢內兩人皆詫異地看向了天窗,卻無所獲。
只是,龍幽心有所想地探查了一下姜雲凡所在,爾後,失聲道出:“小姜?”
“他們還是來了呀。不過,有離瑕在,找到這裏也是遲早之事。”
古羽看向龍幽,本以為他會興奮幾許,卻沒想到龍幽垂下了頭,讓淩亂的紫發掩了面,頓時,猜不出看不透面前之魔。
龍幽頭一次嘗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欣喜與懼怕,這兩種情緒一齊拉扯與心,誰也占不了上風。他欣喜,不過是為所來之人,他懼怕也是為所來之人,懼怕那人瞧見他如今的摸樣。
如此情緒碰撞之間,卻察覺到肩頭有布料披上,他微微側頭看去,原來是一件玄色袍子。那衣袍顯然為古羽抛來,同時抛來還有一句疑問。
“你要去和他們會合麽?”
事已至此,逃避何用?
他深吸口氣,讓理智壓平了內心的跌宕,言道:“不用。先找到罪證,再與他們會合不遲。”
古羽拉開牢門,笑道:“如此,我倒可以幫點小忙。我恰巧不久前知道了那罪證藏于何處,如此倒可省下王找尋的時間。”
“哦?看來尚書大人這內應做得挺稱職的,啧啧,黎秋還真虧死了。”
古羽倒是挺有同感,點頭道:“讓王得了便宜,真是所料不及。本來,我是準備獨吞功勞的。”
龍幽不再言語,只是整理好玄色衣袍,大步走出牢門,卻不知有血滴沿着衣擺落下,宛若紅燭滴下的淚可以燙開人心。
龍幽和古羽是一頭紮進了地道,卻渾然看不到此刻囚牢之地本嚴密的防守被那聲巨響撕開了一道不小的口子。那些往來巡邏的魔都曾一齊擡頭看向那團氤氲成怪狀的白霧,久久回不了神。
其實,姜雲凡的心緒本是低落的,但看了白霧也忍不住讓僵硬的臉部活動起來擠出了個類似瞠目結舌的神情。
他明明記得自己做的是再正常不過的火藥,怎麽被離瑕一用,就成了個爆裂後會凝形具狀成木瓜的怪物。那怪胎肯定在火藥裏,又加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看着離瑕,憤憤地想低調一點能死魔麽?這麽招搖,這麽惹眼,到底是想如何?
“姜兄弟這個是很有必要的,不是在下有意出風頭,嗯,雖然木瓜的确是我的至愛之一。”離瑕此刻半蹲在樹上,看着下方亂起來的守衛,笑得洋洋得意:“還記得我說的聲東擊西麽?”
那炸彈爆裂之地,不在囚牢之地,卻在囚牢之地的外圍附近,堪堪炸塌了以紅色荊棘為媒做的一處結界。
姜雲凡立于樹梢,見的是樹下的魔奔走向了爆裂處,可是,他們到了那地會看到的是——
印在流沙上的是,通往各個方向的腳步,淩亂得若團麻線的線索,會把他們導向一時難以勘破的迷局......
今晚,風止,刮不了沙,抹不掉地上留下的“陷阱”,蒼天總算發了次良心站到了他們一邊。
“記得。這樣他們會找上會了吧,我們還是快點走吧。”姜雲凡手上雙劍折射着紅月的冷光,那冷光就那麽渡進了眼,把他的眼也染出幾分血色來。
暗影浮動與月下,月下行走的身姿,迅若鬼魅。鬼魅般地出現在月光籠不到的角落,又時而消失在飛檐上。殘影若荒漠的蜃樓,虛缈荒蕪,轉眼即逝。
如此小心翼翼地避開該避開的明崗暗哨,窮盡目力心力,卻還沒搜羅到哪怕一片紫。姜雲凡的心漸漸焦急起來,一些太過讓人畏懼的念頭開始在心間盤旋,卻不知腰間刻印早又浮現了出來,雖色彩淺淡,但實實在在是龍翔宇天。
你可曾想過焦急的找尋,卻在還沒備好心情時,就這麽輕巧地撞見了找尋之人?
姜雲凡是在一個荒廢已久的院落裏,撞見了從地道上來的龍幽。一時之間,時光也像要停頓了下來,場面若展開的畫卷生生靜在那裏,那畫卷裏有黃沙鋪陳,有紅月當空,更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近君情怯。
龍幽終上前了幾步,又難以察覺地後退了少許,紫色長發淩亂到完全蓋住了側臉。姜雲凡是收起了雙劍,空落下了雙手,卻不知能否上前擁住那紫發的魔。
離瑕則是目光在那兩人間掃來掃去,最後落到了龍幽腕間的噬魂镯上,頓時明了了一些,又糊塗了一些:“姜兄弟,看來你家美人不等我們來英雄救美,就在自救了。啧啧,好狠的心,卻是對着自己麽?”
“哼,不過是胡亂來了一通,算他命大,這樣都死不了。”古羽收起禦敵的劍陣,不得不說,這個時候遇到姜雲凡他們真是好極了,他可不想帶着一個重傷患遇到敵人。
姜雲凡沒讀懂這番對話,也沒心思去想龍幽到底如何自救的,但他很在意龍幽反常的沉默,一味側過的臉。
“龍幽,你能轉過頭來麽?”他緩緩地說了出口,卻不知為何自己聲音裏帶上了點顫音。
龍幽被那聲音激得一顫,終嘆息一聲,緩緩轉過頭正視了姜雲凡。
面目全非......
半邊臉是嚴重的灼傷,半邊臉卻是被刻上了刺字,紅色的“罪”字在白玉為質的半邊臉上紮眼到讓人心痛。
這已不是逼供,而是淩辱,是想看到高潔之物被零落成泥,是想看到翺翔于天的龍摔落地面,是太過險惡的用心在毀壞太過美好的事物。
即便灑脫如龍幽,在姜雲凡面前也失了自持,他雖平日老在自負外貌,但沒真的那麽在意。他是男子,容貌再盛又能如何?只是在喜愛之人面前,總是想保持自己最美好的樣子的,而如今若惡鬼的外貌,還真是......
“小姜,你該看好了吧。”
龍幽不敢看那雙褐眸,怕看到其中的同情或失望。他阖了眼,再次微微側過了頭,讓被污成紫紅的發絲擋住了那人的視線。
卻是,臉被輕輕地撥了過來,唇被溫潤之物覆上。他睜大了眼,頭一次被人吻到想要落淚,于是,忘記了回應,忘記了搶回主動權,只是放任那人略為笨拙地吻着,極其用心地勾勒着他的唇線。
這一刻,紅月依舊當空,只是那光輝升騰出紅色的暖意,如鮮血流過血脈帶來生的氣息;這一刻,黃沙依舊漫地,只是靜靜地鋪陳着大地,讓風不再帶來肆意的破壞。
姜雲凡漸漸感受到龍幽開始回應他,也漸漸覺得自己控制不了要成燎原之火的局勢。但,比起心醉,更多的是心痛吧。
他的手本是幹燥而穩定的,如今卻覆上了粘稠之物,那血的觸感讓他的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他如今都不知道是該還抱着龍幽,還是扶着他,抑或幹脆放開他,不過,似乎無論哪種方式,都止不了龍幽身上的血流。
今晚,他看到的龍幽讓人驚心動魄,步步是計,卻是帶着鮮血一步又一步掙紮着向自己走來。
只為了,如今一吻結束,在自己耳邊說上一句低語:“小姜,我回來了。既然連小姜都不在意,我還有什麽好在意的。”
他步步是計,一步又一步地走向自己,而自己卻是一步又一步要淪陷了下去,只為那不經意間窺得的溫柔。
姜雲凡還沒想好如何作答,卻聽到了離瑕調侃的言語,猛然發覺自己今晚主動得不像樣子,頓時,臉上燒出紅雲。
離瑕不過是很無奈地說了句:“姜兄弟我是說要你表白,但是你表白的方式是不是想亮瞎吾等的眼,這讓在下這樣的孤家寡人情何以堪?”
“羨慕就自己去找個。本王倒是希望小姜的主動多多益善。”
龍幽正在演繹何為得寸進尺,這等行徑還真是讓觀者不爽。至少,離瑕銀藍雙瞳裏出現一抹光,笑得奸詐如狐,橫笛吹奏起來。
如冷泉般清透的笛聲過後,龍幽在姜雲凡懷裏垂下了頭。姜雲凡看了,以殺人的目光望向離瑕:“你都幹了些什麽?”
“安神曲麽?”古羽對着離瑕點了點頭,贊道,“讓王暫時昏睡過去保存體力的确是上策,他還能支撐一個時辰。在此之前,我們需想辦法趕往浮竹林。”
“去那裏是?”
“那裏住了個不出世的名醫,正好是吾友。去那裏,不過要保住王的命。”古羽解了姜雲凡的惑,卻道出自己的為難,“只是那浮竹林離此地甚遠,恐怕我們還沒到那裏王就沒命了。”
離瑕手掌一翻,掌心上顯出一晶狀物:“有這個總沒問題了吧。”
“千凝魔艮!可傳送至任何地方。你還真是什麽都随身帶。”古羽松了口氣,連他都不明白自己怎麽就想救了龍幽的性命,難道是被他如此算計給震住了?
離瑕卻依舊笑得沒心沒肺:“有備無患麽。我們走吧。”
姜雲凡卻是沒動,只是望向囚牢之地的目光中絕無僅有地帶上了讓人戰栗的憤怒。離瑕見了,笑了。
“如此下作的手段,連在下都有幾分看不下去了。姜兄弟,今晚我讓看看什麽叫火燒雲!”
離瑕雙瞳泛出淡淡光芒,陣風帶起藍發,卻是有火炎之力在身後上空聚成了火魔獸。火魔獸低吼一聲,沖向囚牢之地,帶來的是處處點燃的火焰。
紅月之下,黃沙之上,囚牢之地,處處火光。火光中,姜雲凡一行人消失了蹤影。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